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行雲流水地倒在凰譽懷裡時,明顯地感覺到她的僵硬,不由得暗自輕笑,這麼久了還沒有習慣,看來她還得努力些才行。
凰譽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動作,近來好友的肢體動作愈發多了起來,而且……%e4%ba%b2密許多,她雖然不再有特彆的反應,但還是一開始會僵硬。
“要不……你起來自己吃?”凰譽提議。
白景姝無辜且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凰譽不喂我了?”
凰譽:“……”
吃了兩塊點心,某人心滿意足地將頭埋在她懷中,屬於心愛之人的味道刹那間包圍了自己,清香隱隱,高華清雅。
“凰譽,我總是在想,我們兩個這樣過一輩子好像也挺不錯的。”
大概是出了京城繁華的街道,一路上清寂了很多,還可以聽到後麵的馬車噠噠的聲音,車輪壓積雪的嘎吱嘎吱聲音。
車廂內,那一句清晰且暗含著女兒家心事的話就這樣清清楚楚地落到一方中。
聽到好友的話,凰譽淡淡笑起來,“等你以後長大了就不會這般想了。”
“可是我已經長大了。”
凰譽笑而不語,在她看來,景姝會如此說,不過是因為她還沒有家庭那方麵的意識,暗地裡記下這句話,等以後她攜著丈夫來時,再將這句話拿出來打趣她,肯定是極為有趣的。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從外邊傳來護衛的聲音:“小姐,現在有一段山路崎嶇不平,可能會有些顛簸。”
“好的,我知道了。”凰譽回答著就要去拉躺在自己%e8%85%bf上的人,無奈道,“景姝,聽到沒有,會顛簸的。”
腰上的手微微收緊,那人嘀咕道:“那就抱緊一點好了。”
“……”
護衛的話果然沒錯,馬車顛簸得厲害,大約是這山路上的石子較多,再加上有一層積雪覆蓋在上麵,走一步也許還會滑半步下來,搖搖晃晃,不大舒服。
“景姝,快起來,你小心待會滾下去。”
話音剛落,馬車陡然往左邊一偏,肯定是右邊的車輪不小心壓到一塊石頭了,凰譽一時來不及作出反應,身子猛地往左邊甩了過去,而躺在她%e8%85%bf上的人也一下子滾了下去,撞到一邊的車廂上,發出咚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卡文……(捂臉)
第39章 變相告白
“小姐?”外麵的護衛微微擔憂出聲。
凰譽左手撐住身子,提高聲音:“我沒事。”然後望向好友,後者正無限鬱悶地揉自己的額頭,她又好氣又好笑。
“過來讓我看看撞得如何了?”
白景姝眨了眨黑色的眼睛,裡麵有微微溼潤的光,大約是剛剛撞得實在重了些,將她的生理性淚水都逼了出來。
她動作很迅速地跨過來,也許是害怕馬車再不穩偏倒,坐到凰譽身邊,將額頭湊到她眼前,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凝眼望去,白皙的額頭上果然一大塊紅色的印記,撞得確實不輕。
凰譽也沒辦法,“叫你不聽我的話,現在知道疼了?”
白景姝:“……”
她自己坐直,好笑地拍了拍身邊人的背以示作安慰,“好了,彆裝了,以前練功的時候比這個更嚴重的都有也沒見你吭聲,現在倒好,越長大還越委屈了。”
“那是因為現在你在我身邊啊。”白景姝理所當然到,清澈的眼倒映出那個人寵溺的模樣。對她越好,就越要忍不住裝一裝。
“……”
走到半路上,天空就飄起雪花來,因為寺廟在半高的山上,氣溫也逐漸降低,等到了廟中,已經是一個時辰後。
懸空寺是一個百年建築,曆史悠久,許是因著年代的原因,寺廟自建成後中出了幾個得道高僧,受人敬仰膜拜,這懸空寺也是名聲大噪。京都凡是有頭有臉的人,在正沐時都會來此祭拜。
因是臨近年關,前來祈福的人很多,馬車一排一排地停靠在不遠處的一大片空地上,一下馬車,入目幾乎全是身著各色裙裾的女人,有男子,但也是那些貴婦人或者名媛帶來的護衛。
廟門前有十多級以山石為梯的階,石階兩邊種了青翠的鬆柏,白色茫茫中,兩側的青色就愈發生機勃勃。
凰譽跳下馬車,順手就將手中的鬥篷披到景姝身上,“下這麼大的雪,怎麼也不知道戴了鬥篷再出來。”她微微清寒的嗓音裡帶著些許嗔怪。
景姝沒有回答,隻是拉住她的手,那意思就再明顯不過了,反正有她在。
這種時時刻刻都有人為自己擔心的樣子,實在是好極了!
身後的婢女帶著祭品走過來,因為祭品有些多,所以這一次就備了兩輛馬車,很顯然,侍女們剛剛到。
沿著石階拾級而上,到了寺院的外門——“山門”,又稱為“三門”。由三扇門組成,中間的門較大,而另外兩邊卻是兩扇小門,分彆是無相門,空門以及無作門。
凰譽拉住景姝往右邊的小門進去。
白景姝閉著眼睛都知道寺廟的格局,她一直不信佛,可進的佛寺卻相當多。進入山門,鼓樓和鐘樓相對,鐘樓懸著洪鐘,其下供奉著藏地菩薩。
在沙彌的引導下過天王殿,凰譽和景姝按照禮儀依次拜彌勒佛四大天王和韋馱菩薩。
一群人神色恭敬嚴肅,香火嫋嫋中還有低低的喃喃聲。
幾番後,到達正殿大雄寶殿,殿前大院正中擺著一個大寶鼎,鼎上刻有懸空寺的名字其北還有一個燃香供佛的大香爐。
進入殿中,佛像前張掛著許多經幡以及各種法器,莊嚴肅穆。香火中,釋迦牟尼的佛像清晰明了。
禮佛,淨手,燒香,叩頭。
殿中人數眾多,白景姝微微扭頭看向身邊的人,神情莊嚴。插香時跟著之前樓夫人所教的,第一支香插中間,念“供養佛,覺而不迷,”第二支香插右邊念“供養法,正而不邪”,第三支香插在左邊,又念“供養僧,淨而不染”。
“上完香,對佛像肅立合掌,恭敬禮佛,要在心中默念‘願此香華雲,直達三寶所,懇求大慈悲,施與眾生樂’,你們兩個可記住了?”
