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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賢 溫涼盞 4341 字 2個月前

這婆子是個聰明的。

昨天少夫人跟劉婆子發生衝突時,她也躲在了一邊,那時,她覺得少夫人砸了劉婆子隻是偶然為之,就像咬人的兔子,被惹急了會咬人,但是,再怎麼咬,不還是兔子?

所以她躲了起來。

但是,後來少夫人的表現,卻讓她改觀了。

她懷疑自己以前看錯了。也許,少夫人真不是兔子。

做奴才的最要緊的是跟準主子,自個兒都保護不了的主子,自然也沒必要跟。可若這主子又能保護自己,甚至反擊敵人了呢?

那自然是趕緊表忠心,抱大%e8%85%bf。

*****

有了長杆,有了麵筋,知了似乎手到擒來,但是,紅綃綠袖的粘知了大業卻並不怎麼順利。

紅綃是完全沒經驗的,綠袖說得多,但也隻是會說罷了,真動起手來,杆子還沒靠近,知了就“撲棱棱”地飛走了。

忙活半天,居然一隻也沒粘到。

宜生打開了窗戶,目光雖未看著外麵,耳朵卻一直聽著。

即便她%e4%ba%b2自吩咐,即便綠袖紅綃按她的吩咐去做,卻還是無法改變麼?

抱著七月的手臂越來越緊。

“阿娘……”七月忍不住叫了一聲。

宜生恍然,看著一臉懵懂的七月,心裡微微好受一些。

起碼,現在還好好的……

一道略顯粗俗的聲音打斷了宜生的思緒。

“哎呦,姑娘們,這知了可不能這麼粘。來來來,看老婆子我的!”小廚房的婆子——她男人姓曹,人稱曹婆子——挽起袖子,上前對紅綃綠袖說道。

長杆很快轉到曹婆子手裡。

而曹婆子也沒有辜負紅綃綠袖的期望。

半個時辰後,綠袖捏著兩隻知了,獻寶似地給宜生看。

那知了還活著,在綠袖的手中掙紮鳴叫。

雖然被束縛住,但依舊活著。

“隻捉了兩隻?”宜生接過一隻知了,問道。

綠袖擺擺手,“不是不是,還有十幾隻呢!曹媽媽好厲害!剩下的被曹媽媽拿去小廚房了,說要幫我們炸了,炸了更好吃。少夫人你要吃麼?”

宜生搖搖頭,臉上帶了笑,“不了,你們吃吧。”

說罷將手裡的知了遞了過去,又讓綠袖出去。

綠袖接過知了,興衝衝地跑出去。

跑到小廚房門口,突然停住腳步,抬起一隻手看了看。

手裡是那隻遞給少夫人,又被遞過來的知了。

原本還在掙紮鳴叫,此刻卻安安靜靜地。當然不是知了突然知道掙紮無用,所以才偃旗息鼓,而是死了。綠袖鬆開捏著知了的手指,那知了卻還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她掌心。

真死了啊。

許是不小心用力太大,捏死了吧。

綠袖歪著腦袋想著,又蹦蹦跳跳地進了小廚房。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起一句話:如果你是那隻知了,你還笑得出來麼?【雖然宜生沒笑233333

為本文第一隻炮灰——知了君,點[蠟燭][蠟燭][蠟燭]~

☆、出府

最終,那十幾隻倒黴的知了果然進了油鍋。清亮亮的滾燙葷油裡過一遭,炸地略泛金黃,撒了細鹽胡椒,一隻隻頭朝裡尾朝外,整整齊齊擺在白瓷盤子裡。

曹婆子有心討好,覺著光是黑乎乎的炸知了不好看,就又切了細細的蔥花和芫荽,均勻地灑在炸知了上。

白的瓷盤,黑的知了,綠的蔥花和芫荽,如此折騰一番,本是上不得台麵的鄉村野物,倒被整治出什麼佳肴珍饈的範兒。

看著賣相極好的炸知了,綠袖倒有些不知所措。本還準備直接像記憶中那樣下手抓著吃,曹婆子這麼一捯飭,她也變得束手束腳起來,拿了筷子夾了一隻塞嘴裡,也不狼吞虎咽,而是斯文地慢慢嚼著,閨閣小姐似的。

紅綃沒吃過知了,好奇地緊,但看著知了那樣子,最終還是沒敢下嘴。

“真奇怪……明明記得很好吃的,怎麼剛剛吃著,就覺著也不是那麼好吃呢?”離了小廚房,綠袖捧著茶杯漱口,一邊漱口一邊皺著小眉頭說著。

足足十幾隻知了,紅綃不敢吃,曹婆子也不吃,綠袖隻得自己全吃了,於是,一盤子炸知了都進了綠袖的肚子裡。可吃到最後,綠袖甚至覺得油膩地反胃。若不是想著不能浪費,恐怕還真吃不完那麼些。

明明奢侈地又是用油炸,又是用各種料調味,可是,吃起來卻全然沒有記憶裡那樣美味呢。

紅綃笑:“你如今平日裡吃的都是什麼?以前吃的又是什麼?好吃的吃多了罷了。”

她雖沒吃那知了,但隻是看著,就覺著那肉又乾又柴。若不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哪裡會覺得老知了好吃?

在伯府討生活雖有種種難處,但在吃上,機緣巧合混成大丫頭的綠袖,吃的肯定比之前的貧窮農家女綠袖強數倍。

綠袖想了想,覺著很有道理。

可是,似乎哪裡還有些不對。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紅綃姐姐比她懂地說,紅綃姐姐既然那麼說,應該就是那樣吧。

小丫頭立刻心大地把難吃的炸知了拋到腦後。

“去看少夫人吧!”小丫頭放下茶杯,蹦蹦跳跳地道,“院子裡的知了都粘了,這下少夫人能睡個好覺了吧?”

