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1 / 1)

嫡妻不賢 溫涼盞 4401 字 2個月前

會特意把好的、他們各自愛吃的菜擺著這些人跟前。至於其他的,待遇也是由廚房管事掂量著來。

受寵得勢的,口味偏好便能得到注意;不受寵的,隻能祈禱自己好運,跟前彆全是不愛吃的就行。

其實聶氏也不知道七月愛吃什麼,是真的愛吃酸甜不愛吃味兒重的,還是隻是單純不想吃飯。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廚房裡的人上菜的時候絕對沒有考慮七月的口味。

一個不受寵的傻孩子,還用得著費心考慮她喜歡吃什麼?

而廚房的人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態度,自然是看了主子的臉色。這個主子,自然便是管著整個伯府,當然也管著大廚房的譚氏。

譚氏的臉色剛剛好轉,一聽聶氏的話登時又拉長了。

還好,這時沈問知出來說話了。

他訓斥道:“用著飯呢,有什麼話飯後再說!”說罷皺了皺眉,卻還是吩咐丫鬟將幾盤酸甜口的菜換到了七月跟前。

沈問知都說這話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再多說。沈問章也沒趣兒似的,不再勸沈問秋喝酒,而是自顧自地吃喝著。

七月的神情依舊茫然,不論是席上眾人說話,還是自己跟前的菜被換,她都再無一點反應。

宜生垂下了眼眸。

她將七月摟在懷裡,輕輕%e4%ba%b2了%e4%ba%b2她的額頭,又去桌子上給她夾菜,卻不是夾那特意換過的酸甜口的菜,而是伸長了手臂,夾了一盤稍遠些的白灼蝦仁。

將蝦仁送到七月嘴邊,七月馬上乖乖地張口,吃下了那白白嫩嫩的蝦仁。

七月從來不喜歡酸甜口。

有人注意到了宜生的動作,有人沒注意,但無論如何,沒人再說話了,除了沈問章和沈承武還不時說著話,其餘人都各自安靜的用飯。

沈青葉坐在末位,跟幾個西府庶出的孩子坐在一起,離主位有些遠,但餐桌再長能有多長,她依舊把之前那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僅看到譚氏聶氏彆苗頭,更看到沈承宣為何會突然生氣。這席上所有人中,估計也隻有她和譚氏明白沈承宣為何發難。

不過,沈承宣這樣做並不讓她感到意外,讓她意外的,是三叔爺,沈問秋。

沈承宣依舊跟前世一樣,可沈問秋……為什麼跟她印象中的三叔爺不一樣?為什麼……麵對沈七月時是那樣的情形?

前世的沈問秋當然也是疼她的,這一點沈青葉從未懷疑過。但是,前世沈問秋是怎麼疼她的呢?當她有難時,他看到了便會為她解圍;當她需要幫助並找上他時,他也從未拒絕。

這當然也是疼,尤其對比沈承宣和譚氏,沈問秋對她自然是好地不能再好。

可是,她卻從未見過沈問秋方才的那副模樣。

在飯桌上跟個十歲的小孩子興致勃勃地玩著傻到家的遊戲,即便沒有說一句話,但兩人之間那種%e4%ba%b2密融洽的氛圍卻是瞎子都看得出來。

沈青葉有些茫然。

在她前世穿越之前,三叔爺跟沈七月是這樣相處的?

前世三叔爺幫她助她,卻從未這樣%e4%ba%b2近過她。

不,%e4%ba%b2近過的……前世的初見並非這一晚的飯桌,而是昨夜。

因為得知她從假山摔下,還把“傻病”給摔好了,沈問秋剛回府便馬不停蹄地連夜去探望她。那時,沈問秋對她似乎就是那樣毫不設防的%e4%ba%b2近,關心溢於言表。看著她頭上還纏著的繃帶,他毫不遮掩臉上的憤怒和心疼,還把她當小娃娃一般哄著,拿各種好玩兒的東西哄她開心。

