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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一股腦把自己想問全部倒了出來。

十八樓除了季果的辦公室就是會議室,除了完顏或者開會的時候一般沒有人上來,季果邁進辦公室拿起文件隨意翻了翻,“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昨晚上的賊是一隻砂糖桔。”

“老大,你可勁逗我吧。”完顏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把公文包放在季果右手側的文件架上轉回頭繼續道:“你彆告訴我說那是一隻桔子精,會指揮砂糖桔往外跑。”

“你怎麼知道?還真是!我昨晚上眼睜睜看著那群砂糖桔跟著它跑出去。”季果放下手裡的文件,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麵上,盯著完顏認真的說。

完顏受不了彆人赤果果地盯著自己,撇開頭吐槽:“老大,你該不是連著幾晚沒睡好出現幻覺了吧,編故事也得編個靠譜兒點的吧。”

季果剛要否認自己出現幻覺的事情,辦公室外傳來喧嘩,應該是公司高層上來準備開會了,季果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九點五十三,“完顏去會議室把投影儀打開。”

完顏點頭快步出去了。

季果將完顏整理出來的文件疊好進了會議室。

☆、第六章

唐砂吃過早餐心滿意足,乾活更加賣力。

忙完一波,杜餘暉帶他進了製作室,教他認識常用的工具與一些簡單地甜品製作方法。唐砂因為沒接觸過,聽得很認真不明白的地方還會多問兩遍。杜餘暉誇了他兩句,唐砂靦腆地撓撓頭,紅著臉繼續學習。

雖然工作是找到了,可是不包吃住,而且要等到一個月後才能拿到工資。上班時間過得很快,中午下班後唐砂頂著日頭試圖找一個離甜品店遠一點的地方待著,他不好意思告訴老板他一分錢都沒有連飯都吃不起,也不好意思在甜品店附近溜達,要是被老板撞見問起來,自己是因為沒錢吃飯感覺好丟人。

穿過環城大道,灑水車放著童謠從身邊開過,濺到身上的水花對於大熱天在路上遊蕩的唐砂來說,異常涼快。灑水車開的很慢,唐砂跟著灑水車附近慢慢走,借著濺起的水散熱。

走到季城酒店的時候,一股涼意從酒店大門方向撲麵而來。酒店內開著空調,現在是午餐時間,酒店一直敞著大門方便賓客進出。

酒店外綠植環繞,幾棵大王椰子佇立正中,半弧形的花壇裡種著不少蒲葵,正好對著大門方向。唐砂果斷拋棄了灑水車,躲進了蒲葵叢裡,蒲葵葉大剛好能夠遮住陽光。正對著大門,可以享受酒店的空調涼風,簡直是納涼的不二之選。

唐砂站累了,選了個愜意的姿勢在花壇裡躺著,一雙丹鳳眼睜得溜圓,眨也不眨得望著天空,陽光照在蒲葵巨大的葉子上,透過縫隙灑在地麵上,形成斑斑點點的光影特彆好看。

唐砂隔著T恤摸到%e8%83%b8口掛著的那截細小樹枝,又想起了一直陪伴他到化形的宜清大哥。

民國五年,沭溪山上一株成精許多年的砂糖桔樹妖唐雎,患上炭疽病已入膏盲,無藥可醫。臨終前將半生修為耗儘,為樹上僅剩的一枚果子拓通了靈根。斂著最後一口氣,將它托付給了另一株修為已至半妖的小砂糖桔樹宜清便撒手人寰。

唐雎對宜清有救命之恩,宜清知恩圖報,百年來一直細心地照料著唐雎托付給它的這枚小砂糖桔精。

日日夜夜,歲歲年年。宜清一絲不苟地教砂糖桔精讀書習字、生活自理、為人禮貌。

傾其全力,無微不至,時至當日,已逾百年。

宜清看著它從果形圓潤色澤金黃的砂糖桔果實,變成能夠開口講話動腦思考的半妖,然後漸漸可以幻化出人形的妖精。

小砂糖桔第一次化形的時候因為妖力不穩,臉部留下了幾顆淡粉色的小雀斑,沒保持一會兒就恢複了本體。

萬始之初皆為根本。

妖精第一次化形的模樣無論成敗都會定型。

砂糖桔精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番周圍,確定沒有人在了,才從宜清的頭頂滑下來,在地上滾了一圈幻化成人形。

