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微沉,“她們二人,好好培養定能獨當一麵,至於有無二心,誰也不能保證太多,不過我現在既然在栽培她們,自然是要給她們足夠的信任的。”
凰譽被她突然拉近彼此的距離的這一行為有些驚了,實在是好友說的話吐出的氣息噴在耳尖,令她感到微微不適,以至於她說的話似乎隔得略微遙遠蒼茫。
她不動聲色地退了出來,離開窗邊坐到另一方向的方桌前,掩飾性地倒了一杯茶。
白景姝沒有跟過去,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的背影,雙手撐在窗沿邊麵向屋內,她突然問:“凰譽可聽說過孔凡先生?”
杯中的香茗泛開絲絲漣漪,青碧蕩漾而去,茶香嫋嫋,凰譽抿了一口,眼睛明亮,點點頭回答:“孔凡?這個自然是知道的,先帝在位時富可敵國孔家家主孔先生,他可是個經商的奇才,當初孔家在他手中繁榮壯大,也在他的手中一夜間崩潰,此人一生傳奇,我略有耳聞。”
她放下手中的杯盞,抬目望去,眉間疑惑更甚,“景姝怎麼突然想起來問他了?”
“我隻是好奇,當初根基甚穩的孔家如何會一夕之間土崩瓦解,孔家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凰譽複又端起茶杯,眉目安靜地凝視著杯中水,一言不發。
“凰譽可知道?”
“他是商家巨賈,即使財力巨大,一旦得罪了上位人,終究沒什麼好下場。”
白景姝輕笑一聲,她走過去順手就拿過凰譽端著的杯子,不待人反應就直接飲了剩下的水。
凰譽:“……”
白景姝仿佛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到她身邊,“這孔家的事情,當初一直是京城商人所忌諱的,有人說是因為孔家人私通外族人,賣國求榮才會被先帝處理,沒收萬貫家財,將一家老少發配邊疆。”
凰譽蹙眉,盯著身側人手中的杯子,好像在很認真的聽,又好像什麼都沒聽進去。
“不過當初那一家人據說還沒到邊塞,就因為染上風寒,病死了,真是可惜了。”白景姝捏著冰涼的杯子,歪著頭看著另一方向,眼神沉沉,“不過我聽說孔凡有一個孫女。”
凰譽歎了口氣,“你繞了這麼一大圈子,就是想要打探孔凡的孫女的下落的?”
白景姝無辜地看過來,波光粼粼的眼眸裡有絲絲縷縷的笑意張開。
“孔凡當初對外宣稱病死途中,可有個腦子的人都知道,他一生走南闖北,怎麼可能一趟南行就讓風寒奪了性命。所以……”樓凰譽突然就想明白了,“你費儘心力給那兩個姑娘請的夫子,是孔凡?”
白景姝依舊是很天真的表情。她透露了那麼多信息給凰譽,以她的聰明才智,肯定是早就有所感隻是不願意深想了,現在故意將話題引到這麵上來,她想要裝作不知都很難。
“時隔多年,你竟然能請動他給兩個姑娘上課,倘若我猜的不錯,你的條件是會幫老人找回他失蹤多年的孫女。”否則一個隱匿多年的人怎麼會輕易答應她一個年輕後生的請求。
“凰譽真聰明。”
“可實際上你並不知道他孫女的下落。”凰譽一針見血,對這個人的狡黠無奈歎氣,卻沒有責怪。
白景姝扭過身子為自己倒了杯茶,潤潤嗓子,“我也是無奈之舉,更何況,我保證在一年之內,可以將她的孫女找到。”
前世,孔凡的孫女出現在京都,當時引起的轟動著實不小。
當初孔家的人受到打壓,但也是先帝時期的事情了,可到了現在的皇帝,因為全國商業並不景氣,對商業的管理寬鬆了許多,政策上的鬆動,態度也寬宏大量了不少。而那一莊先帝時期的事件,也就不了了之,沒怎麼深究。
這也是白景姝這一世能夠找到孔凡的住處並可以順利將他請出師的原因。
“那便好,我以為你會耍什麼小心計騙過老人。”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愉快啊愉快呀愉快呀!
