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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情敵 古言九卿 4280 字 2個月前

是不鹹不淡的看著我,看我臉色變化莫測,隻背著手淡淡道:“重華將軍,你已入魔不淺,看樣子,到如今手上沾的殺戮也不少吧?這些事情告訴你也無妨,你若是還有什麼要問的,便直說了。”

我定了定心神,一字一句道:“真的是我們背叛了天帝?”

也許荊家長老對天界的事情並不清楚,他說了這般多,反反複複都重複強調著,我們“朱雀”一族是背叛了在位的天帝一族的。

假設,我們不是朱雀呢?如果我真是龍神後裔的話,是不是在位的天帝一族就該是“朱雀”一族。而當年的背叛,又到底是我們背叛了他們,還是他們背叛了我們?

這其中真假紛爭,批朔迷離。

但仇依然是要報的。

麵前荊家當家人臉上浮現一絲不屑,他鷹鷲一般銳利的眼神在我臉上掃了片刻,帶了一絲釋然:“是,這一點毋庸置疑。朱雀一族當年叛亂,被初代天帝,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龍神所懲罰。她本想滅絕你們全族,但是你們的先祖為了保住自己的血脈,也就是向龍神證明自己知錯悔改的決心,便給自己的血脈降下詛咒,世代不得善終,也正是這樣,你們朱雀一族才得以延續血脈,活到現在。”

為了委曲求全而給自己的血脈降下詛咒?

如果朱雀一族的祖上真的做過這麼不恥的事情,背叛天帝,怎麼可能連個流傳的典故都沒有?我們朱雀一族背負著恥辱與枷鎖,還能站到戰神這個至高權重的位置上來嗎?

我心亂如麻。

我默然撫著手背上的龍鱗,深吸了一口氣。荊家當家人看著我,朝我點點頭道:“你們天界的事情,老夫知曉的也並不多。總而言之,你想知道的事情,老夫也算是把底抖了個精光。”

微風拂過,空氣中帶著迷逸的花香。我看著麵前的荊家當家人,他上了年紀,卻依然是五官精銳詭譎多端,見我目光沉了沉,便冷冷的看著我,極為不屑道:“我已經說了這麼多,說說罷,你又是在哪裡見過這幅圖的?”

我見到這幅圖的時候,刻意收斂了眼裡的驚訝之色,也沒有流露出半分迷惑的情緒。但是偏偏就那麼一小點眼神動作,這個荊家當家人便知道了我曾經見過了這幅畫。

或者準確一點的來說,是這畫中的人。

但是我也隻見過這白衣的女子。

我朝著他不卑不亢道:“我沒見過這幅畫,但是我見過這個白衣的女子。”

冷眼旁觀黑曜皇城拔地而起的白衣女子,在我夢中曾清晰明確的告訴我,她就是龍神。

她說她要回來,摧毀世間的一切,在戰火與鮮血之中重新築起她的王座。

那個荊家長老眸光閃了一閃。

就隻是在片刻之間,他似乎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告訴他我見過這個女人,頓時神情有點凝重,眼眸裡暗光閃過,問道:“你見過?在哪裡?”

我看他的手已經無形的放到了身後。想來他必然是以為我在欺騙他,畢竟龍神也好,旁人也罷,能在放置無儘墟的虛鼎裡放置著的東西,那上麵的人或者事物,都該是遠古時候的遺跡了。

畢竟龍神與盤古當年皆都坐化,魔神也代代傳承,天界早已更迭數次,千萬年斑駁的時光裡,我又怎麼可能見過她。

我猜他放在腰後的手勢必當是即將作出動手的準備。

我不知道這裡埋伏了多少荊家人,就像我不知道旁邊這個明明一臉溫柔卻私下裡虎視眈眈蓄勢待發的荊月,她脖子上的紫荊花到底是不是那傳說中隻要拂過便能讓人心生好感無論怎樣都不會對她起殺心的神器。

