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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賢 溫涼盞 4322 字 2個月前

後:

“喲喲,我瞅見她跟那打鐵鋪鐵匠眉來眼去呢!”

某美人燦笑如春花。

某狼崽子臉黑如鍋底。

美人有所思,飽暖思那啥。

☆、第148章 不甘

沈青葉實在不能理解。

同是穿越女, 為什麼那個“渠宜生”比自己好運那麼多?

當陸澹黑著臉,帶來“渠宜生”被新帝授以禮部尚書一職的消息時, 沈青葉心裡一直堅信的某些東西豁然轟塌。

不管是作為沈七月的前世, 還是作為沈青葉的今生,她一直有一種莫名的自信:她就像是穿越小說中的女主, 不管遭遇什麼困難險阻, 都隻是為了讓她所在的“那本書”的情節更加精彩,她會一一戰勝那些困難, 在最後成為整本書最令人羨慕的女子。

作為沈七月的前世的確如此,可是這一世,她開局就不利,穿成沈青葉, 可以說是抓了一手爛到不能再爛的牌。沒關係, 她安慰自己, 像玩遊戲一樣,就當從前世的簡單難度切換成噩夢難度, 通關後她依然是最後的贏家。

所以她比前世更努力,比前世付出更多, 甚至一次次打破自己底線, 做出許多以前以為自己不會做的事,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 她終於無限靠近前世的結局,可是……從紅巾軍出現開始,一切忽然都變了。

仿佛所有不順心的事都忽然找上她一樣。

陸澹兵敗, 皇帝換人,伯府倒台,譚氏糾纏……這些都是前世沒有發生過的,也是讓她始料未及的。

她的處境仿佛日趨惡劣,然而與此同時,那個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死掉的人,卻又以一個所有人都未想到的方式回來。

那個她記憶中怯懦寡言,讓人恨其不爭的女人,仿佛變成另外一個人,遍身光華,引人矚目,一個國公之位將她推上風口浪尖,卻也給了她無上的榮耀。

而如今,皇帝更是開天辟地似的讓她一個女人做禮部尚書?

“這簡直荒謬!”陸澹恨恨地道。

是啊,太荒謬了。在此之前,誰能想到一個女子能做國公,能執掌六部?

哪怕是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都沒想到。

從上一世穿成沈七月開始,她就堅定地抱著一個信念:想要在古代混的好,就要融入古代,接受古代人的思維和道德觀,出頭的都是要被打死的,君不見那些穿越宅鬥小說中,越鬨騰的穿越女越悲慘?反而低調謀劃的都能收獲美好人生?

所以她不會傻逼地把丫鬟當姐妹,所以她不會因為渣爹渣就讓包子娘跟渣爹離,所以哪怕陸澹的通房庶子讓她如鯁在喉,她也要安慰自己這是古代,這是正常的,她不能拿現代人的婚姻觀愛情觀來要求陸澹。

她隻要讓那些通房消失,讓陸澹以後隻有她一個就行了。可上輩子她運氣好,那些礙眼的通房和情敵要麼自己作死,要麼被她身邊的幫手幫著除掉,所以她不必動手,她雙手清清白白毫無臟汙……可是這輩子,仿佛一切都跟她作對。那些礙眼的東西不自己消失,也沒有了人幫她讓那些東西消失,她隻能自己動手,讓自己的背上罪孽。

可是,隻要能達到目的,她就不會後悔。

她堅信,隻有忍受了這些,才能成為最後的贏家,像那些小說裡的女主一樣富貴美滿一生。

可是……這輩子她也忍了,甚至還臟了自己的手,但為什麼她沒有得到想要的?

然而那個不忍的,那個居然膽大到支持農民起義軍、肆意宣揚二十一世紀觀念的“渠宜生”,反而混地比她好許多倍?!

憑什麼?

她一直疑惑,為什麼她已經穿越一次,作為沈七月過完一個完美的人生,卻又要再穿一次,而這次運氣已經不站在她這邊,她要耗費比前世多許多的努力,才能重新得到前世已經得到的。

這簡直太不合常理了。

然而發現那寫著“敢叫日月換新天”的話本子,發現這話本子是出自紅巾軍中的人,發現這人就是她原本還孺慕敬仰的“母%e4%ba%b2”時,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

如果這世界是一個小說,那麼,這一次的女主恐怕早已不再是她沈琪,而是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渠宜生”!

憑什麼?

她憑什麼?

“青葉?”忽然有聲音在耳邊響起,沈青葉猛然驚醒。

抬頭就見陸澹一臉心疼地看著她,“這些天苦了你了。”

沈青葉思緒紛亂,勉強笑著應付他。

陸澹卻以為她還在為譚氏的去世而傷神,“唉,我知道你與你祖母感情好,隻是逝者已矣,而且你還有我,不是麼?以後都讓我疼你。”

他深情款款,臉上的寵溺一如前世。

沈青葉猛然雙眼一酸,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地奔湧而出,她伸出雙手,緊緊抱住陸澹的腰:“陸澹,你不要離開我,我隻剩下你了,隻剩你了……”

洶湧地淚水沾濕陸澹的%e8%83%b8`前衣衫,也讓他的心軟地一塌糊塗。

他看著伏在自己%e8%83%b8`前苦地可憐的姑娘,陡然產生自己是這個姑娘的一切的感覺。

“彆擔心青葉。”他摩挲著她的腰,“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

沈青葉的不甘,陸澹的憤怒,都隻是宜生被授以禮部尚書之職後的冰山一角。

朝堂之上,再次因為渠宜生這個名字掀起滔天巨浪。如果說先前賜封國公讓宜生被推到風口浪尖的話,如今以一介女子之神任一部尚書之職,就完全是把她架在火上烤了。

而且,這次她不能再躲在小院裡,任由沈問秋和羅鈺解決外麵的風風雨雨,而必須要%e4%ba%b2自站出來,直麵無數朝臣的憤怒和質疑。因為不同於國公這樣榮譽性的封號,禮部尚書——是要上朝的。

