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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麵君子 紙上桃源 4372 字 2個月前

嫿從喉間擠出幾個字,她緊握的拳頭代表了她的感受,“什麼都可以,儘我所能。”

第二日祁珩從宮裡出來,手上又拿了一個明黃的卷軸,跟在他同側的宣王忍不住問他,“你怎麼突然要跟我互換?”

祁珩背過手,說:“我不去汝川,殿下不應該高興嗎?畢竟若是我收複了汝川六城,殿下不覺得心中紮刺?”

宣王確實是有些慶幸,祁珩去昌州,沒個幾個月、半年回不來,於他而言,是好事。

“既然聖旨已下,本王能說的也不多,”宣王上前一步,兩人視線相平,“頌安可不要冒犯了沈姑娘,畢竟沈姑娘是我後麵的人。”

祁珩後退一步,覺得宣王把好處都占了,還來諷刺他,“沈姑娘沒人幫她,就來找了我,我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之人,自然能幫的就幫。”

宣王一驚,隨後恢複臉色,“那便多謝定南王。”

祁珩不想同宣王過多交談,他本來覺得宣王對沈嫿有幾分意思,可現在看來,利益麵前,沒什麼可以絆住他。

在沈嫿的小宅子裡,映竹臉上掛著淚痕,負氣收拾東西,“小姐,那昌州苦寒無比,身子弱的人怎麼活啊。”

沈嫿將弩機包好,“苦寒無比,那昌州百姓也不少,他們既然能活,我為何不能活?”

理是這個理,映竹將收拾好的東西歸在一處,“可是小姐身子骨經不住啊。”

沈嫿停下手上的活兒,走過去拍了拍映竹的肩膀,“我可硬朗得很,你不記得我一腳踹翻那個豬世子了?”

映竹感受著剛剛強勁有力的打擊,吸了兩下鼻子,兩眼由不信任到激動放光,“小姐不會是什麼隱世高手,平時裝的柔弱來掩蓋吧?”

映竹又開始天馬行空了,沈嫿見她不哭了就回身繼續收拾,“你啊,就不要過分擔心我了,我去去就回,你就在家好好待著。”

映竹鼻子一酸,手上收拾自己的東西都不香了,她控訴,“小姐不讓我去啊?!”

映竹又開始鬨,將自己的東西又拿出來,放回自己屋裡,整個院子裡回繞著映竹的哭聲。

到了啟程的日子,終於沒了映竹的哭聲。

馬車啟動,沈嫿看了眼身旁的映竹,哭得眼睛像兩個大核桃。映竹非要纏著沈嫿要跟著去,怎麼甩都甩不掉,真是跟沈栗一樣,甚至比沈栗更甚,因為映竹會哭,沈栗隻會跟她犟。

沈嫿一聽見人哭就難受,映竹又小,又長得圓嘟嘟,她一哭沈嫿就繃不住,真的是拿映竹沒辦法。

映竹哭了一天一夜,也沒吃東西,她從自己的小包袱裡拿出一塊棗花酥,自己啃了起來。

因為映竹不舍晝夜鬨了一通,沈嫿也沒睡好。

她也不敢在這關頭再跟沈嫿答話,就自己默默啃棗花酥。

映竹一啃,棗花酥的香味就溢了出來,沈嫿動了動鼻子,嘴裡不爭氣地分泌唾液。

但她要忍住,好不容易在映竹麵前生了次氣,可得好好把握,震懾震懾她。沈嫿偏過頭去,裝自己還在睡覺。

映竹見沈嫿頭偏了過去,怕她睡得太熟,給碰到頭。她叼著棗花酥來到沈嫿身旁,讓沈嫿靠著自己,然後繼續小心地咬、小心地嚼、小心地咽。

眼神還時不時觀察沈嫿有沒有醒,她就擔心吵醒沈嫿。

假寐的沈嫿備受煎熬,本來離得稍遠還好,現在棗花酥就在身旁被人捏在手裡。棗花酥的香味不斷蔓延,像個勾人的妖孽,眯著眼睛飄進沈嫿的鼻子裡,不斷誘惑她。

映竹吃完一個,肚子裡更餓了,她又拿出一個,正打算放嘴裡放。

“咕—咕咕—咕嚕嚕嚕~”

該死!沈嫿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映竹悠悠的聲音從自己耳畔傳來,“小姐餓了?”

