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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嫿和裴賀,語帶感激:“此番,多虧了你們。”

“最重要的一味藥材,是你的小媳婦兒帶回來的。”裴賀笑眯著眼,打趣幾番。

魏如嫿哪還聽得到這些對話,她隻覺得腦子發脹,腦中一片空白,心中隻有那麼一個念頭——

太好了。

謝燁亭沒事了。

“如嫿!”

“如嫿姑娘!”

魏如嫿昏過去前,耳邊僅剩這兩聲驚呼。

……

營帳外淅淅瀝瀝下著小雨,馬車輪子在泥濘的土地上滾動著,濺起一灘水花。

魏如嫿的隻感覺眼前一片黑暗,又冷又熱,永無止儘。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有什麼人在她的額頭上覆蓋了一層冰涼,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覆蓋住了她的%e5%94%87瓣,將很苦的液體渡進了自己的口中。

如此反複。

再醒過來時,魏如嫿睜開眼,吃力地支起身子,第一眼瞧見的,便是麵色憔悴的謝燁亭。

謝燁亭身上的傷口還被棉布包紮著,此時半支著腦袋倚靠在桌邊,閉眼小憩。

他的臉上恢複了些許血氣,但整著看還是蒼白得很。

“王爺,我是奉我家姑娘的——”男裝打扮的陳書書氣勢洶洶地掀了帳簾子闖了進來,絲毫不顧外頭將士的阻攔。

魏如嫿急得想起身跑上前去捂住陳書書的嘴,但支起身子已經耗去了她大半的力氣,她還未下榻就跌倒在了地上。

陳書書被這一聲動靜打斷了話,循聲看去就瞧見了魏如嫿坐在冰涼的地上,一臉哀怨地看著自己,驚喜地又叫了一聲:“姑娘!”

謝燁亭也被魏如嫿摔在地上的這一聲動靜驚醒,猛地睜開眼衝去了魏如嫿的身邊,將其扶起。

“小心些。”謝燁亭柔聲說著,手中的動作輕柔,生怕魏如嫿磕著碰著。

“好。”魏如嫿愣了愣,點頭應了聲,借著謝燁亭的力道站起身,確定謝燁亭的傷口沒有崩開後才看向陳書書,“書書,東西都帶來了嗎?”

“帶來了!”陳書書點頭,環顧左右一周這才小聲道,“隻是姑娘,您偷跑來東境前線這事,可是叫趙夫人和趙老爺一陣好急!”

魏如嫿搖頭:“我留了信給白芷,讓她代交給父%e4%ba%b2母%e4%ba%b2了不是嗎?”

陳書書麵上顯了無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姑娘莫不是忘記了,趙夫人還懷著身子呢!”

“母%e4%ba%b2可有事?!”魏如嫿聽著陳書書的話,心中猛地便是一陣著急與懊惱。

是呀!

她出行時怎麼就忘記了,母%e4%ba%b2可是有著身子的!

看著魏如嫿急得抓耳撓腮,謝燁亭輕拍了拍魏如嫿的後背,柔聲勸撫:“彆急,令堂與懷中胎兒定是沒大礙的。”

陳書書也點頭稱是,道:“姑娘彆急,夫人無礙,隻是擔心你。”

知曉自己魯莽的行為沒有傷害到趙全德和趙夫人,魏如嫿這才鬆了一口氣,半倚半靠在謝燁亭的懷中。

她這頭心才安下來,外頭就傳來許四娘潑婦罵街般的叫囔——

“趙三娘!趙如嫿!你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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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回京(捉蟲)

營帳內的三人聞聲皆皺了眉頭。

“來人!”謝燁亭抬手, 作勢要去叫人將人攔住帶走。

魏如嫿攔了攔謝燁亭,抬眼看向已經闖進來的許四娘——

許四娘的發髻顯了淩亂,臉上、衣裙上皆沾了塵土微塵, 手腕上被繩子勒出來的紅痕傷口已經淡去,看上去沒那麼狼狽。

“殿下——”許四娘掀開營帳的布簾, 入眼便是謝燁亭那一張才恢複了些許氣色的俊臉, 將要破口罵出的話當即卡在了嗓子眼。

“你有事?”謝燁亭摟緊了魏如嫿, 冷眸掃過許四娘的臉,眼中滿是厭惡。

許四娘的心顫了顫, 咬著牙怒聲道:“同為女子,憑什麼趙三娘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呆在殿下您的營帳內, 我卻要被關在那偏僻肮臟的地方!”

