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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逢玄 如湯沃雪 4351 字 2個月前

氣勢便更盛。

沈以觀內心橫生惶恐,越是慌亂頭腦卻越是無法運作。他額上出了一層冷汗,卻回答不上謝承玄的話。

“沈、沈以觀。”沈以觀後退了一步道,“學生隻是恰好在這路過,彆無他意。”

不用謝承玄開口,雁翎先冷笑一聲道:“恰好路過?正門在東側,這儲物閣在西側,你怎麼恰好路過?我看你是不懷好意吧?老實交代,你到底想乾什麼。”

沈以觀無話可說,隻能再後退一步,卻沒想到一直掛在腰間的絡子繩線突然鬆斷。

絡子清脆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說來也巧,沈以觀這枚絡子形狀樣式竟然和儲物閣鑰匙上掛著的那串裝飾很像。

謝承玄自然不認識沈以觀的絡子,但他認識儲物閣的鑰匙。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沈以觀。

沈以觀剛想彎腰把絡子撿起來,但雁翎反應更快。雁翎一個奪步上前,迅速就把絡子搶先一步拿了過來。

雁翎捧給謝承玄:“主子。這兒隻有一個絡子,沒有鑰匙。”

謝承玄剛剛接過,還沒細看。沈以觀卻急了,一時竟生出莫大的勇氣,從謝承玄手裡用力奪過絡子。

謝承玄常年習武,手心布滿繭子,但沈以觀銳利的指甲還是刺得他一痛。

謝承玄不悅地皺起眉頭,更覺得沈以觀可疑,便上前一步按住了沈以觀的手腕。謝承玄氣力顯然比沈以觀大了很多,沈以觀根本掙%e8%84%b1不得。

謝承玄拿過絡子,卻一眼就看出來絡子上掛著的玉極其普通,根本就不是儲物格鑰匙上的絡子。

“鬆手!還給我!”沈以觀卻像被觸怒了一樣朝謝承玄吼叫起來。

謝承玄微微蹙眉,剛想還給他。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住手!”

回過頭看見謝承緒和薛嬌兩個人朝這邊走了過來。謝承玄身形微微一僵。

謝承玄下意識想開口解釋,卻啞口無言。

今日薛嬌和沈以觀約好放學後去酒樓敘舊,在正門等了良久卻一直沒看到沈以觀人影。

剛好碰上謝承緒,兩個人便一起在國子監轉了一圈,熟悉場地的同時順便尋找沈以觀。沒想到會在儲物閣的長廊這碰到謝承玄。

“碎了。”沈以觀肩膀抖動起來,握著絡子的手用力攥緊,他又重複了一聲,“碎了。”

謝承玄:?

薛嬌不用細想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一定是謝承玄仗勢欺人,刁難沈以觀,還把沈以觀的絡子給弄碎了。

“謝世子,這就是你待人接物的準則嗎?”薛嬌冷笑一聲道,“這下可是我%e4%ba%b2眼看見,是你弄壞了沈臨川的絡子,動手打他。”

雁翎道:“不是,薛公子,小的看您是誤會了,剛剛是這位沈公子在這裡鬼鬼祟祟的惹人懷疑。”

謝承玄沒應謝承緒的話,隻是默默地走到扣鎖旁,用破了皮的手把鎖鎖上。謝承玄看著鎖,道:“哦?那我倒是想知道沈公子想要進入儲物閣的目的是什麼?”

沈以觀頭皮發麻:“我、我沒有!是謝助教你誤會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薛嬌挺身站到沈以觀旁,“臨川,你莫要害怕。雖然謝世子位高權重,但是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自在人心?”聽到這話,謝承玄忽然扯了扯嘴角,他簡直要被氣笑了。

謝承緒也跟著皮笑肉不笑道:“長兄,這事的確是很莽撞。你傷了臨川便也罷了,你可知那塊絡子對臨川有多重要?”

