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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凝成霜 涼小小 4467 字 2個月前

鬆快一些,可也沒好受多少,人還是著急得很。

“不過公主放心,禮官已經派人去催了。”

芍藥同她回稟,想讓她先安心等著。

她的話剛說完,便見到那被派去叫章聿的禮官從養心殿的方向跌跌撞撞跑回來,臉色發白道:“公主,不好了,殿下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霎時間,章華扯下頭上紅蓋頭。

彼時,玄武殿外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到他身上,那禮官身子哆嗦道:“殿下他,他死了...”

“什麼?!”

不止是章華,臣子們的臉上都露出驚恐的表情,誰也沒想到太子殿下會在公主的大喜之日被人刺殺。

章華容不得多想,提起裙擺朝養心殿跑去,她一邊跑一邊摘下頭上礙事的鳳冠,那在她眼中曾經珍貴無比的鳳冠,就這麼被她扔到地上,珠翠滾落滿地。

就在她跑得快要喘不上氣時,終於來到養心殿外,殿門口的血跡幾乎能讓她昏厥過去。

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瘮人的血腥味,殿內四處是血,見到地上那道身穿明黃色錦袍的身影,章華失魂落魄朝他走去。

“皇兄,皇兄——”

雙手顫顫巍巍扳過他身子,看到他慘白的麵容,章華尖叫出聲。

後麵跟著她來的臣子們,見到眼前的場景,都不由嚇得呆滯站在原地。

朝中誰都知道,章聿就是西晉未來的君主,老皇帝活不了幾日了。

章聿的死對他們來說,無異於五雷轟頂,跟章華相比並好不到哪兒去。

可不等他們從震驚的情緒中反應過來,另一個令他們沉痛的消息接踵而來,一個小黃門從後麵戰戰兢兢跑來,說老皇帝也死在了禦書房中。

整個西晉皇宮上頭,霎時間湧上一陣陰霾,籠罩在整座西晉皇宮上頭。

“謝沉胥,謝沉胥呢?...”

抱著章聿屍首的章華,陡然想到自己下了轎輦就沒再見過謝沉胥。

“他,他方才明明也進宮了啊...”

後麵下跪的臣子中,有人悄聲道。

眾人不知道謝沉胥與西晉皇室之間的恩怨,顯然沒將疑心放到他身上。

“來人,去告訴守城的將士,絕不能讓謝沉胥踏出城門半步——”

仇恨取代掉半個時辰前的喜悅,章華厲聲囑咐身後的侍衛。

“是——”

那侍衛聽了,急匆匆往外跑去。

章華用沾了鮮血的手抹去臉上淚珠,下令道:“準備兩副棺木,本宮要送父皇和皇兄上路。”

老皇帝和章聿一下沒了,西晉群龍無首,章華便成了這西晉的主子,她必須要拾起心間痛楚,先讓老皇帝和章聿入土為安。

而方才還滿臉悲痛的臣子們,見此刻由一個女子出來主持公道,不由想到西晉的將來,心中都紛紛各懷鬼胎。

彼時都城城門,謝沉胥已經來到這和陸謙郭槐他們會合,謝沉胥來之前,郭槐已經將此處的守衛清理乾淨。

他和陸謙倆人兵分兩路,才將宮裡宮外的麻煩都解決掉。

謝沉胥出城時,早已如出無人之境。

百姓們都沒見到駙馬爺的麵容,自然也認不出此刻勒馬馳騁出城門外的人便是剛才與章華巡街的駙馬爺。

幾人不由分說,都默契地往北椋趕去。

章華叫去的人來到城門口時,隻見城門口空空蕩蕩,哪裡還有謝沉胥的身影,就連守衛們的防備,也被破壞得慘不忍睹。

“謝沉胥——”

“本宮饒不了你——”

聽完那侍衛的回稟,章華瞬間拂掉麵前茶盞,茶水濺了一地,芍藥想上前收拾,隻聽見她惱聲命令道:“更衣——”

身上還披著這件喜慶的大紅嫁衣,讓她尤為惱怒。

“是。”

芍藥隻得作罷,小心翼翼替她更衣。

“派人到北椋去,告訴八王爺,謝沉胥從西晉跑了,他的下一個目的,便是北椋——”

事到如今,章華猜測謝沉胥必然是查出了戰北侯和靜妃當年出事的真相,不然今日不會痛下殺手。

而章華,竟然還幻想著自己能從中作梗,歪曲當年事情的真相,好將謝沉胥留在自己身邊。

此刻想來,她隻覺得自己蠢笨得很,竟被他耍得團團轉,殊不知他早就布置好了一切。

思及此處,章華突然開口道:“去將織畫帶過來——”

“是。”

芍藥不敢多問,快步走出屋子。

好在當初隻處置了趙玉蕾,並未處置她身邊的丫鬟織畫。

不多時,芍藥將織畫帶到章華麵前。

“奴婢參見公主。”

織畫戰戰兢兢行禮。

自從趙玉蕾死後,她便在太子府內做些清掃的活兒,好在保下了一條命。

“本宮問你,當初趙玉蕾是不是真的隻在謝沉胥的酒中下了合歡散?”

