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1 / 1)

第一情敵 古言九卿 4280 字 2個月前

的地方皆是空無一物。

本尊粗略抬頭算了算,我閉眼了三息,石室約莫是在碧連天下三百尺處,應該是原來的水君住處。至於水君住處為何空無一物,我想應該是之前的碧連天太過強盛,已經將這裡原本的水君趕走,他走時,該是搬走了這水君居裡所有的東西。

前麵有一扇門,黑漆漆的洞口也不知道是通向何處。我在這石室裡左右看了半天,理所當然的就順著那扇門往前走去。

通道裡寒氣逼人,本尊單手抱著狐狸,另一隻手手指上燃起一團丹青火,將四下都照亮起來。這是一條見不到儘頭的暗道,光滑的四壁似乎用奇特的玉石打造,質地光滑細膩。

我想無論是哪一方的水君,可能都沒有那麼好的閒心,來在自己的水君居後麵修這麼個奇奇怪怪的玉甬道。

而且還是不點燈的玉甬道。

丹青火燃儘世間萬物,如今這一道丹青火被我拿來照亮前路,實在有些大材小用。狐狸躍上我的肩頭,站在我的肩膀上,伸了爪子,好奇的去扇風,想試試能不能將它吹熄。

眼前玉甬道漫漫不見儘頭,我也就由著赤炎去了。她站在我的肩頭,細膩的白色狐狸絨毛在我的發絲旁蹭來蹭來,弄得怪癢。

她自己倒是沒發覺,還樂嗬嗬的去用爪子扇風,閒來無事,這玉甬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儘頭,本尊思忖了片刻,開口問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這修建在碧連天水底的通道遠遠的看不到儘頭,倒不如和赤炎聊會兒天打發時間。赤炎愣了一下,縮了前爪,伸出四個爪子,想了想,又縮了一根。

我心下了然,說道:“那我是要比你大十來萬歲,我已經十四萬歲了。”

赤炎看著我,看著自己的爪子,再看看我的臉,一臉呆滯。狐族本就不長壽,至多不過六七萬歲的壽命,我這十四萬的年紀,在她們族裡,怕比起最老的老人都是兩倍長。本尊繼續開口問道:“你們青尢一族,這些年可好?”

我想我一個青尢的罪人,在天命錄上都寫著的魔頭,來問這句話實在有些欠妥。但赤炎卻毫無異色,她點點頭,在我手心寫道:“很好。”

她看了看我的臉色,又寫道:“青尢山裡,立了白玨先祖的玉石像。”

本尊心裡一動,臉上卻波瀾不驚,問道:“立了她的玉石像?所為何?”

這世上能立像雕廟的神仙,一隻手都能數過來,青尢會立白玨的玉石像,未免也太過離奇了。她雖然是青尢裡一代風姿卓絕不世出的美人,替青尢掙儘了臉麵,可她到底出身是山野白狐,青尢裡那麼些愚昧的老古董們怎麼可能同意給她立像?

赤炎仔細的觀察著我的表情,她看我麵色冷淡,這才放下心來,在我手心裡慢慢寫道:“東烏帝君心悅白玨仙子,在她死後便為她在青尢山裡立了玉石像,以作思念。”

原來是隻手遮天的東烏帝君,他若是提了為白玨立像這件事,這世上還有誰敢不允呢?

我不由得冷淡道:“他若是思念白玨,為何不將那玉石像立在他的東烏天宮裡,反倒立在青尢山?他怕是癡情癡錯了地方,倒讓整個青尢都得替他作那榜樣。”

赤炎繼續寫道:“並非東烏帝君刻意將白玨仙子的石像立在青尢,而是白玨仙子的所有玉石像,一旦離開了青尢,就會碎裂。我聽族裡的長老說,當初東烏帝君百思不得其解,他召來了天庭最巧妙的巧匠,照著白玨仙子的畫像雕刻出玉石像,可那玉石像一旦離開了青尢,便會莫名其妙的碎裂。到最後東烏帝君也歎息了,他說定然是白玨死後依然記掛著青尢的萬千狐族同胞,舍不得離開青尢。所以到最後,東烏帝君便不再強行挪動那玉石像的位置,將它留在了青尢。”

