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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刀奪愛 天難藍 4452 字 2個月前

,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兒——宋南徑是個睡眠很淺的人,稍有一點動靜就會醒來,之前黎蕤夜裡翻個身,他都會馬上睜眼,黎蕤還因此吐槽過他神經衰弱、被迫害妄想。

但今天晚上,宋南徑睡得跟吃過蒙汗藥似的,彆說她翻身了,她下樓一趟再回來,製造出這樣的動靜,他都沒反應。

宋南徑不正常的表現,又讓黎蕤想起了黎溪微信上說的那句話。

他到底怎麼了?

第494回 值得麼

黎蕤跟黎溪聊過微信之後,就再也沒睡著了。

她躺在床上反複琢磨著最近宋南徑跟她相處的細節,完全想不出有哪裡反常——除了昨天晚上睡太沉。

黎蕤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她以為自己很期待宋南徑“徹底消失”,可是卻因為黎溪的那句話失眠了一夜。

天蒙蒙亮的時候,黎蕤拿起手機看時間,與此同時,看見了褚京識一個小時前發來的短信。

他發了一串地址,後麵跟了個時間,是上午十點鐘。

還有五個多小時。

黎蕤回了一句“收到”,然後刪了短信。

放下手機後,她再次將目光轉向了躺在身側的人。

可能是後半夜都沒睡的緣故,黎蕤的眼睛有些澀,她抬起手來揉了下眼眶,之後抓了抓身上的被子。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後,身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宋南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餘光瞥見黎蕤後,慵懶地轉了個身,抬起手在她臉上摸了摸,嘴角勾起:“醒這麼早?”

他的聲音帶著晨起之後特有的沙啞,搭上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透著幾分性感。

隻是,黎蕤發現,他的臉色白得有些過分——或許是因為她知道了那個消息,看他時,總覺得他整個人病懨懨的。

“昨天睡那麼早,我早醒了。”黎蕤保持著平時不耐煩的態度同他說話,“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睡得像頭死豬。”

“哦?”宋南徑忽然翻身壓住她,“所以我們寶貝還觀察我睡覺的狀態了?這麼關心我?”

“神經病。”黎蕤習慣性地罵出了這三個字,之前短暫的擔憂一掃而空。

不得不說,宋南徑真的很會惹她煩,隨便一句話都能戳中她的雷區,黎蕤雖然脾氣不好,但真的從未遇到過誰能每句話都惹到他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宋南徑也算是很有本事了。

“嗯,我是。”宋南徑低頭去%e5%90%bb她的脖子,還是很開心的樣子,一邊%e5%90%bb一邊低喃,“難得寶貝關心我一次,我死而無憾了。”

黎蕤聽見他說出“死而無憾”四個字,目光略微僵了一下——這種話,宋南徑之前經常說,原先她都是當他放個%e5%b1%81,可是現在……

黎蕤將手藏到被子下麵,掐了掐掌心,和他四目相對:“那我多關心你幾次,你能去死麼?”

這種問題也很有她平時的風格,從宋南徑聽完之後哂笑的反應便看得出來,他並未懷疑什麼。

笑過之後,宋南徑煞有介事地說:“你真會讓我傷心。”

他沒有正麵回應那個問題。

意識到這點,黎蕤的心又向下沉了幾分。

她不是那種擅長揣度人心的人,可她也知道,人在談到敏[gǎn]話題的時候會下意識地避開。

按宋南徑一貫的風格,她這樣說完,他應該會回她一句:“好啊,你先關心我。”

黎蕤腦子很亂,%e8%83%b8口悶得慌,她不想被宋南徑看出端倪,便動手去推他,“下去,我要去洗手間。”

宋南徑不要臉地%e4%ba%b2了她一口,又在她%e8%83%b8上捏了一把才放開她,不錯過任何一個揩油的機會。

黎蕤翻了個白眼,徑直走去了洗手間,“啪”一聲關上了門。

宋南徑聽見關門聲之後,嘴角噙著的笑意漸漸消失。

他揉了揉眉心,從床頭櫃拿起眼鏡戴好,準備下床的時候,眼前發黑,整個人差點倒下。

宋南徑及時地撐住了衣櫃,低著頭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狀態終於好轉。

他往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拖著沉重的身軀走出了臥室。

宋南徑剛出臥室,正好碰上了上樓的張森。

張森看到宋南徑腳步趔趄,馬上走上來扶住了他,臉色無比嚴肅。

“止疼藥。”張森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他的狀態,宋南徑已經提了要求。

張森扶著宋南徑去了書房,接著去樓下車裡拿了藥和一瓶水送了上來。

宋南徑把藥接過來,服了三倍的劑量,混著水,一口氣吞了下去。

張森在一旁看著,表情越來越複雜,最終他還是沒忍住,在宋南徑放下水瓶之後,小聲地說:“先生,你一直這樣是不行的,醫院那邊——”

“彆說我不愛聽的話。”宋南徑打斷他。

“我一直都聽你的,但這件事情……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放棄。”張森難得地忤逆了宋南徑:“希望你能進行手術,這也是宋董和夫人的願望,他們就你一個兒子——”

“手術,然後呢。”宋南徑抬眸看著張森:“死更快點兒麼。”

張森被噎了一下:“手術是有可能成功的,但你放棄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狠了狠心,不怕死地直接搬出了黎蕤勸他:“你想想夫人,就算是為了她呢?”

