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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凝成霜 涼小小 4505 字 2個月前

“可是事情有變?”

見他遲遲未有動靜,謝沉胥便猜到了。

“你先看看這個!”

魏向賢當即從壓著的書冊下拿出一封密函,遞給他。

“本王懷疑,這是從京州城傳過來的。”

見謝沉胥臉色冷下來,魏向賢開口道。

謝沉胥皺眉問他:“何時的事?”

“半個月前。”

魏向賢如實回。

半個月前,也就是謝沉胥處理好軍械營地的事,從匈奴南部啟程離開的日子。

正因為太過巧合,魏向賢才未敢在信上與他提及。

“看這手筆,想來你懷疑的沒錯。”

謝沉胥麵色陰陰沉沉,眼裡藏著銳利鋒芒。

“會不會是你在燕齊時,就被盯上了?”

謝沉胥在燕齊的事,隻有魏向賢一清二楚,就連北椋帝,都不及他知道得透徹。

“如今的燕齊皇室中,除了登上太子之位的趙啟驍,沒人有這樣的本事。”

謝沉胥在燕齊朝堂侵潤多年,自是了解靖桓帝生出的那幾個兒子是個什麼德性。

趙啟驍是七個皇子中出身最不起眼的,也是蟄伏時日最長的,他既然坐上了太子之位,便會想方設法將這位子坐穩,絕不容許那幾位不成器的皇子打他的主意。

隻是,他為何會知道謝沉胥已然拿到軍械營地?

這一點,困擾著謝沉胥。

“王爺,魏明緒的事得抓緊處理,若是晚了可就來不及了,趙啟驍那邊,由我來對付。”

末了,謝沉胥麵色沉著道。

“本王明白,隻是你這回挑斷他的手筋,陛下未必會赦免你。”

便是舉棋不定,魏向賢才一直沒按計劃進行。

“放心,便是他派人來,我也不怕。”

謝沉胥給了他答案,讓他放手去做事。

魏向賢擔憂地看著他,隨即道:“好。”

臨行前,謝沉胥拜托了他件事,將平陽放在他府上,讓他幫忙照看。

如今平陽的身子虛弱不已,不宜同他四處奔波。

魏向賢點頭答應下來。

將她帶到她要住下的院子時,謝沉胥叮囑她:“在這府上要好好聽八王爺的話,彆到處亂走,我會早點回來陪你。”

“我...”

平陽滿眼祈求地看他,很想跟他說跟他一塊走,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了。

她已經給他添了許多麻煩,這段日子她纏著他,能看得出來他臉上雖帶著笑意,可眉眼間卻總是陰鬱沉沉。

“聽話。”

謝沉胥哄她。

咬了咬%e5%94%87後,平陽終是點點頭。

夜幕降臨後,謝沉胥起身從王府外策馬離開。

平陽盯著外麵黑沉沉的夜色,隻覺心裡悲戚又失落。

“去給郡主熬碗寧神安眠的參湯。”

魏向賢見她失魂落魄站在院門口,轉頭吩咐身後侍從。

“是。”

那侍從點頭,便下去準備熬煮參湯。

半個月後。

江凝等人終於回到京州城,她盯著眼前熱鬨的長街,隻覺有片刻恍惚。

可一算,他們也才離開半年,她本以為他們能離開後便不再回來。

“阿凝,是不是不想回來?”

孟氏瞧出她眼中失落,開口問她。

江凝問她:“那阿娘呢?”

“對於我來說,京州城千好萬好,都不及宥陽一分一毫。”

孟氏毫不掩飾對京州城的不喜。

“阿娘倒是坦誠。”

江凝笑了笑。

“讓開!讓開!統統讓開!”

隨即,隻聽到身後傳來陣喝斥聲,伴隨著一陣揚塵而來的馬蹄聲,直朝江凝他們的馬車衝來,車夫趕忙將馬車駛到一旁避開。

第兩百四十三章 瑟縮

長街上四處是百姓們受驚的喊叫聲,突如其來的事變讓眾人都退到長街兩旁驚恐地看著破城而入的車隊。

“何人如此囂張?”

孟氏疑惑地打開車窗,朝外麵探去。

“母%e4%ba%b2妹妹莫慌,好像是五公主從大秦回來了。”

江稚看出是從大秦來的車隊,忙移步到轎輦前轉達她們。

幾人都麵色沉著瞧著氣焰囂張的大秦車隊,江奉璽沉穩的眉宇間已然現出幾分不悅。

按理說趙玉瓚是燕齊的公主,既然從大秦回來探%e4%ba%b2,做派自是該和善寬容些,怎離開一年半載回來,反而變得驕縱無匹。

何況,她當初在江凝身上使出那樣的招數,更是叫江奉璽所不齒。

轎輦駛過他們身旁時,江凝看到了坐在轎輦內的趙玉瓚,正仰著一張養尊處優的麵容俯視跪在長街兩旁的百姓。

車隊很快從長街上駛離,朝皇宮駛去,眾人也從驚慌中漸漸回過神色。

江凝心底突然生出絲困惑,之前在匈奴南部的那晚,她聽到了從趙玉瓚客房內傳來的慘叫聲,聽得她一夜難眠,可那是趙玉瓚罪有應得,她便沒再過問過謝沉胥,此刻見到趙玉瓚,不知為何她又想起那夜發生的事來。

“咱們也回去吧。”

耳邊傳來孟氏的囑咐聲。

大秦車隊已經駛遠,他們也該繼續趕路回府。

江凝攏了攏神色,收起怪異的心思。

江奉璽並未將一家人今日回府的消息提前告知江老夫人,直到守門的小廝跑到福瑞堂裡去稟告她,她方撐著孱弱的步伐自後宅走出來迎接。

江凝一行人已經從馬車上下來,走入前院。

“老爺,今日回來怎不提前派人回來告知,妾身好囑咐下人備上家宴。”