我想起白玨的模樣,她微笑的時候是一種模樣,她顰眉的時候又是另一種風情,一言一動,風情萬種儀態萬千,我知道這世上是不會有人能將她的風韻神情描摹下一分一毫的,與其說是白玨思念青尢不願離開,還不如說是白玨怕那工匠雕刻的玉石像太粗糙,怕搬出去露於世人麵前會毀了她的絕世傳說。

赤炎聽我這麼說了,不由得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睛,甩著尾巴,興奮寫道:“真的嗎?不知道那個白玨該是怎麼一個美人,能把東烏帝君都迷得神魂顛倒,我聽說當初東烏帝君為了娶白玨仙子,還拒了上一代天界戰神的婚事呢!”

本尊頓時老臉一黑,咳了一聲,臉一拉,說道:“上一代戰神就是我。”

赤炎眼睛圓溜溜的,吐了吐粉色的%e8%88%8c頭,狡黠的甩著尾巴,寫道:“原來是真的啊?以往我還不相信呢!”

看著赤炎同情的小眼神,本尊瞬間被萬箭穿心,%e8%83%b8口一陣絞痛,赤炎看似天真無邪,其實裡麵全是黑的,被她這麼一套話,本尊覺得當年丟人的事都被她翻了個底朝天。

幸好丹青火火焰呈現淡青色,不然她又要看到本尊的臉色更黑了一點。赤炎聽了這勁爆八卦,一臉心滿意足,趴在我的肩頭上,伸了粉嫩的小%e8%88%8c頭,得意洋洋的安慰我:“沒事,東烏帝君看不上你,我看得上你。”

本尊覺得自己臉應該和人間燒飯的鍋底一個色了。

她這番話說的我與那沒人要的棄婦一個德行,尋死覓活哭哭啼啼的求人婚娶,本尊是那麼不成器的人麼?

赤炎寫字的時候,小爪子撓動我的手心,毛茸茸的絨毛劃過我的肌膚,嫩呼呼的肉墊觸?感十足。本尊朝她一望,又問道:“你為何會被魔神抓住?”

赤炎的爪子凝固了一下,她慢條斯理的寫道:“魔神說我像一個人。”

我繼續問道:“魔神說你像一個人?像誰?”

赤炎抬頭,眼巴巴的看著我,她的眼睛又大又亮,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一樣忽閃,尚且還是狐狸形態,她便是已經是個出類拔萃美貌出眾的狐狸了。

她才抬了爪子,準備寫,前方突然傳來一陣輕柔縹緲的歌聲。

歌聲虛無縹緲,聲音柔嫩溫柔,像是一個滿懷心意柔情蜜意的少女在思念心中的戀人,低聲婉轉的述說著思念之情。

本尊手上的丹青火悄無聲息的熄滅,抱著狐狸隱入了黑暗中。

第25章 暖日玉生煙(六)

