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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了個姑娘 你若聽見 4426 字 2個月前

啊!她居然在那一天得了急性闌尾炎,疼得想在地上打滾。

她一個人叫了救護車去醫院,一個人在手術單上簽字,手術室的燈光很白,打麻醉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有了一種解%e8%84%b1感。

最終還是要把這時不時疼上一疼的闌尾割掉了!

最終她愛到骨子裡的人,還是不要她了!

也好,這下,她再也不用擔心她們的未來。反正,也沒有未來了。

霍香懷疑她是不是睡著了,又輕輕推推她的手臂,“阿姐?”

黎蘆冷笑道,“以前有一個。”

“阿姐%e4%ba%b2她嗎?”

“%e4%ba%b2。”

霍香轉過身來,抱住她一隻胳膊,像聽睡前故事一般,“那後來呢?”

“後來啊,我努力掙錢,她呢,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她會來看阿姐嗎?”

“不會。”當年那個人還沒結婚的時候都沒去看過她幾次,現在當媽了,就更不太可能了。以前不懂,現在慢慢明白了,多大的熱情也經不住慢慢地消磨。

“那阿姐會去看她嗎?”

“不去!”黎蘆說得斬釘截鐵,她這人就這脾氣,喜歡你的時候,把你當一塊寶,不愛了,什麼藕斷絲連舊情難忘,她字典裡根本就沒有這種詞。“小%e5%b1%81孩問這麼多做什麼,還不快閉上眼睛睡覺!”黎蘆被她問得不耐煩了,拍了她一下。

不一會兒,枕邊就傳來霍香輕輕的呼嚕聲。這孩子今天也累壞了,來回給她跑%e8%85%bf拿東西。黎蘆有點兒羨慕她,落枕就能睡著,怎麼睡眠質量這麼好!

想起了往事,心情不可避免有些低落。

如果問她,早知道那段戀情不可靠,還會同家裡鬨得這麼決絕嗎?

也許不會那麼激烈吧,但黎蘆也不後悔。

人的一生總要經曆兩次斷奶。一次生理上的,把自己和母%e4%ba%b2分離開,從此有了自我的意識;另一次是精神上的,把自己從原生家庭中分離開,從此開始了真正獨立的生活。

堅持自己的性取向,也是獨立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黎蘆餘光瞥到門口探頭探腦的小王醫生,小聲叫他,“小王,幫我把我那件衣服拿過來,給她蓋一下。”

“你那衣服太薄了,我去找個乾淨的小被子給她吧。”

“也行,謝了。”

小王替她們蓋了被子,想說點什麼,可黎蘆也開始閉目養神。他動動嘴,終究沒說什麼,沒想到,在這麼個小地方,也有同類,著實讓人心生安慰。

女孩睡得傻乎乎地貼著她的手臂,陪伴她打點滴。

黎蘆覺得當初給她取名霍香,真是恰如其分,香香的,軟軟的,甜甜蜜蜜的黏糊著自己,她用那隻沒掛針的手把年輕女孩摟進來一點,感歎溫香軟玉這個詞,造得真好。入手的皮膚,仿佛是光滑的緞子,灑在耳畔的呼吸像帶著某種蠱一般,黎蘆也漸漸睡了。

※ 吃酒去

平時很少打針吃藥的好處,這時候體現了出來。

除了小王醫生開的幾盒感冒藥,黎蘆還天天給自己熬一大鍋濃薑湯,逼著霍香也跟著喝兩碗,沒過兩天,這陣子風寒基本也算過去了。

中午她早早地把店關門,今天是李娭毑孫子的周歲酒。地方小,人情可不少。黎蘆知道這些人情份子錢送出去,像她這種既不結婚又沒兒沒女的,幾乎沒機會收回來,說不心疼那是假的。但她一個外鄉人要在這裡做生意,要想站穩腳跟,也不得不入鄉隨俗。

她將霍香好好打扮了一番,帶著她一起去,一份份子錢兩個人吃,怎麼也得吃個回本。天氣好,路又近,黎蘆沒有騎電動車,拉著霍香走路過去。

霍香顯得很興奮,平時白天黎蘆怕她給自己惹麻煩,很多時候都讓她待在店裡,幫忙打下手或者直接丟了電腦給她玩遊戲,晚上除了偶爾吃撐,會到附近散散步,基本上就在家看電視了,兩個人一起出來的時候還真不多。

“阿姐,快看,鴨子!”

