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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幽蘭苑,讓人在廊下擺上了一桌兩椅,溫了酒,又擺上了幾道小點心,然後便和明錦珞煮酒而談。

我%e4%ba%b2自為他斟上了滿滿的一杯酒,舉杯道:“師兄,如此談事可好?”,

明錦珞在很多地方都非常注重,所以以前也經常被我的散漫搞得哭笑不得。

“小月兒似乎真的長大了。”他亦舉杯,和我輕輕地碰杯之後便慢慢地品茗了起來。

我耐心地等待著,等待著他主動開口。

一杯酒入勝之後,他才幽幽地開口,“你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我拿著酒杯的手微微地一顫,卻又強裝鎮定地問道:“師兄是指?”

“你和際攸。”他的那雙眸子對上了我,淡淡地道,“或許是命運使然,不管怎樣,你們都還是逃%e8%84%b1不了。””

“師兄,東溟鳳凰山的那個黑衣人是你嗎?”我幽幽地開口問道。

總覺得明錦珞好似知道一切。

他微微頷首,“是我。…”

原來真的是他,怪不得我總有那麼一種熟悉的感覺,又會如此地放任自己離開。

夜傾城他絕不是明錦珞的對手。

“師兄,你一直都知道嗎?”他若是不知道又為何要救我?他若是知道,又是如何得知?

明錦珞把玩著手上的杯子,有那麼一絲漫不經心,…“知道又如何?我也終隻能當個局外人。”.

“因為你知道一切,所以才讓我走得越遠越好嗎?”.我又不由地想著那句話,那句很多人都對我說過的話。

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他為何這般對我說。

他是不想我們撞見,不想看我們相互殘殺。

隻是他又是如何辨認出一個中了遺忘之蠱的人的?

明錦珞抬首凝向了我,眸光依舊清散,“是。我不想讓你們見麵。可是命運似乎早已安排好了,不管人怎麼掙紮,終究還是會沿著既定的軌道下去。”.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當初的我是秋淨月?””我始終無法想明白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一開始的確不知道,可是我遇見了一個人。”.他領了一會,才道:“若是從人的命格來看,那麼便能知曉一切。”,

命格?

這世間真有這種東西嗎?

我以前從來都不信。

“師兄遇見了誰?”我焦急地追問。

“一個高人。這世間有很多東西是我們所想不透,就若我們也曾學過些皮毛,知道夜觀星相可以知曉明日的氣候,而那個人學得夠深,夠透徹。他可以清晰地看透一個人的命格。可是便是知曉了太多,他亦明白有些事不管怎樣都改變不了。”.明錦珞不由地微微一歎,“所以他答應幫我找出你們的條件是我隻許留在原地看著,卻不能插手你們之間的事。那一次在鳳凰山救你便已經觸犯了他的要求,而正是那一次我觸犯了他的要求,才讓你們失去了那個唯一可以和解的機會 。”

“他說這便是命運,注定我會遇見他,也注定我會因為要幫你們而讓你們失去那個唯一的機會,他也說以後我若是再強求,或許結果會更壞,所以我始終不敢插手。”說到最後他那清澈的眸中已染上了一層內疚。

聞言,我愣然地望向了他,輕輕地問道:“師兄,你真的相信這些東西嗎?

命運?

難道當真是早已注定好的,不管怎樣都無法改變?

“本來我也不信,可是月兒這個世間有很多東西無法解釋,等你%e4%ba%b2身體會到的時候便由不得你不信。”他的聲音依舊清越,卻沾染上了一種淡淡的飄渺。

我沉默不語,隻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

那酵香的美酒在%e8%88%8c尖蔓延開來,滑入喉間,一種火熱慢慢地凝聚,然後席卷了全身。

“師兄,告訴我毓哥哥的事好嗎?”好久之後,我才望向了對麵之人,幽幽地開口。

我想過就這樣把一切理藏,再也不去追究以前的恩恩怨怨,可終究還是無法放下心中的疙瘩。

雲際攸有太多太多的我所不了解的東西,所以有時候我甚至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是我的毓哥哥,還是無情的雲際攸,還是那個笑的無賴的姬流軒?

即便是他的身世,我也一無所知。

明錦珞把手中的瀲雲簫放在了我的手心到:“這是雲際攸留給你的。”

等到一切明了,我才突然想起,瀲雲公子是江湖上四公子之一,而那也不過是我失記的那段時間所發生的。

所以瀲雲公子從頭到尾都是雲際攸,而不是當初的那個真的姬流軒,怪不得蘇嬤嬤也不知。 .

瀲雲,瀲雲?

