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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利用孩子這個軟肋。

段玉卿點了頭,道一聲:“孩兒明白。”

但他不是葉蟬,不會那麼對她的。

他快步回了鳴蟬殿,看到寧小茶被綁在床上,緊緊皺起眉,卻也沒嗬責宮女,而是讓她們下去,%e4%ba%b2自為寧小茶解開了繩子。

“怎麼突然想不開?”

他明知故問。

寧小茶等他解開繩子,便擁住被子,默默流眼淚。

段玉卿看得很心疼,就伸手擦去她的眼淚,柔聲道:“小茶,你是不是想他了?乖,彆哭了,等明天,我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他還沒研製出失憶藥,隻能順著她,讓她哭夠,讓她發泄。

他看得長遠,給她時間,也給自己時間。

他甚至主動跟她談及祁隱,說他的好話,隻為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還記得他從前清冷佛子般的樣子,充滿了禁忌的誘惑。”

“他的皮囊確實能騙人。”

“我以前還以為他真的清心寡欲、看破紅塵了。”

“都是假象。”

“他是個好夫君,好皇帝,可惜,他登基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人心尚未歸附,才有今天的悲劇。”

……

他是隨口的閒談,東一句西一句,並沒什麼邏輯。

寧小茶也隻是聽著,一直沒有回應。

段玉卿覺得她的沉默不是拒絕,就繼續說下去。

他就這麼陪她到了晚上。

晚膳後

他又忍著醋意跟妒忌,守在她床前,跟她一起回憶祁隱。

隔天

他也說話算話,帶她去了祁隱的陵寢。

他給祁隱帶了些水果、點心等貢品,還有一些酒,嗯,還有很多紙錢。

他希望他在地下不缺錢花。

他點火,一邊給他燒紙錢,一邊違心地低喃:“祁隱,我是段玉卿,我帶小茶來看你了,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你要是想她,就多來她的夢裡看看她。她很想你。我很心疼。”

他不忘表達著他的愛,希望她能早些走出來。

祁隱困在陵寢好些天了,這些天,他離開不了陵寢,也就見不到寧小茶,可以說也快抑鬱了,現在多次看到寧小茶,很開心,下意識就想去抱她,但他抱不到她,隻能一次次朝她撲去,化作一陣陰風,把紙錢吹得滿天飛。

小茶,小茶,我在這裡。

他急切地呼喊著,想她看到自己。

但現實很殘酷,他化作陰風陣陣,吹得紙錢四處飄蕩,暗示著他就是一個孤魂野鬼。

他很憤怒,很痛苦,很絕望,很想大聲嘶吼:老天,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轟隆——轟隆——”

陰風吹來了一陣陣可怖的雷聲。

片刻後,暴雨如豆落下來。

段玉卿忙拉起她,想帶她去馬車上躲雨。

寧小茶不肯走,甩開他的手,抬頭望天,哭道:“彆碰我!段玉卿,我總感覺他在我身邊!他沒有死!他就在我身邊!”

隨後,她發了瘋一般地呼喊:“阿隱,阿隱,你就在我身邊對不對?嗚嗚,你出來!出來啊!”

第896章 她本就聲名狼藉,一代妖妃了。

她哭得哽咽,喊得嗓子都破了。

祁隱心疼極了:小茶,彆喊了!小茶,我在這裡!