黎蘆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前麵搖搖晃晃朝她們走來的幾隻,哪裡是鴨子啊,分明是幾隻呆頭鵝,“不是鴨子,這是鵝!”

“鵝是白色的!”霍香很堅持,“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喲,還會背詩呢!

黎蘆更加堅信,霍香以前一定是個大學生,連鵝都不認識。

“其實也有灰色的,雜毛的。”黎蘆解釋道。

霍香很好奇,任由那幾隻鵝朝她走近,想好好研究一下。不料,那鵝也就長得可愛,性子卻很凶狠,扭擺著身子就衝過來了,突然脖子一伸,在她%e8%85%bf上,狠狠啄了一口。

霍香大驚,嚇得轉身就跑,那幾隻鵝不依不饒,脖子又長,跑得還挺快,追在後頭啄。一個長得俊俏穿得淑女的姑娘,就這麼被幾隻雜毛鵝給追得花容失色,這畫麵不要太滑稽,黎蘆忍不住笑起來,到後來越笑越忍不住,很不厚道地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霍香打人有兩下子,打鵝卻一時半會無從下手,左躲又躲,躲不過,被幾隻鵝圍住啄了好幾下,急得又要哭。

黎蘆見好幾個人往這邊走,這才收了笑,隨手在地上撿了根棍,狠狠朝那幾隻鵝抽了幾下子,抽得它們直叫喚,四散奔逃,這鵝是胖大海家養的,反正她是不心疼的。

“阿姐,這鵝好壞!”

“恩,回頭咱把它燉了!”

“阿姐,我的裙子臟了。”

“沒事,看不出來。”

“阿姐,……”

大概是今天天氣不錯的緣故,領著個小話嘮,黎蘆心情一直很好。

平日裡,黎蘆是很討厭赴酒宴的。這邊的風俗,從小孩滿月到周歲十二歲結婚生子六十七十等等逢整壽數就要擺酒,他們擺酒的目的當然不是想念鄉裡鄉%e4%ba%b2了,無非就是收份子錢。其實每個人送來送去,算下來都是虧的,偏偏大家都隻顧著收一回算一回,一年到頭吃不完的酒席,煩都煩死了。

更煩的是,來吃個飯就吃個飯吧,席麵上男人們還做做樣子,女人們可就肆無忌憚了,個個拿著塑料袋子來打包。經常黎蘆這還沒吃飽呢,席上的酒菜都被人掃空了,來吃頓酒席還要餓肚子。黎蘆從來不打包,她討厭上麵有彆人的口水。

入席時,大家還是要裝模作樣聊聊天的。黎蘆給霍香碗裡夾了一個豬蹄,自己夾了一個蝦嘗了嘗,“這味道很熟悉啊,今天是張五哥辦的廚吧?”

楊嬸子附和,“可不是嘛,張五哥這幾年賺了不少錢啊,我猜辦一場酒席,他跟他老婆至少得掙這個數!”說著伸出五個手指頭。

陸姑婆不信,“五百哪夠,我看怎麼也得有上千塊!”

其他人紛紛猜測,眼光裡儘是羨慕和妒忌。

黎蘆慢條斯理地剝蝦線,“做這麼多桌飯菜,也是辛苦錢。我看呐,還是這賣酒賣肉的,賺了大頭!”

“肉都是錢老頭家的,老錢家今年都買小轎車了,說是給他兒子買的。真是有錢人!”

