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坐穩,一陣惡心襲上來,她捂著%e5%94%87再次跑進去,趴馬桶上吐了好久。
陳蜜兒沒跟懷孕的人接觸過,薑甜算是第一個,見她這麼痛苦,眉梢皺起,一臉心疼,“怎麼樣?還能動嗎?哎,懷孕太辛苦了。”
薑甜接過她遞上的水杯,先是漱口,然後在她的攙扶下站起,轉身慢慢朝外走,邊走邊說:“後麵還有更難的。”
“要真這樣,我也不想你要這個孩子。”陳蜜兒完全是站在薑甜的角度考慮,“這才幾天你人都瘦了一圈,後麵孕期還那麼長,你不得折騰死啊。”
薑甜慢慢坐在沙發上,垮著臉說:“我媽當年懷我也這樣,折騰了幾個月,快生的時候還在吐,不知道我是不是遺傳她了。”
“可彆,”陳蜜兒聽她這樣講更心疼了,一邊心疼一邊感慨,“乾媽好勇敢。”
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可彆現在艱難過了,畢竟現在的民風還算開放,那些年可不一樣,經常有人戳著脊梁骨說什麼。
“是呀。”薑甜說,“其實我挺佩服我媽的,太堅強了。”
“我不行,膽子小,顧慮也多。”她說,“誰活一輩子都不容易,我不想讓自己那麼累。”
這也是她不想要孩子的原因之一,說她自私也好,無情也罷,有些事她沒做好承擔的準備。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不願意孩子和她有一樣的童年,被歧視的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也就是她沒心沒肺,換成其他人或許都活不成了。
陳蜜兒見她臉色很差,提醒她,“你得注意休息,不要還沒做手術,人先累倒。”
“嗯,會的。”薑甜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表,“壞了,我上午還有會要開。”
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起猛了,頭一暈,片刻後才緩過來,真是沒想到懷個孕這麼脆弱,站都站不住。
陳蜜兒問她,“還行嗎?要不請假吧?”
“假期不夠。”薑甜說,“我得用那些假休小月子。”
“那你吃了飯再走。”陳蜜兒去廚房盛飯。
薑甜孕吐反應強烈,已經聽不得“飯”這個字了,擺擺手,“不行,吃不下。”
她換好衣服出門的時候,陳蜜兒給了她兩個%e9%b8%a1蛋,“飯不吃,但%e9%b8%a1蛋一定要吃。”
薑甜點點頭,“好。”
其實她們倆都高估她的身體狀況了,她的孕吐反應嚴重到什麼程度呢,就是喝口水都不舒服。
而且來勢很凶,昨天還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今天就好像要了她的命一樣。
開會的時候,她看到其他人喝咖啡都會想吐,好幾次掩%e5%94%87調整呼吸。
這麼下去真會要了她的命,她突然想今天就去把孩子做掉。可醫生的話浮現在耳畔,胎兒太小不好確定位置,得等胎兒再大些。
薑甜隻能壓下煩躁的心情,強迫自己去適應。這種自己跟自己較勁的日子,她之前有過,高考前那段日子,她淩晨三點才會去睡覺,好幾次困到不行,她用水把自己潑清醒。
更甚至學古人懸梁刺股。
她就是這樣,逼迫著自己做不能的事。
但是打胎這事她沒辦法逼迫自己了,隻能遵從本能,本能就是她要丁克,不能要這個孩子。
她安撫似的偷偷摸摸肚子,和裡麵的寶寶做著無聲的交流,乖,彆折騰媽媽了好不好。
寶寶似乎聽懂了,接下來還真沒再折騰,會議結束,薑甜總算能喝一口水了,隻是還沒咽下去便被突如其來的震動聲打斷。
聞聰給她發信息,問她忙完了嗎,他過來接她。
薑甜一陣咳,邊咳邊拍%e8%83%b8脯,不適下去後,她急忙回複:[不要來,我還沒忙完。]
聞聰:[那你什麼時候忙完?]
薑甜:[你找我什麼事?]
她像是失憶了一樣。
聞聰:[不是說好了,今天去醫院嗎?]
誰跟你說好了,是你一言堂,她可沒應。
薑甜:[去不成,我後麵還有會要開,沒辦法請假。]
聞聰也是推了重要的會議來的,他問:[不能請假?]
薑甜:[不能。]
聞聰看了朱闌一眼,朱闌低聲問:“怎麼了?”
聞聰問:“周醫生呢?”
周醫生是聞家的家庭醫生,聞家人看病基本都找他,朱闌說:“去了C市,過幾天才能回來。”
聞聰眉梢皺了下又鬆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薑甜迫不及待回:[好,非常好。]
薑甜補充,[不用去醫院。]
聞聰再次確定,[真沒事?]
薑甜第一次知道原來他這麼囉嗦,像個老太婆一樣,撇撇嘴,[嗯,沒事。]
聽到她說沒事,他也就不再堅持了,[方便的話把你身份證照片發一下。]
薑甜:[嗯?要身份證照片乾什麼?]
聞聰:[不方便?那我去你拿原件也行。]
他要來找她?!
不行。
薑甜沒再追問他要身份證照片乾什麼,找出身份證,把正反麵都發了過去。
剛發完,聞聰微信再次進來,[你喜歡鬨市區的房子,還是臨海的?]
薑甜現在住的就算鬨市區,人多,聲音嘈雜,她回:[臨海的,怎麼了?]
聞聰回:[嗯,知道了。]
知道了。
這算什麼回答?
