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吩咐下人。
當天夜裡,從未跟平陽一塊睡過覺的魏弗陵,難得的被抱到平陽麵前。
“陵兒。”
果不其然,見到魏弗陵的平陽,灰暗的眼神終於起了一絲光亮,那是生機的象征。
錦兒告訴她:“王爺說了,這段日子都讓小公爺待在郡主身邊。”
平陽聽了,也隻是默默地收到心內,並未開口說什麼。
是夜,謝沉胥等人也回到了北椋都城,這些日子魏向賢即將登基的事傳滿北椋,有許多各地官員前來到北椋都城,打算參加他的登基儀製。
是以,即便是夜裡,也依舊有馬車往城內湧動。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來了
守城的侍衛們早就見怪不怪,並想不到此刻謝沉胥等人就藏在馬車內,隻以為他們也是各地前來參加朝拜的官員。
畢竟人人都想在新皇麵前露露臉,好祈求自己將來能夠飛黃騰達,飛上枝頭變鳳凰。
“想不到魏向賢的麵子真大,竟能惹得這麼多官員前來朝拜。”
陸謙看著街頭上攢動的人群,陰陽怪氣道。
“再卑鄙無恥的皇帝也是王,更何況,誰又知道他魏向賢暗地裡竟是個卑鄙小人?”
郭槐忍不住接過陸謙的話茬。
“郭將.軍倒是有獨到見解。”
聞言,陸謙讚許地誇讚他。
郭槐決定與他們一道扳倒章家皇室才不足一個月,想不到他人心直口快,倒是能很快融入。
“這樣的人,本將見多了,不過最終落得好下場的幾乎沒有。”
說到最後,他還故意說這樣的話來讓他們放心。
從進城後,謝沉胥就一直盯著眼前的燭光,手指節輕輕敲著桌麵,仿佛在思襯著什麼。
陸謙碰碰郭槐手肘,粗心大意的他才發現謝沉胥一直沒說話。
“世子在憂慮什麼?”
郭槐直接開口問他。
“我們今夜就得將平陽從賢王府內救出來。”
空氣中沉默片刻,他目光沉沉道。
“今夜?”
郭槐和陸謙的臉上都有一絲驚詫,他們才來到北椋,都還未摸清此刻城內的情況,便要鋌而走險,倆人明顯都不太樂意。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消息從西晉傳到北椋來,便再難以下手。”
更何況,按著計劃平陽這個時候應當已經服毒,謝沉胥原本想等著魏向賢徹底對她放鬆警惕後再下手,可看著今夜城中人山人海的情形,若是動靜聲鬨大,他們想離開這座都城就更難了。
“可咱們並沒有十足得把握。”
郭槐是久經沙場之人,並不喜歡打沒有準備的仗。
“即便是沙場作戰,也不是每場都有十足的把握,不是麼?”
“有時候也需要突襲,不然怎能翻身?”
謝沉胥神色堅定,顯然不是他們苦口婆心一番能夠阻攔的了。
“世子說的是,如今城內情況錯綜複雜,的確不適合再等下去。”
陸謙跟在謝沉胥身邊多年,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做這樣的決定,很快便能適應。
郭槐見他們倆人都沒意見,自己也隻能答應下來。
“那賢王府內...”
“已經有人在裡麵接應。”
謝沉胥把他想問的話讓他咽回肚子裡。
如此,郭槐隻得訕訕閉嘴。
子時過後,打更的聲音從府門外傳來,翟墨在這個時候敲響魏向賢的屋門。
“何事如此著急?”
“可是郡主那邊出事了?”
眼下,魏向賢最擔心的便是平陽,隻要一想到她心有鬱結,他的心就揪得生疼。
翟墨搖頭道:“是宮內走水了,火勢從清心殿一直燒到了玄武殿,就要燒到軒轅台上了——”
“怎麼這種時候才來通稟?!”
聽到火勢要燒到軒轅台,魏向賢瞬間慌了,他登基時要領著台下的百官在軒轅台上祭天,在這種時候走水,能是什麼好兆頭?!
“聽說是宮內劉總管怕消息傳到您這兒來,以為能控製火勢,便先瞞了下來,誰知道火勢越燒越大,最後發現瞞不住了。”
翟墨小聲解釋。
“混賬東西——”
“即刻擺架進宮——”
此刻什麼平陽都從魏向賢腦海裡消失,他關心的是宮內的大火能不能被撲滅。
待魏向賢從賢王府內離開,謝沉胥等人才悄悄潛入府內。
彼時的平陽抱著魏弗陵站在屋門前翹首以盼,她服了解藥後身子好了些,一到時辰便站在屋門口張望,想知道謝沉胥今夜會不會來。
夜風裹著涼意,即便是身子單薄,平陽也不願回到屋內,生怕謝沉胥來了她沒看到。
“郡主,是世子——”
好在眼尖的錦兒一下見到謝沉胥朝她們院子奔來的身影。
“阿胥——”
黑夜中,即便那隻是一道黑影,平陽也一下將他認出來。
謝沉胥快步來到她麵前,看著眼前消瘦的人兒,懷裡還抱著個孩子,謝沉胥心內五味雜陳,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擠出句話:“我來了。”
平陽淚如雨下,哽咽地點了點頭。
“趕緊先離開這兒——”
此刻不是敘舊的時候,一旦被魏向賢發現他們的計策,他們便插翅難逃。
如今的北椋都城早已是魏向賢的地盤,他們沒有任何勝算。
“好!”
