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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麵君子 紙上桃源 4406 字 2個月前

昏了頭腦,這才想起來巡按禦史是地方官,太後將她調離了永安。

“看你剛得了官,挺開心的嘛。”祁珩慢悠悠從顧行知身後繞出來,他眉頭上揚,食指指著自己,“你得官我也出了幾句話的力,怎麼感謝感謝我?”

“頌安這句話說得無理,”宣王又走過來,顧行知笑著行禮,“宣王殿下。”

“若說出幾句話的力,那太後和我是不是也要找沈姑娘請賞?”

沈嫿順著下台階,“那沈嫿可真沒什麼好東西來報答啊,隻能好好辦事,多為諸位分些憂。”

祁珩覺得無趣,他覺得宣王真是陰魂不散,這裡人多,祁珩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兀自轉身走了。

顧行知正欲跟著沈嫿二人走,他卻麵色一變,止步喊住了宣王,“殿下。”

宣王疑惑回頭,“可還有事?”

顧行知正色說:“前日昌州雪災的折子遞上來了,梅大人請了殿下前去商議,我差點給忘了。”

宣王眉頭緊蹙,“昌州雪災?”宣王拉了顧行知的胳膊,“昌州自古便多雪災,但往年都能應付,這年上奏了天聽,必定災禍嚴重。”

昌州雪災?沈嫿暗自記下。宣王想起沈嫿,他又走回來,語速很快,“沈姑娘跟著其他官員走便可出宮,我這邊有些事情要處理,可……”

沈嫿知宣王的意思,“殿下自然要以國事為重,路程不長,民女可以自行。”

宣王同顧行知往立政殿內走,沈嫿往外走。

此時日頭已然升起,沈嫿抬手遮陽望向天邊,重雲密布下的太陽射出道道光路,沈嫿收了動作,脊背挺直,跟著眾官員走出了立政殿。

沈嫿邊走邊想著方才立政殿內的事,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無形間偏離了路線。待沈嫿反應過來時,長長的宮道上已經沒有了其他官員的蹤跡。

沈嫿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怨道:“這毛病還是改不了。”

走路出神這個毛病沈嫿自幼便有,小時候走失過幾次,也沒把這壞毛病改過來。後來不管什麼時候%e5%b1%81%e8%82%a1後麵都會有個沈栗,沈嫿就徹底不改了。

可現在沈栗走了,沈嫿又不知自己走到了何處,她就開始像個無頭蒼蠅亂走。可她又怕自己誤闖了什麼禁地,她當即決定抓個人問問。

沈嫿走出一個地方,看到的又是另一條無人的禦道,沈嫿端著手,保持鎮靜走在路上。好不容易見到幾個宮女,但是那些宮女像見到羅刹鬼一般,你推我擠地跑走。

沈嫿:“?”

不對!沈嫿能想起自己確實是跟著官員走的,為何官員突然消失了?難不成……

身後傳來嗒嗒嗒急促的腳步聲,沈嫿迅速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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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升:“你不攻擊她,反過來攻訐我作甚?”

禮部尚書:“怎麼?沈姑娘所言戳到你了?既是沒有,急個什麼勁兒。”

禮部尚書說完狂甩了兩下袖子

第27章 杖責

聽到腳步聲,沈嫿的腳控製不住自己往前走了幾步。

剛到拐角處,誰知從一旁的宮門裡竄出來一個小宮女,那小宮女神秘兮兮的,慌慌張張也不看路。

小宮女恰好撞在沈嫿身上,沈嫿猝不及防被撞得一晃,她穩住後上手又拉住了險些要倒的小宮女。

“沒事吧?”

