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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你好大的膽子!”說到這裡,轉身向陳氏請求道,“夫人,小的長期被此人誆騙欺壓,還請夫人替我家主子主持公道!”

陳氏慍怒地瞪著王全。

她固然不喜周懷安,對於他受不受委屈,從來是不聞不問,抱著無視態度。所以,她惱火的不是周懷安受欺,而是王全欺上瞞下,濫用職權,以公謀私。

陳氏黑著臉,麵色不虞道:“王全,速去取真的賬本來。”

“是是,”

王全兩股戰戰地退了出去。

一盞茶過後,他滿臉是汗地跑了回來,將賬本恭恭敬敬地奉到陳氏麵前:“賬本取來了,請夫人過目。”

陳氏接到手裡翻開來看,確定這本是真的後,方肅聲開口道:“按照這上麵的分配,三日之內,儘數給他們補全。另外,按照規矩,我本應拿了你的管事之權,但看在你為侯府效力多年的分上,我且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隻暫停你的管事之權,罰扣一個月的月例,具體恢複時間,看你到

年後這段時間的表現。”

王全連連應“是”,完了整個人蔫了下去。

陳氏吩咐身邊的寅春:“寅春,你去盯著此事,避免出現疏漏。”

寅春頷首應是。

就在王全準備告退之時,這時,周綺元忽然提出疑問:“娘,女兒多嘴問一句,您勒令王全補的僅是這個月的,還是……昔日被他克扣的所有虧空?”

陳氏聞言若有所思起來,王全則咬牙切齒地看向周綺元。

其餘人等,各懷心思地等著陳氏表態。

陳氏沉%e5%90%9f半晌,一副鐵麵無私地道:“自然是將昔日克扣的全部補全。”

王全登時白了臉,險些癱坐在地。

這幾年來,林林總總克扣西院的,全部算下來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而這些錢他早就花出去了,自家夫人那邊也不知道是怎麼得知他經常去買花酒的事情,不再援助他資金,所以,接下來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補上。

他戰戰兢兢地對陳氏道:“夫人,小人一時間湊不出這麼多的錢,能否寬限兩個月。”

話音剛落,歡喜忍不住在旁邊嘀咕了一句:“兩個月,到時候人都跑的沒影了吧。”

陳氏聞聲,沉%e5%90%9f了一下:“那便折個中,年底前吧。”

距年底滿打滿算也就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莫說一個月,就是兩個月,其實王全都不知道如何湊出這筆巨款。

此時,他心中既絕望,又怨憎,但不管如何,陳氏已經做了決定,他自知多說無益,隻得咬碎牙往肚子裡咽,叩謝接受。

周綺元滿意了,衝著寅春會心一笑:“寅春,這件事便有勞你盯著了。若需要幫忙的話,我也可以安排人手過去協助你。”

寅春自然明白這是在敲打自己。

她含笑應了一聲“好”,為了讓周綺元安心,又道:“奴婢自當儘力,定不會漏掉一分一毫,請小姐放心。”

寅春說完,周綺元一臉開心地看向周懷安。

周綺元身體嬌小,裹著白色貂毛披風,像是一團輕盈的雪絨,一雙圓溜溜的眸子清亮晶瑩,宛若寶石。

周懷安察覺到了對方投來的目光,回視過去。接著,薄%e5%94%87微彎,對她回以感激的微笑。

真相大白,陳氏雖為周懷安做了主,討回了公道,但心裡卻生出躁意,於是當下對王全警告了幾句後,揮退眾人,隻讓周綺元一人留下。

眾人散去,小桃最後一個出去,輕聲掩上房門,候在門外。

眼下周綺元規規矩矩地坐在陳氏下方,有種不好的預感。

“說吧,怎麼又是他?”

陳氏看著自家女兒,臉色不虞,沉聲問道,“近日來,你三番五次地為他出頭,可是把娘之前說過的話,全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現在給我解釋一下。”

母%e4%ba%b2一連三問,周綺元也無意掩飾自己的想法,趁此機會,索性試圖說服對方:“娘,他並非十惡不赦之人,也不曾頂撞過您。您可不可以,不要對他心持偏見。”

她小小的食指對戳著,心裡有些許忐忑地看著母%e4%ba%b2。

陳氏沒好氣地瞪著她:“你懂什麼?”

說到這裡,似還想說什麼,卻又無從與她說起,歸根結底,還是心裡有怨。

“我沒有把他趕出家門,就已經對他不錯了。”

陳氏忍了忍,最後道。

“娘,”

周綺元開始對她打感情牌,上前摟住她的胳膊,晃了晃,撒嬌道,“他已經很可憐了,他從小沒得到過父母的疼愛,在外麵飽受饑寒。好不容易和我們相認了,卻又過著和下人一般的生活。這幾年受了諸多委屈,卻從沒說過您一句不好,您就彆和他一般計較了。再者,他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就連%e4%ba%b2生母%e4%ba%b2都沒見過,何嘗不是受害者。”

陳氏端著臉道:“你少拿這些話勸我,他可憐,我又何嘗不可憐?你爹背著我在外麵勾搭狐狸精,如今連你也向著外人。我隻問你,你為何對他這般關心?是不是他用什麼手段蠱惑了你?”