薑甜沒心情追問他,心虛地先一步結束了聊天,看著上麵的聊天記錄,她莫名還有些感慨。
半年來說的話都沒今天的多,他今天受刺激了麼。
沒時間理會他的想法,她放下手機,抱著文件夾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十幾分鐘後才出來,人像是虛%e8%84%b1了一樣。
有個情緒不穩定的上司是種什麼體驗?
就是你隨時得麵對他的跳%e8%84%b1和情緒化,這麼一比較,還是聞聰的性格更好,都是領導,他的情緒就非常穩定。
薑甜想到這,咦了一聲,她腦子抽了嗎,竟然誇聞聰好。
甩甩頭,回到工位繼續處理領導留下的爛攤子,先是給他的新女友訂了花,然後訂了餐廳,把忌口的那些注意事項一點不差的告訴給侍者,叮囑他務必不能忘,這才算結束。
時間到了中午,薑甜餓的前%e8%83%b8貼後背,%e9%b8%a1蛋已經涼掉了沒辦法吃,她去餐廳吃的。
正好對麵坐的同事也是孕婦,她隨口問了幾個和懷孕相關的問題。
例如,孕吐一般多久?有什麼止吐的方法嗎?
再例如,
孩子要是不想要的話,是不是越早打掉越好?
再再例如,打胎和生孩子比哪個更危險?
都說懷了孕的女人情緒波動大,這位女同事可沒有,她慢條斯理的回答了薑甜的問題。
第一個:可以吃些酸的止吐。
第二個:這個得聽醫囑。
第三個:都有可能發生危險,這個因人而異,不過站在她的角度,她覺得一個女人一生不做一次母%e4%ba%b2其實是挺遺憾的,那種孩子孕育在子宮裡和你一起呼吸一起成長的感覺,隻有當過媽媽的人才有體會。
發表完意見她盯著薑甜看了半晌,薑甜以為她看出了什麼,眼神有些閃躲,“乾嘛這麼看我?”
“你為什麼突然問這些?”女同事垂眸看薑甜的肚子,“你不會……”
“怎麼可能。”薑甜抬手理了下發絲,轉移同事視線,“我就是隨便問問。”
女同事又拉著薑甜講了一些關於懷孕的事,聽得薑甜有些猶疑,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做掉好,還是不做好?
突然不確定要怎麼樣了。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薑甜接到了一通電話,“您好,這裡是房產交易中心。”
薑甜愣住,“嗯?有什麼事嗎?”
工作人員說:“你名下那套南灣1棟1的房子還得需要您補辦個手續。”
“等…等等。”薑甜有些沒聽懂,她什麼時候在南灣有房子了,“不好意思,這位帥哥,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在南灣沒有房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哦,之前沒有,現在有了。”工作人員道,“聞先生把他名下的房子過戶到您名下了,請您抽時間儘快來一趟,打擾了。”
薑甜像是中了邪一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不是,他剛說誰?聞先生?聞聰?!
她急忙給聞聰發了信息。
薑甜:[你給我房子了?]
聞聰不知道在乾什麼沒回,她又給聞聰打去電話,他也沒接。
薑甜不安地坐在工位上,手指捏著手機,差點把屏幕捏碎,聞聰乾嘛突然給她房子呀?
還是南灣的房子,沒記錯的話那邊都是海景房,大平層,房價要近億的。
她越想越不安,連著又給他打了幾通還是沒人接,不安持續到了進家門,手機響起,薑甜看也沒看接通,“聞聰我問你——”
“什麼聞聰,我是你媽。”聽筒那端傳來薑母的聲音。
“媽,怎麼是你。”薑甜聲音降下來,“你有事?”
“我想問問你,聞聰喜歡吃什麼。”薑母說,“我好提前準備。”
“他不挑食什麼都吃。”其實薑甜也不知道聞聰喜歡吃什麼,他們又沒住一起,“你看著弄吧。”
“你到底是怎麼做人家妻子的。”薑母抱怨說,“連自己男人喜歡吃什麼都不清楚。”
“爸喜歡吃什麼你都清楚?”薑甜反問。
“我——”薑母被問住了。
“你看,你也不清楚吧。”薑甜正在等電話沒時間和薑母一直聊,“媽,我還有事,我先掛了。”
說著,不給薑母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聞聰的電話是八點那會兒打來的,聲音有些醉意,“你給我打電話了?”
薑甜問:“你這是在哪呢?”
聞聰回:“應酬。”
“喝酒了?”薑甜問。
“喝了些。”聞聰想起什麼,“你不喜歡我喝酒?”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這是他的自由,不過她現在聞不了酒味是真的,“嗯,不太喜歡。”
“那我下次少喝。”聞聰帶著醉意說,“按你說的做。”
他們這半年的關係可是冷著的,沒有溝通沒有交流,除了那夜,其他時候麵都沒見過,突然聽他這樣講,她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
“那倒不用。”薑甜抿抿%e5%94%87,問出了想問的事,“你把南灣的房子給我了?”
“嗯。”聞聰淡淡應了一聲,這和平時的他很像,高冷矜貴惜字如金,不願意講話。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給我房子?”
“因為你是——”有人在叫他,他應了一聲,繼續說,“我太太。”
因為你是我太太。
“就因為我是你太太就把房子給我?”薑甜覺得他腦袋真有問題了,他是不是忘了婚前協議的事了,他們的婚姻可是隨時可以叫停的。
他把房子給了她,以後真離婚他要怎麼辦?
薑甜不由自主的把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