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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情敵 古言九卿 4256 字 2個月前

“重華殿下,我本以為你是白玨恩人的故人,就也當是錯掠影的朋友,當年白玨恩人憐惜掠影,給了掠影一線生機,你卻要來%e4%ba%b2手掐斷掠影的生路,重華殿下果然是狠心的主。”

本尊冷淡道:“此事與白玨無關。你雖為天界遺物,逃過誅仙台也是你自己的姻緣造化。可惜你不珍惜這第二條性命,四處為非作歹殺人行凶,你可知道,你殺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你這樣闖入他人的命數裡來,擾亂天規生死簿,本尊今日不得不將你捉拿歸案,交予九嶺神山處置。”

錯掠影嘲諷的笑道:“不知重華殿下與九嶺神山派又是什麼關係,替天行道?重華殿下,你莫忘了,你可是天界裡人人所不齒的魔頭啊!”

這一說著,本尊猛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已經不再是個女戰神了。於是本尊麻利改口道:“本尊既然受了九嶺神山的托付,自然是要將你捉拿歸案的。”

我看了看旁邊蜷縮著默默垂淚的一雲,道:“錯掠影,你已逃不掉了。”

樊籬一直在旁觀,他似乎對我的話饒有興趣。樊籬手裡的圓珠%e9%b8%a1蛋大小,碧綠光芒流轉,一看便是極上等的寶物。他把玩著那顆珠子,綠光盈盈裡,樊籬朝著她身後的一雲溫溫笑道:“掠影,你可知道,若是那個仙界公主的魂魄將你麵前這個女子的魂魄給吞噬了,她可就相當於魂飛魄散再回不來了。”

錯掠影神色冷淡:“我知道。”

樊籬繼續朝她笑容款款:“即使吞了她的魂魄,那個仙界公主的魂魄可能隻出現一刹那,一天,或者一息,就隻是為了這麼一瞬,你也甘願犧牲她嗎?”

錯掠影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她的麵上出現一瞬間的怒氣,像是惱羞成怒,抬起頭冷漠的說道:“這些不需要殿下您來提醒我。”

樊籬看她一眼,手裡的珠子綠光盈盈,他的神態極其憐憫,像是在可憐她一般,朝她說道:“世間情愛,真是蒙了人的眼睛。”

本尊看著樊籬手裡的珠子,樊籬從錯掠影身邊擦肩而過,往我這邊走來。

那顆珠子光芒流轉,一看便是世間極品。可饒是我見多識廣,也認不出來這顆珠子到底是何來頭。

生在碧連天之下的蓮魂,這樣一顆珠子,大概就是那讓整個鏡湖裡蓮花瘋長的原因。想也知道該是多麼無上的寶物。

若我還是天界的女戰神,要是遇上樊籬手裡拿這麼顆珠子,定然是要一言不合動手開搶的。可惜如今我已是魔界的魔尊,和樊籬沆瀣一氣,實在沒有動手搶的理由。

樊籬走到我旁側來,看我一眼,意是請便。

錯掠影知道自己今日已經沒有辦法從我手裡逃%e8%84%b1。他們最初的交易裡,樊籬替她蒙過九嶺的道法,她替樊籬摘下碧連天下的蓮魂。如今兩清,樊籬不會再幫她,憑她的本事,根本就逃不出本尊的手掌心。

可饒是如此,她依舊不慌不忙。本尊看著她從容不迫的低下頭,在一雲的耳朵旁邊說了句什麼。一雲閉著眼,淚流滿麵。

赤炎從我懷裡躍上我的肩頭,期間一直小心翼翼的警惕著旁邊的樊籬。

樊籬手裡握著那顆碧藍的蓮魂,神色尋常,猶如旁觀。我走上前去,隻道:“彆耍花樣。”

錯掠影朝我冷淡一笑,手指繞著一縷黑發,白膩肌膚黑色眸,她撇了一眼魔神,說道:“我自然是不敢在重華殿下前造次,大不了再過一次誅仙台便是了。”