“憑什麼?”謝燁亭給了許四娘一記冷眼, “就憑她救了本王,也解了這數十萬將士的燃眉之急!”

“若非那賊人阻撓, 救下殿下的許就是我了!”許四娘一想起那自儘而亡的黑衣人,便是一陣怒火上心, “趙三娘她隻不過是撿了個便宜!”

謝燁亭搖頭,將魏如嫿扶到桌案邊坐下,再看向許四娘的目光中殺意儘顯:“許四姑娘, 此番支援的糧草是你兄長領命押送的吧。”

許四娘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頭。

她此行是偷偷跟著兄長的隊伍溜出來的, 半途從他人口中聽到謝燁亭領軍駐紮的地方便衝了過來。

期間也不是沒見過兄長私販軍糧,將銀子儘數納入自己的口袋。

若謝燁亭想說的是這個……

不,不會的!

他不會知道的!

便是此事,趙三娘她又如何能夠解決!

魏如嫿始終冷眼看著這一切, 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去關注已經氣勢頹敗的許四娘, 轉而看向早在一旁忍著不譏諷出聲的陳書書:

“書書, 我們帶來的糧草可都交付好了?”

陳書書一愣,沒有想到魏如嫿會在此時提起此事,點了點頭,拱手恭敬道:“回姑娘的話,已經與白副將交接好了。”

“她趙三娘能弄來多少糧草,殿下可莫要被她給騙了!”許四娘心頭一震,但依舊不願意相信魏如嫿真的有這本事弄出大批軍糧來。

“弄不來嗎?”謝燁亭板著臉,捏緊了拳頭,“她弄來的糧草,可比你哥哥能施舍來的多了不知道多少!”

“施舍?殿下言重了。”許四娘垂頭,不敢再去看謝燁亭。

謝燁亭冷哼一聲,並不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多過分,隻繼續道:“不算言重,事實如此。”

許四娘還想辯駁,話語還未出口就聽得魏如嫿出聲打斷——

“許四姑娘,你兄長也是一位將軍,此行若是叫軍中將士知曉,不知道要寒了多少將士的心。”

“趙如嫿,你彆在這挑撥離間!”許四娘下意識猛地抬頭瞪向魏如嫿,“女子不能入軍營,若是上報,你我一樣死!”

魏如嫿搖搖頭:“你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不會死。”

她為前線糧草告急的士兵帶來如此之多的救命糧草,若是這也要殺頭,那得多寒將士的心,皇帝還要不要這龍座了。

“你!”許四娘咬牙,作勢要上前對魏如嫿動手。

魏如嫿卻是偏頭,不願意再與許四娘作過多糾纏。

謝燁亭看著進來領罪、但因為這些事情而沒能來得及開口的將士,冷聲道:“還不快攔下她,押回去關著。”

兩個將士一聽,當即動手去抓許四娘。

“報——”營帳外又闖進了一個麵上緊張、神色肅穆的小卒,抱拳單膝跪在了謝燁亭的麵前,高聲道,“將軍,那東寇又打過來了!”

謝燁亭的眉心瞬間便擰作了一團,但沒說話,隻掃了那兩個押著許四娘的將士一眼,示意將人帶走。

“趙如嫿!你不得好——唔!唔!”許四娘的雙手被扣押在身後,怒目圓瞪,大聲叫囔著。

兩位將士領命,不顧許四娘的掙紮吼叫,硬是將人拖拽出了營帳。

魏如嫿抬眸瞄了一眼許四娘被拖走的方向,挑眉——

怎麼還順手抄起一旁的破布給許四娘堵上了嘴?

