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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情敵 古言九卿 4313 字 2個月前

掉了我三分之一的鮮血,將血液澆灌在了那盆青蘿之上。那綠色的藤蔓在我的鮮血澆灌下瞬間枯萎,化作黑色灰燼的土壤中,卻突然開出一朵重紫色的花朵。

那朵花從花盆中飄落,落到盤古的懷裡,化作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嬰。她眨巴著漂亮的眼睛,脖子上係著一條紫色的錦帶,咯咯笑著,朝盤古伸出了白嫩短小的胳膊,手指蜷縮著,和盤古咿咿呀呀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盤古抱著她,極儘溫柔。她將那綠青蘿化作的嬰孩帶下魔界,朝懷中的小嬰孩笑彎了眉眼,將她放在黑曜雙城。

那個小嬰孩見盤古要走,急的眼裡眨巴出了淚。她抱緊了盤古的一根手指,嗷嗷大哭,就是不讓盤古走。

盤古還是沒有任何留戀的抽出了手指,就如同當初開天辟地之後,第一次見到從蛋殼中破殼而出的龍神一般,溫柔有愛,卻永遠不會留戀任何人。

眼看著小嬰孩委屈的大哭起來,盤古俯身,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朝她溫溫柔柔的說道:“小荊蘿啊,快快長大吧,從此以後魔界由你來守護,你要儘心儘力,讓魔族繁榮昌盛,風調雨順。”

停頓了片刻,她略帶憂鬱的輕輕道:“不要再像龍神一樣,犯下滔天大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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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夢中醒來。

外麵日上三竿,門外早已候了一群婢女,正捧著衣裳,低著頭恭恭敬敬的站著。

赤炎早就醒了。

她睜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緊緊的蜷縮在我的懷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我下意識的便伸過手,想要撫著她的頭發。赤炎沒躲,隻是睜著紅紅的眼睛,望著我,可憐的打緊。

我摟緊她,俯身湊在她耳邊,輕聲道:“好好休息吧。不要緊,我陪著你。”

赤炎眼眶裡又蓄上淚,哭的嗓子嘶啞,輕而緩慢的說道:“重華,你說阿娘她們真的就不在了嗎?”

我心裡一酸,抱緊了她,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蹭著她的額頭,言語間也帶了一絲酸楚:“血債血償,我會替你報仇的。”

赤炎緊緊的將頭埋在我的頸脖間,似乎是在尋找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溫暖。我們緊緊的相擁,似乎就能驅散她心中的傷悲。

可我不能,我隻能共同承擔她的悲傷,卻無法做到讓她心中平複這創傷的地步。

赤炎埋在我的懷裡,聲音又低又啞:“重華,我一定會強大起來,我............”

她又哽咽了起來。

我抱緊她,我明白她現在的痛苦,甚至是怨恨。

當初二哥死後的千百年裡我都無法釋懷,我日日飲酒買醉,心底充滿了怨恨,唯一能支撐著我活下去的,便是複活二哥。

但現在,我有了赤炎,更有了複活二哥的機會。

我甚至懷疑著龍神對我說的那番話到底是我自己的幻想還是真實。

赤炎嗚咽著,鼻息漸漸平複。我憐愛的撫著她的頭發,輕輕的在她額頭上烙印下了一%e5%90%bb。

反正我不需要進食,就這樣陪著她便好。

在休息幾天,便可以和樊籬一起動身,去往人間拿到那輪回珠。

不過說起來,金烏帝君和東烏帝君都在龍神的身邊,那龍神現在又到底在哪裡了呢?

我抱著赤炎,哄著她,想起來又問她道:“你現在肚子餓不餓?”

赤炎搖頭,她支起上半身,起了身,抱著膝頭坐在一邊:“不餓,我想起來了,重華。”

頓了頓,她回頭看我,儘管紅腫著眼睛,卻還是朝我竭力的擠出一個笑來:“沒事,已經好多了。我明白我現在要做什麼,既然阿娘她們已經不在了,我就要更加努力的替她們報仇,我不能一蹶不振,我要替她們活著..............”