沈嫿乾脆不裝了,緊閉的雙眼掙開,坐正,手伸向映竹。映竹呆呆地把棗花酥放到沈嫿手上,自己又拿了一個。

映竹心裡一喜,咬住棗花酥,隨後說:“小姐是不是也餓極了?”

可彆說了,可彆說了!沈嫿覺得自己的臉都要丟儘了。早不響,晚不響,偏偏這時候肚子響,她就懷疑這肚子是不是她自己的。

上次是祁珩,這次是映竹,這肚子擺明了對沈嫿有巨大的抗拒不滿。

映竹知道沈嫿麵子重,見沈嫿的耳朵通紅,她就不繼續問下去。

沈嫿吃完一個,怎麼也不想再拿第二個,連映竹給她她也不拿,攏好衣服,頭偏在一邊,自己睡覺。

沈嫿跟映竹鬥了一天,現在肚子也墊了墊,她就沉沉地睡著了。

夢中她在一個廣闊無邊的草原上,那草長得到了沒過了腳踝,沈嫿沒有到過草原,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何處,就漫無目標地走著。

風吹動遍野的草,形成了綠色的波浪,草的氣味鑽進沈嫿的鼻子。風吹得她很舒服,銀絲飛卷,衣袂翻飛,是自由的感覺,是沈嫿一直追求的自由。

突然,風變得很急,沈嫿有些被吹得睜不開眼睛,身後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疾風迅猛而來。

沈嫿回身看過去,一個人騎著馬,向她奔馳而來,來人離得她越來越近,沈嫿眼睛努力聚焦,卻遲遲看不清臉。

馬車一頓,沈嫿的頭碰到馬車壁,將她從飄渺的夢中喚醒。

映竹觀察半天,也不敢輕易喊醒她,見她醒了,就忙扶她坐正,手裡拿著帕子來回擦,“小姐怎麼滿頭大汗?”

沈嫿這才發覺,自己渾身都是熱汗,也不應該啊,她夢中也沒什麼讓她覺得激動的事情,怎會出那麼多的汗?

沈嫿嫌熱,%e8%84%b1了外衣,她感覺不到馬車行進的意思,便問:“怎麼停了?”

映竹放下湯婆子,“映竹出去看看。”

還沒等映竹出去,馬車簾子被唰的一下給掀開,然後出現的臉讓映竹大吃一驚!

映竹啪一下把門合上。

沈嫿聽見關門的聲音,“映竹,太熱,還是開著門吧。”

映竹關好門立刻回頭,拿起大氅,轉手就是往沈嫿身上一蓋。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映竹眼神警惕,“怎麼是王爺?”

沈嫿眯著眼懶得睜開,心想不就是宣王嗎?映竹怎麼如此大驚小怪。大氅蓋得沈嫿很熱,她要推開映竹的手,卻發現推不動。

“沈姑娘,下來吧。”

熟悉的聲音響起,沈嫿即刻清醒!

她越過擋著自己的映竹,歪頭往外看,就見祁珩樂嗬嗬的,正在馬車前一手挑著簾子,一手向她打招呼。

沈嫿腦子一時轉不過來,“怎麼是你?!”

行路半日,眾人也都累了,就停下來在一家客棧休整。

沈嫿躺在榻上,祁珩在屋裡來回走動,不知在看什麼東西,沈嫿聲音懶懶,“王爺看什麼呢,我這屋裡可沒有藏賊子。”

祁珩正在察看這屋裡,有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比如暗道、密室什麼的,就怕這家店是家黑店。

祁珩笑答:“有沒有藏也要查了才知道,不能憑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斷定吧。”

沈嫿覺得也是,她也懶得查,反正有祁珩在這裡,她總不可能眼皮子底下被人一麻袋兜走。

祁珩看著沈嫿躺在榻上,一點也沒有要動的跡象,“之前以為是你嗜睡,現在看來,你是個懶豬啊?”