本尊對她怎麼逃過誅仙台的的確非常好奇。可想到這旁邊還有一個樊籬虎視眈眈,我隻得壓下心頭好奇,將錯掠影收入袖中。

我很想問問一雲,剛剛錯掠影到底對她說了些什麼。可看她的樣子痛苦萬分,本尊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樊籬看著我將一雲也收入袖中,他倚在玉甬道的玉璧上,半響才麵無表情的說道:“人間情愛,確實如飲鳩毒。重華,裝神仙確實快活,但你卻要記得,你終究是魔。”

他看著我,目光微帶憐憫:“隻有魔宮,才是你唯一的去處。”

本尊不悅,心想好不容易出來遊曆天下,還能在這裡遇到老冤家,實為不易。樊籬倚在玉璧上,手裡蓮魂捏著,悄無聲息便融入了他的手心中。他看著我懷裡的狐狸,笑一笑,慢慢道:“你懷裡這狐狸,不過也隻能活個半年。留著她徒添傷心,不如將她放了,任她回歸山林罷。”

第27章 暖日玉生煙(八)

本尊左手袖中揣著一雲, 右手袖中揣著錯掠影,抱著狐狸回到了渡口之上。

一嵋道長正目瞪口呆的站在渡口上, 他腳下是一望無際的湖泊, 那片瘋狂生長的碧連天竟然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有浮在上麵的些許黑色灰燼能證明它的存在。

湖水裡, 蓮藕的根須也漸漸消失, 整個湖泊宛若一塊半透明的鏡子, 映出天光雲色,分外好看。鏡湖一望無際, 再看不到一片荷葉蓮花。

一嵋道長目光呆滯, 本尊化作一抹流光落在他旁側,顯出人形來, 拍了拍他的肩,慢慢道:“道長。”

剩下的兩個小道士也是驚得如同石化,一嵋道長顫唞的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抖著手朝我道:“竟不知道仙君有如此通天之能!”

本尊矜持微笑道:“舉手之勞。”

其實這碧連天的消失並不是本尊一把丹青火就能燒儘的, 真正的原因大概就是魔神取走了蓮魂, 所以這片碧連天失去了根基魂魄, 才會頃刻間儘數消失。

本尊越發覺得沒有把蓮魂搶過來真是可惜了,那可真是連本尊都沒聽說過的好寶貝啊。

那一嵋道長剛剛被碧連天的消失震驚了一把,回過神來才拽住我的袖子,急急道:“那船娘呢?剛剛起了迷霧, 待霧散了, 一雲卻也不見了, 她莫不是被船娘抓走了?”

本尊覺得這個真是不好說。我抱著赤炎,慢慢說道:“船娘此事非同小可,但是請道長放心,一雲不會有事,船娘已經在我手裡,隻是她並非凡人,與天庭有些瓜葛,所以我想請道長將處置她的權利交給我,本尊自然會給道長一個交代。”

一嵋道長聽到我這樣說,這才鬆了口氣。他蹙起眉,朝我感激的說道:“一雲沒事便好,他年紀還小卻執意跟著我們下山,若是出了事,也不知道該怎樣向他父母交代。”

本尊心神微動,問道:“一雲還有父母?”

她的父母不是早被錯掠影殺光了嗎?

一嵋道長似乎對我這個問題有些疑惑,他說道:“仙君莫非不知道?九嶺神山素來隻招身家清白的弟子,一雲上山之前,我們自然是派人查過他的身世的。他的父母乃是天羽城的富貴人家,本是要將他送去京都考學的,隻是不知怎的,又將他送來了九嶺神山。”

這個不知怎的,大抵就是一雲用了什麼小法術,讓那家富貴人家把他認作了自己家去考學的兒子。

我點了點頭,赤炎我懷裡老老實實的躺著,一言不發。一嵋道長看著我,繼續誠懇道:“仙君要處置這個船娘,在下並沒有異議。隻是這在下必須帶著這船娘回去複命,過了三司審判之後,仙君再要處置她也是不遲的。”