第38章 護短
白景姝觸及到那人微微放鬆的神情,%e5%94%87角上揚,“我若真的騙了他,凰譽會如何?”
“我會如何?”樓凰譽很不理解她為何會問出這樣奇怪的問題。
她伸出手握住凰譽的柔荑,定定地看著她,“凰譽可會討厭我?”
樓凰譽驀地輕笑,她反手捉住好友的手,目光柔和%e4%ba%b2切,“為何會討厭?你欺騙了彆人我就要討厭你?是什麼思維?我並非那般良善正直之人,隻要你好就行了。”她哪還有其他的心管彆人。
雖然她覺得倘若欺騙老人,也不對。
白景姝心一緊,杯子放到桌邊,她手下微微用力,將毫無準備的人一拉,順勢就接過她的身子,右手擒製住凰譽想要有所動作的手。
凰譽反應過來,眉眼冷峻了幾分,連帶著嗓音也有了幾分清寒,“景姝,彆鬨!”
白景姝狠狠地壓製住心中升騰起來的躁動和一些不能宣泄的欲望,平靜的湖水掀起波濤巨浪,黑色的瞳仁深沉如夜。
“凰譽,你這般護短,讓我總想要表示些什麼。”
她的聲音很低,仔細聽還會有點嘶啞蘊藏其中,即使聽起來很動聽,甚至帶著些沉的音色似輕鴻羽毛拂過心尖,不過樓凰譽卻微微不安,咫尺之距的那張漂亮的臉蛋,蒙上一層霧氣,她看不分明,卻直覺地想要逃離。
“我自然是護著家人的,你先放開我,讓我起來。”
她現在整個人幾乎是被好友攬在懷中的,凰譽沒其他想法,可隱隱覺得不妥,腰間還有一隻手禁錮著,而她坐在景姝的%e8%85%bf上,身子緊緊地靠在她懷中,這般情態,總是不對的。
白景姝微微一笑,不欲緊逼,鬆開手。
凰譽得了自由隨便尋了個理由就暫時走開了。
景姝最近的行為怪怪的,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
京都的天灰蒙蒙的一片,鉛色的光透過層層的雲滴下來,在一大片白色的飛雪中映出刺目的白光。寒風呼嘯,冷意襲來,氣溫陡然變化,還未來得及適應這天氣,樓夫人就病倒了。
凰譽有些擔心,每天都要和景姝去樓夫人的院中呆一陣子,馬上年關了,樓銘也忙得不行,可自家夫人病了,他也不管其他了,回來晚間%e4%ba%b2自給自己愛人熬藥端水,可謂是無微不至。
每一次當著這些小輩,樓銘板著臉看不出神色來,隻是樓夫人著實害臊,還臉紅了好幾次。
這樣持續了兩天,她們也就會意,儘量不在自家老爹伯父出現的時候一起出現,實在老夫老妻秀起恩愛的樣子簡直羨煞旁人,令人也忍不住嫉妒了。
樓忻也結束了私塾的課回到樓府來,隻有凰譽的三哥樓霄還在外沒回來,反正這幾年他也在外遊蕩,年關也未曾回來,眾人都習以為常。
樓夫人這個風寒持續了四五天,雖然有好轉卻沒好得透徹。可再過十多天就是除夕,而在齊朝,家家戶戶在年關時有一個風俗,便是至少要提前幾天去佛寺中拜神抽簽,以討個吉利,祈求平安,來年一帆風順萬事如意,名曰“正沐”。
正沐是沒有特彆嚴格的時間限製,隻不過皆是需要家中主母或女眷攜帶著祀品%e4%ba%b2自前往寺廟,以表示對神靈的敬仰和尊重。
甚至在風俗裡會有這樣一個說法:正沐不完,年關不成,來年不利。
因此正沐是絕對不可忽視的習俗。
不過樓氏生病,樓銘心疼她不允許她外出,所以求神這個重擔自然是落到了全家唯一的女眷樓凰譽的頭上。
白景姝自然是要跟著一起去的,美名其曰祈福,但實際上是如何大家心知肚明,這個人可以說和小姐是連成一體的。
