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癡重複著這句話,雙手一直捂著%e8%83%b8口,仿佛剜去的是他%e8%83%b8口的肉。
沈卓守在床旁邊,看他為情所苦,一時也不知怎麼勸他。
如果琅公子在就好了,他肯定有辦法的。
*
琅璀正帶人在雍恩殿看守趙琨。
他睡不著,抱劍坐在床對麵,看著躺在趙琨床下小榻的鄧福順,就稀奇了:“他給了你什麼,讓你這麼忠誠?”
眼下改朝換代換新主,這殿裡的宮人早跑沒影了,唯有他這個老太監不離不棄,看得他都要感動了。
鄧福順一個時辰能爬起來三次看趙琨的動靜,像是生怕他一個呼吸不順把自己憋死了,這讓他也沒睡著,聽到琅璀問話,就坐起來,笑著回答了:“人活在世上,總要有些堅守的東西吧?我雖命賤,也想用賤命書寫‘忠誠’二字。”
琅璀聽樂了:“為一個竊國叛賊書寫忠誠?你確定?”
鄧福順點頭:“有何不確定的?成王敗寇罷了。”
他笑笑,如實表達自己的想法:“我不認可皇上對祁太子、祁皇後犯下的罪行,也不認可你們說的皇上就是竊國的叛賊,人人都有進取的野心,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什麼錯呢?時勢造英雄。當年那種主少國疑的時候,誰不想更上一層樓?上天給了皇上時運,助他一登高位,可惜,他敗也敗在時運上。”
%e4%ba%b2緣淡薄,血脈儘亡。
上天讓琅鳶皇後的詛咒應驗了,可見上天還是偏袒他們祁氏一族的。
“他已經不是皇上了。”
琅璀更正他的稱呼,隨後,冷笑著反駁:“你說他沒錯?嗬,可笑,你一條賤命,都知道用賤命書寫忠誠,他為祁國大將,先帝托孤大臣,怎的就不能做到忠誠了?難道他還沒你這條賤命有覺悟?”
鄧福順被他懟住了。
琅璀繼續懟:“你把他的貪婪、僭越、殺戮美化成進取的野心,你們主仆還真的會糟蹋‘野心’這個詞呢!”
鄧福順意圖強辯:“我的賤命自不敢跟皇上相提並論。”
“夠了!”
琅璀怒而拔劍,一劍削掉他一隻手臂,眼神狠戾:“我說了,他不再是皇上,現在的皇上是我表弟祁隱!”
鄧福順看著自己掉在地上的胳膊,沒有求饒,而是漸漸笑了:“我將為皇上而死。”
他竟然笑的得償所願,像是瘋了一樣。
琅璀看他笑,也笑了:“不,你是為你的愚蠢而死。”
他說著,開始分析他笑容背後的原因:“你是個太監,自覺天生賤命,但又不甘這個命運。你想像正常男人一樣建功立業,青史留名,所以,你選擇了趙琨。你們一丘之貉,狼狽為奸,謀劃篡權,終於,你們成功了。你生於微末,起於擁護新帝,立下從龍之功,成為天子近臣,十多年來,你忠誠侍主,終為護主而死,多完美的生平。”
鄧福順渾身是血,但聽得渾身舒暢,麵色帶笑,還不由自主地跟著說:“是啊。多完美的生平。”
“可惜你遇到了我。”
琅璀笑容殘酷地描述他的命運:“從此,史書不會出現你的名字。你是個太監,你賤如螻蟻,不值一提!”
他抓住了鄧福順的軟肋。
鄧福順笑不出來了,眼裡瞬間爬滿恐懼:“不是,不是!不可以!我是鄧福順,趙氏開國的功臣,這是皇上為我取的名字,他說我會一生福祿雙全、順遂平安。”
“啊——啊——”
床上的趙琨忽然叫起來。
琅璀聽到了,忙起身查看。
趙琨躺在床上,口眼歪斜,還流著口水,嗚嗚叫著想說什麼。
琅璀冷冷俯視著他的醜態,諷刺著問:“醒了?你又想做什麼孽?”