那曾是我聽說過,與輪回珠可以算作不爭其上下的絕世神器。所佩戴之人,永遠不會引起任何人對她的反感和殺意。

哪怕是她佩戴著這條紫色錦帶持劍而來,我除了躲避以外,再是

果然,跟這樣的老狐狸打交道,必然就不能有一絲的欺瞞。

我看著他,神色坦蕩,信誓旦旦:“昨夜,在我的夢裡。這個白衣女子,自稱是龍神。”

荊家當家人久久的凝視著我。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半響之後,他抬起手來,臉上帶著一抹譏諷的笑意,輕輕的拍了拍手掌。

不多不少,正好三聲。

這三聲拍掌聲,猶如重鼓敲擊在我的心上,他拍的時間極慢,臉上表情卻又看不出個喜怒來,唯有嘴角掛著的那抹譏諷的笑,仿佛是在嘲笑我,戲耍與他們荊家。

花影細動。

在他拍完手掌之後,空氣中出現了一刹那死寂般的沉默。

連呼吸聲都靜止。

我聽到他背後桐花飄然落地時的輕微響聲,或許是這四周太過死寂,周圍的花瓣紛紛而落,以往沒注意到過的聲音傳入耳中,竟然格外清晰。

在那一刹間,有黑衣的兵甲從樹上躍下,手持利刃,反手握著刀柄,刀鋒上呈三菱形,放血槽上刻著銘文,是破甲刃。

那刀刃不過三寸長,在日頭下拉出一道銀光,流光溢彩,分外炫目。在快的不能再快的刀光裡,他身形流利,踩著一片從那荊家當家人身後芙蘭花藤樹上飄落的紫色花瓣上,足尖一點,以破空之勢向我衝來。

荊家真是人才輩出。

我拔出銀簪,流光從銀簪之上滾過,化作衝天戟,單手持在麵前,恰好格擋住他的冷刃。

這個速度與我近乎不相上下的黑甲男子單膝跪地,抬著手臂,冷刃在衝天戟銀白的戟身上劃過,爆出一團火花。我聽到衝天戟和它短兵相接之時猛然的轟鳴,那冷刃勾住了衝天戟的戟身,那男子順勢一甩,那冷刃在刃身後的倒刺上勾住衝天戟,猛烈地一轉,直直的朝我的眼睛射來。

一切都隻是刀光劍影,快的幾乎讓人看不清。

可惜,他忘了,除了衝天戟外,我還有丹青火。

千鈞一發之際,我腳底一擰,丹青火從腳底燃起,猛然間將我吞噬,那冷刃直直的朝我射來,在觸到丹青火那一刻,我轉了個身,借助丹青火的屏障擋了擋它的速度,在這減緩了的時間裡偏離了匕首的方向。

那黑甲低笑了一聲,聲音中有欽佩,還有讚賞。我持著衝天戟,丹青火已經拍在了他的胳膊上。

那黑甲猛地一彈,躍到空中,麵上覆蓋著鎧甲,看不清容顏。他悶哼一聲,在空中足尖一點,重新又躍回了荊家長老身邊,微微前傾,呈現一種攻擊的姿態。

丹青火以燎原之勢,向他的身上燃去。那個黑甲戴著頭盔,隻露出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烈火灼膚疼痛難忍,但他卻沒有更多的表情,隻皺了皺眉,乾淨利落的從腰上彆著排成一排的囊袋裡抽出一把和剛剛一模一樣的冷刃,手起刀落當機立斷的斬斷了自己的那條手臂。

