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聲輕喚,不明白他為何要阻止我?
難道他還不知道一切?
他卻是奪過了我手中的匕首,一字一句地對我道:“我不允許你殺他。”
“為什麼?”我不由自主地%e8%84%b1口問道。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夜傾城明明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他的事,他又為何還要阻止我殺他?
“沒有為什麼,不許就是不許。”魅卻是用一種生硬的語氣對我說道。
此刻的魅又似乎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他。
那一日的妖媚惑人,如今的冷清如初,他到底是怎麼了?
我發覺我竟然越來越看不懂他,即便我心底明白不管怎樣魅都不會害我,都是為了我。
夜傾城是否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
他是否還握著魅的牽製魅的東西?
又或者是我沒有問到?
“魅城,你終於想通了嗎?”夜傾城卻是笑著問道。
魅城?
想通什麼?
我不由自主地抓緊了魅的衣袖,滿是期盼地望著他,而他卻撇過了頭,用一種近乎冷漠地話語道:“我是軒轅魅城。他是我的哥哥軒轅傾城。”
一句話道明了一切。
我怔怔地凝著他,不可置信地搖首,“妹妹,你不是。”
他,竟然已經知曉一切了嗎?
又或者說他早已知道。
“我是,身份並不是說扔棄就能扔棄的,就好像你永遠都是秋家的人,我也
不能否認自己是軒轅家的傳人。”魅的眸光依舊停留在窗外,冷冷清清地道。
魅不會說這樣的話的。
他根本就不屑那些所謂的身份,一定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我把眸光投向了夜傾城,卻見他一臉無辜地朝我搖首,表示他不知。
可是,我才不相信他,他一定知道。
“妹妹,你騙我,你才不會在乎什麼天下,什麼權利?是不是?”我的手緊
緊地攀上了他的衣襟,幾乎吼著問道。
我不喜歡這樣的他,一點也不喜歡。
他轉首望向了我,凝了許久才緩緩地伸出了手,握住了我揪著他衣襟的手,“繚綾,是的,我並不在乎什麼天下,什麼權利?可是若在這個世間我什麼都無法擁有的話,那麼擁有權利和天下也不錯。”
我的心在痛,是他的心痛。
兩個人隔著這麼近,手心相觸,就好似可以觸碰到彼此的心一般,可是卻又好像什麼都觸碰不到,隔著兩個時空,可望而不可及。
“妹妹……”我輕聲呢喃。
而他卻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緊,深邃的眸子便如此凝著我,良久之後才幽幽地道,“繚綾,我並不能一直站在你身後等你。若能有你,我便不要天下。若無法擁有你,那麼我要整個天下來補償。”指尖劃過我的臉頰,他的聲音奇跡般地變得溫柔,近乎誘惑,“繚綾,就如上次所問,你願意履行三年之約嗎?願意跟我離開嗎?若有你,我什麼都不在乎。”
魅從來不逼我做什麼選擇,他從來都默默地立在我的身後,可是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選擇。
是真的如他所說,還是有什麼彆的苦衷?
此刻的我,並不知道我一時的遲疑錯過了很多事,也不知道這是他和夜傾城之間的一個賭,更不知道這是他自己跟自己的一個賭。
此刻的我,因為不懂,所以迷惑,因為難懂,所以隻是靜靜地凝著他,心中一片茫然。
可是他並沒有給我很多時間,下一刻他已經截斷了我想出口的話,“繚綾,我明白了。”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句話裡所代表的意思。
隨後他又轉向了夜傾城,這一次他喚他哥哥,“哥哥,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許乾涉我的事。”
他頓了一下,又凝了我一眼,“我要把她帶走。”
夜傾城依舊是那一副溫和的模樣,微微頷首,而後眸光掠過我,帶著幾分淡淡的疼惜,可下一刻他卻用那誰溫柔似水的聲音給了我無限絕望。
“魅城,你是否已經奪取了南陌國?”他在笑,笑得近乎殘忍。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要打擊我,可是即便知道,心卻還是不由地下沉,緊張地揪著了魅的衣袖。
隻是一道清晰而簡潔的聲音卻陡然而現,“是。”
他說是,我明明知道他肯定有苦衷,卻依然還是忍不住微微顫唞。
或許此時此刻,當真是連心都開始變得脆弱。
此時的我,因為太過震驚,所以忽略了很多東西。
比如,魅為什麼可以這麼輕易地奪取南陌國?
第224章 與君相守
夜傾城這一次放手的極為輕易,明明說過再也不會放開我的,可是下一刻卻微笑的看著魅帶我離開。
他,終究還是騙了我嗎?
還是說在短短的幾句交流之中,他們之間早已彼此默契地做了一個交易?