樓陵還打趣要景姝給他問問姻緣,樓氏對自己兒子的話自然是欣慰不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凰譽那天將景姝的話轉給她後就知道了景姝的想法,她微微遺憾,景姝多好的一個孩子,要是能夠正大光明地成為她們樓家的人,肯定是極好的。
可惜了……
不過樓夫人瞧著自家兒子那沒心沒肺的模樣,看不出心中所想,暗自歎了口氣,還是晚上樓銘給她開導,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任他們去才算過去了。
當晚,二人依照樓夫人的說辭淨身。
祀品早已經準備好,帶了兩個丫頭和幾個護衛一同前往,樓夫人即使知道這兩個孩子會武功,可依舊是少不了要擔心的,臨行前樓氏將禮儀和步驟又重複了多次,囑咐她們早些回來注意安全,一群人才出發。
白景姝對這個求神的步驟倒不陌生,前世她做過很多次,一開始是和凰譽來的,後來就是一個人去。
凰譽沒表現出什麼激動或者欣喜的神色,進了轎中,就將手爐放到好友手中,“好好暖著,外麵冷得很,你且注意些。”
手裡暖暖的,景姝彎了眼睛,露出白白的牙齒,帶著幾分稚氣,回答道:“我沒那麼虛弱。”見身邊人投來不讚同的目光又補充道,“不過凰譽給的,肯定是不能拒絕的。”
“你呀……就知道貧,今日風大,你本不該出來的。”凰譽本來就不同意她出來,這冷風的天氣,往外跑對她身體沒好處,前些日子景姝就一直往外跑辦事情,她也不好阻止人家辦正事,但暗地裡卻讓侍女做了很多食補的膳食。
現在她母%e4%ba%b2感染風寒,更是讓她擔心好友並不爭氣的身體來。
聽聞此言,白景姝直接歪過身子,直接靠在她身上,閉上眼感受著肌膚下隔著衣服傳來那人的體溫,安心至極。
凰譽熟練地攬過她的身子,調整了身形,讓她靠得更加舒服些。“想睡覺了?”
“沒,就是覺得……”白景姝頓了頓,“你在身邊很安心,我總忍不住要和你接近。”
樓凰譽沒覺察這語句中的異樣,隻以為好友還在撒嬌,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馬車走得不算快,黑色的車輪壓在灑滿雪花的街道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外麵還有行人嚷嚷,商販的吆喝,不用看光是聽這聲音就可以想象外邊是如何的熱鬨。
“凰譽?我想吃月糕了。”
“你個饞鬼,幸好走的時候我讓人備了點點心。”話說這就伸出手去拿準備的的點心。
外邊一圈是氤氳的白色,中央一點金黃,隱隱中還有絲絲的甜香溢出來,精致的糕點在她白皙如玉的指尖中更加顯得有食欲。
凰譽將糕點遞了過去。
白景姝盯著那雙好看的手,頭依舊靠在她的肩上,緩聲道:“嗯……好香啊,你喂我?”
凰譽不大自在,想了想還是稍稍側身將一塊糕點遞到她%e5%94%87邊。
白景姝眼神轉深,含住糕點,有意無意地,%e8%88%8c頭劃過她指腹。等吃了糕點她心滿意足地蹭了蹭臉,嘀咕道:“真好吃。我還要。”
忽然,她上身一軟,輕輕往前邊一挪,一下子就倒在凰譽的懷中,伸手就抱住她的纖腰。
她的動作很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