黑暗中,隱隱有幽泣之聲。

我抱著狐狸,站在黑暗中,用法術將自身氣息屏蔽,連帶著懷裡的赤炎都屏住了呼吸。

前麵漸漸出現一抹光亮。前麵一個偌大的石室房間內,青色的奇異的火焰在兩邊的柱子上浮動,本尊稍微定神看了看,竟然是鮫火。

鮫火,縹緲之火,燃於鮫人油。

鮫人油是鮫人身上提煉出來的油脂,仙界人大多不屑於如此,他們慣常使用夜明珠來作燈火。而凡人是沒能力捕捉到海底三千裡下的鮫人作燈油的。

簡而言之,這鮫人油除了魔族外,就沒有人會再使用了。

本尊在辛夷山的宮殿裡睡了四萬年,那四周珠寶上點燃的鮫火有寧神安息之能,聞起來還有淡淡的清冷蠟香味。

這種隻存在魔族皇宮裡萬年不滅的火焰,絕不會認錯。

兩旁的柱子被雕刻成了奇異的形狀,縹緲的燈火下,有兩個人影。

我抱著赤炎躲在旁邊,悄無聲息的將視線投到那兩個人影麵前去看。

這是一個圓形的房間,屋裡擺著一張結著垂幔的床,黑色的綢緞從床榻上流淌而下,宛若暗夜裡攝人心魄的夜幕,一旦陷入其中便無法解%e8%84%b1。┅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個赤著玉足的女子就悄生生的坐在那床榻旁,黑色的長發宛若瀑布般流淌而下,她有一張美豔嫵媚的臉,帶著絲漫不經心的笑,朝麵前的那個女子輕聲笑:“想開了?”

聲音裡帶著怨恨。

她明明是在笑,眼裡的怨毒卻像是無儘的碧連天一般,望不到儘頭。

我知道,她肯定是那個船娘,那般容貌妍麗,那般漫不經心,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化不開的嫵媚,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她似乎對什麼都不在乎。

除了她麵前這個人。

她麵前跪著一個人,頭伏得低低的,幾乎要低進塵埃裡去。她跪在冰涼的玉石地麵上,背對著我和赤炎,痛苦的聲音幾乎扭曲變形:“彆再殺人了.......我跟你走........我求求你了.........阿錯,彆再錯下去了。”

竟然是一雲。

本尊頓時和赤炎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想到,這個跪在船娘麵前的人竟然會是一雲。剛剛她不是還好好的呆在渡口的麼?怎麼一轉眼就落到了這碧連天之下?還和船娘在一起?

看樣子,她們認識。

本尊默不出聲,赤炎抬著腦袋望望我,那邊名喚阿錯的船娘卻突然抬起頭,朝這邊望了一眼,眉一沉,凜聲道:“誰?!”

本尊屏息凝神,跪在地上的一雲也抬起頭,朝身後回了一眼,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神情悲戚。這邊黑暗悄然無聲,憑船娘的本事,她是不可能看破本尊的障眼法的,她不過是本能的覺得不對罷了。

沒有人回答她,也沒有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大喊一句妖孽束手就擒。船娘的目光如刀如劍,半響還是收了回來,重新落回一雲麵上。

一雲沒有看著她,她逃避似得將頭埋下,臉色蒼白如紙,搖搖欲墜。

船娘赤著腳,那一雙玉足渾然天成。她俯下`身,擰住一雲的下巴,冷淡的笑道:“不是逃了那麼多年嗎?怎麼突然就想開了,回來俯首認錯?”

一雲被她強行擰住下巴,抬起頭對視她的眼睛。本尊隔得遠,卻也看得到船娘的眉心突然跳了一跳,像是慌了一霎,猛地將一雲推開,像是要掩飾自己心慌似得,站起身來,憤怒的說道:“你要什麼我沒有給你?你要的一切,你要的一切...........”

一雲背對著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她的聲音卻落寞的響起來,悲哀而絕望,似乎笑了起來:“我要的一切?你從小將我養大,將我帶在身邊,我以為世上沒有人比你更好,我從小就仰慕你,我從小就愛你敬你,我一直以為你便是世上最好的人,我那麼依賴你.......可你不過是想要我這副軀殼,去喚醒另一個死去的人罷了!”

一雲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麵前麵色漸冷的船娘,咬牙切齒道:“錯掠影!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心裡愛著那個死人,她就不過是一個死人!我是活生生的人,你以為我沒有良心嗎?你以為我不會知道痛嗎?你殺了我的父母宗%e4%ba%b2,你騙我說你是撿到的我,你一直都在殺人,就為了你那個死去了的心上人,她隻是個死人!你彆想複活她,哪怕是一天,她不會喜歡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

本尊心裡咯噔一下。

掠影,掠影,這個名字,似乎很耳熟。那個跳了誅仙台的木偶,難不成還死裡逃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