“誰讓人家有三個肉鋪呢,天天數鈔票都數不過來啊。”

黎蘆得空插上一句,“也奇怪,張三哥也在市場賣肉,家裡房子還沒修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都是賣肉的,怎麼老錢就這麼會掙錢呢。”

王娭毑低下聲音,“也是。你們說,老錢會不會賣的死豬肉啊?我聽說死豬肉很便宜的。”

其他人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說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街坊,也不至於吧。

項大媽開口道,“我聽我兒子說,前些天其他地方抓了一批販賣死豬肉的呢,不知道我們這裡有沒有。”項大媽的兒子是警察,她的話可信度一直很高。

黎蘆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前幾天肚子不舒服,還去打針了,我在老錢那裡買了好幾斤豬肉包餃子呢。”

這麼一說,大家又覺得很有那麼一回事,陸姑婆說她孫子這幾天拉肚子啊,楊嬸子也覺得這樣太不安全,她兒媳婦剛懷孕呢這要是吃了死豬肉可就出大問題了……七嘴八%e8%88%8c之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老錢家肯定是賣了死豬肉發財的。

聊過八卦,正式進入搶菜階段。女人們鼓足了勁。

“這個我孫子喜歡吃!”

“我媳婦什麼也不愛吃,就愛吃這個。”

“哎,我帶一點晚上給我家老頭子熱一熱。”◎思◎兔◎網◎

……

黎蘆望著霍香在一旁咬著筷子,委屈地望著落入彆人袋子裡的%e9%b8%a1翅膀。

護短的黎老板,爆發起來很可怕!

把%e9%b8%a1翅膀從這個人袋子裡搶出來,“嬸子彆急,我妹妹還沒吃飽呢!”

又從那人麵前搶過一碟炸黃鱔,“哎呀,這個我妹妹還沒嘗過!”

發揮手長的優勢,快速夾走幾個肉丸子,搶了兩三個豬蹄,幾塊羊排,也不管是不是霍香愛吃的,把好的貴的都給夾走了。

顯然,一群女人被她的戰鬥力嚇到了,隻是看著她身邊那個埋頭苦吃的傻妹妹,又不好說什麼。

酒足飯飽後,黎蘆讓霍香拎著打包的飯菜,心滿意足地回家去了。

※ 側漏什麼的

這天晚上,霍香在廁所裡待了很久。黎蘆要用廁所,在外頭左等右等不見她出來,暴躁地敲門,“霍香,你好沒好?是掉到坑裡去了!還不快點出來!”

房門打開,霍香癟著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阿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怎麼了?”黎蘆不解,好端端的,又鬨什麼幺蛾子。

霍香把黎蘆拉進衛生間,紅著臉褪下褲子,撅著%e5%b1%81%e8%82%a1給她看。

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她跟前擺出這麼豪放的姿勢,黎蘆掃一眼,哦,大姨媽來了!轉身回房裡拿了塊衛生巾給她,霍香呆呆接了,不知所措。

黎蘆無奈,隻好把這個老媽子當到底,“不會死的,你是大人,把這個撕開,喏,像這樣。哎,怎麼這麼笨,好吧,這次我幫你,下次你就會用了。”黎蘆幫她在底褲裡墊好,兩條雪白的%e8%85%bf光在那裡實在是讓人難以忽略,換好後無意間抬頭瞥見那處黑森林,黎蘆鼻子一熱。

“阿姐,你也流血了。”霍香指著她的鼻子,驚訝道。

黎蘆鬨了個大紅臉,“薑湯喝多了,阿姐這是上火。你這幾天彆亂跑,肚子要是疼,就去沙發或床上躺著。我去給你煮點紅糖水,乖啊。”

霍香確實覺得小肚子那有點兒不舒服,不過還沒到不能忍受的程度,乖乖地窩在沙發裡,等紅糖水喝。

紅糖薑水煮好後,黎蘆給她倒了一大碗,讓她捧著慢慢喝。

“阿姐,為什麼我會流血?”

真是個十萬個為什麼寶寶,黎蘆都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因為你是大人啊!”

霍香皺起眉頭,“我不要當大人。”

“人都會長大的啊。”黎蘆隨口道,“你不喜歡當大人嗎?”

“不喜歡,當大人,好累啊!”霍香歎一口氣,腦子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