那小宮女似是很害怕,她顫著聲音不敢抬眼看沈嫿,隻是結結巴巴地說:“無……無事,奴婢還有事,先行告退。”

小宮女說著就要走,沈嫿疑心大起。宮女匆忙走了,沈嫿回憶她剛剛扶那個小宮女的時候,那宮女右手緊握,沒有鬆開過。想必貓膩就藏在那裡麵。

沈嫿左右看了看,眼下這種情況一時半會兒也理不清。人都刻意躲著自己,沒有其他人的話,憑她自己走,也許走到晌午也走不出去。

沈嫿左右看了看沒人,她悄悄跟了上去。

她跟著那腳步很快的宮女,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走了好幾條路。

沈嫿感覺周圍安靜地厲害,她看著前方仍在走的宮女,她沒有繼續跟上,而是停住腳步,甚至是逐漸後退。

沈嫿猛轉身想往回走,卻不想一轉身見到了她目前在宮裡最不想見到的人。

顧貴妃坐著轎輦從禦道拐角處出來,她歪著身子手臂杵在扶手上,支著腮。眼角含笑,朱%e5%94%87輕啟,“這不是宣王帶回來的沈姑娘嗎?不是在立政殿麼,怎麼在宮中晃蕩,沒一點規矩。”

語氣帶刺,來者不善。

沈嫿揮手,屈膝行禮,回道:“民女蠢笨,於宮中迷了方向,若是衝撞了貴妃娘娘,民女甘願受罰。”

顧貴妃陡然咯咯地笑起來。沈嫿不解,但顧貴妃卻手指著沈嫿,道:“若朱,你看看她,我還沒怎麼她呢,她就請罪。”

顧貴妃笑意驟斂,眉眼間狠厲儘顯,手緊緊抓著扶手,像是恨極了沈嫿,“好啊,正合我意!”

“來人,將她給本宮帶回承寧宮!杖責二十!”

沈嫿:“?”

顧貴妃的宮女們上前挾製住沈嫿,沈嫿不住地掙紮,“貴妃娘娘,罪不至……!”

若朱狠狠掐了一下沈嫿的胳膊,沈嫿吃痛,條件反射想要推開她。

可若朱卻將她扯過來,小心翼翼地提點,“姑娘若不想死,便不要多問。”

沈嫿聽完視線投向顧貴妃,顧貴妃悠哉悠哉欣賞著自己手上的一枚玉佩,好像剛剛發號施令的人不是她一樣。

沈嫿閉上眼,咽下一口氣,她任由左右兩個侍女挾著沈嫿往承寧宮走。

這明擺著就是顧貴妃故意挑刺,懲罰於她,但是沈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顧貴妃。

難道是她前麵所說,自己讓她當不了皇後?可是自己根本就沒有阻攔過她,甚至是在汝川布局時,根本沒有注意到過她。

沈嫿看向前麵倚靠在轎子上的顧貴妃,心疑再者,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顧乃大姓,顧太後一支怎會出個如此囂張跋扈又神鬼難辨的人物?如果想要將皇後的位子握在手中,不應該推出來個這樣的顧貴妃,這個顧貴妃不像是顧家出來的人。

很快沈嫿被押到承寧宮,一個宮女手上粗暴地扯開她的大氅,寒風瞬間刺進沈嫿的五臟六腑,她咯噔一下打了個寒戰。

侍衛杖壓著沈嫿,讓她趴在兩個板凳上,沈嫿緊咬著牙,她緊張地握住衣領,仰頭見下人搬出來一個高高的座位。

顧貴妃由人攙著坐下,側著身子拿小桌上的糕點,眉眼含笑,靜靜等待著將來的好戲。

沈嫿心想不就是二十下嗎,忍忍就過去了,她又不是不曾忍過,沈嫿咬住自己的手。

棍棒劃破空氣,發出呼的聲音,棍棒落下!杖杖砸在沈嫿的背部。

沈嫿神色劇變!她緊緊抓住身下的板凳。

%e8%83%b8腔翻湧,口口氣喘不上來!