“孩子,我的——孩子——見孩子——”
他是個慈父嗎?
他至死還在懷念那個孩子。
琅璀沒理會,就這麼安靜地欣賞他痛苦的模樣。
“小茶——女兒——小茶——”
趙琨忽然叫起寧小茶的名字。
琅璀這才重視了,揪起趙琨的衣領,喝問:“老混蛋,你想說什麼?寧小茶怎麼了?她在哪裡?”
第349章 若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遺臭萬年。
“小茶——女兒——見啊——”
趙琨啊啊叫了好一會,口水流濕了前襟,終究沒有說出寧小茶的下落。
琅璀等了半天,得了這麼個結果,嫌棄得要死,還覺得老東西很惡心,好在沒吐出來,覺得還是問鄧福順更靠譜些。
鄧福順用手捂著殘肢,還在痛苦地低語:“不可以!不可以的!大丈夫若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遺臭萬年!”
“原來你還有這般宏偉誌願。”
琅璀聽了,讚許著,蠱惑著:“隻要你說出寧小茶的下落,我就圓你這個誌願,怎麼樣?你想要的,我跟新帝說一聲,後代史書,都會給你。”
鄧福順像是被蠱惑到了,問道:“當真?”
琅璀見有希望,立刻點頭:“當然。我可不是你們這些人,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鄧福順信了,緩緩說:“寧良媛是、是皇上的女兒,皇上當時以為她跟殿下是兄妹,就跟奴才說,尋個機會讓人擄她走,在外麵待上一段時間,等他們冷靜了,感情淡了,再讓她認祖歸宗。”
琅璀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老混蛋找人擄走了寧小茶?是誰?”
鄧福順點頭說:“好像是個遊俠。皇上曾對他有些恩情。”
“叫什麼?”
“思危。”
“什麼?”
“居安思危的思危。”
“你最好不要騙我。”
他立刻讓人傳話去了東宮。
祁隱得到消息,很快趕了過來。
彼時,鄧福順的殘肢已經得到包紮,正半死不活地跪坐在趙琨床下。
他見了,走上前,再次詢問:“寧小茶在哪裡?”
鄧福順抬頭看他一眼,麻木地說:“她可能被遊俠思危帶走了。”
祁隱聽到這個名字,立刻安排人去尋找他的蹤跡。
*
馬車還在顛簸前行。
寧小茶被顛醒幾次,根本沒睡好,又累又困又渾身酸痛的情況下,終是不耐煩了:“你到底要去哪裡?想乾什麼?你能不能停下來?我真的要被你顛死了!”
“籲——”
馬車忽然停下來。
男人掀開車簾,像是被寧小茶說的良心發現了,終於回了話:“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寧小茶看到他就煩,隨口一詐:“你人皮麵具掉了!”
不想,男人立刻摸臉,顯然是真的戴了人皮麵具。
寧小茶沒想到自己隨便一詐就詐了出來,隨後就深思了:“你是誰?戴著人皮麵具,是防我還是防彆人?我們……認識嗎?”
她認真瞧著他,但沒瞧一會,男人發現自己上當了,就很生氣,立刻放下車簾,坐回去,繼續駕了馬車。
此後,無論寧小茶怎麼找他說話,他都閉嘴不言了。
寧小茶越發覺得他奇怪:這男人看著對她並無惡意,擄走她,究竟是何目的?
她想不明白,便不想了,決定靜觀其變。
中午時候
她人有三急,想上小號,說了幾次,男人置之不理,還害她差點被顛得尿出來,就怒了:“你再不停車,我真的尿你車上了。彆看我是小仙女,屎尿也是臭的,到時候,咱們就跟屎尿為伍吧!現在天氣這麼熱,不用半天,那滋味,很酸爽的!”