但寧小茶看不到他。

段玉卿覺得她是精神錯亂,就很強勢,抱她上了馬車。

“不要!放我下去!段玉——”

寧小茶失控了,差點暴露了段玉卿的名字。

段玉卿沒辦法,隻能緊緊捂住她的嘴。

他必須儘快研製出失憶藥。

一天,兩天,三天,連續七天,他終究還是研製出了失憶藥。

這一天,還有一件可喜可賀的事,那就是葉驍死了,很不堪,他猝死在了女人身上。

這女人也是段玉卿安排的。

她夜夜榨乾了葉驍本就中毒的身子。

葉驍就這麼死了。

距離他登基稱帝還沒有一個月。

因為死狀尷尬,也沒人細查,甚至沒人敢議論。

段玉卿就這麼頂著葉蟬的皮囊坐上了皇位。

繁瑣的繼任大典後,他拿著失憶藥,準備尋個機會,喂她吃下去。

寧小茶還不知他的打算,就在他回來後,道一聲恭喜,然後說:“段玉卿,放我走吧。我想去給阿隱守陵。”

這事她之前就說過,被段玉卿以皇帝健在為由拒絕了。

現在葉驍死了,他是皇帝了,他想做什麼,沒人敢說不。

但段玉卿怎麼可能放她走呢?

他露出為難的神色,還尋了個理由:“小茶,我才剛登基,你就這麼離我而去,讓外麵的人怎麼看我?男人發達了,就拋棄糟糠之妻?我是皇帝了,要以身作則的。”

寧小茶才不信他會在意這些,但也不拆穿他,就說:“我可以悄悄去,不讓人知道。再說,他們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的。我心係阿隱,還害死了他,天下皆知的,又是二嫁之身,他們也不認可我這個皇後的。”

這話是在理的。

她本就聲名狼藉,一代妖妃了。

段玉卿見她這麼說,一時反駁不了,想了一會,就用上了苦肉計:“小茶,我知道,我留不下你,你的人,你的心,我都留不住,也不再貪圖,但是,你就為我占著皇後之位吧。不然,你走了,那些人肯定要催我選秀,我已經不是個完整的男人了,你讓我怎麼選秀?”

他是深愛她的,天下人都知道他愛她,這反而成了他的擋箭牌。

她還不能生,更是他的遮羞布。

“小茶,我知道我很卑鄙,可我需要你。不然,你要我把他的江山、他的子民交給什麼人?”

他拿祁隱說事,拿家國百姓說事。

寧小茶還是被他影響了。

她有些心軟:是啊,阿隱的仇人全都死了,接下來,他們要為天下百姓而活了。

“小茶,你還有星萊啊。”

他這話更動搖她的心。

寧小茶沉默下來,眼淚隨之簌簌滾出來。

她多想跟祁隱一起去了,須知活下來的人,才最痛苦啊。

段玉卿看出她的痛苦,為她倒酒:“小茶,大醉一場吧,隻要你心裡舒服些。”

他煽動著,蠱惑著,然後趁她不注意,將失憶藥丸放了進去。

隻要一杯酒,前塵如夢,萬事皆休,他們都將迎來新生。

第897章 彆怕,我隻是想你睡個好覺而已。

寧小茶近來是經常借酒消愁的,也就不設防地喝了下去。

這一喝,沒一會,就感覺頭腦發昏想睡覺。

不該這樣的。

她才喝一杯酒而已。

這些天借酒消愁,她的酒量都上來了。

有問題!

她有短暫的警惕,臉色一變,瞪著他:“你在酒裡放了什麼?段玉卿,你想對我做什麼?”

她知道他不再是個完整的男人,這麼久一來,他也沒對她有身體上的需要,平日裡更是保持著距離,她就忘記了他的危險,但她錯了,大錯特錯,他不是個男人了,卻還是個醫者。

他有出神入化的醫術,對她來說,也是很危險的。

“小茶,你彆怕,我隻是想你睡個好覺而已。”

他滿麵溫柔,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長發,繼續說:“我不會傷害你的,真的,你相信我。”

“彆碰我!”

寧小茶躲開他的手,踉蹌著想要逃離寢殿。

但昏沉感在加重。

她感覺到疲累,更感覺到困倦,隻想立刻睡下去,但她不能睡。

她咬著%e5%94%87,又咬著手背,隻咬得鮮血淋漓,想要靠著疼痛維持清醒。

“小茶,快張嘴,彆這麼傷害自己。”

段玉卿眼裡是切切實實的心疼。

寧小茶看到了,隻有滿眼嫌棄的冷笑:“虛偽!段玉卿,你虛偽至極!你跟葉蟬一樣可恨!”

