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1 / 1)

嫡妻不賢 溫涼盞 4447 字 2個月前

中包括紅綃綠袖。

宜生身邊沒了信任的紅綃綠袖,反而是譚氏派來的心腹丫鬟和婆子在一旁虎視眈眈,房間外,還有無數帶刀兵衛。

宜生和七月被徹底囚禁了起來。

任憑宜生再怎麼智計百出,麵對這樣鐵板一塊、蠻不講理的囚禁,也毫無計策可施。

伯府之外,渠明夷上奏皇帝,不惜自汙名聲,以七月生性癡傻愚頑,並時有瘋癲之症為由,奏請皇帝收回成命,改換和%e4%ba%b2人選。

然而這奏折隻遞到皇帝心腹太監張之鶴那裡,便沒再能往上傳。

睿王府,渠易崧%e4%ba%b2自登門,卻連睿王乃至文郡王的麵都沒見到,枯坐半晌,喝了三盞茶水,最終一無所獲,拂袖而去。

寧音公主府,林煥被鎖在書房,原地轉圈卻毫無辦法。

京城最大的酒樓內,文郡王與烏桓使者舉杯痛飲,相視而笑。

宜生侯府中枯坐,沒有等到任何一方傳來好消息,隻等來了烏桓使者登門。

遲則生變,文郡王深知這道理,因此,沒有任何拖延,大殿上覲見過皇帝的翌日,烏桓使者便啟程離京,離京前,自然要將要和%e4%ba%b2的“公主”沈七月帶走。

這時,渠明夷還在為奏折未能奏效而發愁;渠易崧在睿王府吃了閉門羹後,聯絡了一幫清流老臣,準備翌日上朝時奏請皇帝收回成命;林煥還被關在書房;南下的沈問秋還未收到消息;回師門搬救兵的阿幸堪堪才回到師門……

宜生抱著七月,困在伯府的牢籠之中,看著窗外的日光,從白等到黑,又從黑等到白,沒有等到任何救援,隻等來最後審判般的噩耗。

“少夫人,請鬆手,公主要上車了!”譚氏派來的婆子不耐煩地催促,屋外佩刀兵衛虎視眈眈。

宜生枯坐許久的身體緩緩轉動,看向婆子,但雙手依舊緊緊摟著七月。

“跟你的主子說,”她盯著婆子,雙眼似幽深的古井,“我隻有一個要求——讓我送七月去烏桓。”

“否則,就算我死了,她兒子所做的醜事也會大白於天下。”

正午時分,京城城門大開,文郡王代天子為烏桓使者及和%e4%ba%b2的舜華公主送行。和%e4%ba%b2隊伍浩浩蕩蕩綿延數百米,上百護衛開道,烏桓使者一行隨後,位於最中間的,則是賞賜的財物和舜華公主的嫁妝,當然,還有舜華公主的車駕。隊伍最後,又是數百精兵殿後。

京城百姓夾道圍觀,人群中,渠偲和在他幫助下終於逃出公主府的林煥焦急地要追趕和%e4%ba%b2的車駕,卻很快被趕來的公主府下人製住,捂住嘴,壓住手,再也動彈不得。

“嗚嗚!嗚嗚!”

和%e4%ba%b2隊伍出了城門,漸行漸遠,渠偲林煥已經淚流滿麵。

已經走遠的和%e4%ba%b2車隊裡,宜生抱著七月坐在馬車中,安撫著因為環境驟變而緊張不安的女兒:“七月不怕不怕,無論去哪裡,娘都陪著你,永遠陪著你。”

她的臉上帶著笑,安靜的,溫和的,足以撫慰人心的笑,好像此去不是去遙遠陌生的外族之地和%e4%ba%b2,而是三月三乘車去郊外春遊,一路春光相送,哪有凜冽寒風?

