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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麵君子 紙上桃源 4347 字 2個月前

走。

沈嫿進了宮,一個叫福祿的公公引了她,“沈姑娘跟著咱家走吧。”

原先給沈嫿引路的人低頭行禮過後轉身,悄聲提醒,“萬事小心。”

那人低聲說完就沿著原來的路線回去,沈嫿跟著福祿公公走了。

走到立政殿偏殿,福祿說:“姑娘就先在這偏殿等會兒,太後、皇上得了空會來傳召的。”

福祿沒等沈嫿回話直接就走了,沈嫿沒在意,她摘了冪籬,坐到凳子上慢慢等。

沈嫿指尖敲著桌麵,她等著等著,越想越不對勁兒。她掐算著時間,現在早已過了辰時。

沈嫿背後一涼。

她忙從凳上起身,快步走向門前。

手上用力,門卻分毫未動。

門果然拉不動,沈嫿寒意上身,她開始敲門,沒人理她後開始砸門呼喊,也沒有動靜。

反倒是偏殿內裡傳出來聲音,“等你這麼久,這才發現?”

沈嫿聞言猛地轉身,一位衣著華麗、滿頭珠翠的女子出現,她由身邊的宮女扶著,雖麵帶笑意,卻總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宮中的高位妃嬪就那麼幾個,來人身份不俗,而且李賢妃為人低調,衣著淡雅。

不難猜出,此人便是顧貴妃。

沈嫿低頭行禮,“民女沈嫿,見過貴妃娘娘。”

顧貴妃扶了扶鬢邊流蘇,她神色不驚,好似是又沒見到沈嫿這號人。她問身旁宮女,“若朱,昨晚陛下歇哪兒了?”

沈嫿依舊保持半蹲著的姿勢,若朱回道:“娘娘,陛下昨夜歇在了賢妃娘娘處。”

顧貴妃麵露擔憂,她輕歎一聲,“嬋妹妹最近些日子必是累得很,待晚些時候,我們前去探望探望。”

沈嫿依舊保持著動作,她不能動,未經許可起身便是大不敬,既然顧貴妃有意刁難她,她必須要沉住氣。

顧貴妃又跟若朱談起了永安城出了位不可多得的美人,是從遠處而來。若朱雖懂她家主子的意思,但她也不敢過於得罪有宣王後背的沈嫿,她眼神示意顧貴妃。

顧貴妃納悶兒,“若朱,你這是什麼眼神?”她順著若朱的視線看過去,“呦!這不是沈妹妹嗎?快起來。”

顧貴妃忙走過去,“你看本宮記性不好。”沈嫿不敢受她扶,自己先起身了,顧貴妃看向若朱,嗔怪,“你也不說早些提醒我,若是勞累了沈妹妹,看宣王怎麼罰你。”

顧貴妃是真的會怕宣王嗎?不,不是這樣的。

沈嫿聽著這一句句的沈妹妹,心裡直發毛,雖然顧貴妃看起來待人%e4%ba%b2和,但是沈嫿總感覺她內裡住著另外一個人,是跟她現在的性格完全相反的。

沈嫿想起顧太後,她語氣恭敬,“顧貴妃可還有要事?”

“本宮沒事怎會無緣無故找你?!”

顧貴妃聲音突然拔高!沈嫿被嚇得渾身一顫,若朱麵色驚恐,也是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顧貴妃上前一步,她雙手掐住沈嫿的肩膀,目眥儘裂,發髻上的珠翠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找你怎會沒事?!你為什麼會回來,我做不了皇後,全都是拜你所賜!”

沈嫿推拒著顧貴妃,怎麼回事?顧貴妃怎麼突然如此?她做不了皇後憑什麼怨她,自己明明剛來永安,之前也沒有在永安動過手腳。

兩人糾纏在一起,若朱想來攔卻又退了回去。沈嫿不知該如何,她也不好直接將顧貴妃給推開。

這時候若朱迅速整理好情緒,她深吸一口氣,輕車熟路地上前,輕輕拉住顧貴妃的胳膊,“娘娘,這是跟著祁將軍曆經千辛萬苦,前來永安謀出路的尋常女子。”

顧貴妃眼睛逐漸回神、聚焦,她緊緊盯著沈嫿的眼睛,手上漸漸鬆力,“你是……跟著宣王來的那個沈嫿?”

沈嫿肩膀一鬆,終於掙%e8%84%b1桎梏,她沒時間了,她必須趕緊離開這裡。

顧貴妃也不知為何突然如此,沈嫿隻知道情況不妙,必須趕快離開。

她再次行禮,“民女沈嫿,受太後傳召進宮麵聖,現許是到了約定的時辰。”

顧貴妃先是搖著頭後退幾步,想往偏殿內裡去。

沈嫿呼了口氣,她剛想轉身走卻又想起緊鎖的房門。

沈嫿想出聲喊住顧貴妃的侍女,還未等到她出聲,這時顧貴妃突然又回過身。她快步上前,拉住沈嫿的手,眼中無光,像一潭死水,她語速不似剛才,而是很慢。

“原是想多留妹妹些時間,我們好好談談,但你畢竟身負要事,我也不好耽誤。”

怎麼又成了個端莊的貴妃?沈嫿眼神偷瞥向門口。

若朱懂了沈嫿的眼神示意,顧貴妃也有意讓沈嫿走,她便走至門前,有規律地敲了幾下房門。

隨後門被打開了,若朱站在一側,“沈姑娘請。”

沈嫿想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情況,但她真的沒時間了,顧貴妃許是見她神色著急,“妹妹既有要事,便快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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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風波

沈嫿聞言也不多留,她剛踏出房門,福祿公公便匆匆忙忙地趕來。他拿拂塵輕輕打了一下沈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太後娘娘和陛下都等急了,姑娘怎的還在此處逗留呢!”

