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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情敵 古言九卿 4307 字 2個月前

淺:“當然不是,重華,過往的四萬年裡你始終沒有出現,可天庭卻一直提防著你。雖然我們宣告世間,你這由仙墮魔的魔頭早已灰飛煙滅,但始終保不齊你哪一日會出現,攪亂這世間。”

我嗯了一聲,看著他,問道:“那你們天庭未免也太高看了我一些,我已經活了十四萬年,愛恨俱隕,沒有那心思再興風作浪。”

我環顧了四周黑壓壓集聚在雲端的天兵天將,嘴角浮出一絲不屑的笑:“你覺得,就憑你們這點人,夠?不如今日就此彆過,當沒見過我,放我一馬,來日我自然會記得你的恩情。”

他看著我,稍微露出一點詫異的神情,笑了一聲:“我沒有聽錯吧?重華,你竟然會說出這種怯戰的話來?”

一個銀甲戰將從雲端飛下,落到了扶音的身邊,在他耳邊附耳低語了幾句。扶音點了點頭,看向我,言辭肯當貼切,有條不絮:“兩日前,被派下凡間的祁尚通過觀音台的水鏡給我們天庭報了信,說重華魔尊重現於世,而後便與天庭失去了聯係。而後我們去到了祁尚最後消失的地方,隻發現了一個沾血的衣片,祁尚的星辰也已經隕落,你說說吧,重華,你一出世便殺了我們派下凡間的仙人,天庭怎麼可能放任你不管?”

我冷冷道:“那不是我殺的。”

旁邊的銀甲戰將立刻高聲嘲諷道:“魔就是魔,縱使你曾是一代戰神,生前驍勇善戰,成了魔之後,還不是一個畏首畏尾做事不敢承認的窩囊廢!不過如此罷了!”

我看著那個一臉鄙夷的銀甲戰將,扶音聽著他說出這般話語,也沒有表露出半分想要製止的模樣。他臉上依舊掛著那般高深莫測的笑容,遠遠的看著我。

我漠然的看著他,半響才冷冷的笑了:“不是我做的事,我為何要承認?嗬,扶音殿下,記得拴好你手下的狗,若是他敢再叫一聲,我便拔了他的%e8%88%8c頭。”

那個銀甲戰將猛地瞪了眼,一副怒火滔天的模樣,提了手裡的紅纓□□便要上前來。扶音抬起手,笑容消失,淩然的低叱了一句:“夠了,推下。”

那銀甲戰將憤憤的剜了我一眼,低頭聽命的退到了一邊。

扶音看著我,點點頭:“重華,你說的話我自然信的,這天下的人,你是想殺誰就殺誰,沒有你不敢承認的。你告訴我,祁尚是誰殺的?”

我漠然道:“魔神樊籬,你若是有本事,自可以帶著這群天兵天將去找樊籬算賬。”

扶音眉頭一皺,問道:“樊籬?魔神怎麼會跑到這人間來?他不是在率兵與天庭在南天門征戰嗎?”

看著扶音那疑惑的眼神,我冷冷道:“彆問我,魔神的蹤跡,我管不著,也沒那心思去管。”

扶音默然了片刻,半響,他抬起頭,對我說道:“重華,我今日放你一馬,望你好自為之,莫要做些與天庭作對的事情,不然的話,終有一天,天庭會下令來不惜餘力的絞殺你。”

我嗯了一聲,心裡鬆了一口氣。可在扶音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我問道:“徼幸呢?”

這麼半天,天兵天將覆蓋了近乎半個青尢,徼幸沒道理不看到這些天兵天將。若是他明白一點事理,就該跑出來找扶音稟報事情,順帶讓扶音捎他一程回天宮。

扶音回頭,漠然道:“殺了。”

我怔愣了片刻,丹青火猶如燎原之勢朝扶音燎去,猶如一隻浴火的鳳凰,振著火焰凝結的翅膀朝扶音以電光火石之勢衝去。

扶音轉身,一點足尖,如同乘風的風箏,輕飄飄的往後一躍,猛地朝後退去。在退的同時,他唰的展開了一麵青色的扇子擋在麵前,扇麵上畫著丹青山水,那山水一刹那間如同潑墨一般從扇麵%e8%84%b1出,將丹青火所化的鳳凰包裹住,漸漸的困束住。

丹青火漸漸的熄滅,可那潑墨般的濃汁也被丹青火所腐蝕,掩住扶音半麵容顏的扇子自上麵的山水畫開始燃燒,他稍微鬆了手,那扇子便跌落在地,上麵燃起青色的火焰,不消片刻,便化作了灰燼。

我看著他,一字一頓眸光森寒道:“殺了?”