在這樣的笑容安撫下,七月臉上的驚懼之色褪去,緊緊抓著母%e4%ba%b2的手,小腦袋重重一點,吐字十分清晰地說出一句話:

“……七月……不怕,阿娘……也不怕……”

宜生眨了眨眼,一滴淚忽然自眼眶滑落。

“好的,阿娘不怕。”

***

承元三年春,大梁發生了許多事,這其中,烏桓使者進京為烏桓王求娶大梁公主的事並不算十分特彆,但這件事卻讓後來的人們反複提起。

無論是文人學子,亦或是市井小民,都喜好將這段故事當做閒聊時的談資。

“據說啊,那位七月小姐美貌無比,比號稱京城第一美人的雲霓郡主還要美,聽聞七月小姐貌美,為安撫烏桓,承元帝竟不顧其年幼,遣其前往烏桓和%e4%ba%b2。”

“承元帝可真是老糊塗,怪不得江山早早敗落了。。”

“可不是,承元帝不僅老糊塗,還用人不明,偏信宦官和睿王一脈,堂堂帝皇竟被玩弄於股掌之間,就說這事,那七月小姐不僅年幼,更兼天生心智不足,哪裡是和%e4%ba%b2的適合人選?隻因文郡王挾私報複,一力促成了此時,承元帝竟就被牽著鼻子走,走出了這麼一個昏招。不過,若非承元帝走出這一昏招,恐怕也不會有後世大名鼎鼎的渠夫人了。”

“咦,此話怎講?”

“你想啊,若承元帝沒有為七月小姐賜婚,七月小姐又怎會遠嫁?渠夫人又怎會因擔心女兒,而登上和%e4%ba%b2的車隊,又怎會在路上遭遇馬匪,被馬匪擄走?”

“馬匪?!這又是怎麼說?”

“嗐!這事真相如何眾說紛紜,當時隻知道那和%e4%ba%b2隊伍出京不過兩日,便遇上了漠北馬匪,那些馬匪凶悍無比,不僅把財物劫掠一空,更是殺光了護送的人馬,無論是烏桓使者,還是大梁派送的送嫁士兵,隻要是男子,通通一個不留!”

“呀,那渠夫人和七月小姐就被擄走了?”

“可不是。消息傳回京城,朝廷頓時嘩然,不過卻不是為渠夫人及七月小姐的遭遇,而是害怕烏桓發怒,擔心烏桓因此索要更多賞賜,更壞的是挑起戰事。”

“唉,這反應雖說正常,但世人總說紅顏薄命,殊不知世人本就看輕紅顏,紅顏又怎會不薄命?”

“此言極是。”

“那後來渠夫人和七月小姐又怎樣了呢?”

“後來?後來可就說來話長嘍!”

☆、第96章 4.08

時光匆匆, 轉眼已是三年。

承元六年夏, 威遠伯府一早就忙碌起來, 譚氏風風火火地指揮著下人布置擺放, 從大門到正房,一路陳列了無數名貴的花草盆栽, 遊廊飾以錦羅幔帳,招待客人的客廳裡,更是擺上了無數古董珍玩。

這一路鋪陳地耀眼輝煌, 再加上伯府年前剛剛翻新過, 入目的便是一副繁華錦繡的模樣,哪裡還像個沒落的勳貴人家, 分明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旺族之家。