隻是那時,她對沈問秋了解並不多,因此隻能小心應對。

當時的她並沒有繼承沈七月的記憶。

很奇怪,她能感受到原身的記憶或者說意識的存在,它就像是一個模糊的光團,蜷縮在腦海深處,弱小的像是隨時都會消散。

她起初並沒有發現它的存在,但當她試圖在腦海裡搜尋原身的記憶時,便發現了蜷縮在角落裡的它,於是,她瞬間知道,那應該就是許多小說中提到的,原身的記憶殘片或者說意識。

許多穿越女會從原身殘存的意識裡得知原身的願望,幫助原身完成願望後,原身也就徹底消散。她想,她應該就是遇到了這種情形,於是她便試圖融合那些記憶。

但是,不像小說中常常描寫的那樣,她並沒有逐漸融合吸收它。

她試圖進入光團,試圖與它溝通,試圖得到一些原身的記憶,但是它就像隻磨砂的玻璃球,霧蒙蒙地看不清內裡,毫無縫隙的表麵也拒絕任何外物進入。

是因為原身沒有遺願?還是原身是傻子,所以本身記憶就模糊不清?

不過不管哪個原因,既然無法融合,她也隻好放棄,然後祭出穿越女必備大招:裝失憶。好在原身是本就是傻子,根本沒什麼記憶可言,因此她裝起失憶來也沒多少破綻。

傻子能有多少記憶?尤其是跟他人相處的記憶。

沒有人懷疑她,她順利成為了沈七月,於是她也就不再執著於融合腦海裡的那個它,隻放任它自生自滅。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似乎是母%e4%ba%b2為她死了之後,她忽然想起原來的那個沈七月,想起腦海裡的那個它,但再次在腦海裡搜尋時,卻已經不見了它的蹤影。

沒了也好,她鬆了一口氣。有段無法融合的記憶在自己腦海裡,雖然不礙事兒,但沒了總比有好。

不過,那是後事了。

初見之後,沈問秋又來探望過她幾次,怕她病中無趣,還帶著許多哄小孩兒玩的玩具。但她不是原來的沈七月,自然不會對孩子玩的東西感興趣。

於是她裝作“病好”後興趣轉變,已經對那些玩具不感興趣,沈問秋是個聰明人,很快就不再帶那些玩具。

同樣的,與那些玩具一起消失的,還有那種毫不設防的%e4%ba%b2近感。

沈問秋依舊疼她,會幫助她解決問題,會大方地為她花錢,但是,也僅止於此了。

第一次初見時那樣緊張、心疼、關心溢於言表的神情,她再也沒在三叔爺臉上見過。

那時,她以為是因為她有了意識,不同於以往奶娃娃一樣什麼都不懂的沈七月,所以沈問秋開始用對待大人的態度對待她,所以自然顯得沒有初見時那麼%e4%ba%b2近。

但是,看到方才三叔爺和這一世的沈七月之間的互動,沈青葉茫然了。

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沈七月並不是傻子。

那樣靈動的眼神,怎麼可能會是傻子?

她以前一直以為沈七月是傻子,因為除了沈七月的母%e4%ba%b2外,所有人都這樣說。至於母%e4%ba%b2,哪個傻子的母%e4%ba%b2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是傻子?她的話當然不能信。

於是,她也就一直覺得原身沈七月是個不會說話、腦部發育不全甚至完全未發育的傻子。

可是,剛剛看到那樣的眼神,再結合前世今生的種種信息,她突然意識到:沈七月很可能不是傻子,而是類似自閉症一樣的情況。

原來沈七月也是有意識的,而且能夠跟三叔爺那樣生動地交流眼神,玩遊戲。而三叔爺……三叔爺看向原身沈七月的目光,與前世看她的目光截然不同。

這是因為什麼?

