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換誰都會震怒,就勸著:“還是要調查清楚的。便是欺瞞,你我得他救助,也不能全然不顧,翻臉無情。”
祁隱不這麼想,冷聲說:“他便是仗著救你有功,才敢這般放肆。”
寧小茶拍拍他的肩膀,安撫著:“好了,好了,不氣了,先安排你母%e4%ba%b2的後事。”
祁隱知道她說的話在理,便也忍了下來,但殺不能殺,還是要嚴密監管的。
他讓人去盯著段氏兄弟的動靜。
實則段玉璋還沒打算跟段玉卿這個弟弟相認。
他對段玉卿有虧欠,當年追名逐利,把弟弟丟給了祖母,如今十八年過去了,他有什麼臉麵見他?
不過,他對這個弟弟是很滿意的。
在他缺失的日子,他成長得很好,還有不輸於他的醫術。
就是愛錯了人,以致深陷泥潭、不得自由。
他感慨著,坐到椅子上,目光還緊隨著床上的人。
段玉卿不知原因,自從聽了璋先生的告白,就煩他煩得不行,這會被他多看了兩眼,也很氣憤:“你看什麼?”
他這些天一直在床上養傷,上有肩膀傷,下有大%e8%85%bf傷,都厚厚纏著白紗布,就像是破爛娃娃被縫補著,很狼狽、可憐。
當然,他不想顯得狼狽可憐,就故意擺出凶狠的樣子,殊不知反而顯得虛張聲勢、外強中乾,平添了幾分可笑。
“我看你很不錯。”
段玉璋想說的是:不錯,你是我的好弟弟,沒丟我們段家的臉。
但段玉卿誤會了,以為他對自己有那種心思,抓著枕頭就砸了過去:“滾!滾出去!”
枕頭落到段玉璋的腳下。
他撿起來,走過去,想讓他靠著舒服些。
段玉卿更誤會了,見他過來,覺得很危險,就很緊張,低喝道:“站住!不要過來!”
他%e8%85%bf腳不便,如果對方來硬的,他怕是沒有自保能力。
該死!
好好一個英雄男兒怎麼好男色!
“你要是敢胡來,我會殺了你的!”
段玉卿雙手握拳,蓄勢待發,做出進攻的準備。
段玉璋後知後覺他誤會了什麼,臉有點臊:哎,他竟然對自己弟弟說出了那些話。縱容是形勢所逼、迫不得已,也夠羞恥的。
“那個,你誤會了。”
他及時停下腳,把枕頭扔回床上,又坐回原來的椅子上,同時,問一句:“段玉卿,你有兄弟嗎?”
他忽然想知道他對自己的態度——他會恨自己這個哥哥嗎?他會想念自己這個哥哥嗎?
第489章 他跟祁隱,也隻能活一個!
段玉卿從沒忘記過哥哥段玉璋。
在他的認知裡,兄長如父的哥哥、如父如友的哥哥、君子如玉的哥哥、神仙中人的哥哥、世上最好的哥哥,死在了祁氏一族的手中。
他想為哥哥報仇,可惜,沒多久,祁氏就覆滅了,天下也改朝換代了。
他對此是鼓掌歡呼的,不想,祁隱會複辟祁氏。
這血仇又來了!
果然,哪怕沒有寧小茶,他跟祁隱,也隻能活一個!
“你問這個做什麼?”
哥哥是他心中的隱痛。
段玉卿皺起眉,冷著臉,不想向對方顯露自己的脆弱。
段玉璋扯謊說:“你叫段玉卿,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他想提起自己,又怕提起自己,尤其是在自己弟弟麵前,或許不相認,就這麼相處著,也很好?
段玉卿不知他的心思,問道:“然後呢?”
段玉璋笑笑:“沒有然後。就是問一問。”
段玉卿覺得他很奇怪,卻也沒什麼好奇心,隻冷著聲音提醒:“那是亡者,希望你多點尊重。”
這一句話也算表明了他的態度——哪怕他哥哥死了很多年,彆人也不能對他不恭敬。
段玉璋頓覺欣慰:這個弟弟還是很愛他的呀!
“其實我都記不清他什麼樣子了。”
或許越在乎,越容易忘記。
段玉卿努力回憶著哥哥的模樣,不知為何,從前模糊的臉跟麵前的臉重合了,真可笑,他是移情作用嗎?竟然覺得他跟哥哥長得很像!
段玉璋卻是在想:他離開時,他都有十歲了,記憶這麼差的?
不過,他年近四十,還保持著十多年前的年輕樣子,不見老態,他便是覺得像,也不敢多想吧?
說來,他研究起死回生的藥,沒有成功,在保養這塊,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他這皮囊還是能冒充一下年輕小夥子的。
寧小茶當初不也誤會了,才對他芳心暗許?
卻不知他的真實年齡,都夠當她的父%e4%ba%b2了。
罪孽啊!
想到寧小茶,他又納悶了:寧小茶怎麼也忘記自己了?半年時間,她都經曆了什麼?總不會因愛生恨,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吧?
好煩。
他記不得她時,一點不在乎她,現在記得她了,怎麼還在乎上了?
“其實,你跟他很像。他年輕時,大概就是你這個樣子。”
段玉卿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段玉璋搖搖頭,把寧小茶甩出腦海,問道:“你想見他嗎?”
“我想見就能見了嗎?”
“也許呢。”
段玉璋盯著他,言語蠱惑:“知道我剛剛見到誰了?琅鳶皇後。她死了那麼多年,屍身不腐,容顏鮮活,栩栩如生。”
段玉卿聽得皺起眉:“你想說什麼?什麼意思?”
段玉璋笑道:“我想說凡事皆有可能。這樣吧,我可以圓你一個心願。”
如果他的心願是想見自己,那麼,他會承認自己身份的。
段玉卿不知內情,就問:“當真?”