鮮血噴湧,如同泉水一般從他的手臂斷麵處湧出。丹青火依舊還在他的手臂上向上蔓延,但好歹及時斷臂自保,也不至於威脅到生命。

我單手持著衝天戟,猛地一定立在身邊,下麵被衝天戟戟尾震碎的土地呈龜裂狀,裂紋往四麵擴散開去。

我望著他們,眼裡殺意頓顯,浮出眉心的重華魔紋。

我知道我不能再濫用墮魔的力量,不能再隨意讓那重華魔紋長出來控製自己,儘可能減少會讓我走火入魔的事情。

荊月依然站在旁邊,日頭明媚,她還是那樣低眉順眼笑意盈盈的站著,看不出一點殺心。

脖子上的紫荊花錦帶在日光下,閃耀著迷離的光澤。

荊家長老也是,麵無表情的站在芙蘭花藤樹下,冷冷的將我望著。

我知道他隻是試探我。

如果真的想要殺我,佩戴著紫荊花的荊月才是最危險的存在。事到如今,我也大致能確定了,她脖子上佩戴著的錦帶,的確是那上古神器,能讓所有人在麵對著她的時候都起不了殺心。

對付佩戴著這個紫荊花的人,越是強大的人越是沒有辦法。任何近戰的尊者隻要踏入了這紫荊花所影響的範圍,都沒有可以破解這迷惑人心的道法的方法,隻有遠程弓箭手才能輕鬆破解。畢竟有時候,一支隔著數裡之外的冷箭,就可以結束這一切。

隻要我對荊月起不了殺心,她就算拿著再致命的武器撲向我,我也沒有還手的機會。在紫荊花的作用下,我隻能躲避,而在這過程中,那個黑甲的殺手就會在我分心的時候,要了我的性命。

荊家當家人一直都在冷冷的看著我,在他拍完那三聲響聲之後,便再沒有了動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麵前芙蘭花藤上,繁花繚亂。

剛剛的交手不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如果那黑甲殺手的斷臂已經被丹青火燃燒殆儘,隻有他斷臂處被他撕下的衣物包紮後依然滲出的殷紅鮮血才能證明剛剛那一場驚心動魄的交手。

我已沒有再隱瞞,事到如今,雖然知道說出夢見龍神的話是有些驚天駭地,但是我確實誠誠懇懇坦坦蕩蕩說出了這番話,我想知道,荊家長老為什麼會認為我在說謊。

荊家當家人看著我,抬起手,再次拍了拍手。

我握緊了衝天戟。

在他身旁前傾,做出攻擊姿態的殺手如今已經受了斷臂之重創,他依舊保持著那般隨時可以發難的姿態,麵朝著我,一步一步,向後麵退去,身形隱匿在了芙蘭花藤樹之後。

這棵偌大的芙蘭花樹,繁花繚亂,枝葉繁盛,就在那斷臂殺手隱入芙蘭花樹之後垂下的細密花藤之後,又有三個和他衣著一模一樣的黑甲殺手,出現在芙蘭花藤樹各個分歧的枝椏花藤旁。

第82章 感時花濺淚(五)

每個人, 手裡都反手握著一把花藤,微微前傾, 做出攻擊的姿態。

荊家當家人冷眸望著我,半響之後, 他抬起的手重新分開, 看樣子,似乎是要再一次拍下來。

一觸即發。

我看到那些黑甲手中的刀刃也是三菱型,放血槽上銘文詭異,在看到荊家長老揚起手的那一刻,他們手臂全部繃緊, 攥緊了反手的利刃, 身軀越發緊繃, 做出攻擊之前最後的爆發狀態。

我依舊看著荊家當家人,坦蕩無畏。

我想知道, 到底是那句話, 讓他覺得,我沒有誠意, 欺瞞了他。

荊家當家人也冷淡的瞅著我。

在這一觸即發的僵局裡,荊月抬起了頭。

她往前走了兩步, 湊到了荊家當家人身邊, 偏到他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荊家當家人表情依舊平靜從容,荊月說完這番話便退到了一旁,繼續低著頭, 臉上還是那麼一副溫柔動人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威脅感。

可我知道那隻是她脖子上紫荊花給我的錯覺。

荊家當家人的手抬著,幾乎下一秒便要拍響。

我不會坐以待斃。

我知道樊籬等會兒也該過來,在此之前,他想要殺掉我,是沒那個機會的。儘管我傷還未好儘,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