沈青葉很茫然。

“七月,走,跟三叔爺去看大船。”

忽然,一道帶笑的聲音打斷了沈青葉的茫然。她抬頭,就見沈問秋已經站起來正要離席,還朝對麵的沈七月招手。

沈問知麵色不大好,“三弟,怎麼這就要走?飯還沒吃完呢。”

才開席沒多久,沈問秋麵前的飯菜也根本沒怎麼動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吃好了。再說,他還想著飯後留下沈問秋,打聽打聽他這次究竟賺了多少呢。

沈問秋卻是一笑,睜著眼說起了瞎話:“大哥,我吃好了。你們先用著,我得出去溜溜消消食,正好陪七月玩兒。”

說罷又笑眯眯地朝七月招手。

七月眨巴眨巴眼,看向宜生。

宜生%e5%94%87角微彎,朝七月露出讚許的表情。七月頓時眼睛一亮,蹬蹬蹬跑向了沈問秋,然後被沈問秋一把接住抱在懷裡。╩思╩兔╩網╩

仿佛沒有看到身邊沈承宣刀子樣的目光,宜生微笑著對沈問秋道:“那就麻煩三叔照顧七月了。”

沈問秋點了點頭,拉著七月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留下一屋子人麵麵相覷。

☆、31|30.1

晚宴是為沈問秋接風洗塵的,結果正主先行離席,宴席自然也很快散了。西府一家子也不管沈問知的臉色,吃飽喝足後抬腳就走。

宜生也在西府眾人之後離席。

問過屋外等候的綠袖,得知七月跟沈問秋去了致遠齋,便沒有回小院,而是直接去了致遠齋接七月。

致遠齋同宜生的小院一樣,同在伯府的偏僻角落,不過致遠齋可比小院大得多。當年老威遠伯沈振英纏綿病榻,心知自個兒三個兒子三條心,怕已經成家立業的長子二子虧待幼子,便一心為幼子籌謀。

生前做主讓三兄弟分了家不說,還撒了大把銀子,請了能工巧匠,把沈問秋原先居住的致遠齋擴建重修,弄成了伯府內景色最好的一處,說要留給沈問秋以後娶媳婦兒。

宜生到致遠齋的時候,夜色已經深沉,越過矮牆,便見院中廊下掛起了一排排燈籠,朦朦朧朧的光線自燈籠中泄出,映照地整個院子也朦朧了起來。

滿園花樹不見白日芳景,隻有花枝樹影在一院朦朧的燈光中輕輕搖曳,顯得靜謐又溫柔。

側耳傾聽,卻能從風中聽出隱隱傳的笑鬨聲,那聲音並不刺耳,反而與這夜色,這花枝樹影恰到好處的融合。

守門的小廝飛快地跑進院子裡通報,宜生便在茶房裡等,倚在窗邊,聽著院中的笑鬨聲,隱約聽出似乎有男子爽朗的大笑,似乎還有女童興奮的尖叫。

他們在玩什麼呢?

宜生有了些好奇。

七月一向安靜,除了跟她在一起時會說話,麵對外人幾乎完全不曾開口。而即便是跟她在一起時,似乎也不曾這樣興奮地尖叫過。

所以,究竟在玩什麼呢?

玩的什麼,竟然能讓七月發出那樣高興的聲音?

又或者,讓七月這樣興奮尖叫的不是玩的遊戲,而是陪著玩遊戲的人?

宜生一直知道這個三叔跟七月關係好,卻不知是這樣%e4%ba%b2密無間的好。她的記憶大多還停留在前世,前世的沈三爺疼愛沈七月,經常出手相幫,但似乎從未這樣與七月%e4%ba%b2密無間地玩鬨過。

“宣少夫人,我們爺請您進去稍等,七月小姐正玩得高興,您進去先等會兒?”

思緒忽然被打斷,卻是先前進去通報的小廝回轉,滿臉帶笑著朝她道。

宜生頓了頓。

若是在前世,她定是不會同意的。

她會一直在茶房等,而不是深夜孤身進入一個年齡相仿的男子的院子——哪怕她還帶著丫鬟,哪怕這個男子是她丈夫的小叔,哪怕她是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