倒是兩個機靈的小夥子。

一直到營帳的簾子掀起又被放下,許四娘的動靜漸漸遠去。

“你說,那東寇又打過來了?”謝燁亭不解。

“將軍,此次派出去探查的偵察兵,隻有小的一人回來了……”

那小卒點頭,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咬緊牙關,眸中滿是憤怒,

“其他人,都死在了東寇的手下……”

魏如嫿聞言,下意識地就抬起頭朝謝燁亭看去,見男人緊抿著%e5%94%87,她的心底也發了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東寇不會無緣無故殺來的,定是有個領軍的人。”她思索片刻,出聲問向那小卒,“你可看清了,東寇那可是有人領著來的?”

小卒猛地點頭:“姑娘說得對,那東寇井然有序,是有一個與其他將領衣著不同的男人走在前頭!”

謝燁亭握拳至嘴邊,嗬了一口氣,低聲道:“來了。”

“什麼?”魏如嫿還沒反應過來,後頸就是一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小卒詫異地看著謝燁亭,雖有不解但並未問出聲。

謝燁亭沒有管小卒的目光,扶住要向後跌去的魏如嫿,出聲喚道:“劍影。”

劍影閃身出現,從謝燁亭懷中接過了魏如嫿,衝謝燁亭點了點頭。

……

夜幕降至,微風吹拂過草葉,發出沙沙聲響,不大的官道上,碎石雜亂地散在地麵上。

"吱呀——"馬車的輪子不斷轉動,與地麵發生摩攃。

魏如嫿漸漸回過神來,緩緩睜開雙眼,迷糊地環顧著周遭的一切——馬車內的擺設樸素,但勝在乾淨結實。

阿彩坐在一旁,眼神躲躲閃閃,不敢正麵去看魏如嫿。

王鐵蛋倒是還在睡著,呼吸聲均勻。

魏如嫿心覺奇怪,出聲喚道:“阿彩。”

阿彩渾身一僵,將腦袋埋得死低,裝作聽不見的模樣。

馬車還在行進,聲音寂寥而單調。

“是謝燁亭讓你們把我帶出來的吧。”魏如嫿歎了口氣。

阿彩不敢吭聲,隻是目光不時瞥向了魏如嫿。

見阿彩如此,魏如嫿大致猜到了緣由。

無非是謝燁亭不想她再卷入東境的戰亂之中,所以讓人將她帶了出來。

想到此,魏如嫿再看向阿彩,搖了搖頭,厲聲威脅道:“阿彩,你若是不回答我,我現在就跳車,便是走也要走回去。”

“姑娘!”阿彩慌了神,拉住魏如嫿的手臂,一副不準她跳車的堅決模樣,認了輸,“王爺擔心您再被有心人利用,所以……”

“所以王爺才命我和阿彩帶走你們。”劍影的聲音自馬車外響起。

馬車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劍影掀起簾子瞥了阿彩一眼,又恭敬地對魏如嫿道:“主子,下來歇歇吧。”

魏如嫿無奈一笑,依言下了馬車。

劍影尋了些乾樹枝堆砌起了火堆,又不止從哪掏出了幾塊肉乾遞給魏如嫿和阿彩,自己也拿起一塊啃了起來。

魏如嫿漫不經心地盯著手中的肉乾,毫無食欲,但還是啃了一口那乾巴的肉乾。

嘖。

不好吃。

休息妥當後,一行人又上了馬車朝北趕路。

魏如嫿掀開車簾子,目光無目的地在四周掃過,察覺到周圍的不對勁後微微眯起了眼。

這不是回平陽的路。

“劍影,我們要去哪?”魏如嫿看向劍影,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

劍影隻握著韁繩,沒有出聲搭理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