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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葉蟬不是說笑的,那壞東西就是有病!

天,她當初救了個什麼玩意兒?

一夜輾轉難眠。

寧小茶沒睡好,第二天就睡了個懶覺,等醒來,天光大亮,日上三竿了。

她下床去洗漱,不想,一出門,就看到葉蟬坐在門口,盯著臥室的方向。

顯然等她很久了。

關於他昨天的瘋批言論立刻湧進她的腦海。

她看他張嘴要說什麼,先伸出手阻攔了:“你彆說話!我要洗漱、吃早飯,你不要破壞我胃口!”

葉蟬聽了,覺得她模樣可可愛愛的,就笑著點了頭:“好。”

寧小茶便去洗漱了,等回來,葉蟬已經把早飯擺到了桌子上。

一碗米粥、兩個饅頭、一葷一素兩個菜。

這個早飯還算豐盛。

她坐下來,美滋滋吃了一會,問他:“你吃了嗎?”

葉蟬坐在她對麵,寵溺地看著她吃飯,聽她詢問,就點了頭,隨後說了一句很大煞風景的話:“吃了,畢竟是最後一餐,我會做個飽死鬼的。”

這話一出,瞬間把寧小茶的好胃口破壞殆儘了。

“你不說話會死嗎?”

寧小茶摔了筷子,開懟道:“你要是活膩了,就去上吊、跳河,方法很多,隻要彆死在我麵前!”

她真的要被他搞崩潰了!

他是有鬱抑症吧?

也是,他沒爹沒娘的,在皇宮裝女人長大,還是個啞巴,不抑鬱才怪!

她這麼想著,有片刻的心軟,就柔聲開解了:“葉蟬,生命是可貴的,有無限種可能,你現在年輕,健康,長得還好看,腦子也聰明,射箭射得好,圍棋下得好,廚藝也很不錯,你真的很好——”

“我這麼好,你卻不要我。”

他一句話終結了她未說完的話。

她想說:兩個人在一起,不是你好就行的。

但他偏執而瘋批,怕也聽不進去。

葉蟬見她沉默,就繼續說了:“既然你不要我,那就讓我死在你手裡吧。寧小茶,我想死在你手裡。”

那樣的話,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了吧?

後麵這話他咽在了喉嚨裡。

但寧小茶已經覺察了他的動機:“你根本就沒想過放了我。你是想要用死來束縛住我。”

真殘忍。

他對自己殘忍,也對她殘忍。

殘忍的葉蟬沒說話,站起身,拉著她的手走出去。

外麵馬車準備好了,車裡還有她需要的乾糧。

他指著一張地圖說:“你駕著馬車,順著這條道,走到天黑,就可以入城了。你入城後,不要亂跑,就直奔府衙,說出你的身份,讓祁隱派人來接你。回趙都,不,應該說回祁都之路了,要兩三天的時間,你相貌姣好,獨自行走在外,太危險了。”

他到這一刻竟然還在擔心她的安全?

寧小茶諷刺地笑了:“你也知道我行走在外很危險?那你就該原路送我回去。”

她不想他死,起碼不要因她而死。

葉蟬搖頭一笑:“對不起。這裡很好。有我們的回憶。我想死在這裡。”

說著,他拿出弓箭,交給了她:“如果你想離開,那就先送我一程吧。”

自由近在咫尺。

隻要殺了他,她就可以回去了。

寧小茶緊握著弓箭,看著他平靜而美麗的麵容,輕聲問道:“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第368章 小茶,我們……不是孽緣。

他目光深情地看著她,緩緩說:“給我一個%e5%90%bb,可以嗎?”

寧小茶後悔了,就不該問的!簡直是冥頑不靈!

“看來是沒有遺言了。”

她冷聲嗤笑,緊握著弓箭,後退再後退,約莫距離有五步之遠了,站定、瞄準、拉弓,怒喝:“葉蟬,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閃開,我真的會下手。”

葉蟬聽了,看著她笑,沒有動,甚至閉上了眼。

這是閉眼等死了。

寧小茶看了,轉身上了馬車,拉動韁繩,調轉馬車頭,就想走,但他聽到動靜,睜開眼,伸開雙臂,迅速擋在了馬車前。

許是馬兒跟他很熟,到他麵前就停了下來,任寧小茶如何揮動鞭子都不動。

老馬識途也識人。

“小茶,你不能這樣耍賴。”

“葉蟬,你閃開,我們之間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到這一刻還想著救他。

但他朝她走來,威脅著:“小茶,再做不了決定,可就永遠彆想走了。”

寧小茶沒辦法了。

她叫不醒一個一心求死的人。

“你站住!”

她重新拉開了弓箭,對準他說:“這是你逼我的!”

葉蟬停下來,再次閉上了眼,點頭應著:“嗯。是我逼你的。你是無辜的。”

寧小茶聽得莫名眼酸,流下淚來:“我無辜,你死有餘辜,但你若不反抗,我殺你何須這般?”

“嗯?”

他不解地睜開眼,下一刻,就看她跳下馬車,扔了弓,徒手握著箭杆,一步步朝他走來。

“你都看破生死了,怎麼就看破不了我們的孽緣?”

她舉著箭杆,流著淚,眼裡儘是殺意。

他看了,還在偏執:“小茶,我們……不是孽緣。”

“去死吧!”

寧小茶看著無藥可救的人,一咬牙,將鋒利的箭矢刺進了他的身體裡。

他真的沒有躲。

鮮血流出來,很快染紅了她的手。

殺人了!

她嚇得鬆手,卻被他緊緊攥住了。

“小茶,這點力道……我死不了的。”

他說著笑著,然後攥著她的手,用力刺下去:“小茶,我愛你,彆忘了我。”

“不要!”