我猜不透,也不想去猜透。
此時此刻,我隻想知道魅的心思。
依然是馬車裡,依然靜謐得有些沉悶,可是身邊的人變了,心情也變了,從剛才的冷漠淡然到如今的心急煩亂。
“妹妹……”抓著魅的衣襟,想要從他口中問出了所以,可是卻又不知從何處開始問起。
而魅卻伸手撫上了我的青絲,幽幽地開口道:“當初,我不知道你身份的時候,我便一直在想,為何你一直喜歡夜傾城這樣撫著你的發絲?”
明明此刻我們該是劍拔努張,或許我該質問他為何要奪取南陌,可是卻偏偏無法這麼做,看著如此難懂的他,到最後竟隻能靜靜地凝著他,聽著他道著有著淡淡憂傷的話語。
沒有開口,卻隻是任由他一遍又一遍地撫著我的發絲。
“繚綾,你是不是嫌我不夠溫柔?”他又幽幽地問道。
我搖首,隻是搖首,似乎除了這個動作之外,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該說些是什麼。
但我知道我從未嫌棄過魅的淡漠,即便當初初識的時候他的確對我不太友好。
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快樂地成長,魅經曆的太多,如此的經曆要讓他如何快樂起來?
“那就是你還未原諒我是嗎?還是說上天不願幫我,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錯過你?”此刻的魅就像孩子,執意地想要一個答案。
這樣的魅,這樣多話的魅,我幾乎從未見過。
我曾經期望著魅可以改變,可以從自己的禁錮之中走出來。可如今,我為何會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妹妹,彆說了。”我的手把他的衣襟抓得更緊,搖首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即便如今也是。”
“即便我奪了你的國家也不在意嗎?”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凝視這我,裡麵流轉這一種我並不懂的暗湧。
我堅決地頷首,“我在意,因為我知道妹妹一定有苦衷的對不對?”
手從衣襟滑過,繼而覆在了他的手上,我用一種近乎虔誠的眼神望著他,“妹妹,聽我說,夜傾城從頭到尾都利用我在牽製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希望你不要管我.不要再因為我而聽從夜傾城的話好嗎?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也不要做自己不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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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讓他看到我的真心,讓他知道我並不想他那麼做。
“繚綾,我此刻就是在做自己開心的事。”他的一手反握住了我的手,另一手伸起,輕輕地撫著我的臉頰,如同那一次一般笑得近乎魅惑,“我最開心的事就是留在你的身邊,所以我可以任性地不放手是嗎?”
“妹妹……”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他卻是打斷了我的話,笑著道:“繚綾,是不是我怎麼樣你都不會怪我?”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還是堅定地頷首,“對,不會怪你。”
他的%e5%94%87邊掠過一抹笑容,可是我卻看不清看是高興還是苦澀,那不過是一刹那之間的風景,等我再去看時,早已消散。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慢慢地打開,取出了裡麵的東西,放在手心,那是韶華,我當初沒有拿走的東西,我當初留給他保管的東西。
他,想乾什麼?
“妹妹?”我詫異地望著他。
而他卻再下一刻收緊了手,稍稍用力之後,在攤開了手,手掌之上的韶華早已化成了一團扮末。
風從車窗之中站入,韶華的碎末便如此隨風輕揚,一瞬間便消散無影,隻餘下他的手心,上麵是那道永遠都抹不去的傷痕。
他,毀了韶華,毀了唯一能解開纏綿的東西。
然後他對我說,“繚綾,怪我嗎?如今你是真的沒有退路了。”
為何我總覺得他做儘一切都隻為了讓我恨他一般。
為什麼?
我用眼神凝望著他,而他卻是一把攬過了我,讓我靠在他的%e8%85%bf上,淡淡地道:“繚綾,其實當初我也如此做過,因為當初夜傾城有事的時候,我也曾如此扮過他。”
他的指尖不斷地在我的發絲中穿梭,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好似要把一切的一切都做儘。
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因為心很痛。一種熟悉和陌生的疼痛,不斷地交織在我的身上。
是他的,亦是我的。
我很想告訴他,妹妹你騙不了我,除非你連自己的心都可以控製,可我終究還是沒有道出口。
我怕他當真連心都控製住,那我當真是和他一點聯係都沒有了。
我怕,我怕這樣,因為我知道隻要他願意,或許真的可以做到毫無情緒。
“妹妹,那我一直留在你的身邊好嗎?”沉默了許久,我才輕輕地問道。
他頓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很久之後,他才輕輕地頷首,“好,我們永遠在一起。”
永遠有多遠?誰也不知道。
從來不輕易允諾的魅卻給了我這麼一個承諾,讓我覺得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而我,用了很大的心才下了這麼一個決定。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這都是我欠他的,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自私地放下他,亦無法憑他如今的所作所為而去恨他。
有些事,也隻能到最後才能判出個是非曲直來。
我們一路回到了南陌國。
沒想到上次獨自出宮,一彆就是將近二個多月,再回來之際竟也生出了幾許物是人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