走到今日,章華才想起來問織畫。

織畫的眼淚從眼裡滑落下來,她點頭道:“合歡散是奴婢替太子妃準備的,奴婢%e4%ba%b2眼見到她給世子的酒裡放的就是合歡散。”

猛然間,章華額頭一陣眩暈,才終於明白自己真是冤枉了趙玉蕾。

第三百四十五章 口吐鮮血

得知真相的章華忽覺後脊背發涼,這一刻的她終於明白,謝沉胥為了離開她,寧願對自己做出再惡毒的事,也絕不願妥協半分。

更何況,如今自己的父兄還死在他手上,章華以前對他的那些愛戀在一瞬間化為烏有,獨留下怨恨。

想到他最可能去了北椋,章華當即命人到郭家去將郭槐帶過來。

誰料,得到的卻是郭家已經人去樓空的消息。

“公主,不若先讓陛下和太子殿下入土為安罷。”

“謝沉胥那兒,自有八王爺去對付他。”

芍藥見到章華這副麵帶怨恨的樣子,隻得想著先安撫下她激動的情緒。

“你說的不錯,當務之急是讓父皇和皇兄入土為安。”

章華絕望閉上眼,覺得自己做得再多也彌補不了心中對他們的虧欠。

若非是自己太過任性執著,又怎會讓他們墮入死地。

悲涼籠罩在整座皇宮內,章華派去北椋通風報信的人被謝沉胥他們在路上截殺。

此刻的北椋,還沉浸在魏向賢即將登上皇位的喜悅中。

而平陽,在魏向賢的囚禁中,已有半個多月未能踏出王府半步。

每日府上皆有宮裡的人進進出出,不是拿她登上鳳位要穿戴的鳳冠鳳袍來,就是端著各色補藥的禦醫來勸她服用的。

錦兒見她整日意誌消沉,隻得讓奶娘多將魏弗陵抱到她麵前,變著法子逗她開心些。

“郡主,估摸著世子就快來了,您可要撐住。”

見平陽宛若枯枝枝頭快要凋零的落葉,錦兒心中惶恐不安。

“我的臉色是不是越來越憔悴了?”

平陽雙眼無神看向窗台外,仿佛在期盼著什麼。

錦兒看著她愈發青白的麵容,即便是心頭難受也得撒謊道:“郡主隻是臉色不太好,並不算憔悴。”

“你就彆哄我了,我知道自個身子怎麼樣。”

“咳咳咳——”

說著,她突然咳出聲來,錦兒神色慌張看著她,隻見她用來掩嘴的絲帕上留下一灘血漬。

“郡主,您怎麼了?!”

錦兒眼神驚恐盯著她絲帕上的血漬,她的%e5%94%87角邊上也還有血跡在殘留。

“沒事。”

平陽氣若遊絲回,身子已經控製不住往下墜落。

錦兒驚慌失措扶住她,帶著她回到床榻上躺下,隨即跑去同魏向賢回稟。

“好端端地,郡主怎會口吐鮮血?!”

聽到消息,魏向賢來不及再批閱手中奏折,快步走出書房,錦袍袍角隨著他驟急的步伐飛快跳動,襯出他內心的焦急。

這個時候的魏向賢,才知道平陽這段日子過得有多艱難。

“快去宮裡傳禦醫——”

走到一半,他怒聲吩咐錦兒。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王爺,讓屬下去吧。”

翟墨主動接過差計,想到錦兒一個丫鬟手腳必定不如翟墨快,魏向賢點了點頭。

“多謝。”

錦兒朝翟墨道聲謝。

走入平陽屋內,魏向賢便見到她眉頭緊鎖躺在床榻上,奇怪的是,她的麵容竟痛苦又平和,好似對她來說是一種解%e8%84%b1。

“平陽,平陽,能不能聽得到本王說話?”

魏向賢見她臉色青白得嚇人,生怕她睡著後就醒不過來,蹲下`身子在她麵前小聲叫她。

平陽迷迷糊糊睜開眼,見到眼前的魏向賢她驚恐地縮了下瞳孔,將手抽回去,不讓他碰自己分毫。

魏向賢怔了下,還是開口道:“你彆怕,禦醫很快就來了。”

在這種時候,他不想同平陽計較。

平陽扭過臉,毫不留情道:“你若是想讓我早點好,就彆再過來了。”

“可本王實在擔心你。”

彆的不說,魏向賢對平陽的關切確實不比謝沉胥少。

她閉上眼,麵如死灰強調道:“我不想見到你。”

“平陽。”

“走啊——”

魏向賢還欲再開口替自己開%e8%84%b1,平陽卻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直接情緒失控叫嚷出聲。

“王爺...”

錦兒想開口勸他先離開,但又不敢將話說出口,隻得憋在肚子裡。

“好好照顧郡主。”

魏向賢滿臉無奈,隻得吩咐錦兒一句後,快步離開。

“郡主彆怕,王爺已經走了。”

錦兒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提醒她。

這下,平陽才緩緩轉過身子,眼底的絕望似乎消失了大半。

不多時,禦醫被翟墨從宮內請來,說平陽是鬱結於心,又久久不能解開心結,才會口吐鮮血。

“待老夫開些藥給郡主,她喝下後興許會好些,但解鈴還須係鈴人,還得郡主自個想開才行。”

生怕魏向賢將自己醫不好平陽的罪過怪到自己身上,那禦醫事先替自己開%e8%84%b1。

“奴婢省得了。”

錦兒心知肚明,將禦醫送出院子外邊。

見到翟墨還守在外邊,她朝翟墨遞了個眼神。

翟墨回到魏向賢身邊,將那禦醫說的話一五一十告訴魏向賢,讓他不要太過擔憂。

“想不到她為了抗拒做本王這個皇後,竟將本王逼到這份上。”

魏向賢的眼神裡,分不清是心痛亦或是怨恨,自己對平陽掏心掏肺,想不到到頭來她卻這般抗拒自己。

“郡主隻是一時想不通,倘若她能開心些,興許就想通了。”

翟墨垂首勸慰他。

魏向賢落寞盯著眼前琉璃燈盞,開口道:“這段日子都讓陵兒待在她身邊罷,有陵兒陪著,她應當會高興些。”

到這種時候,魏向賢不願再拿平陽的性命開玩笑,若是人真沒了隻怕他會後悔不已。

“是。”

翟墨應承下來,隨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