不是%e8%87%80杖?!為何是脊杖?後背傳來滔天的劇痛幾乎要將沈嫿給吞噬,她大口喘著氣。

她想要起身,可落下來的棍杖又將她無情砸進痛苦深淵。

不行!二十脊杖尋常男子幾乎都承受不住。

若是二十脊杖行完,她必定亡命!沈嫿的雙手緊緊抓著板凳,指頭骨節處泛白,指甲都好像要翻過來。

沈嫿眼眶裡泛起生理性的眼淚,她死死咬住右手大拇指連接手掌處,妄圖轉移注意力。

額頭上冒出細汗,身上的白衣逐漸染上點點紅色。

沈嫿舉起手,示意顧貴妃。

顧貴妃瞅見了,她抬手,“停。”

顧貴妃拍了拍手,又拿帕子擦了手,她由若朱扶著,一搖一擺地走下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顧貴妃走到沈嫿跟前,從自己的頭上摘下來一支步搖,用步搖挑了沈嫿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顧貴妃輕笑一聲,眼神裡都是不屑,“怎麼?想求我饒了你啊?”

沈嫿強迫自己不去想身上的劇痛,她眼眶通紅,咬著牙道:“顧貴妃無端杖責,不怕陛下怪罪?”

顧貴妃像是聽到什麼巨大的笑話,她漫不經心地將步搖插到沈嫿的發間,“本宮的地位在那裡,你不會以為本宮的位分是陛下的意思吧?”

沈嫿咽下口中的血沫。顧貴妃說得沒錯,顧鶴雲架空皇帝,顧貴妃的地位源自於顧家而不是皇家,她有顧家做後背自然是不用怕皇帝。

顧貴妃摔了兩下手,眼神輕蔑,“繼續吧。”

棍棒繼續落下。痛感不斷在疊加,沈嫿若想在永安立住,看來隻靠皇帝是不行的。

沈嫿如果一開始對顧貴妃是驚疑、好奇,那麼現在一雙眸子裡滿滿的全部都是對她的恨意!

顧貴妃,沈嫿心中的名單上又增添一人。沈嫿眼前都開始飄忽,她的頭越來越重,她甚至懷疑自己要死了。

不!她不能死!沈嫿輕搖了搖頭,她眼神努力聚焦,可是還是控製不住渙散。沈嫿顫著手從頭上拿下步搖,抹開袖子懟住自己的胳膊,沈嫿緊咬著嘴%e5%94%87,手上用力往下摁而後滑動。

步搖與皮肉相觸之處冒出血珠,然後血跡越來越多。沈嫿眼前終於清明了些許,可是好痛。

後背、胳膊、嘴%e5%94%87、手,很痛!

沈嫿的眼淚在此時傾眶而出!

“住手!”殿門外傳來一女子的嗬斥。

沈嫿背上的棍棒隨之停下,顧貴妃神情一頓。

她移過目光,待看清來人後,她眉頭微蹙,扔了糕點,緩緩起身,雙手交疊置於腹部。

語調上揚,“李嬋,你來做什麼?”

李賢妃疾步而來,在沈嫿旁停住腳步,臉上沒有往常的憂鬱,此時臉上更多的是震驚,尤其是在見到沈嫿血色暈染的後背時。

“臣妾若不來,巡按禦史沈嫿可還有命,前去赴任?!”

顧貴妃聽到“巡按禦史”後目光鎖定板凳上半掀眼簾的沈嫿,微驚過後轉而低笑一聲,換了一副嘴臉。

她在階上來回踱步,“巡按禦史沈嫿目無宮規,於宮中四處無端遊蕩,衝撞了本宮,本宮為何不能杖責?”

李賢妃見慣了顧貴妃裝模作樣,“貴妃所說是否為真?又有幾分可信!”

顧貴妃收起好臉色,大聲斥責,“李嬋!你不要仗著陛下站你那邊就肆無忌憚!本宮是太後請封的貴妃!”

李賢妃聲色俱厲,未有懼色,她身後的侍女都麵帶詫色,她說:“臣妾有陛下%e4%ba%b2賜的鳳印!”

顧貴妃%e8%83%b8腔劇烈起伏,像是被戳住了肺管子,她撫著%e8%83%b8口,“李嬋!你竟還敢拿鳳印壓我?”

顧貴妃臉色乍青乍白,本想作罷但又覺得氣急。

她快走下階,一把搶了侍衛手中的棍子,侍衛想奪回來又被顧貴妃的樣子嚇到,收了手。

顧貴妃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李賢妃,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李賢妃心裡發怵,她腳步後退,一旁侍女扶住她。

她疑惑發問:“貴妃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