難道即便是中了遺忘之蠱,雲際攸的潛意識裡還是有那種情不自禁嗎?瀲雲簫是名貴的紫玉所製成,連同明錦珞頭上的紫色琉璃帶是同出一處,握在手上格外的溫暖,怪不得千金難買。

“你見過毓哥哥了?”我不由地%e8%84%b1口而出。

明錦珞頷首道,“嗯,在他開始部署一切的時候,我就已經去見過他,可是他卻隻叫我把瀲雲簫給你。”

伸手輕輕地撫著瀲雲簫,我不由地輕聲道:“毓哥哥 ,我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那半年的江湖生活才是他內心真正想要的,那個瀲雲公子才是他真正想成為的,可是我們之間的幸福就好似那鏡花水月,破碎之後便隻能回到現實,然後不得不麵對那不想麵對的一切。

他也不得不變回那個他不願意變成的雲際攸。

一旦站在了那個位置上,我們便隻能是敵人。

若我當初知道一切,我絕不會那般對他,不會甩掉他,也不會不理他,可是我當初什麼都不知道,我竟然浪費了那麼彌足珍貴的半年。

手不由地緊握住了瀲雲簫,心口一陣悲慟。

明錦珞卻是淡淡的一歎,“月兒,際攸讓我不要告訴你一切,可是我卻覺得你有權知道,至少你要明白他從未……想過傷害你。”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嗯,我想知道。”我堅定地頷首,眼期盼地望向了明錦珞。

他起身,立在廊下,眼幽幽地望向了院中,“月兒,際攸的父%e4%ba%b2曾是南陌國鄴城的一個官員,卻因為被人陷害而家破人亡。際攸的母%e4%ba%b2帶著他四處逃難,在一次追殺之中,他和他的母%e4%ba%b2失散,他的母%e4%ba%b2為巫醫族的人所救,而他卻被一群惡名昭著的人帶了回去,說來也怪,那群惡人卻很喜歡他,對他也很好。所以在那群人被你的父王母後殺派人殺害時,他是真的很恨,恨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刹奪了他的幸福,那種恨從他父%e4%ba%b2被害死的時候便有,然後在那一次根深蒂固。後來他無意之中找到了他的母%e4%ba%b2,所以便留在了巫醫族。而宓兒便是那個救下他母%e4%ba%b2的男子的女兒,那男子中年喪妻,後來娶了際攸的母%e4%ba%b2。所以宓兒和他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他因為感恩,所以一向都很疼愛體弱的宓兒。”

原來竟還有那麼一段嗎?

若是我,我想我也會恨,這其中原來竟還包合著兩段仇恨。

心中不由地又是一陣緊縮,握著瀲雲簫的手越發地緊了,我望向了明錦珞,淡淡地問道:“宓兒喜歡他,所以寧願給自己下毒,讓身體變得虛弱,來換得他所有的注視嗎?”.

當初診斷出宓兒是中毒的時候,我始終無法想清楚,而此刻又突然之間豁然明朗。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宓兒的身體的確虛弱,需要用一種毒來維持,從小便這樣過來了。後來你出現,際攸隨你離開,而她的身體也慢慢地便好了,可是她或許怕病好了以後雲際攸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疼愛她吧,所以自己給自己下了另一種毒。”明錦珞不由地回首望向了我,“際攸學得是毒,不是醫,所以也察覺不到。直到後來才明白的。”

為了愛情,宓兒如此,舞蓮兒亦如此,難道巫醫族的女子都那般的偏激嗎?

可是我卻又覺得誰也沒錯,愛的領城裡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有的隻是愛和不愛。

我靜靜地凝著明錦珞,等待著他繼續。

“他和你回南陌本是打算利用你報仇,卻偏偏真的喜歡上了你。你的父王母後和他唯一相通的便是不想讓你知道一切,所以才會在你偷出去玩的時候解決問題。那一次宓兒來找你,不是幫你,卻是想讓你看到那一幕,然後讓你恨際攸。

明錦珞說的,我此刻也已經明白,從知道宓兒喜歡雲際攸的時候便知道了她的心思。

隻是那時候的我根本是誤會了一切,所以才會以為她是在幫我。

很多事我其實已經明白,可是從彆人的口中道出,卻又是一番心酸。

我轉首望向了不遠處的梅林,看著那綻放在枝頭的朵朵梅花,可是那些梅花到最後卻又好似變成了一張張毓哥哥的臉,有微笑的,有寵溺的,有生氣的,也有戲謔的,似是把一個人所有可以有的情緒全部體現了出來。

明錦珞的聲音依舊淡淡地響起,似是春風般柔和,“然後你離開,而他便是把自己身邊的人易容成了自己的模樣,自己卻離開了南陌,他那時候對宓兒的做法很是生氣,所以在宓兒打算追著他一起去的時候,他把那副腳鏈帶在了宓兒的腳上。那時候是想破釜沉舟,徹底地斷絕一切,所以無人知曉他變成了姬流軒。可是命運就是如此。若不是他給宓兒帶上了腳鏈,那麼天禦就不會為了給宓兒解開腳鏈而找上冰凝劍,那麼也不會誤打誤撞地把你帶回了南陌國,你也不會恢複記憶。際攸也不用如此決絕地計劃一切。”

命運?

還真是命運?

因果循環,自己種下的因,然後自己承受那個結果。

此刻,我也不由地想要感歎所謂的冥冥注定。

“所以誰一次毓哥哥救下我之後,就決定解決一切,然後騙我他要去極南之地看流光,而自己卻籌劃著如何把南陌國全部還給我,是嗎?”仰首,望向了蒼穹,我隻聽見自己清冷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天禦為了保護宓兒而決定殺你,而你因此而有了複仇之心,這也是因果。那時候際攸便知道一切都在所難免,所以他計劃了一切,祁山一役,是他的疏忽,他沒想到宓兒和舞蓮兒會如此,可是他後來一想,那樣也好,以你的心思,或許有勝有敗才不會那麼懷疑。本來他是不想讓你知曉一切的,但天禦偏偏又泄露了口風。”明錦珞不由地輕歎,“我想過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