周綺元連連擺手:“娘,女兒絕對沒有受過任何蠱惑,說的都是掏心窩的話,打心底希望您待他,和對待我與兩位兄長一樣,一視同仁。”

“不可能,”

陳氏受傳統教育,封建舊觀念根深蒂固,對此反駁道,“他一個小小的庶子,怎配讓我一視同仁對待?依我看,倒是你神誌不清了,對一奶同胞的兩個%e4%ba%b2哥哥不怎麼上心,竟總是幫著一個身份卑微的外人。”

周綺元欲要再說,被陳氏打斷道:“好了,莫再提他了。你若是日子過得太清閒無事可做,正好,我有意為你找位先生教你認字。如今你年歲已夠,等明年開春便可開始上課。”

周綺元:“……”

我可太難了。

第20章 表示

另一邊,周懷安步履輕緩地走在回房的路上,歡喜跟在其身後道:“小姐真是咱們的貴人,這次又幫了您。這下好了,等王全把所有克扣的給您補上,您就直接擁有一個小金庫了。這麼多的錢,我看您直接拿去做生意都綽綽有餘。”

周懷安牽起嘴角:“你說得沒錯。”

歡喜頓時一愣,不太確定地問:“主子,小的隻是隨口一說,莫非您……還真有做生意的想法?”

周懷安臉上掛著一絲風輕雲淡的笑,沉靜的眼裡籠著一層詭秘的暗色:“試試也無妨。”

主子能有這想法,歡喜自是為他感到高興:“主子真是英明,小的早就看出您非池中之物,相信您必有出人頭地的一天,隻是,”

說到這裡一頓,不免為他有些擔心,“隻是這做生意非一朝一夕能夠成就,怕是道阻且長。”

歡喜哪裡知道周懷安擁有前世記憶,對目前的市場行情了如指掌。接著自顧自又道,“不過不管怎樣,小的都支持您的決定,您有需要小的跑%e8%85%bf的地方,隨時吩咐,小的願意為您鞍前馬後地效勞。等哪天我們有資本了,離開這侯府搬出去住也好,到時候,就再也不用過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了。”

周懷安勾了勾嘴角:“不急,我們遲早會離開這裡的。”

歡喜欣然附和一句,轉念想到什麼,不由問道:“對了,小姐幫了咱們這麼多忙,我們是不是得表示表示,送她一份謝禮?”

歡喜話落,周懷安微微側頭,眼神意味不明地掃向他。=思=兔=網=

歡喜被主子看得心頭咯噔一跳,以為自己多嘴說錯話了。

正要小心詢問時,下一刻,隻見對方緩慢開口道:“你去打聽一下,她喜歡什麼。”

歡喜心口一鬆,立時積極應道:“是,小的立刻去問。”

*

另一邊,寅春在庫房仔細盯著王全算賬,清點近幾年來克扣西院的所有數額。

王全手指顫唞地劃拉算盤,越算眉頭擰得越深,手心的汗就沒有乾過。

二人忙活了一整日,直到傍晚前,總算將其核對完。

寅春將虧空的數額抄寫了一份,完了將紙收進袖口,向王全含笑告辭道:“王管家今日辛苦了,時間不早,我便回去給夫人複命了。”

王全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將人送至門外,完了進屋愁眉苦臉地望著紙麵上的數額,整個人瞬間被抽空了一般,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王全沒有什麼興趣愛好,家裡有個又肥又醜的母夜叉,遂於床笫之事上對其完全提不起興致,唯一的樂趣便是去青樓花天酒地,打賞妓子。眼下克扣的錢儘數花出去了,還不知如何將克扣的這筆數額補齊。

他重重歎了口氣,正想辦法如何解決麵前的麻煩時,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嬌俏的女聲。

“王大管家作何歎氣?”

王全回頭看去,見來人是紫菱,以為是陳夫人又有事找自己,於是苦笑著上前寒暄道:“紫菱妹妹有何事?寅春剛剛回去複命了,夫人可是還有其他交代?”

紫菱掩%e5%94%87輕笑一聲:“你彆緊張。夫人未曾交代什麼,我隻是隨便過來看看。隻因平日你照顧過我,所以眼下知道你有難處,特地過來關心一二。”

王全鬆了口氣,卻再也提不起一絲笑:“多謝妹妹能來看我,不過我現在實在是身陷囹圄,正不知如何湊出錢來補齊。”

紫菱搖身走過去,隨意看了一眼紙麵上的數額,柔聲安撫道:“王管家為侯府操勞多年,我也沒想到,夫人這次居然沒有網開一麵,著實

夠心狠的。”

卻說先前紫菱監守自盜,陳氏當著眾下人們的麵,不留情麵地嚴懲了她。事後陳氏則念及主仆之情,有些後悔懲罰過重,對其耐心開導了幾句後,紫菱表麵已經恢複如常,甚至伺候得更加殷勤,但事實上心裡卻已對陳氏生出怨恨之心。

她怨恨陳氏為了照顧自己女兒的情緒,當眾讓她下不來台,受到毒打,同時怨恨陳氏取消了她成為大少爺通房的資格,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轉眼落空,令她臉麵儘失,飽受非議。

她自覺失了信任,沒了倚仗,日後跟在陳氏身邊討不到什麼好處,已經沒了意義,遂準備另謀出路。

王全被戳中心酸之處,更覺寒心,不由再次一歎:“不提也罷。”

紫菱見他一臉愁容,假意關心問道:“我聽聞令妻是富商之女,這點小錢,應該難不倒管家你吧?何至於如此愁眉苦臉?莫非……”她徑自猜測道,“令妻將錢把得緊,你分文拿不到?”

王全雖然出身貧寒,居無定所,但是生了一張風流倜儻的俏臉,油嘴滑%e8%88%8c,很會來事。當年認識自家富妻時,便是因著嘴甜能說會道,將人哄得團團轉。

雖是入贅,不過兩人成%e4%ba%b2之後,富妻對他出手大方,經常給他許多錢花。

而他好色,本就不安分,富妻按月給的錢財,加上他在侯府當值賺的月例以及所有克扣之物加在一起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