*****

來到臥室,兩個丫頭滿以為又會看到少夫人靜坐不動的樣子,誰知卻驚訝地發現:少夫人居然睡了。

安安穩穩地躺在那做工精致的千工拔步床上,床前隻掛了薄薄一層簾幕,紅綃掀開簾幕,就看到少夫人睡得沉沉的臉,以及少夫人懷裡同樣睡著的姑娘。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又輕輕放下簾子,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守在外間。

“果然是因為那知了太吵了吧。”綠袖揚著下巴笑眯眯地道。

紅綃搖頭笑笑,伸出手指點了點綠袖腦門兒。

當然不是因為知了。

一日不午睡可能是因為知了,連續兩宿沒睡又怎麼說?

最近少夫人好像變了,似乎就是從半個月前,有日少夫人午睡醒來,突然讓她們去找姑娘開始。從那以後,就變了。

變得對姑娘更著緊,變得不再對夫人事事順從,變得做出很多以往都不會做的事,變得……甚至讓紅綃有點兒不敢認。

紅綃心裡犯了嘀咕。

就像原本嬌柔婀娜的草花,突然長出紮人的刺、長出直立堅硬的枝乾一樣。

但是,說實話,這變化不壞。

隻要少夫人彆再像這兩日一樣折磨自己就行。其餘的,就不是她該管的了。

歎了一口氣,紅綃如此想著。

*****

宜生這一覺睡得很沉,也很長。

長長的一覺沒有做任何夢,身心都陷入沉眠。是以即便之前兩宿未睡,這一覺醒來後,宜生也覺著渾身精力充沛。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眼底還有一絲痕跡的青黑,她甚至帶了些玩笑地對紅綃綠袖道:“以後若是我再耍性子不睡覺,你們可得勸著我。女人熬夜不好,老得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二十九歲,用做鬼時學到的詞兒說,她可是奔三的女人了呢。

不再青春鮮嫩,卻依舊年輕著,好好地活,還能活很長。

即便不準備以顏色侍人,也不能糟蹋自己的容貌和身體,不為給彆人看,也得活得漂漂亮亮地給自己看。

不悅人,便悅己。

兩個小丫頭又對視了一眼。

少夫人說話也越來越奇怪了……

不過,下次少夫人若在折騰自己,她們就可以勸慰了呢。這樣也不錯。

而且重要的是,少夫人居然說笑了?!那麼,是不是代表少夫人的心情終於好轉了?紅綃綠袖暗暗高興。

宜生沒有讓兩個丫頭白高興。

那一覺像是補足了她缺失的所有精力和自信,焦躁和不安也漸漸遠去,日子似乎回到之前的樣子。她依舊不敢放鬆對七月的看管,但卻不再像之前那樣一分一秒都不離開。

之前最緊張的時候,她甚至想讓七月變得小小的,可以捧在掌心,藏在袖口,好讓她在自己的羽翼和保護下一世安穩無憂。

但是,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兩人一起死,否則她不可能為七月遮擋住人生所有的風雨;除非七月是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玩偶,否則她也無權擅自將七月藏在自己掌心,從而不給她成長和見識外界風雨的機會。

七月不是傻子,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但七月又的確是個特殊的、需要保護的孩子。

所以,她依舊會儘自己所能保護七月,保護七月不受無端的傷害,保護七月不被狂風暴雨摧折。但是,她不該是七月一生的全部意義,七月也不該是她重活一世的全部意義。

日子又平靜無波瀾地過去幾天,這幾天中,七月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沒有突然變得“聰明”,沒有突然語出驚人,沒有突然用那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她的阿娘。

距離上一世沈琪穿過來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五天,七月還是原來的七月,沈琪毫無影蹤。

宜生的心便益發鬆快了。

隻是宅院裡的日子單調又無趣,若不跟其餘女眷交往玩耍,就更是無聊至極。平日裡除了教導七月,宜生也就隻能看看書,或者自己跟自己下棋。

可一個人下棋終究無趣,而她能看的書,其實也不多。

渠家是添喜郎世家,女兒的嫁妝裡除了尋常的陪嫁物事,必然還會有一箱子書,但是,那書多是聖賢經典,了不起便是些雜談遊記。以往宜生無事做時便愛看書,而作為沒有管家權,又被夫君冷落的伯府少夫人,宜生大部分時候都是無事可做的。於是,經年日久地,那些書她幾乎已經能夠背誦。至於坊間那些情節曲折離奇,卻儘是情情愛愛、妖魔鬼怪的話本子之類的,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將一本已經被翻地邊角起皺的遊記放回書架,宜生歎了口氣,終於喚了人。

“綠袖,吩咐曹升準備馬車,我要出府。”曹升便是曹婆子的男人,是伯府的馬車夫。往常宜生出府走%e4%ba%b2訪友,便多是曹升趕車。

綠袖應了聲便跑出去,宜生又吩咐紅綃準備東西,多是七月玩的吃的用的。

紅綃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少夫人,您要去哪兒啊?回渠府麼?”

紅綃的印象中,少夫人不是個愛熱鬨的,除了一些必要的宴會應酬,幾乎很少出府,就是要買什麼,也多是讓人帶了東西來府上挑選。

因此除了那些個交際應酬,少夫人唯一去地多的,就是娘家渠府了。

雖然同居京城,但伯府和渠家離得不算太近,乘馬車得大半個時辰,且少夫人是出嫁的女兒,便是娘家就在隔壁,也沒有頻繁回娘家的理兒。

因此少夫人回娘家的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