謝承緒加重語氣道:“這塊絡子是臨川和淨秋妹妹的定情信物。如今卻被你給弄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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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棒打鴛鴦

薛嬌一頓,剛想否認,但瞟了一眼吃痛的沈以觀,還是沒有開口。

“瓜田李下,事避嫌疑。這塊絡子和儲物閣鑰匙相像,我懷疑不應該?”聽到指責,謝承玄眸色沉沉,“何況,這位沈公子,這塊絡子究竟是誰弄碎的呢?”

沈以觀根本不知道自己絡子和鑰匙掛飾相像這一茬,是以聽到這話本來沒什麼底氣陡然增了幾分底氣:“世子您說的是什麼鑰匙?我根本不知道。我隻是剛好在這路過。”

他揉了揉被謝承玄攥得生疼的手腕,一副被欺侮的模樣。

薛嬌本就對謝承玄沒什麼好感,心下早就判定謝承玄全責了,她道:“謝世子,您是偉大,您是年輕有為,但是大可不必顛倒黑白吧?臨川身骨自然不比您,現在您打也打了,侮辱也侮辱了,我想也該得饒人處且饒人了吧?”

謝承玄愕然:“……什麼打也打了?”

謝承玄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言辭的人,很多時候都詞不達意,察覺到薛淨秋對他的誤解,他心上裹上一層煩躁,開口想解釋,但薛淨秋拉著沈以觀轉頭就走了。

翌日,沈以觀告假沒來國子監。一是為了避開謝承玄,二是的確是身子不太舒服,想在家裡舒服舒服。

學堂上。

講授策論的夫子年紀大了,雖然說得內容很好,常常引經據典、舉一反三,但實在是口齒不清,底下的學生都昏昏欲睡。

薛嬌握著筆,一邊聽課做著筆記,一邊思緒卻在想著昨天的事。

她昨日回了寒梅軒,冷靜下來後仔細思考,沈以觀的表現的確有些反常。但是她對謝承玄沒什麼好感,天然就對他心存偏見。

薛嬌的個頭在女子之中偏高,但是混在男子之中倒顯得矮了。是以她坐的位置靠前,和女學生坐在一堆。

一下課,學堂裡的幾個女學生便聚在一起討論起了謝承玄。

“今天又有謝世子的騎射課啊。看他騎馬射箭真是對眼睛很友好。”

“剛剛上策論課我都昏昏欲睡了,這張老夫子的實力還是可以的。”

“你心思本來就不在念書上吧?這國子監要不是你爹催著你來,我看你是一點都不想來。要不是謝世子那張俊秀的臉,我看你騎馬都能騎睡過去。”

“哎,他那麼厲害還那麼客氣,問他問題來者不拒,講解得那麼細致。”

“謝世子是有問必答,但是僅局限於授課的內容,想問他一點私人的問題他都閉口不談。”

“哈哈哈,圓圓你的心思簡直昭然若揭,我們早就看出來了。謝世子又不是傻子,他若是對你有意思會這麼冷淡嗎?”

“你還說!你不也是?急匆匆地就想給謝世子送糕點,人謝世子根本就不要。”

“……”

薛嬌一點都不想聽到有關謝承玄的事情,嘰嘰喳喳覺得頭痛,便起身出去透氣。轉過頭視線落到沈以觀的位置,微訝,才發現今天沈以觀根本就沒有來。

薛嬌走出去的時候,謝承緒也起身一起跟著出去了。

“臨川今日竟然沒來啊。”謝承緒跟在薛嬌後麵,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長廊,來到臨池的欄杆邊放風。

細風吹池,池麵微瀾。

薛嬌兩隻手搭在朱紅的欄杆上,似乎是隨口問道:“昨天見臨川難得的失魂落魄,難道那枚絡子對沈以觀很重要嗎?”