扶音笑起來,目光惋惜的看著地上那把化作了灰燼的扇子,痛心疾首道:“重華,你可知道這是天庭裡珍寶閣裡的孤品,你這一下說毀就毀,實在暴遣天物。”

我緊緊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衝天戟在房舍裡蠢蠢欲動,發出低沉悠揚的龍%e5%90%9f聲。可我知道我不能動衝天戟,它守著赤炎,一旦我的動手,衝天戟離了房舍,赤炎就會毫無還手之力。

扶音故作痛心疾首的看著地上的一攤青色灰燼,抬起頭來,朝我笑的無情:“重華,你毀了我的孤品,你說,你該要如何賠呢?”

說到底,扶音還是想試探我的實力,再讓這千軍萬馬下來緝拿我。果然扶音就是扶音,心思深沉,非常人可比。

我看著他,也笑了起來:“徼幸星君犯了什麼罪,你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私自處置了他?”

扶音又刷的展開了一麵扇子,那上麵畫著一隻下山猛虎,寥寥幾筆,山脊青黛,那猛虎渾身純白,毛色光亮,栩栩如生。

他笑的分外溫和:“勾結魔族,通風報信,這兩項罪名,夠他跳個十來回誅仙台了。重華,你可真是好本事,過了這麼幾萬年,徼幸依舊對你死心塌地,剛剛見了我帶兵來緝拿你,他竟第一個想著偷偷溜出來通知你,好讓你逃走。”

我看著他,慢慢的笑了起來:“那是自然,徼幸會在大軍壓境的時候想著告訴我讓我逃,我也自然會在他死了的時候,為他報仇。”

扶音搖搖頭,帶著憐憫的神情看著我:“你早該知道,天庭容不下和魔族有勾結的人,徼幸來找你的時候,你就該趕他走,打也好,罵也罷,你自墮魔那天就該和過去一刀兩斷,到現在,你還有徼幸有所聯係,是你害了他,害他死..........”

風雲變色。

我單手持著衝天戟,衝到了扶音的麵前。鋒利的刀刃抵在了他的喉間,刀鋒之下,已經滲出了一點嫣紅的血跡。

扶音拿著的扇子已經被衝天戟一切為二,那還未完全從扇麵中%e8%84%b1出的猛虎被徑直劈成了兩半,抽搐了兩下的身體倒在了地上,一片鮮血淋漓。

世間功法,唯快不破。朱雀一族天生比其他仙族魔族都生的更快,刀光掠影,衝天戟在扶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我聽見衝天戟發出低沉而嗜血的低號,龍%e5%90%9f聲從天際滑過,雷霆滾動,千萬戰車轟隆駛過,似乎是在回應它的低%e5%90%9f。

四周已經聚了一片銀白色的戰甲,個個神色警惕如臨大敵,驚恐萬分的盯著我手裡的刀刃。

隻差一分,再差一分,衝天戟的刀刃已經切入了他的肌膚,破開了血肉,再進一分,我就能將他的喉嚨切斷,讓他的鮮血灑在這片秘境之中。

扶音依舊笑著,絲毫沒有被衝天戟架在脖子上作為將死之人的覺悟。他看著我額頭的重華魔紋,朝我笑笑:“怎麼不動手呢?重華魔尊?這世上還有你舍不得的東西?”

那邊的天兵天將讓開一條道路,徼幸站在那群天兵天將之間,目光茫然,身上衣衫淩亂,手腕上被拷上了幾重枷鎖,看見我用衝天戟抵著扶音的脖子,嚇得一哆嗦,立刻低啞的喊道:“重華!”

