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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來便有原罪。

寧小茶看他神色漠然,無動於衷,很是失望:“沒想到殿下不論事實,就看人出身,定人命運。罷了,說來說去,殿下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好,你不救,我去救。我去求皇後。”

她說完,就轉了身,不顧外麵滂沱的大雨,跑了出去。

趙征見了,眉頭一皺,低喝:“站住!寧小茶,你回來!”

第175章 可見殿下對我何等隆恩。

寧小茶是沈卓攔腰抱回來的。

當沈卓把她放到太子麵前,發現太子看他的眼神像是帶著刀子。

他很無奈,想解釋,就見太子揮手讓他退下了。

他退到殿外,還在埋怨自己的雙手:犯賤呀!怎麼就動起手了!那是太子的女人啊!

趙征看著麵前的女人,因為淋了雨,長發散亂,衣裙濕噠噠黏在身上,勾勒出誘人的曲線。

一想到沈卓觸碰了甚至感受了這曲線,他就氣得想殺人!

“寧小茶,你太莽撞了!”

他陰沉著臉,壓著怒氣,招來小太監王敏,對他說:“讓慎刑司的人來一趟。”

“是。”

王敏立刻應聲,匆匆出去傳話了。

寧小茶見此,知道他打算幫忙了,立刻笑臉相待:“多謝殿下。殿下隆恩啊。”

她身在局中,又很自我,根本不知趙征多麼寵她,才讓她敢一言不合就朝他甩臉色。

但趙征不知她是自我,隻覺她是薄情,因為薄情,所以,她遊刃有餘,隻要他對她不好,不讓她如意,她立刻就能跟他翻臉。

甚至一個宮女也值得她跟他爭吵、翻臉!

何其諷刺?

他竟然連一個宮女也比不上!

“殿下?”

寧小茶覺得趙征在審視她,目光是她看不懂的深沉與冰冷。

她很不喜歡他這種眼神,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言行惹了他不高興,就含笑哄了:“殿下生氣了?我是一時激動,口不擇言了。殿下大度,千萬彆跟我一般見識。”

趙征聽著她不走心的言語,譏誚道:“寧小茶,若我跟你一般見識,你小命早沒了。”

寧小茶知道自己這會得罪不起他,畢竟葉蟬的事全仰仗他,所以,好脾氣地笑著:“是。我知道。可見殿下對我何等隆恩。殿下是頂頂好的人。我剛剛真是太不識好歹了。殿下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說著,她伸出雙手包住他的手,做出雙手合十的哀求樣子。

趙征見她撒嬌賣乖,心裡動容,麵上故作冷淡:“下不為例。”

“好好好。”

寧小茶連聲應著,還故意打了幾個噴嚏,耍起苦肉計。

趙征見了,又擔心她的身體,催她去換衣服了。

寧小茶乖乖去換了衣服,等收拾好自己出來,慎刑司的人也來了。

那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嬤嬤,高顴骨,寬額頭,白白胖胖的臉,身材也很胖,整個人胖乎乎的很有些福態。

“慎刑司主事蘇琴,給太子殿下請安。”

“起來吧。”

趙征麵無表情地抬了下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了:“聽說你們慎刑司帶了浣衣局的葉家女去問話,都問到了什麼?”

蘇琴在來東宮的路上,就猜到是葉家女的事,也早組織好了語言:“殿下恕罪。那葉氏女是個啞巴,天生不會說話,奴婢詢問多時,皆是一問三搖頭,實在是難辦。”

趙征聽了,略作思量,給她出了主意:“既然問不出來,那就問問她身邊的人。一個啞巴宮女,諒她也沒什麼膽子去勾結叛賊。”

他在暗示:差不多就把人放了。

蘇琴能混到慎刑司主事的位置,自然聽得出來他的意思,沒想到一個罪臣之女會有太子當後台,心裡有了主意,麵上則露出為難之色:“太子殿下說的在理。隻是皇後那邊,正催著要個結果。”

沒有上麵盯著,誰去為難她一個啞巴宮女?