箭刃再次深陷進他的身體裡。

鮮血汩汩流出來。

她看到他嘴角流出了血,嚇壞了,狠狠推開他,看他倒在地上,一時起不來,跳上馬車,就甩著馬鞭離開了。

他會死的!

這裡沒有人,也沒有大夫。

她真的殺了他,殺了一個喊她姐姐,為她擋箭,強擄她卻對她傾儘溫柔的男人。

人之將死,似乎他的惡行都一瞬消散了。

她崩潰地哭了起來,但沒有停下來。

一直行駛了很遠,才回頭看他一眼,他似乎死掉了,身體倒下去,好久不見動彈。

她真的殺人了!

她不想的!

她拽著馬韁繩,看到雙手乾涸的血跡,還散著血腥味,崩潰地大哭:“祁隱,祁隱……”

在她無比脆弱的這一刻,祁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

東宮澤恩殿

祁隱正在跟大臣們商議敬王在吉州自立為帝的事,忽覺心口一陣劇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絞碎了心臟。

他痛得捂著%e8%83%b8口,一時坐不穩,差點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您怎麼了?”

王敏一旁扶住他,大喊著:“來人,快叫禦醫——”

但不等禦醫來,那股疼痛就沒了。

他白著臉,推開王敏,讓他下去,同時蹙眉看著眾大臣:“剛說到哪裡了?”

禦史大夫陶恒之說:“敬王身邊定有心向祁氏之人,臣覺得應當先行招安,分而化之,如此不戰而勝,方為上策,還望皇上三思。”

禮部侍郎許文鬆說:“敬王已在吉州登基,皇上入住皇宮多日,而不行登基之實,才致天下民心不定,還望皇上早日登基,以安天下。”

這話一出,引得一片附和聲:

“許侍郎言之有理。”

“臣附議。”☆思☆兔☆網☆

“還望皇上早日登基,以安天下之心。”

……

這話題轉的太快。

祁隱扶著額頭,一時不知如何回應了。

就在這時,沈卓匆匆進來,直奔他身邊,低聲說:“皇上,寧良媛有消息了。”

說著,他拿出一張字條,遞給了他。

祁隱接過來,急急打開字條,就見上麵寫著:【寧小茶在桑城。】

第369章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寧小茶果真在日落時分進了城,這城叫桑城,因種桑養蠶而出名。

許是因為種桑養蠶,城裡的主街兩旁都是枝繁葉茂的桑樹,特彆的蔭涼。

行人很多,街市很熱鬨。

寧小茶撕下衣服遮住麵容,勒住馬韁繩,尋了個麵善的婆子,第一時間打聽祁隱的消息:“大娘,現在皇帝是誰?什麼朝代?”

那婆子五十來歲,牽著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正站在一個糖人鋪子前,顯然是準備給小孫女買糖人。

她聽到寧小茶的呼喊,就抬了頭,掃她一眼,笑著回了:“姑娘,天下複歸祁氏了。皇帝姓祁,名諱我們可不敢說。”

他成功了!

他真的成功了!

“謝謝大娘。謝謝。”

寧小茶很欣喜,連聲道了謝,見小女孩仰著腦袋,一眨不眨盯著她頭上的玉釵,就拔下來,送她了。

小女孩一開始沒敢接,但實在架不住那玉釵上閃閃發光的蝴蝶,就伸手接了。

那婆子見了,吃了一驚,卻也兩眼發光,嘴裡則假意阻攔著:“姑娘,這太名貴了吧?”

寧小茶知道她們祖孫倆怕是一輩子也難以見這麼名貴的東西,就當是做善事了,微微一笑,問道:“那大娘再跟我說說,府衙怎麼走吧?”

那婆子立刻點了頭,為她指了方向:“你順著這條道到見賢客棧,那裡有個岔道,你往右轉,到頭就是府衙了。”

“好。謝謝。”

寧小茶滿麵含笑,揚起馬鞭,繼續趕路。

當途徑見賢客棧的時候,她想起葉風瀾他們一行人,就停下馬車,進去問了:“哎,老板,你知道葉風瀾嗎?”

那客棧老板三十多歲,正在櫃前敲算盤,核對賬本,而賬本下麵壓著一副畫像,隱隱露出的半邊臉像極了寧小茶。

當他聽到聲音,一抬頭,就看到個蒙麵女人,還一語驚人的女人,就很警惕:“你是何人?”

他們見賢堂的香主,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寧小茶見他這態度,就知道他們見賢客棧有貓膩了,遂笑道:“你彆緊張,我沒有惡意,我叫寧小茶,你派人跟她說我在這裡,她會來的。”

她不想去府衙,一是不知府官好壞,二是不好解釋自己的身份,萬一引起有心之人的利用就不好了。

但回祁都之路那麼遠,她頂著這張臉,確實不安全,如果再遇到葉蟬那樣的,想想他那瘋批勁,她對男人都有陰影了。

唉。

她歎氣,心情很沉重:他死了嗎?應是死了吧?他握著她的手,下手那麼狠,箭刃刺進那麼深,流了那麼多的血。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已經清洗過,乾乾淨淨沒有血了,但鼻息間似乎還能聞到血腥味。

“寧、小、茶?”

客棧老板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尋思了一會,想到了那副畫像,忙拿出來,看名字也是叫寧小茶,至於臉?

“姑娘,勞煩你拿下布料,把臉露出來。”

“啊?什麼?”

寧小茶驚愕間,也瞧到了他手中的畫像,立刻就搶過來,掃一眼,確實是自己,便問:“這是誰讓你們找的?”

客棧老板道:“正是姑娘口中的人。”

寧小茶立刻秒懂:定然是葉風瀾聽到自己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