沈嫿被這一拂塵打得更迷,不是說讓她在此處等嗎?為何等到的不是皇帝和太後的傳召,而是顧貴妃?

沈嫿疑慮萬分,自己並未接到傳召,她警惕地看向福祿,暗想福祿也有問題。

福祿根本顧不上沈嫿的眼神,他忙推著沈嫿走,“這時候也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姑娘就快去吧,不然惹怒了太後,咱家也要跟著受苦。”

既是怕跟著受罰,那為何還幫著顧貴妃拖她?

沈嫿和福祿步履匆匆,沈嫿耐不住好奇,她又回頭望去,這一望讓她遍體生寒!

顧貴妃竟沒走,正直勾勾地看著她。

沈嫿本是不怕的,但顧貴妃的行為很是奇怪,再想起方才回首看見的那直勾勾的眼神,很像蟄伏已久的蠍子,正虎視眈眈地鎖定著目標。

沈嫿心裡一揪,腳下步子加快。

一路上福祿都在督促沈嫿快些,好像方才故意引她來見顧貴妃的不是他似的。

“好了!”福祿止了步子,他抹了抹額上的汗,語氣舒緩,“就是這裡了。”

沈嫿抬頭,入目的是立政殿的牌匾。

沈嫿:“?”剛剛在宮中走了許久,怎的又回了立政殿?宮中難不成有兩個立政殿?

福祿先上了腳步,他走了兩步後回頭,見沈嫿杵在原地不動,他眼都瞪大了,催促道:“姑娘還不快些進去?可沒時間等姑娘消磨了!”

沈嫿又被福祿公公推著進了立政殿。

一進立政殿便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就像是走進了神鬼混雜的審判之所,殿內安靜得很,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福祿一進殿便跪下,一點都不耽擱,“小的福祿,拜見太後娘娘、陛下。”

沈嫿還沒看清殿內情景,就被福祿悄悄往旁邊伸腳踢了踢,沈嫿微撩裙擺,即刻跪下,語氣恭敬,“民女沈嫿,叩見陛下、太後娘娘。”

沈嫿跪在地上,額頭置於手背,靜靜等待著階上之人的回話。

而殿內鴉雀無聲,毫無動靜,仿佛他們二人根本沒有進殿一般。㊣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坐於高處的開和帝偷瞄向左側太後處,太後閉著眼睛沒有掙開,麵色凝重。

開和帝抬手,穩住聲線,“平身吧。”

沈嫿、福祿:“謝陛下。”

沈嫿剛站起身抬頭,她便覺出兩側都射來灼灼目光。

沈嫿扭頭往左側望去,立於前排的是宣王和另一位王爺,而後是程奕,後麵的是兩三個她未曾見過的。

而右側立於前排靠後的祁珩,沈嫿一眼就看見了。因為祁珩看到沈嫿視線移過來的時候,竟抬手示意她,他在這裡。

沈嫿瞬間閉眼,整理好表情後睜開。

高座之上的太後依舊是沒有睜開眼睛。宣王出列,聲線一如既往的穩重,“陛下,這便是那位造出弩機的女子,沈嫿。”

沈嫿再次感覺到兩側投過來灼灼目光。

開和帝看著沈嫿,“既能造出抵抗敵國的武器,自是有功之臣,愛卿在不久前又曾提她,說於遙城一役中她出了很大的力。”

開和帝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既是如此,沈姑娘可有想要的……東西?”

沈嫿抬頭看向開和帝,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聲線中能聽出來東西,開和帝害怕。

他在怕誰?沈嫿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坐於皇帝左側的太後。

沈嫿正欲講話,此時太後突然開口。

太後睜開眼,沈嫿感覺自己的頭都要被刺出兩個洞,太後語調拉長,“延誤時間一刻之久,竟是如此藐視於陛下嗎?”

眾人皆是一顫,宣王、祁珩同時看向沈嫿,沈嫿拱手,從容回道:“來時之路遇人不淑,這才多有耽擱,還望陛下、太後娘娘恕罪。”

她身旁的福祿早就又跪下了,聽了沈嫿的話不住地踢著她的腳。

太後不再說話,沈嫿亦不再言語,殿內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開和帝一會兒看看太後,一會兒看看沈嫿,最後他直起後背,決定打圓場,“沈姑娘初次進宮,路上因事耽擱了也屬難免,無事。”

“弩機既然能讓我軍如虎添翼,那便任沈……”

“慢著。”太後出口打斷皇帝。

“弩機威力是否經過精確檢測,確實強於普通弓箭?那弩機暗含的危險,是否排除過?”

程奕上前道:“太後娘娘,此弩威力已經試驗,確實超於普通弓箭,至於這危險……目前未有發現。”

顧太後冷笑一聲,她撐著扶手起身,“現在沒有發現,萬一我軍趕往前線作戰,千鈞一發之際這弩機出現了問題,那我軍將會如何?”

沈嫿回道:“太後娘娘,現今的弩機是由民女所一手改造、精進過的,缺陷皆已彌補。”

太後語氣加重,“缺陷皆已彌補,但是還未經過檢測危險性,所以弩機一事先停一下吧。”

太後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讓弩機投入軍隊?沈嫿正思慮著對策。

“陛下,”一人從右側前排出列,“沈姑娘既然已經說明弩機超於普通弓箭,缺陷也已彌補,那便差多加試驗,不如讓老臣%e4%ba%b2自檢測這弩機,也好早日給陛下一個答複。”

“梅……”

太後又截了皇帝的話,語氣反常地恭敬,“梅大人,您老年事已高,此等瑣碎小事,自是不用勞煩梅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