趙征想到皇後背後是皇帝,便知此事是皇帝交代的,遂道:“孤相信你們慎刑司也會給出個結果。不過,也莫要忘了慎刑司的準則,按章辦事,謹慎刑罰。”

他暗示她們不得傷人性命。

蘇琴聽得出來,忙應著:“是。奴婢謹遵殿下教誨。”

趙征見此,感覺能點她的都點了,便揮手說:“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蘇琴退下時,餘光瞥著不遠處的寧小茶,眼裡閃過一絲驚豔,隨後,對她露出了友好的笑。

太子身邊的女人,能賣個好,自然要賣個好。

寧小茶感覺到了蘇琴友好的笑容,心裡一動,邁步追了上去:“蘇嬤嬤,請留步。”

第176章 赤琅族狼神在上,趙氏二世必亡!

蘇琴停下來,仔細打量著寧小茶,更覺姿容豔麗,一身尤物之態。

“可是……寧姑娘?”

“正是。”

“久聞姑娘大名。”

“蘇嬤嬤羞煞我了。”

寧小茶笑著伸手,做出“請”的姿勢:“我送蘇嬤嬤出去。”

蘇琴頷首一笑:“有勞寧姑娘了。”

寧小茶送她出了殿門,在宮簷下,道明來意:“蘇嬤嬤有所不知,我跟那浣衣局的宮女葉蟬有過幾麵之緣,她實在是個可憐姑娘,還望蘇嬤嬤手下留情。”

說著,她從袖扣摸出一包碎銀,遞了過去:“今天雨大天涼,她有傷在身,還望蘇嬤嬤憐惜一二。”

蘇嬤嬤見此,瞬間明白太子為何過問一個罪臣之女的事了。

敢情那罪臣之女攀上了太子身邊的新寵。

她也想攀這位新寵,便收了她的銀子,笑道:“姑娘仁善,無怪乎殿下高看。”

寧小茶笑笑,目送她撐著傘離去。

大雨還在下,雨滴劈裡啪啦砸在地上,像是活蹦亂跳的珠子。

她瞧著,忽而一陣風吹來,溼潤的空氣裹挾著雨水,浸著一層寒涼。

她打了個寒顫,更加擔心葉蟬,便回殿裡跟趙征說了想去慎刑司看看她。

趙征見她憂心忡忡,知道她不%e4%ba%b2眼瞧著人不放心,就說:“等雨停了吧。”

之前地麵上那點雨水,她還怕弄臟了鞋子,現在也不怕了?一個小宮女也值得她這樣勞心費神、牽腸掛肚的?

所以他才不想她把人弄到身邊來,一個人的心就那麼點大,裝多了彆人,哪裡還有他的位置?

寧小茶不知他心思,就等著雨停,但這雨仿佛跟她作對,一直下到了晚上。

今晚是不能去見葉蟬了。

她很煩,晚上也沒睡好,第二天起了大早,連早膳都沒好好吃,就迫不及待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跟冷宮很近,去的路上,就經過冷宮。

冷宮確實很冷,這種冷還是陰森森的冷,伴隨著幾聲淒怨的哭聲,更是可怖。

“皇後娘娘!奴婢春彩來陪您了!”

“小殿下,不可以,小殿下,不能殺,來人,快救救他啊——”

“趙賊!啊哈哈哈,趙賊!赤琅族狼神在上,趙氏二世必亡!”

……

斷斷續續近乎瘋癲的哭聲穿過厚厚的冷宮宮牆,鑽入人耳朵裡。

寧小茶坐在車輦上,聽得渾身不適,忍不住問旁邊跟著的宮人:“這些人……這些人不會是前朝後妃吧?”

事關前朝,大多數宮人都低著腦袋,諾諾不敢應答。

唯有小太監王敏是人如其名的靈敏,小聲說了:“回姑娘,也不都是。這些人啊大多是伺候前朝皇後的人,就那個赤琅族聖女琅鳶,聽說啊,她本人也死在這裡。”

寧小茶聽多了祁國的事,還挺好奇的,就打聽:“然後呢?”