如今這枚砂糖桔精終於能夠完整地隨意地幻化人形,宜清算是放心了,他的妖力已經消耗殆儘,皮膚開始迅速乾裂。

砂糖桔精一把抱住已經妖力透支的宜清,神色慌張地喚道:“宜清大哥,宜清大哥。你不是說要帶我離開這座土坡去大城市裡嗎?你不是說等我化形了帶我去吃好吃的嗎?你撐住啊我帶你下山去找大夫!”說著就要背宜清下山。

宜清伸出乾瘦的手微微帶力按住他,小砂糖桔精也不敢使勁掙紮怕傷了宜清。宜清擠出一絲微笑,摸摸它的頭,一字一喘地交待道:“小砂,你這麼大了還沒有名字呢。大哥給你取個名兒好嗎?這麼多年我一直喚你小砂,和你原型一個字兒,你爹爹姓唐,就叫唐砂吧?”

唐砂點點頭,不知何時臉上已爬滿淚痕。他爹早一百年前就死了,他從還是砂糖桔的時候一直與宜清大哥相依為命,感情深若手足,亦等同於父子,現在宜清大哥要離開了他心裡針紮一樣難受。

“咳咳,大哥走後。你出外闖蕩要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人心隔肚皮,休將心腹事,說與結交知。莫要讓人知道你是隻妖精,建國之後你隨我一起也目睹過,那些被人知曉的妖精,都平白沒了好下場。”宜清捂著%e8%83%b8口咳嗽了幾聲,又囑咐道:“出外了要想辦法賺錢,方能解決吃住問題。”

宜清的喘氣聲越來越重,咳嗽也越來越急,嘴角掛著絲絲縷縷地血,看起來極為痛苦難熬。

“咳咳,還有,沒有大哥的妖力滋養,沒了沭溪山的靈力。你的原形勉強隻能維持十天左右。咳咳,之後就會很快生黴腐爛,所以你每周都得靠吃砂糖桔來維持不腐,最好……咳咳……是每天吃,有益於你。”宜清地生命體征越來越微弱,奄奄一息地靠在唐砂懷裡。

唐砂不住地點頭,一邊抹淚一邊認真地記下囑咐。眼睜睜看著宜清失去生機束手無策,緊緊抱住宜清痛恨自己的妖力不足。宜清如果不是兩年前被挖斷了好幾截樹根,本就虧損嚴重,還要用妖力滋養不能完整化形的它。

自己分明早一點能夠完整化形該多好啊,宜清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耗儘妖力啊!

時間回溯到兩年前,那時候旅□□業大熱。

沭溪山被當地政府化為重點旅遊開發地帶,當地旅遊局長帶著勘察隊圍著沭溪山實地考察了一番,大腹便便地旅遊局長夾著公文包,站在山上唯一一棵砂糖桔樹麵前,滿臉嫌棄:“我們是來搞旅遊開發的,要得是名貴,遊客才舍得花大價錢,這顆破桔子樹留在這裡乾嘛?移走移走!”

話音落罷,幾個侯在一旁的工人,舉著鐵鍬握著土鏟迅速動工。

宜清瑟瑟發抖地盯著他們,因為建國之後不能成精,到處都有捉妖的道士,他不敢直接化形逃跑。隻能用樹葉緊緊地裹著唐砂,防止它被人類發現帶走。

工人都是在山下找的農民,對植物沒什麼研究,幾鏟子下去,砂糖桔樹被接二連三地被挖斷了好幾截樹根。宜清忍著樹根斷掉妖力流失的劇痛,被他們挖出來抬上了水泥手推車,移栽到距離沭溪山十幾公裡外的這個土坡上,澆了一點水就走了,任宜清自生自滅。

沭溪山靈力充沛,萃天地毓秀,集日月精華。宜清就算受傷也能迅速吸收靈氣恢複如初。

而在這破土坡上就不一樣了,土地平瘠,荒無人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麼靈氣?