今日這銀子流水價地花出去, 衣著鮮亮整齊的下人們忙地腳下打跌,隻為了迎接一位嬌客的到來。

巳時末,嬌客乘著馬車緩緩而來。

伯府大管家在大門接了嬌客,經過那特意布置過的走道遊廊,到了二門處,譚氏正帶著兩個孫女沈瓊霜和沈青葉, 還有一群丫鬟婆子翹首以待。

一見了嬌客, 譚氏那長滿了褶皺的臉便笑成了一朵花, 一口一個“陳小姐”叫地%e4%ba%b2熱。

陳小姐是個美人兒,難得的是十分貴氣,身上穿戴乍看不起眼, 細瞧卻全是頂尖精細的東西,非大富大貴之家置辦不來。

她姿態頗高,十幾歲的小姑娘被譚氏這般熱情奉承,臉上卻也未見動容,至始至終下巴微抬,看著花廳裡那擺設的各色奇珍也絲毫不驚訝,仿佛看慣了似的。

然而譚氏偏偏就吃她這套,不但不惱,反而在心裡讚歎著這才是大家氣派,一看就不是窮酸人家能養出的姑娘。

譚氏雖努力想拉近關係,但到底一把年紀,說的話都撓不到陳小姐心坎兒上,兩人聊了半天,譚氏茶都喝了兩盞,陳小姐不過”嗯“、“啊”地敷衍應付。

譚氏看出這點,心裡有些忿忿,但想到陳小姐背後的那潑天富貴,那點不忿立時便淡了,給了旁邊的沈青葉一個眼色,示意她好好與陳小姐攀談。

沈青葉如今已十七歲,正是最好的年紀,身條亭亭玉立,妝點精致的臉雖不算絕頂美人,卻也是個難得的清秀佳人。

她極有眼色,譚氏的眼神一過來,便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頓時言笑晏晏地跟陳小姐攀談起來。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她是個玲瓏心肝的人兒,最會察言觀色,揣摩他人心思,言談風趣自然又不卑不亢,不一會兒就把陳小姐逗地露出了笑容。

譚氏見狀,不由對沈青葉更加滿意。

反觀一邊的沈瓊霜,卻是從頭到尾木頭似的呆坐著,看著就讓人覺著悶。

沈瓊霜也已十三歲,嬰兒肥褪去,顯出少女的模樣,相貌像極了蘇姨娘,性子卻沒繼承蘇姨娘半分的圓滑,小時候還活潑外向挺招人喜歡,近幾年卻越來越沉默寡言,加上性子古怪,竟是越發不招人喜歡,尤其是不招譚氏喜歡了。

便如此時,看著兩個孫女一個長袖善舞,另一個卻呆板木愣,譚氏便不由對沈青葉越加滿意,對沈瓊霜越加厭煩。

更何況,沈青葉可不隻是說話討喜。

也不知怎麼走了狗屎運,她一個庶女,竟被鎮國公世子看上了。

鎮國公府乃是數代累積的武將世家,如今的鎮國公陸臨滄掌管西北十萬兵馬,是軍中第一號實權人物,便是陳小姐的父%e4%ba%b2,也就是睿王妃的父%e4%ba%b2陳玄朗也壓不過的。

雖然這幾年陳家越發勢大,不僅在軍中,甚至整個朝堂都可說是一家獨大,但鎮國公府畢竟底蘊深厚,陸臨滄名聲赫赫,深受無數將士和百姓愛戴,這一點是父%e4%ba%b2陳玄朗拍馬也不及的。

而那鎮國公世子陸澹,前幾年還是個浪蕩紈絝,一副付不起的阿鬥模樣,但今春卻一鳴驚人,在鎮壓反賊的時候立下赫赫功勞。皇上為此龍心大悅,一舉將陸澹從驍騎尉提為將軍,手下掌管三萬人馬,陸澹成為了軍中最為年輕的將軍。

此一役後,陸澹名利雙收,在京中的風評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從原來的狗不理,變成人人爭搶的香餑餑。尤其他如今年已二十三,卻還未有妻室,京中那些操心女兒婚事的夫人們頓時眼熱了。

然而,就在那時候,陸澹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e4%ba%b2自登門,向威遠伯府的一個小小庶女沈青葉提%e4%ba%b2。

此舉簡直驚掉了一地眼球。

自老威遠伯沈振英去世,威遠伯府便迅速沒落下來,眼看就要淪為京城的三流人家。雖然三年前沈承宣意外得了皇帝青眼,順利冊封了世子,還被提拔為禮部侍郎,後來更是時常被召進宮陪伴禦側,但到底還是沒什麼實權,跟鎮國公府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更彆說,陸澹提%e4%ba%b2的對象隻是個庶女。

這怎麼看都不門當戶對的一樁%e4%ba%b2事,卻讓譚氏喜出望外。

兒子得了皇上青眼,孫女又找了這麼一樁好%e4%ba%b2事,譚氏隻覺得威遠伯府要發達了,她的好日子終於到了。

因此,她自然對沈青葉多有偏愛。

此時看著沈青葉跟陳小姐處地融洽,她便放下心來,左看右看,對沈青葉都滿意至極。

幾人正坐著,丫頭報告譚氏,沈承宣回來了。

譚氏喜上眉梢,忙跟陳小姐告辭,出了廳堂去迎兒子去了。

沈承宣剛從宮裡回來。

他坐了宮裡的馬車,由內侍接送,徑自下了車,也沒看那內侍一眼,態度雖說不上多高傲,卻也有些目中無人。

譚氏迎了出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