她扶住殿裡的柱子,穩住搖搖晃晃的身體,恨得眼裡蓄滿淚水,同時,恨恨質問:“你想做什麼?段玉卿,我那麼信任你,你怎麼可以——”

她傷心得說不下去了,就撐著一口氣,繼續走,但藥效上頭,她在踏出殿門前,終究還是昏了過去。

“小茶!小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段玉卿忙跑上前,及時抱住了她,如果她摔著了,他會心疼的。

“小茶,對不起。”

他道著歉,卻是%e4%ba%b2了下她的臉,然後抱起她,將她放到了床上。

寧小茶躺在床上,但睡得不安詳,眉頭一直緊蹙著,眼角殘留著眼淚。

“彆、彆碰我!阿隱,阿隱,救救我——”

她囈語著、哀求著,似乎在掙紮著醒過來。

但她到底沒有醒過來。

眼淚還在流。

她的身子輕顫,%e8%83%b8口也輕顫。

該死的葉蟬!

為什麼!

為什麼!

他恨得眼睛通紅,也或許是無法發泄的火,燒紅了他的眼睛,最終,他攥緊拳頭,深呼吸一口氣,控製住自己。

他躺下來,睡到她身邊,翻過身,抱住她,%e4%ba%b2去她眼角的淚,低聲說:“小茶,彆怕,我在呢。”

他%e4%ba%b2完她的眼淚,不過癮,去%e4%ba%b2她的臉、她的%e5%94%87、她的脖頸……

“小茶,我真的好愛你啊。”

“阿隱……阿隱,救救我——”

她不時的囈語刺痛著他的心臟,卻讓他生出一種瘋狂的衝動:就這麼痛死吧。他們一起死吧。

第898章 原來,你真的在。

祁隱好不容易飄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段玉卿輕薄寧小茶的一幕。

“混蛋!放開她!”

他立刻衝過去,想要推開段玉卿,但隻是化作一陣陰風,吹亂了床幔垂下來的流蘇。

段玉卿看到了流蘇在搖晃,也感覺到了一陣陰風拂麵,話說,近來這種奇怪的陰風確實很多?

他看向窗戶,那窗戶緊閉著,並沒有漏風,所以,這陰風從哪裡來的?

寧小茶說過,感覺祁隱就在她身邊,難道不是她的臆想?他確實死了,但靈魂還留戀著世間,常伴在她身邊?

他皺著眉,警惕地環視一圈,但什麼都看不到。

實則祁隱就在他麵前,對著他狂揮拳頭。

“混蛋!卑鄙!下流!段玉卿,不許碰她!”

祁隱的拳頭依舊隻是化作一陣陣的陰風。

段玉卿感受著一次次的陰風拂麵,就起疑了:“祁隱?”

祁隱停下來,冷冷瞪著他,回道;我在!你彆想欺負她!

段玉卿感覺陰風沒了,就說:“祁隱,如果你在,把那燭火熄滅了。”

祁隱聽了,便一次次衝到燭火麵前,廢了好一會時間,把燭火熄滅了。

殿內驟然變得黑暗。

段玉卿緊皺眉頭:“原來,你真的在。”

他為什麼會在?

人死了,真的會變成靈魂嗎?

那他現在算是孤魂野鬼吧?

聽說,邪祟纏身會影響人的身體健康。

怪不得寧小茶近來纏綿病榻,精神萎靡,還各種想不開,敢情都是他影響的。

“你想害死她嗎?”

他心裡陡然生出一種憤怒:“你死了,還糾纏著她,難道不知道會損耗她的身體健康?你還嫌害她不夠深嗎?”

她還年輕,才十七歲,人生剛開始,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