宜清受傷妖力虧損,沒有靈氣恢複極慢,無法化做人形挪動位置,而砂糖桔精還不能保持隨意化形更不用說。宜清隻好用餘下不多的妖力滋養著唐砂,隻盼著他早日完整化形,如果他妖力耗儘唐砂還不能化形,這小東西大概隻能腐化在這土坡上了。

好在這一天終是等到了,隻是他也妖力耗儘了。內裡空蕩一片,外表枯萎腐敗,生命飛快流逝隨時間化為虛無。

唐砂依照遺囑將他焚化,但並沒有依照遺囑將他灑在這土坡之上,而是砍了一截細小的樹枝掏空,將燃燒後留下的細灰封存進裡麵隨身攜帶著。

在山坡上找了塊空地小憩了一會兒,然後整理好心情下山闖蕩,他成功化形不能在這土坡之上坐吃等死。好在這片土坡雖然離沭溪山有一段距離,但是山腳下修建了一條公路,從城裡向著沭溪山蜿蜒而去。

唐砂下了土坡在路上攔住一輛大客車,司機嫌他沒錢拒載一踩油門走了。

唐砂憤憤地沿著公路繼續往前走。隨後,看見一輛麵包車朝著回城方向停在路邊,車上的人都在路邊透氣,他悄悄繞到車門化成原形蹦上去,躲在最後一排座位下麵跟著一車人進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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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唐砂眼裡泛起了點點淚光。宜清大哥走了半個月了啊,隻剩下他孤零零地一個人……啊不……一隻桔子了,他已經連最後一個家人都沒有了。

沒出息,男子漢哭什麼呢!唐砂一把抹掉眼淚坐起來。

不乘涼了!

唐砂站起身從花壇上跳下來,支著腦袋蹲在路邊發呆,腹裡傳來陣陣慘叫,控訴著唐砂不給飯吃的惡行。

“咕嚕咕嚕。”

一位肉嘟嘟的小女孩從唐砂身邊走過,聽到唐砂肚子叫喚的聲音又退了回來。翻找了半天,從書包裡摸出一張五塊的紙幣,放到唐砂麵前的地上,小大人似的拍拍唐砂的肩膀安慰道:“叔叔,去買吃的吧,生活很美好的。”然後轉身走掉了。

唐砂愣了一下,衝著小女孩的背影喊了一聲:“謝謝你哦,小朋友。”

什麼叔叔!我怎麼看也應該是哥哥吧!

唐砂盯著地上那張五塊錢沒有撿,敢情這小妹妹是把自己當小叫花了?

小妹妹開了這個頭,沒一會兒唐砂麵前的錢從五塊變成了一百多塊,每一個掏錢的人無外乎歎息著吐出一句話:“哎!小夥子啊你還年輕,好好找份工作吧!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

唐砂:我能說什麼?我也很絕望啊?

季果參加完午宴開車出來的時候,轉彎過來就看見杜餘暉店裡那個新來的小家夥正在路邊要錢,忍不住開到他麵前停住搖下車窗:“唐……砂?”

我……操!怎麼又是他!

我就說吧遇見他總有倒黴事發生,蹲在路邊發會兒呆也能被人當做小叫花!

唐砂沒好氣地白了季果一眼:“乾嘛?”

“你缺錢也用不著出來要錢吧,杜餘暉工資給你開太低了嗎?”季果皺著眉看著他麵前的那堆錢,雖然今早才見這家夥第一麵,可看著他在外麵頂著太陽要錢,自個兒心裡就不太舒坦感覺硌得慌,可能是擔心他給餘暉的店丟臉?“上車!”

“你以為我想啊?上就上!”唐砂也不想蹲在路邊被人當做傻子似的投錢,一把撈起地上的錢,不要白不要。站在季果車前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