謝承緒望著薛嬌的側顏,一時竟有些恍惚,心道這薛淨秋怎麼越看越像女孩子。但是對上薛嬌澄澈堅毅的眸光,他心下又打消了顧慮。

謝承緒失笑道:“那絡子不是臨川和你妹妹的定情信物嗎?你這做哥哥的難道不知道嗎?怎麼還來問我了呢”

薛嬌道:“我是我,我妹妹是我妹妹。她感情的事,我插手總不太好吧。”

謝承緒道:“此話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要是每一個哥哥都有像我們這樣的覺悟就好了,也就可以避免很多可以避免的悲劇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薛嬌微訝。

謝承緒卻表情凝重地歎了一口氣:“唉,這事說來話長了。等一會放了學我們一同去探望臨川的時候再和你好好說道說道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薛嬌問道:“是和謝小姐有關嗎?”

謝承緒緩慢點頭。

這時候一個宮婢打扮的女子朝他們碎布小跑過來。

女子梳著雙丫髻,一雙桃花眼靈動漂亮,穿了一身淡紫宮裝,手裡捏著一袋藥囊。

謝承緒向薛嬌介紹道:“這位是徐鶯行,我在宮裡的妹妹,現在在太醫院裡當打雜丫鬟。”

薛嬌心裡好笑,這謝承緒交起朋友來也真是隨意,上到達官貴人,下到賤民奴婢,個個都能當他朋友。

薛嬌道:“徐小姐……”

徐鶯行聲音如裹了蜜一樣軟甜,她笑道:“我可當不起這聲小姐之稱呼,我不過是宮裡的一個小小丫鬟罷了。薛公子叫我鶯行就是。”

薛嬌聲音帶著笑意道:“你怎麼認識我?”

徐鶯行瞟了眼謝承緒,不言而明。

謝承緒打了個哈哈,朝徐鶯行伸出手道:“拿來吧。”

徐鶯行把布囊放到謝承緒手裡:“早晚各敷一次,不到半個月就能痊愈。好了好了,我是輪班時偷偷溜出來的,就不和你多嘴了!”

“您慢走!”謝承緒笑嘻嘻道,飛快地塞給徐鶯行一錠銀子。

徐鶯行眼睛也不眨地收下,再一溜小跑離開了。

薛嬌道:“你還真是貼心,我看臨川的傷勢哪裡用得著專門開藥敷啊,說不定我們待會去看他的時候,他早就已經痊愈了。”

沒想到謝承緒搖搖頭道:“沈以觀傷勢固然不大,但我托鶯行拿藥,主要是想把那銀子塞給她。無功不受祿嘛。鶯行本來也是平民,父%e4%ba%b2賭博欠了好大一筆債,她沒有辦法才來宮裡賣身為奴。我實在對她同情。”

聽了這話,薛嬌心裡有些動容,對謝承緒的好感增進了不少。

*

沈以觀租住在城南的一間比較破小的三室居裡。

臥房內,謝承緒前腳剛出去,沈以觀一雙溫潤如水的眸子就一直盯著薛嬌看,薛嬌看得都有些頭皮發麻,不自在了。

薛嬌道:“臨川,你今天好點了嗎?”

沈以觀道:“我本來就沒什麼事情,隻是嬌嬌,絡子碎了更讓我心痛。那畢竟是我%e4%ba%b2手編的,我們倆一人一個。”

薛嬌道:“你拿出來給我看看。”

沈以觀便從枕頭底下拿了絡子出來,遞給薛嬌:“嬌嬌,你看看,這裡缺了一角,都不完整了。我打算送到首飾鋪裡去縫補縫補。”

薛嬌握在手裡看了看,就還給沈以觀道:“啊,不過這玉用材不怎麼好,就算修補的話,好像也沒什麼必要吧。倒不如重新再買一塊掛著好了。”

薛嬌想什麼就說什麼了,這句話沒什麼彆的意思。

但一聽這話,沈以觀頓時就想到了昨天謝承玄看到這塊絡子時候的眼神。輕蔑、瞧不起。

可他畢竟也隻是靠父母衣食的窮苦是書生,這塊絡子上掛著的玉用材是差了一些,但難道其間的情誼不是更重要的嗎?

是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