平陽也知道事態緊急,將魏弗陵交到他手裡,隨著他們一道從後門悄然離開。
好在仲煌他們早有安排,不僅清退了王府內的侍衛,也早就備好馬車在後門侯著。
得以和謝沉胥坐上馬車,平陽的一顆心才安定下來。
謝沉胥小心翼翼將魏弗陵還到她手裡,眼神晦澀道:“他長得像你。”
他不確定平陽喜不喜歡他說這樣的話。
“我不會將過錯怪到他身上。”
平陽盯著懷中睡熟的小人兒,麵色釋然許多。
“平陽,讓你受苦了。”
直到馬車穿過擁擠的人群,迅速駛出北椋都城,謝沉胥才敢說出這句話。
“阿胥,我也沒有怪你。”
平陽眼圈通紅笑著,她笑謝沉胥不該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你放心,我會將你們母子倆送到一個最安全的地方。”
謝沉胥沉沉眸,雖然眼神堅定,不知為何神色間卻露出一絲無奈。
“你是不是要將我們送回京州?”
平陽見到他眉宇間露出的為難,便猜想到他說的是有江凝的地方。
“嗯。”
如今對謝沉胥來說,唯有京州是最安全的。
“你跟六姑娘,你們怎麼了?”
平陽不知道他和江凝的事,隻以為他在西晉發生的事江凝都是知情的。
“彆問這麼多了,你一定累了,先歇息吧,我們還得趕許久的路。”
謝沉胥以怕她累著為借口轉移話題。
平陽也看出來他不想在此事上費口%e8%88%8c,隻得將這個疑惑先壓在心底。
北椋皇宮內火勢漫天,可宮內的禦林軍卻沒抓到任何刺客。
魏向賢漸漸意識到不對勁,他這才發現,身邊的翟墨不知何時也不見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掐紅
待平陽母子睡著後,謝沉胥的心思才得以沉靜下來,想到回到京州要對麵的人和事,他心中就複雜萬狀,尤其是事情尚得不到解決的那一步。
馬車往京州方向駛去,謝沉胥看著外麵的濃稠夜色,冷峻眉眼蘊滿惆悵。
不多時,後麵傳來陣馬蹄聲,是翟墨追了上來。
隻見他就著微弱的月光道:“公子,陸大人和郭將.軍已經往大秦而去。”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好。”
從北椋都城出來後,謝沉胥和陸謙他們便兵分兩路,他帶著平陽去京州,他們則往大秦而去。
大秦內有郭槐的%e4%ba%b2信,他日若是和魏向賢對仗,他們必須得有條退路。
如今北椋被魏向賢所霸占,西晉有章華,卻是隻有大秦最適合他們鋪後路。
而他,必須得處理完他和魏向賢的恩怨,才能解決他和江凝的事,在這之前他無法再給江凝任何回應。
但想到回到京州要麵對她,謝沉胥心中卻難得生出一絲退縮。
從來沒有什麼人和事能讓他產生退縮的心理,唯獨江凝。他們分開已有小半年,也不知她如今過得如何了。
半個月後。
自從得知謝沉胥和章華成婚的消息,賀繁州就變著法子讓江凝紓解心中鬱結。
而江家,也在無形中助攻,想讓江凝和賀繁州走得近些。
“阿凝,我瞧著近日你的氣色好了些,看來君上經常將宮裡的新鮮玩意送過來還是起了效果的。”
這一日,裴清眉來到江凝麵前,見她並未再像之前那樣魂不守舍,彆提多高興了。
“我知道,這裡麵也有嫂嫂你的一份功勞。”
江凝放下手中文書,起身扶著她坐下。
“你能感受到嫂嫂的用心良苦就好。”
裴清眉見她變得比以往要開心許多,便心滿意足。
“你呀,大著個肚子就彆想那麼多了,好好想著將來將孩子順利生下便是最好的。”
江凝邊數落她邊給她倒下杯花茶。
“這孩子還未出生就有這麼多人疼愛他,哪裡輪得到我這個做母%e4%ba%b2的去操心。”
裴清眉在屋內與江凝說說笑笑,倆人看著要到用午膳的時辰,門口守門小廝突然跑了過來,說是有位貴人給了他封信,讓他交給江凝。
江凝疑惑地接到手中,隻見寫信的人在上麵寫了讓她到賞月樓中一敘。
“都到午膳的時辰了,誰還在這個時候叫你出門?”
裴清眉困惑的神色間帶了一絲不滿。
而江凝眸色卻變了變,顯然已經猜測到這信是誰送來的。可她心裡也帶著絲困惑,難道真是他回來了?
“阿凝,不若讓阿稚陪著你過去吧?”
裴清眉生怕她出事,想了想還是覺得有江稚陪著她才安心。
“不必了,青天白日的,京州城近來也安定得很,應當不會有什麼事。”
江凝拒絕道。
“那你多帶些護衛去。”
裴清眉囑咐她。
“好。”
江凝不再留下陪她用午膳,穿上外衫便同采荷一道往前走。
“姑娘,該不會是...”
賞月樓是謝沉胥的地盤,這一點采荷心裡十分清楚,聽到江凝說要去賞月樓時,她亦是想到了謝沉胥。
“先去看看再說。”
儘管心裡已經知道答案,江凝還是想去一探究竟。
“好。”
采荷驅著馬車來到賞月樓外。
此處生意依舊繁忙,即便是謝沉胥不在京州城,也依舊能被樓裡的掌櫃打理得井井有條。
“主子在樓上等您。”
果不其然,賞月樓的掌櫃隻有對謝沉胥,才會稱呼他為主子。
江凝心頭沉了沉,待穩下心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