旁邊一個銀甲戰將懷裡抱著赤炎,她呼吸淩亂,%e8%83%b8口起伏不定,似乎猶在夢境中,眉頭緊蹙,痛苦不堪。

我手中的刀刃往肌理裡切入了一分。

扶音的笑容漸漸褪去,他看著我,目光有些陰晴不定。脖子上的切口血肉翻卷,衝天戟低沉的龍%e5%90%9f聲從天際響起,如滾雷一般震動四方。

鮮血流淌而下,打濕了他的衣襟,扶音的目光漸漸陰沉下來,舉棋不定的看著我。

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笑道:“好計謀,好心計,扶音殿下,舍得用自己的性命來引誘我召喚出衝天戟,好將赤炎和徼幸抓住,來逼我就範。”

我逼近他,在他耳邊輕聲笑:“扶音殿下,為了天下蒼生,為了天庭安危,犧牲了自己——隻可惜,那個重華魔尊,是個不要命的主。他犧牲了自己,可惜還是沒有抓住重華魔尊,你說,可惜不可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扶音的臉色變得慘白,他的%e5%94%87失去了血色,故作鎮定的看著我,也壓低了聲音,冷冷道:“你不會——重華,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徼幸和那隻白狐的性命都捏在我手裡,就算你不在乎徼幸,你怎麼可能讓那隻和白玨一模一樣的狐妖死了?你舍得嗎?”

他的鮮血流滿了前襟,將衝天戟的刀麵上染上了一層迷離的血色薄霧。我手上稍微用力了一分,看著他,笑的分外詭異:“扶音殿下,你覺得我還是當年的重華嗎?”

扶音的臉色一點點慘白,他看著我,瞳孔裡漸漸倒映出我那鮮豔如雪詭異萬分的重華魔紋。

半響,他閉了閉眼,看著我,笑容慘淡:“你舍得?”

我手中的刀刃切入他的肌膚之中,卻還是在他的喉嚨處停了下來。

扶音賭對了。

我看著那個銀甲將士手裡抱著的赤炎,她呼吸急促,無意識的睜著眼睛,目光空洞。

那張溫柔如水的麵容,是我過往四萬年裡深不可見的夢魘裡永遠無法解%e8%84%b1的一場夢魘。

我看著那個銀甲將士將手裡的刀尖對準了赤炎大睜著的眼睛。

那個銀甲將士回望著我,眼裡是深深的輕蔑和厭惡,他手中的刀刃搖晃不定,似乎在故意折磨我,一直在赤炎的眼睛前一寸處徘徊不定。

徼幸站在旁邊,被兩個人押著,看著那個將士看著我,麵容輕蔑而帶著酣暢淋漓的快意,手中的刀尖已經慢慢的刺下去了。徼幸又急又慌,眼看著那個將士就要刺下去,他往前猛地一躍,掙%e8%84%b1了那兩個將士的手,渾身戴著鐐銬,猛然要牙齒去咬住了那個將士的手。

那個將士吃痛之下,手一歪,刀尖從赤炎的臉上劃過,劃開了一道血痕。

旁邊兩個將士連忙上前來抓住徼幸,一個踩著徼幸的手,一個上前將徼幸重新抓住,徼幸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看著我,大吼道:“重華!彆管我們,快逃啊!”

有人撕了一片袍子,堵住了他的嘴,徼幸嗚嗚嗚的喊了半天,卻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扶音站在我的麵前,脖子上血肉翻卷,被衝天戟嵌入的肌膚下鮮血如注。他見我的手送了下來,一隻手抬起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低下頭,附在我耳邊,輕而略帶憐憫的說道:“你舍得?”

是,我舍不得。

我放開扶音,後退了一步。他知道在這麼短的距離裡,我隨時都可以取他的性命,便也沒有再動。

我持著衝天戟,對他一字一頓道:“徼幸從來沒有見過我。”

扶音捂住他鮮血流淌的脖子,儘管他渾身血跡斑斑,點頭時卻依舊溫文爾雅,沒有絲毫的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