大殿之上,穿著各色朝服的官員們分列林立,他們有老有少,有胖有瘦,有俊有醜,然而無論如何,他們都是男人,隻有那個穿著禦賜的禮部尚書朝服,背脊挺直,卻依舊明顯比其他人纖弱許多的身影,成為萬綠叢中唯一一點豔色。

經過一番清洗,如今的朝臣對羅鈺不說俯首帖耳,卻也可說是相當順從了,但再怎麼順從,也依舊有人不甘心一個女子擔任這樣的高位。

從之前羅鈺的態度看,他分明不在乎什麼男人女人,哪怕大儒們說出花兒來,也無法讓他那進了水似的腦子認識到一個女人在朝為官有什麼不適合的。所以,這次不滿的朝臣們試圖從彆的角度刁難這個新任禮部尚書。

賜封國公可以說她渠宜生有功,有功就賞天經地義,爵位本來就是用來封賞功臣的,從這點上皇帝的封賞十分站得住腳,部分人再不滿也無法刁難。

但是,官職跟爵位是不一樣的。

爵位是榮譽,是頭銜,哪怕封一個傻子做國公,也頂多浪費銀錢,卻不會造成什麼難以承受的惡果。

但是,官員是要做實事的,尤其禮部尚書,作為六部長官之一,能讓一個傻子去乾?

當然人人都知道渠宜生肯定不是傻子,但是,不是傻子也不代表就能做禮部尚書了。

朝堂之上,反對宜生的朝臣們輪番發問。

禮部下設四司,儀製、祠祭、主客、精膳,每司又分掌許多分項事務,其中種種繁雜瑣碎,常人根本無法麵麵俱到,因此禮部尚書其實也不需要麵麵俱到,隻需把控全局即可,具體各司事務自有各司的郎中和員外郎司掌。

但再怎麼不能麵麵俱到,禮部尚書也需要對整個禮部的各項事務,尤其各項禮製熟稔於心。

對於在禮部沉浸多年的官員來說這不成問題,但是,對一個女人,一個以前從未做過官的女人,一個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女人呢?

朝臣們一個又一個問題咄咄而出,大殿上無數雙眼睛都注視著一人,這樣的壓力,不說一個女人,就是普通年輕官員,也受不了這樣的壓力。◇思◇兔◇在◇線◇閱◇讀◇

然而,那個在朝臣們眼中弱不禁風,隻憑皇帝寵信官至高位的女子,卻沒有彎下一分脊梁,也沒有因為朝臣們咄咄的氣勢露出一絲膽怯。

相比起男人,她身材矮小瘦弱,然而她站地筆直,臉上神情始終如一,麵對朝臣們的一聲聲質問,她有條不紊地一一回應。她熟悉古禮,通曉詩書,禮部具體事務雖不熟悉但顯然做好了功課,對答有條有理,邏輯分明。

以她的年齡,以她的經曆,能有這樣的對答,足以證明她不是不學無術之輩。

而更重要的,是她不卑不亢,重壓之下依然麵色如故的心理承受能力。

臨危不亂,處變不驚,這份鎮定,就足以壓過無數與她同齡的年輕官員。

經過羅鈺的一番清洗,朝臣中自然已經有了許多羅鈺的支持者,此時便紛紛站出,誇獎新任禮部尚書才能兼備,堪當大任。

而那些原本中立,或者真心隻想看她是否有能力的朝臣,見她這表現,心裡的天平也不由偏向她這一邊。

這時候,羅鈺再出麵,再次強硬地強調自己的決定。

此時,剩下的那一小撮不服氣的,也不得不服。

新朝第一位女朝官,第一位女尚書,就這樣頂著重重壓力,重重質疑,在天下人麵前亮相。

可以定論的是,無論結果是成是敗,作為第一位女性尚書,渠宜生這個名字勢必會記在史冊。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這章後半段我寫地好尬……抱歉,希望你們能忍受QAQ 被尬到就零分留個言吧,我繼續發紅包以彌補下寫得這麼臘%e9%b8%a1的愧疚……

後麵應該都沒什麼具體的朝堂描寫了,我就沒那個本事……QAQ

☆、第149章 期待

宜生的日子變得空前忙碌。

她幾乎已經沒有時間再寫書, 書坊數次催促催要新稿,然而宜生無暇顧及, 從決定要做朝官開始, 她的所有精力便放在了學習怎樣為官上。

這是她從未接觸過的領域,雖然熟讀詩書, 雖然諳熟禮製, 但紙上所得與躬身踐行畢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她%e8%84%b1下柔軟舒適的錦衣,穿上寬大厚重的朝服, 從官署到朝堂,背脊一直挺直,不讓人看出一絲膽怯的模樣。

因為她知道,隻要她露出一絲膽怯, 那些暗處窺探著的, 等待她犯錯出糗的, 就會立刻跳出來,洋洋得意地將她的不安無限放大。

她像大旱後龜裂的土地, 饑渴地吸收著一切能吸收的水分。她研讀禮部案卷,向經驗豐富的老大人求教, 與年輕的官員們交流經驗互取長短, 她在勤政殿裡與羅鈺對坐夜談,在朝會上與意見相左的朝臣針鋒相對……

她像一棵小樹, 雖然還稚弱,但健康,蓬勃, 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茁壯。

這樣的變化自然不會被無視。

人們總是喜歡積極向上的,除了難以根除心中偏見的,越來越多的朝臣向她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