她說著說著,眼淚卻還是滴下來。我起身,將白色的衣裳攏在她單薄的肩頭上,從背後擁住她,讓她貼在我的%e8%83%b8口,蹭著她的頭發,溫柔而心疼道:“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赤炎哽咽著點點頭。我正欲說話,外麵便已經傳來了荊月那不鹹不淡的聲音:“重華殿下,尊皇殿下請你過去。”

不知為何,這個荊月的聲音我總覺得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儘管她說的這麼正常,我卻依舊覺得那話裡麵隱藏著一股非常欠揍的感覺。

我回身,朝外麵的紗簾後的人影不耐煩道:“樊籬找我做什麼?”

聽到樊籬這個名字,赤炎情不自禁的咬了咬牙。

荊月站在紗簾後,一副過不過去隨意的模樣,淡淡道:“ 尊皇殿下說找您有要事相議。”

赤炎拉了拉我的手,朝我搖頭道:“去吧,重華,我不要緊的。反正以後也會報仇的,你要是被他看出破綻就不好了。”

我本想拒絕,但是聽到赤炎這樣說,也認同了她的想法。畢竟現在我還不能和樊籬撕破臉,還是得去看看,他到底在弄什麼幺蛾子。

外麵荊月等的百般聊賴,我朝赤炎道:“那你呢?”

赤炎搖搖頭,堅強的令人心疼:“我在這裡等著你。我.........我怕等會兒見到了樊籬會控製不住衝上去殺他。你讓我靜一靜,過幾天,等我稍稍平複下來,再見樊籬。”

我點了點頭,再次%e5%90%bb了%e5%90%bb她的%e5%94%87,拉著她起身:“我來給你梳洗一下。”

赤炎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忍不住紅著眼睛笑起來:“你快去啊,給我梳洗什麼?”

我將她抱起來,裹了一件單薄的衣裳,站起身赤著腳,將她抱下床,大步走出這床榻四麵圍著的水池。

荊月候在紗簾外,見我抱著赤炎出來,眼皮都沒抬一下。我隨便披著一件衣服,把赤炎放在梳妝鏡台前,周圍一排宮女手上都捧著各色的洗漱用品。我擰乾了水盆裡的白色帕子,開始笨手笨腳的給赤炎擦臉。

赤炎沒想到我真的會給她來個梳洗,有點驚訝,但也乖乖的坐在梳妝鏡台前,閉上眼睛任我給她梳洗。我把帕子擰乾,又重新張開,小心翼翼的擦著赤炎紅腫的眼睛。

儘管我已經很小心翼翼,但由於往日隻是那倒拿槍,洗臉沐浴不過就是一個清通訣而已,從未用過這些真的拿來洗臉的東西,一時控製不好力度,擦得用力了些,竟然把她的臉給擦得紅了起來。

赤炎低低的喊了一聲疼,抓住了我的手。我笨拙的收回手,抬起帕子,緊張道:“第一次弄,不大會,我輕點。”

赤炎難得的笑了起來,我給她擦了擦眼睛,又擦乾了臉龐上昨日殘留的淚痕,把臉湊到她的旁邊,一同看著梳妝台上鑲嵌的鏡子,透過鏡子,看著她美麗而泛紅的小臉,溫柔而甜蜜的說道:“赤炎,你真美。”

鏡子裡反射出我們兩個麵容,一個白皙美麗,就隻是眼眶泛著紅,而另一個容色尋常,不過是眉眼黑白分明,帶了絲叱吒風雲的淩厲。

可如今這淩厲全化作了滿江春水繞指柔。

赤炎轉過頭,%e4%ba%b2了%e4%ba%b2我的臉。我看著鏡子裡的她,又慢慢的說道:“答應我,陪在我身邊。”

赤炎點點頭,轉回頭來看著鏡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鏡子的一角,映出一個毫無耐心的人臉。荊月靠著牆站在,閒閒的望著我們兩,不冷不淡的說道:“重華殿下還要打扮多久?”