段玉璋沉浸在兄弟即將相認的激動心情裡,點頭說:“自然。”
下一刻,一盆冷水潑到了他的頭上。
段玉卿說:“我不會在亡者身上浪費心願。如果你想幫我,那就彆給寧小茶研究解藥了。你也研究不出來的。”
段玉璋:“……”
他很受傷,搞半天臭小子要女人,不要兄弟!
第490章 他早就對她下手了呢?
段玉璋不死心,又問:“除了寧小茶,你就沒有彆的心願了嗎?或許我可以讓你見到你哥哥。”
段玉卿見他總提自己哥哥,就很憤怒:“璋先生,我說了,尊重亡者。”
人死如燈滅,見一場幻影,又有什麼用?
段玉璋絕望了,不提了,臭小子沉迷美色、無藥可救了。
都怪寧小茶!
*
寧小茶是午膳後發病的,還好她人在澤恩殿,及時喝了藥,救了急。
“唉,沒有根治呢。喝一次藥,撐死了管一天的時間。”
她躺在涼玉床上苦笑。
祁隱本想繼續去琅粹殿為母%e4%ba%b2守靈,見她發病,放心不下,就守在了床邊。
他滿眼心疼,抓著她的手,寬慰著:“小茶,你再忍忍,萬紅綺人在吉州,不日就會被帶過來,等她來了,確定她對你用了什麼藥,就可以對症下藥了。”
寧小茶為情潮所苦,額頭汗涔涔,皺巴著臉,不甚樂觀:“真的這麼簡單嗎?我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情人蠱跟那種藥混合的結果嗎?”
她不知為何想到段玉卿也給她用了很多藥,誰知道他的變/態是什麼時候顯現的?萬一他早就對她下手了呢?
祁隱聽出她的隱憂,寒著臉,掃了眼不遠處候著的王敏,問道:“派去監視段氏兄弟的人回來了嗎?”
王敏聽了,忙叫人進來。
那人是個小太監,跪下後,磕了個頭,如實道:“皇上,奴才聽到璋先生提起了段玉卿的哥哥,還說什麼可以讓他見到他哥哥。”
祁隱一聽,就確定段玉璋恢複記憶了,至於是不是根本就沒失憶,暫時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恢複記憶,還是段玉卿的哥哥,也夠他生氣了。
“去,叫段玉璋過來!”
“是。皇上。”
那小太監領了命,匆匆而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寧小茶見了,皺眉道:“他真的是段玉璋嗎?看麵相,不太對啊。段玉卿都快三十了,他比段玉卿還年輕呢。如果他真的是段玉璋,那他保養的學問——”
高啊!妙啊!神奇啊!
她羨慕了,也感興趣了:“等他來了,記得問問他是怎麼保養的。”
祁隱:“……”
她都這樣了,還惦記著保養?
他又愛憐又無奈:“小茶,人心隔肚皮,他怕不是好人。”
如果不是宮中禦醫對她的病情都束手無策,他怎麼會把她的身體安全交給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
像他這種走偏門的醫者就是邪醫!
亦正亦邪,跟他們來往,就是與虎謀皮,特彆危險。
“好人也不全好,壞人也不全壞,重點是如何利用。”
寧小茶不太認同他的話,就趁機擺道理了:“就跟忠臣、奸臣差不多,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存在即合理,你是皇帝,要學會為你所用。”
祁隱沒想到這時候還能聽到一通說教,心情那叫一個複雜:他這個心肝兒真是為他的皇帝之位操碎了心。
“嗯。我知道了。”
他拿帕子,擦去她額頭的汗水,輕聲問著:“你好些了嗎?”
寧小茶蹙著眉,回道:“好些是好些了,但感覺相比昨晚,藥效慢了些。”
就跟身體有抗體似的。
她體內的情潮總是能很快壓製住藥效。
真邪門了!
祁隱不僅覺得邪門,還生出了一種強烈的不安,忍不住皺眉低喝:“庸醫!如果他治不好你,我一定殺了他!”
第491章 我就是死,也不想被你救!
同一時間
段玉璋打了個不雅的噴嚏,聽到外麵傳來一句:“段先生,皇上要召見你。”
這個段先生就讓人誤會了。
段玉卿皺著眉,就撐著身體,下了床。
他不怕見祁隱,除了能趁機見到寧小茶,還能趁機刺殺他。
段玉璋也誤會了,以為祁隱要見段玉卿,怕祁隱對他不利,就上前攙扶他,準備跟他一起去。
他之前就想著保護他,現在,也明白了原因——原來是血緣%e4%ba%b2情在作祟。
段玉卿不知他的身份,被他攙扶,還很嫌棄:“你彆碰我!”
他還伸手去推他:“離我遠點!”
段玉璋被他的行為惹到了,皺眉低喝:“彆任性!皇上早就想殺你了!焉知你這次過去,還有沒有命回來?”
段玉卿是嚇大的?
他目光冷冽不屑:“我就是死,也不想被你救!”
他一想到他打自己主意,就覺得作嘔!
段玉璋也知道他抵觸自己的原因,就再次解釋了:“哎,我真的對你沒意思。”
他這些天其實已經說了很多遍:“我當時那麼說,就是權宜之計。我喜歡女人,跟你一樣,隻喜歡女人。”
他恨不得說自己喜歡寧小茶來證明清白了。
但他沒說,一是怕段玉卿受刺激,半夜起來殺了自己,他是個瘋子,對情敵向來有殺心的,二是怕他們這個兄弟關係還沒重續就破裂了。
哪有兄弟倆同時喜歡一個女人的?
也不對,祁隱跟琅璀還是表兄弟,也是同時喜歡一個女人。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