小半年不見,江老夫人的身子並未有多大好轉,但口氣卻是變了不少。

“老大,你們都累了吧,趕緊回去歇著吧,我這便叫下人準備家宴。”

江老夫人也不顧他們漠然的神情,自顧自地囑咐身後下人,讓他們下去準備宴席。

江凝瞧著她這副性情大改的模樣,心中早就料想到是她沒錢花了,才想從他們身上撈點油水,畢竟現在大房可是江家裡銀錢最多的宅院。

江奉璽並未拒絕,也不給她任何回應,隻叫下人將賀繁州帶下去好好歇息,並讓江堯年他們先回院子,隨即才回自己的偏院。

江老夫人悻悻站在原地,便是心中有再多不爽利也隻得忍著,對他們笑臉相迎。

“老夫人,您這又是何必?”

張嬤嬤見她一把年紀還要出來賣笑,不由泛起一絲心疼。便是他們再不待見她,她的棺材錢總還是會給的。

“無論何時境地,都得未雨綢繆。”

也就是江奉璽他們去匈奴南部後,江老夫人才悟出這個道理,也才看清如今朝堂局勢。

江家二房三房在朝中早已無地位可言,如今能倚靠的也隻有大房,她必須得牢牢抓住大房,日後出了什麼事才能有他們兜著。

她雖活了大半輩子,可還是十分愛惜這條命。

至於二房三房,她指望不上,可也不忍看著他們自生自滅。

身為母%e4%ba%b2,她還是得為自己的孩子考慮。而大房與他們雖無乾係,可到底是有江奉璽這層血緣牽著,這是他們怎麼也抹不掉的。

張嬤嬤點點頭,攙扶她到後廚去,她得%e4%ba%b2自盯著後廚做晚宴,借此來給大房獻殷勤。

“這老婦,還真是賊心不死。”

孟氏隨江凝往後宅走時,嘴裡念叨道。

“阿娘,她做她的,咱們看咱們的,當做看戲一樣便好了。”

江凝邊挽著她的手,邊道。

“不錯。她以為她獻這點殷勤咱們便要承她的情了?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孟氏對江老夫人,鄙夷早已深入骨子裡,便是她做得再多,也入不了她的眼。

江凝笑著應和,與她從半道上分開後,回到自己的芙蓉院。

這一路上回來雖不是著急趕路,到底是舟車勞頓,江凝還是有些疲累。

采荷備好熱水,江凝身子浸入熱水中,才將她身上疲乏給驅散一些。

采荷仔細替她擦洗身子,讓她在浴桶中寐了一小會兒,方將她叫醒。

江凝泡過澡的身子細膩白皙,還透著淡淡的粉紅。

采荷倒些桂花香露到掌心,細細替她擦拭,聞著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江凝又想起謝沉胥來,心中陡然生出一陣煩躁。

她黑發垂泄到肩頭上,采荷在屋內生了炭火,便是外麵冰天凍地,屋內卻是暖和如春。

她靜靜趴在茶榻上,讓采荷替自己擦洗發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姑娘,夫人方才說讓奴婢去她院子裡取些咱們之前訂做的新衣裳回來,奴婢去去就來。”

采荷替她擦拭完發絲,下了茶榻回稟。

“去吧。”

江凝未有回頭,隻輕聲回她。

采荷又往炭火盆裡添了些炭火,這才走出屋子,順帶將屋門給合上。

聽著外麵蕭瑟的風聲,江凝眼神漸漸生涼,謝沉胥走了大半個月,也不派人傳封口信過來。

她以手枕著下頜,眉頭微微擰起。

想到隻有他和平陽待在一塊,心緒更是複雜不已。

“回北椋,到底是有什麼事呢?”

她嘴裡輕輕呢喃著。

也不知是不是她思緒飄遠的緣故,屋門被人打開時,她竟以為是采荷去了大半個時辰,現下是她回來了,便也沒放在心上。

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直到上了茶榻,雙手幫她擺弄還未全乾的發絲,江凝才開口問:“拿了什麼好衣裳回來?”

她等了好一會兒,不見采荷主動開口說話,便自個問她。

豈料,身後的人卻並未應答。

江凝這也才察覺到替自己擦拭發絲的勁道不對,驚慌失措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她半個多月未見的麵龐。

“你,你怎會在這?”

江凝眸光微微瑟縮,又驚又喜。

“我也是今日剛到。”

謝沉胥正挨在她身後,手中拿著汗巾,仔細替她擦拭發絲。

第兩百四十四章 輕些

“你怎麼進得來?”

江凝這才反應過來。

“翻牆。”

豈料,他卻回得簡單。

“你不是,帶平陽回北椋去了嘛?”

猶疑片刻,她委屈問出聲。

“我將她留在北椋,自個回來了。”

謝沉胥自是瞧出她眉眼醋意,將她從茶榻上抱起,讓她挨著自己懷裡坐。

“你舍得?”

江凝沒有惡意,隻是想將計就計問他。

“舍不得。”

謝沉胥靠在她肩頭上,故意道。

“舍不得那你還回來?”

江凝將這話聽進心裡,鼓著臉瞪他。

“你想哪兒去了,我說的是舍不得你。”

他緊盯著她,眼底滿是壞意。

“你——”

江凝自知被他耍了,臉頰一下‘噌’地紅起來,打算不理他了。

“你這人,脾氣不小便也罷了,人也霸道得很。”

謝沉胥兀自歎聲氣,可憐巴巴道。

“我哪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