我懶得回頭,赤炎卻有些不安的朝荊月回了頭,臉色有些疑惑。我知道她是在詢問這個荊月到底算是哪一邊的人,如果知道了赤炎得知她家人的事跡之後會不會稟報給樊籬。

我站直了身,從她肩上滑下,握住赤炎的手,一邊又拿起旁邊的眉筆,朝赤炎說道:“不要緊的,她是我們這方的。”

我以前從未見過人畫眉,更彆提給自己畫眉了。

但是我也能大概想象一下,畫眉該是怎樣的,一撇一捺,一轉一撩,筆畫峰回路轉之間,淨是風情。

我拿了隻眉筆,擰開,黛色的眉筆落在赤炎的臉上,我輕輕的沿著她的眉峰畫著:“彆動..........赤炎,這個荊月現在是可信的,我和荊家做了交易,她現在回保護你的安全,我和你說的話,但凡是關於魔界的,都不需要怎麼避諱著她。”

赤炎立刻善解人意的眨巴了眼睛,示意她明白了。

她的眉毛本就生長的極為完美,赤炎看著我在鏡子裡將她的眉毛化成了一個毛毛蟲,有點想笑,又有點奇怪:“重華,你為什麼突然想起來給我畫眉啊?”

我專心致誌的給她畫著眉,加粗了眉形,放開手一看,雖然看起來乖乖的,但是化的粗,還覺得挺有氣勢的。聽到赤炎這樣問,我愣了愣,朝著鏡子裡的她笑一笑,自然而然的說道:“赤炎,我以前覺得,人傷心的時候,就會不顧外表,不修邊幅,整日裡披頭散發形如鬼魅,那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希望你即便是現在身處在這樣的逆境,心裡再傷心,也不能將自己的身體拿來作踐。現在你傷心,你難過,可你依然要畫眉,要裝扮的美美的,就要給那些希望打敗你的人看,過去的事情是不能挽回了,但是我們依然可以勇敢的活下去,就這樣漂漂亮亮的活下去,眉要畫,飯要吃,活出更好的樣子來,誰都不能打倒你。”

我放開了手,撐著她的桌子上,隔遠了看,越發覺得赤炎這個眉形哪裡有點怪。

赤炎握住我的手,從鏡子裡溫柔而感動的回望著我,慢慢道:“我知道,重華,我會振作起來的。”

旁邊的荊月站在紗簾後,朝這邊瞥了兩眼,便笑了起來,走到我旁邊來:“重華殿下,還是讓我來給你心愛的小狐狸畫眉吧。”

我看她一眼。荊月毫不在意,隻是一臉看著我暴遣天物的表情,淡淡道:“照重華殿下這個樣子,估計再過幾萬年都練不出來畫眉的本事。”

我果斷白了她一眼,繼續認真的給赤炎畫著另一條眉。

畫的時候感覺還挺良好,可等我畫完了收回手,再仔細一看,赤炎左邊眉毛高,右邊眉毛低,而且兩邊長度不等,粗細也不均。

荊月在旁邊搖頭,說風涼話:“重華殿下果然審美獨特。”

我擰了帕子,要給赤炎擦了重新來。赤炎從鏡子裡滿是溫柔的看著我,握住我的手,朝我感動的說道:“我很喜歡。”

她回過頭,抱著我的腰,仰起頭看著我,紅腫卻明媚依舊的眼睛望著我:“我很喜歡,就先這樣吧。”

我看著她粗細高低都不同的兩條毛毛蟲眉毛,羞愧不已,卻又同時心生感動,俯下`身,湊近她的%e5%94%87,任她呼吸時的鼻息均勻的浮動著我的發:“以後,我每天都給你畫眉。”

沒想到畫眉也是個巧活,真不是我握慣了衝天戟的手一時能把握的。

赤炎笑了,她連忙搖頭:“彆,重華,你要是想學畫眉,我可以教你,你這樣天天給我畫眉,我怕你把我的眉毛都給磨光了。”

我輕輕的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