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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賢 溫涼盞 4383 字 2個月前

想著。隻是一看身邊年輕人依舊散發冷氣生人勿近的模樣,他這麼悠哉似乎有些沒心沒肺了。不由摸了摸鼻子,安慰道:“你彆急,隻要消息沒錯,人總能找到的。”

年輕人點點頭,嗯了一聲,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小胡子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放心,這次的消息應該不會錯,那人是孟老大心腹,他%e4%ba%b2口說人是一個疤臉的姓羅的帶走的,疤臉,姓羅,可不都跟那羅閻——羅將軍對上了?所以,夫人和小姐即便不在廣州,也跑不出兩廣地界兒,不然過去幾年也不會翻遍了漠北也找不著人影兒,這漠北跟廣州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裡啊,誰能想到會跑到這兒來?”

年輕人沉默不語,忽地問:“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去問羅鈺?”

小胡子又摸了摸鼻子。

——他總不能說三爺已經找上門兒去了吧?

剛一得到消息,說人有極大可能在紅巾軍首領羅鈺手裡,三爺立馬安排人馬,頂著風險來到紅巾軍老巢,若非為了找人,以三爺如今的身家,犯得著冒險掙那幾船貨錢?

船一到廣州,三爺就吩咐他照顧好年輕人,看好他彆讓他衝動,然後就自個兒下了船。

三爺雖沒明說,小胡子卻已經猜出來他要去做什麼。

他自然是擔心的。畢竟對方是凶名赫赫的羅閻王,京城人都把他傳成吃人的妖怪了,雖說來了廣州後發覺傳言大有謬誤,但那畢竟是敢造反的主,凶性之大,誰也保不齊三爺去了會發生什麼事兒。

可他哪裡攔得住三爺?

這些年,他雖不是時時跟在三爺身邊,卻也看過知道三爺對找到那對母女的事有多執著。

一說起這個,小胡子就忍不住心酸。

他家三爺,這幾年可真是遭了大罪了。

為了找人,天南海北地都走遍了,搗過匪巢,闖過官衙,風裡來雨裡去,臉上再沒了笑。可最苦的還不是這,最苦的,是一次次滿懷希望卻又一次次撲空。

人心要多堅韌,才能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撕裂之痛?

他這旁人在一邊兒看著,都替三爺難受地不行,更何況是三爺自個兒?

所以他攔不住,也不忍心攔。

他隻期望著這次三爺能得償所願,哪怕受些磨難,可再多的磨難都受過了,眼看人就在眼前,又怎麼可能因為害怕而卻步?

小胡子一直覺著自個兒早過了為紅顏不顧一切的年紀,但後來他一想,要是他婆娘身陷匪窩,那他就是再怕,再沒種,也得把他婆娘安安生生地給撈回來!

所以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三爺離去。

隻是這會兒,他顯然不能把真相就給年輕人這麼說了。

不然,他敢肯定,這年輕人立馬就能拎著劍架到那羅閻王脖子上逼問。

所以他打著哈哈。

“咳,你彆急呀。”

“雖說當年是被那羅、羅將軍帶走了,但也隻是跟著紅巾軍一起走,羅將軍記不記得她們還說不準呢,咱們先自個兒找找,反正這次咱們帶的人多,三爺在廣州也算熟人熟地兒了,整個解春商會在廣州撒網,我就不信,這樣還找不著?——呃,真要是找不著,再去找羅將軍也不遲嘛!”

年輕人冷颼颼的目光瞟過來,那眼神就差在臉上寫上“我不相信你”幾個字兒了。

小胡子訕訕地摸摸鼻子,閉嘴不說話了。

多說多錯,多說多錯,年輕人不好糊弄啊。

說話間,兩人已經回到人來人往的碼頭。碼頭依舊一片繁忙,靠海的船塢裡,一艘高大巍峨的樓船正在入水,船工們喊著號子,岸上行人驚歎地仰望,看著那小房子一樣的巨船被水托起,巨鯨一般劈開水麵。

“喲!”

小胡子也驚歎了一聲。

“這麼大的船!”

然後一臉驚歎:

“嘖嘖,早聽說廣州這邊造船工匠能人輩出,%e4%ba%b2眼一看果然名不虛傳,這可比太上皇遊運河的寶船還威風啊!不過,一個是河裡遊一個是海裡遊,一個是供人玩樂一個是出海遠航,也真是比不了嗬嗬。”

小胡子說著說著就諷刺起太上皇來。

說起來,這一點上他跟這紅巾軍倒是挺有共同點,那就是對皇權沒啥敬畏。相比京城那些保皇思想嚴重的文武百官,商人走南闖北,見的事見的人都多了,許多時候比當官的都要通透看得開。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他跟的主子就不是個對皇權多有敬畏之心的人。

小胡子還在感歎,年輕人的目光卻緊緊鎖在了那樓船的甲板上。

樓船極為高大,他們距離樓船也不算近,這麼遠看著,那站在甲板上的人也就隻能看清個身影,麵孔都是模糊的。此時那樓船甲板上占了十多個人,都穿著灰撲撲的船工衣服,除了高矮能看出區彆來,彆的卻是再難分辨了。

然而,年輕人的目光卻牢牢鎖在其中一個身影上。

相比甲板上的其他人,那身影有些瘦小,同樣穿著灰撲撲衣裳,若不是站在靠前的位置,根本連身影都露不出來。

年輕人俊俏如女子的杏核眼睜地大大的,盯著那個瘦小身影,努力想看清五官,可是,真的太遠太遠了。

他捂住%e8%83%b8口,感受著%e8%83%b8膛下那顆不斷跳動的心,“砰砰”的聲音如擂鼓,如三年前那個夜晚,他飛奔疾馳,拚命想要改變那個小姑娘遠嫁和%e4%ba%b2的命運。