昨夜娘%e4%ba%b2的話還在耳邊,凰譽來寺廟的次數屈指可數,很多禮儀都不是很懂,幸而昨日惡補一番,才不至於出差錯。
不過景姝的動作卻熟練,燒香上香的行雲流水,叩拜時也沒有任何的僵硬,這使得她微微疑惑。
等走出殿內,凰譽才輕聲問出她的不解,但見好友勾起嘴角,湊到她耳邊帶著絲調皮的味道說道:“我隻是裝得像而已。”
“……”
接下去的步驟繁多,等一切妥當後,已經是過了申時三刻。
兩個人往外走,天王殿前的院子前種著幾株槐樹,上麵掛著紅色的絲帶,這種算不上特彆正式的祈福形式還是在十多年前開始的,一開始也不過是深閨少女鬨著玩的,當不得真,後來也不知道怎地就漸漸演變成了這般,在紅色的絲帶上寫上心願,然後係在樹枝上。
不過這上麵寫的都是女兒家的心事,很多人都把這個當做宣泄心事一種寄托。
白景姝站在係滿絲帶的樹下仰首,雪花飛舞,紅色彩帶飄揚,四周還有女子的嬌笑聲。
“姐姐,快些來。”
“小姐,何不將你對楚公子的感情寫下來?”
“我去係……”
在另一邊設有案桌,上麵擺著筆硯以及紅綢,很顯然,上麵係著的是從那拿過來寫的。
凰譽走到一半發現景姝沒跟上來,她轉過身一看,好友站在樹下怔然,偶爾有絲帶拂過她頭頂,紅色的一角卷起天邊旋飛的雪白,顯得很是熱鬨。
就是在這樣一片看起來熱鬨中,景姝安安靜靜地站在樹下的模樣,眼裡深沉如海,眉眼仿佛被什麼氤氳了似的,看不清晰。^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景姝可也要去寫寫自己的心願掛上去?”
白景姝微微側過頭來,烏黑的發絲上有雪花覆蓋,她問:“凰譽可信?”
樓凰譽掃過一邊幾個女子費儘心力想要去掛自己心願帶的模樣,天真純潔的臉上有著她們誠摯的笑意,還有莫名的執著。
她才淡淡開口:“有個寄托好像也不錯。”
“寄托?”白景姝突然勾起%e5%94%87,視線裡的景觀一變再變,的確也隻是寄托而已。“我曾經……也很虔誠地寫過呢。”
“嗯?”凰譽疑惑,“景姝寫過?”
“是啊,寫過,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像是……上輩子。”
樓凰譽輕笑,還不待她說什麼手忽然被人拉住往一邊走去,就聽到本來無波無瀾的聲音忽然有些起伏,“我們也去寫一個吧。”
“……”她不是說寫過嗎?
但是被拉到桌前,筆遞到了手上,也隻能無奈接過,她想了想,微微為難,“我好想沒什麼需要傾訴的。”
白景姝的神情深不可測起來,隻是語氣卻輕快了許多,“你看我寫你再寫吧。”
說完就拿過她順手遞來的筆,彎下腰在紅綢上毫不猶豫地寫下幾個正楷,凰譽沒有去看,隻瞧著那如玉的手捏著棕色筆杆,姿勢優雅,好看得很。
很快,白景姝就放下筆,拿起綢帶吹了吹。
樓凰譽好笑,卻見好友直起身,紅綢一下子湊到眼前,她的笑容微微凝滯,上麵赫然寫著幾個清秀的字:白景姝喜歡樓凰譽。
心裡有輕微的怪異感,目光落到那張笑得無暇的臉上。
白景姝竭力隱藏心中的感情,笑顏如花,故作天真地問:“怎麼樣?”
樓凰譽覺得自己想得實在是有些出格,這丫頭還真是不諳世事,她想。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臉,歎氣道:“你看看,彆人都是寫的心上人的名字,你倒好,寫朋友,讓彆人看到了還不得笑話。”
白景姝眼神轉深,麵上的笑卻愈發燦爛,她再次靠近,裝成一派單純的樣子,反問:“為什麼要笑話?我本來就喜歡凰譽啊,難道凰譽不喜歡我?”
“喜歡,隻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說,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大對頭,可是話確實是不錯的。
“那凰譽就快寫啊。”她催促道。
“寫什麼?”
“自然是寫你喜歡我啊。”
應該是這樣嗎?
樓凰譽向來縱容慣了景姝的一些看似不合理的要求,這一次也不例外,反正好友也隻是鬨著玩,既然出來了,又何必掃興,更何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於是爽快地拿了紅綢和筆,很快寫了下來。
白景姝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心臟蹙縮,一種她不知道該是開心還是該悲哀的情緒湧了上來,可是瞧著心愛的人真的伏案規規矩矩地寫下“樓凰譽喜歡白景姝”幾個字來,又欣喜若狂,心臟湧來一陣一陣的海浪,衝擊心岸,□□酸麻,倘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佛教聖地,她真想將人入懷。
她結果凰譽寫好的紅綢,瞧著上麵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