說來說去,還是要讓這船娘在他們九嶺神山走一遭。

本尊考慮到還有許多話要問這個錯掠影,不由得點了點頭。既然他們九嶺神山可以提供水牢刑房,還能查派人手來看管她,本尊也樂得撿便宜,省了逼問她的功夫。

不過是小半天的功夫,本尊便禦雲上了九嶺神山。②思②兔②網②

九嶺神山,山高逾千丈。雲霧繚繚裡,萬階石梯連綿至雲端,山頂便是他們修建的九嶺神山主宮。

九嶺神山是鴻雁%e4%ba%b2創的門派。本尊曾與鴻雁是同門師兄弟,鬥%e9%b8%a1走狗什麼都要摻一腳的好兄弟。

他與我不同,我在天庭任作戰神,除了偶爾打仗外便是日日瀟灑快活,他卻是一心想要入世,拯救凡人於水火之中,任勞任怨,嘔心瀝血。

九嶺神山奉行的宗旨是降妖除魔替天行道,九嶺也是為數不多不以成仙為目的,而是為了入世保衛人間一方安寧的門派。

九嶺神宮修得倒是氣派,十八方主宮殿宏偉巍峨,飛簷走獸勾心鬥角,屋簷下白藍色道服的小道士們正在杵著掃帚掃夜裡風吹而落下的樹葉。

一嵋道長和其餘一個叫一行的小道士禦劍而來。本尊落在九嶺神宮的正門前,看那白玉石的巨大石獅子立在九嶺神山的正門前,一隻踏著玉球怒視前方,一隻閉目養神作慵懶狀,加上它腳底的基座,兩隻石獅子近乎三丈高。

本尊站在它麵前,不外乎參天大樹旁的螻蟻。宮門巍峨,朱紅色的門柱上雕刻著盤龍,一嵋道長走到我旁邊,朝本尊微微笑著,一副歡迎客人的熱情模樣:“仙君,這幅盤龍圖據說是開山師祖%e4%ba%b2自刻上去的。”

本尊還是第一次來到鴻雁創立的九嶺神山派,聽他這樣說,不由得多看了那副盤龍一眼。看樣子,的確是鴻雁的手筆,那盤龍畫的惟妙惟肖,過了這麼多年,滄海成了桑田,那盤龍還是栩栩如生。

本尊記得,以往和鴻雁在天庭的時候,他老是拿他那不成器的丹青來找我點評。本尊雖然整日舞刀弄槍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但是也會裝模作樣的點評一二,大抵就是你這畫的太爛了,還不如回去折了你的筆杆撕了你的畫紙彆再來糟蹋我的眼睛。

鴻雁每次聽了都很受傷,他一邊嘀咕著真有那麼差麼一邊灰溜溜的去找白玨學畫。白玨不會舞刀弄槍,但她會琴棋書畫,她的一手好丹青連我這個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的人都要情不自禁的心底暗自震撼一把。

但震撼歸震撼,本尊嘴皮子上卻從來不會多說一個好字。每次看著白玨作畫,我就在旁邊故作敷衍,心中雖然羨慕,嘴上卻說不稀罕。

也不知道鴻雁在白玨手下到底學了幾萬年的畫。過了這麼多年,物是人非,本尊站在他當年雕刻出的盤龍前,終於可以點一點頭,道一聲名師出高徒。

何等悲涼。

一嵋道長引我入了正殿,旁邊路過遇見的弟子都朝一嵋道長點一點頭,恭敬的退下。看樣子一嵋道長在九嶺神山地位不低,至少也是個小長老的身份。

見隨我們來的一嵋道長身後隻跟了一行一個人,本尊撇了他一眼,問道:“還有一個弟子呢?”

一嵋道長回頭看了一眼,說道:“仙君是說一謹嗎?他奉命留在了古青城,畢竟得留下一個人來對古青城的百姓們說明情況,而且那個小二的後事,也需要人手——他那母%e4%ba%b2幾乎哭瞎了眼睛,若是她一個人主持後事實在為難,留下個人幫忙打點也好的。”

本尊微點頭,九嶺神山的確是思慮周全的大門派,看樣子鴻雁當初創立九嶺的初衷並沒有被違背。

過了三座宮殿,便到了九嶺的正殿。本尊隨著一嵋道長進了鎏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