馬車終於再次停了下來。
男人掀開車簾,為她解開手腳的繩子,放她下了馬車,同時,嘀咕著:“你一個女人,言行怎麼……那麼粗鄙?”
寧小茶真的想粗鄙嗎?
還不是他逼的!
“哦,你優雅,你高貴,那你現在滾遠點,非禮勿視懂不懂?”
寧小茶走入茂密的草叢裡,諷刺著:“再走遠點!你們綁匪也該有點原則吧?”
“我不是。”
男人想說自己不是綁匪的。
寧小茶人在屋簷下,就點頭敷衍了:“嗯嗯,你不是,你是救人於水火的大英雄,所以,大英雄,再滾遠點,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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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她了。
男人又退後了兩步。
寧小茶開始解決個人問題,但有個男人在旁邊,就很難解決。
羞恥啊。
為了擺%e8%84%b1羞恥,她開始留意四周的環境,發現他們來到了一處丘陵地帶,草木很茂盛,還有很多果樹,風景也沒得說,滿目綠色,鳥鳴啾啾,溪水淙淙。
她問男人要水洗手。
也是在洗手的時候,慘兮兮地說:“你瞧,我的手腕都是勒痕,好痛的,彆綁了,我發誓我不會跑,你看,這荒山野嶺的,我能往哪裡跑呢?”
男人聽了,深深瞧了她一眼,看她頭發散亂,額頭、下巴還有淤青,應是在馬車裡被顛得撞著了,就下意識伸手想給她揉一揉。
這行為嚇得寧小茶趕忙後退。
“你乾什麼?”
她滿眼防備:“我是有主的人。我男人可厲害了。”
這兩句話像是刺激到了他。
男人冷聲說:“有主正好。”
寧小茶聽得皺眉:正好什麼?正好滿足他的邪惡癖好?好奪人妻?
“回去!快點!”
他趕她回馬車,像是生氣了,又拿繩子給她雙手雙腳拴上了。
寧小茶氣得想撓他的臉,但動手時,被他一雙冷眼瞪住了。
“不想要手了?”
他冷冰冰威脅:“還想體驗%e8%84%b1臼的滋味?”
草!
寧小茶想著昨晚被他折%e8%84%b1臼了,又冷靜下來,半途收回手,虛偽地賠笑道:“哎,不好意思,激動了,激動了,這不是好奇你的廬山真麵目嗎?勿怪,勿怪啊。”
她能屈能伸的很,心裡則恨恨地想:這壞東西不會醜的沒臉見人吧?這麼小心謹慎的?
男人沒說話,上下掃一眼,目光落到她傲然的%e8%83%b8脯上。
手癢癢。想捏一下。要不就捏一下,就當是教訓她了?
寧小茶看出他的心思,忙護%e8%83%b8道:“彆這樣,彆衝動,衝動是魔鬼!我是不會乖乖就範的,定跟你鬨得兩敗俱傷。這事兒還是兩廂情願的好。你還年輕,外麵美人多了去了,你要是沒錢,可以拿我換錢,我男人很有錢,你金山銀山也能換——”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捂住了嘴。
男人像是嫌她聒噪,低喝道:“再廢話,就彆怪我了!”
寧小茶嚇到了,忙狠狠點頭,等他鬆開手,立刻爬回車裡,老實待著了,
她其實沒有貞潔烈婦觀,不會因為被男人沾了便宜,就覺得自己肮臟了如何如何,隻是,她是真的喜歡祁隱,覺得第一次給他才算無憾,也隻有他才配得上她的第一次。所以,能守住,她還是要守住了,不然,祁隱那占有欲,得瘋!
想著祁隱,心裡就很難過:他在做什麼?事情順利嗎?想她了嗎?哎,他們是做了什麼孽,這麼多災多難的?
*
兩天了。
祁隱兩天沒有看到寧小茶了。
蝕骨的相思讓他憔悴而頹喪。
他連籌備登基大典也沒有興趣。
“我好想她。你想她嗎?”
他從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