可是,三年前的他終究是遲了。

三爺遲了,他也遲了。

他找了好久,找了好多地方,好多人勸他放棄,說她八成已經遭了不幸,說他隻是受命保護她一段時間而已,那樣的情況誰也沒有辦法,他不需要為此內疚……

可是,他不甘心。

他隻記得離開師門下山那天,三爺鄭重其事地對他說,讓他保護一個女孩子,無論如何,要保護好她,不要讓她受傷害,不要讓她被欺辱。

那是他第一次被鄭重其事地托付一件事情,那時他還有些不太明白,直到他看到那個漂亮地不像話,卻又安靜地過分的小姑娘,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裡倒映的全是他的影子,他忽然之間明白了三爺的話。

保護她,免她受傷害,免她流離失所,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甘心情願。

遠處,樓船已全部入水,船工們解了錨索,張開風帆,巨船順著風勢一點點駛離船塢,開始試航。

甲板上的人影更加小了。

***

“我琢磨著啊,等找人的事一了,要不也跟三爺說說,咱也弄個這樣威風的大船,據說過了南洋還有更多國家,現在可還沒有人去過呢,咱們要也弄個這樣的船,出海把南洋,和南洋以西所有的地兒全逛一遍,那才叫長見識呢!”

小胡子念念叨叨著,忽地,身邊衣衫一動,他隻覺著一陣風從身邊掠過,一轉眼——身邊的年輕人不見了!

頓時慌忙陀螺似的轉了一圈,一圈兒沒轉完,就看到那個離弦箭一樣奔向樓船的身影。

“我的祖宗!”他急得大喊。

“什麼人?!”

樓船上的人也在大喊。

樓船試水成功,正要試航,船工們都正歡呼雀躍著,忽然有人驚呼起來,就見碼頭上飛快奔來一個黑衣人影,身形煙霧似的輕忽縹緲,又像箭矢一樣迅捷無比,縱身一躍便是數丈,不過片刻間,便離樓船隻剩數十米。

樓船已經稍稍駛離了船塢,中間隔了十來米的水麵,且這水麵距離還在擴大,等那黑色人影跑到船塢時,距離樓船甲板恰有二十多米的距離。

這距離,除非長了翅膀,不然誰也過不來。

所以船上人雖有些慌,不知這忽然冒出的人影是什麼來頭,但也並不太擔心。

可是,隻在一眨眼間,那黑色人影腕中彈出一條細絲,挾著破空之聲,尾端直直釘在了樓船船身上!

“攔下他!”

船上人驚慌地大叫!

岸上也一片嘩然。

小胡子已經捂著臉欲哭無淚了。

無數人的驚呼中,那黑影鬼魅一樣躍到了甲板上!

他衝向甲板上人群中那個灰撲撲的瘦小身影。沒有人能阻擋得住他。

當懷中感受到切實的溫度,當看到那張眉毛被描粗,皮膚被抹黑,臉頰點了密密麻麻的雀斑,卻依然熟悉無比的臉時,他躁動許久的心忽然落定了 。

他艱難地張口,想喊她的名字,卻怎麼都喊不出來。

懷裡的人睜大眼睛看著他,大大的瞳仁裡倒映的全是他的影子。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她忽然眉眼彎彎,糯糯地喊:

“阿杏。”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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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才發現阿藍藍和十隻橘貓十噸胖投的營養液,謝謝,然後那個,還有嘛?【搓手

——這大概是我求票求地最理直氣壯的一次【doge】

☆、第110章 8.03

羅鈺並不是那麼好見的。

紅巾軍占領了兩廣和瓊州後, 羅鈺便空前地忙碌起來, 哪怕早有準備, 剛開始也不免有些手忙腳亂, 好在如今一切逐漸走上正軌, 但是北邊朝廷那邊同樣已經騰出手來,所以打下來的地盤要守, 紅巾軍也要繼續北上推進,千頭萬緒,讓羅鈺忙地無暇□□。

但沈問秋還是見到了他。

從商數年,積累下來的不止是巨額財富, 更有無處不在的人脈,廣州城貿易繁華, 沈問秋以前也沒少來, 因此結識了不少當地三教九流的人。

紅巾軍接管廣州後並沒有大肆破壞政治和經濟結構,因此沈問秋的那些人脈多半都還能用, 中間繞了幾道,終於找到能直接引見羅鈺的人, 隻是,羅鈺忙得根本沒空見人。

引薦人告訴沈問秋這個消息時,神色間還有些遺憾,畢竟沈問秋出手大方,若是能成功為他引見羅鈺,那麼他的好處必然少不了。

沈問秋神色平靜,絲毫不意外的樣子。

他拿了紙筆, 在上麵寫了幾個字,折疊後交給引薦人。

“勞煩將這個交給羅將軍。”他微笑著道。

引薦人好奇地瞄了眼那紙,有心勸沈問秋彆白費力氣了,羅將軍說不見就是不見,怎麼會一張紙幾個字兒就改變主意?

不過,他還是把勸告的話咽了下去。

遞就遞吧,也好讓他死心。

引薦人將那寫了幾個字的紙送到了羅鈺案前,心想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誰知,不到半刻鐘,就有一小兵匆匆跑來問他。

“剛才那紙條是你遞過去的?誰寫的?將軍要見那人!”

引薦人目瞪口呆。

***

沈問秋終於見到了羅鈺。

他神色平靜地打量著這個男人,看到他臉上那恐怖的傷疤時,臉上沒有絲毫異色,仿佛他與普通人無異似的。

羅鈺也在打量他。

這個男人長著一副文雅書生的模樣,眉宇間開闊豁朗,是個令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