“她?”宋南徑忽然笑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眼前有些霧氣。

宋南徑仰起頭,酸澀的眼眶看著天花板,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她恨不得我早點死呢。”

“我死了,她才好開心啊。”

張森聽著宋南徑破罐子破摔的口%e5%90%bb,心臟一緊,拳頭握住,頓時後悔自己剛才說出的話了。

他真想給自己兩個耳光——怎麼能指望黎蕤呢?

黎蕤這次跟著他回紐約,就是為了送他去“死”的。

宋南徑清楚地知道她的用意和目的,但還是將她帶回來了,不僅帶回了人,還真的打算滿足她。

作為宋南徑的心腹,張森其實是看不慣黎蕤的。

宋南徑對不起溫敬斯是真,可他從未做過任何傷害黎蕤的事情,黎蕤對宋南徑漠不關心也就罷了,竟然還在這種時候給他插刀子。

聽宋南徑的口%e5%90%bb,是要完全放棄這條命了。

張森想著想著便有些憤怒,他沉不住氣,反問宋南徑:“先生覺得,為了一個根本不在意你的女人放棄生命,值得麼?”

張森的這個問題,毫無疑問是在宋南徑的的雷區蹦迪。

他一聽見,臉色便變了,揚起水瓶便朝他砸了過去。

張森沒躲,受著了,不怕死地繼續:“那些人想讓你死,你就這麼滿足他們,不是你的風格。”

“張森,彆說了。”宋南徑閉上眼睛掏了掏耳朵,“我累了,出去吧,讓我清淨會兒。”

“你好好想——”

“再多說一句,你以後都不用來了。”宋南徑打斷他。

他口%e5%90%bb依舊輕飄飄沒什麼起伏,但張森卻了解他,他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了。

張森隻好將話都吞下去,轉身準備離開。

出門之前,張森又聽見身後傳來宋南徑的聲音:“彆去她麵前亂說,懂?”

第495回 殺人誅心

張森“嗯”了一聲,之後便輕輕地關上書房的門離開了。

出來的時候,張森的麵色依然很沉重,他低頭走著,到樓梯口的時候,剛好碰上了黎蕤。

經過了剛才的事情,再看見黎蕤,張森很難對她熱情,於是隻是朝她點了點頭,便越過她下樓了。

黎蕤也能感覺到張森身上的沉重,再看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黎蕤不由得往書房那邊看了一眼。

張森應該是從那邊出來的,宋南徑現在肯定在書房。+思+兔+網+

張森是宋南徑的心腹,肯定知道宋南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可她不能去問。

黎蕤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也沒去書房,直接下樓了。

……

書房裡頭很安靜。

張森走後,宋南徑一直保持著癱靠在沙發裡的姿勢沒有變,他整個人像被抽乾了力氣一樣,連呼吸都透著厭世。

宋南徑看著天花板,鏡片後的雙眼空洞無神,像極了行屍走肉。

他在腦海中一幕幕回顧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好像一路都在嫉妒,算計,他以為解決了所有的障礙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所有人都離他越來越遠。

對與錯,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了,他隻知道他累了,他至死都得不到他想要的,閉上眼睛,他眼前便閃過了黎蕤厭惡的目光。

已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死亡對他來說是徹底的解%e8%84%b1。

有人問過他後不後悔當初對溫敬斯的背叛,至今為止,他的答案依舊是不後悔,他走過的每一步路都不存在後悔,包括如今選擇死亡。

他這荒唐的一生少有體麵,這次就難得體麵一下吧。

——

止疼藥的副作用是嗜睡。

宋南徑吃完藥之後就這麼靠在書房的沙發上睡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南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

他揉著太陽%e7%a9%b4睜開了眼睛,勉強說了一句:“誰?”

“先生,是我。”門外傳來的是張揚嚴肅的聲音:“黎小姐不見了。”

宋南徑混沌的思緒在聽見這句話後忽然清醒過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麵的落地鐘,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

宋南徑從沙發上起身去開了門,和張揚打了照麵,整個人麵色陰沉得不像話:“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張揚:“上午她出門了一趟,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查了附近的監控,她在彆墅外麵的路口上了一輛車,那輛車……”

“誰的?”宋南徑看見張揚欲言又止的模樣,眉心突突地跳了幾下。

“是……褚京識。”張揚硬著頭皮將自己調查後的結果說了出來。

褚京識。

一聽這個名字,宋南徑已經明白了個大概,黎蕤今天跑出去,跟祝璞玉%e8%84%b1不了乾係。

隻是,三個月的期限未到,黎蕤還沒找到她想要的證據,為什麼選在今天離開?

總不能是祝璞玉放棄報複他了,這可不是她的風格。

宋南徑正這樣想著,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到上麵的名字之後,眼皮一跳。

宋南徑屏住呼吸按下接聽鍵,手機剛放到耳邊,就聽見了那頭的一陣哭聲。

宋南徑聽著這尖銳的哭聲,又開始頭疼,他揉上太陽%e7%a9%b4,沉聲問:“你哭什麼?”

“我爸爸、我爸爸出事兒了……”聞卉強忍著抽噎,但說話還是斷斷續續的,聲音裡滿是絕望,“他被帶走了,我不知道怎麼了,簡庭哥哥說他不是他,他不管我了,也不管爸爸,我現在不知道找誰了……”

因為情緒過於激烈,聞卉說的話顛三倒四的,沒有什麼邏輯。

但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