新帝登基後會留下這麼多前朝宮人的命?不該是斬草除根嗎?大開殺戒後的剩餘良心或者單純覺得她們不足為懼?

王敏不知她所想,就問:“什麼然後?”

寧小茶提示:“皇上就任由她們……每天這麼鬼哭狼嚎的?”

尤其她們還說那種一聽就足以滅族的“瘋言瘋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王敏一臉懵地反問:“不然呢?”

寧小茶發覺兩人思維不在一起,也就不問了。

眼下還是葉蟬的事更重要一些。

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第177章 可惡!他怎麼能碰她!

葉蟬趴在破草席上,手中玩著丹珠教她用乾草編的螞蚱。

丹珠是後麵被帶進來的,回答了些問題,比如,葉蟬平日有沒有跟什麼人聯係,有沒有異樣等等,便被關在了這裡。

兩人都沒有受刑,也沒有挨餓,甚至吃得比在浣衣局還要好。

像丹珠這會的早飯,就是香噴噴的白米飯還搭配一個大%e9%b8%a1%e8%85%bf。

“小蟬,你快吃啊。等涼了,就不好吃了。”

丹珠啃著大%e9%b8%a1%e8%85%bf,同時,把葉蟬那碗米飯上的大%e9%b8%a1%e8%85%bf遞給了她。

葉蟬沒接,晃著手中的乾草螞蚱,耳朵則留心聽著外麵的響動。當聽到說話聲,就看過去,期待著是寧小茶來了。丹珠說了,她求助了寧小茶,她會來的。

可惜,一次次失望。

慎刑司的人來來去去,還閒聊著:

“冷宮那些女人真是該死,每天都那麼吵,還好貴人們不到這邊來,不然,早把她們哢嚓了。”

“可不是,我昨兒過來,就被嚇一跳,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瘋婆子,硬是攔著我,讓我去救什麼小殿下。”

“哈哈哈,那小殿下早死了,都死了十八年了,又是一條好漢了!”

“哎,你嘴上留點德吧,那都是些可憐人!”

“是啊,可憐人,跟那葉家女有的一比,還沒出生,就落了個罪臣之女的名頭,在這宮裡備受欺淩不說,十幾年來,沒人管沒人問的,結果現在還要二次因為葉家人獲罪,真是太可憐了!”

……

閒言碎語傳進來。

丹珠聽了,都擔心葉蟬受刺激,忙安撫:“小蟬,你彆聽他們胡說!你不會有事的!寧姑娘會幫我們的!”

葉蟬不會說話,也不理她,像是沒聽到外麵那些人的話,就專心玩著手中的乾草螞蚱。越瞧,越覺得好看,等寧小茶來了,可以送給她。

想寧小茶,寧小茶終於姍姍來了。

“哎,葉蟬——”

輕輕柔柔的聲音像是天籟之音。

葉蟬聽到聲音看過去,就見她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了,身後還跟著很多人。

其中還有一臉凶相的牢頭,好像姓丁,人喊丁牢頭,此刻正諂媚笑著:“寧姑娘來了,快請,快請——”

他前麵帶路,打開了葉蟬這間牢房的門。

葉蟬看到寧小茶給了他一把碎銀子,而他厚實粗糙的臟手碰到了她的纖纖玉手。

可惡!他怎麼能碰她!

她立刻惡狠狠地瞪向他,想要砍掉他的臟手!

丁牢頭也感覺到了葉蟬的惡意,就很納悶:他也沒對她做什麼吧?好吧,罵是罵了兩句,但也就罵兩句,至於這麼一副要砍死他的模樣嗎?沒想到她看著嫩生生的乖憐,還是頭小狼崽呢!也是,畢竟是葉家血脈,那一家可是男可叛逃赤琅,女可組織反趙複祁的狠人!

得罪不起啊!

他嘿嘿笑著閃人了:“寧姑娘,您且隨意。”

寧小茶再次道了謝,然後走進了牢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