沈嫿剛有的睡意,瞬間就沒了,懶豬?她爹她娘都沒叫過她懶豬,“我是懶豬,那你如此機敏,我就喊你機敏、靈活的豬好不好?”

沈嫿眼下青黑,一看就是沒休息好,祁珩也不想再逗她,昨天逗了逗,眼眶都紅了。

怕了怕了。

沈嫿見祁珩不吭聲,兀自又躺了回去,這次連頭都悶了進去。

屋裡靜寂無聲,樓下傳來小二呼喊、叫菜的聲音,祁珩見榻上的鼓包半天不動,久到祁珩以為沈嫿已經睡了。

他悄聲起身要出去。

不料,沈嫿的聲音從被窩裡麵傳出來,“你為什麼要來昌州?”

祁珩又坐了回去,語氣帶著他都察覺不到的喜悅,“你猜呢?”-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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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迷失

沈嫿翻了個身, 麵朝床頂,聲音慵懶,“左思右想, 到底是去汝川更有利於你,你我猜不到你去昌州的原因。”

祁珩走到床邊, 靠在床柱上。他微低頭, 瞅見了沈嫿的黑眼圈, “我早就說過,我心悅沈姑娘啊, 你遠去北邊昌州,我去南邊汝川, 那不就是相隔天涯嗎?我舍得?”

沈嫿似笑非笑, 眼神放空,“喜歡我?這裡又沒有旁人, 王爺演戲給誰看呢?”

祁珩眼裡漾出笑意,“你又沒仔細感受過,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就是假的?”

沈嫿瞥過去眼,對上頭頂祁珩的目光,“自然是細細感受過了, 很是痛徹心扉。”

沈嫿坐起身,迎著祁珩質疑的眼光, “比如,王爺是如何將我引去顧珪那裡,又是如何讓顧珪對我施加脊杖。”

祁珩笑不出來了,片刻後說:“那天晚上, 你聽到了?”

沈嫿睨了他一眼, “這就是王爺說的心悅我啊?那要是王爺再愛我一點, 我豈不是都屍骨無存?”

祁珩能當冤大頭嗎?當然不能!

“你聽信顧珪那個瘋子的話?”

“難道信你這個表麵君子的話?”

祁珩覺得這件事必須說清楚,不說清楚不行,“那天那位小宮女是我派去找李賢妃的,隻不過被難得聰明的顧珪發現了蹤跡,這才讓她扣住了你。”

沈嫿從枕頭底下摸了摸,摸出一個袖箭,“又騙我?就算那小宮女是你的人,你找李賢妃做什麼?讓李賢妃敲打我?那可讓你失望了,李賢妃比你想象的要對我好啊。”

“你在朝上公然頂撞顧鶴雲和魏景升,他們表麵沒說什麼,但是暗地裡肯定會讓你付出代價。若不是借他人之手將你整治一下,你絕對不是廷仗那般簡單。”

沈嫿又丟掉袖箭,“所以我還要感謝王爺,多謝王爺給我脊杖?”

祁珩頭頂冒氣,沈嫿怎麼關鍵時刻就是腦子轉不過來?懟他倒是一套一套的。

“反正,我同李賢妃是同方,你既是李賢妃要護的人,我是不會對你出手。先前脊杖那事,不是我授意。”

一開始說是因為心悅她,所以跟著她,現在又是因為李賢妃要護她,所以跟著她。

哪個是真的?

沈嫿回歸正題,側躺下去,手撐在頭側,“說了一大堆,那王爺到底是為什麼要來昌州呢?那我拜托王爺的事不就落了空?白白欠了王爺一個人情,我豈不虧死了?”

祁珩說那麼明白,料沈嫿應該也懂。他愁雲散開,“不會白欠,你的事自然安排了他人。”

沈嫿疑心道:“信得過?”

祁珩回:“你不信宣王?”他攤開手,“那我也沒法兒。”

宣王?他竟然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