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1)

嫡妻不賢 溫涼盞 4313 字 2個月前

夫,大夫說是腦袋磕了,其餘倒無大礙。

當時府中人紛紛議論,說大姑娘腦子本就不好,這再一磕,可不就更傻了。

她不信,守了一夜,第二日,七月醒來,沒有如旁人說的那樣變得更傻,但卻已經不再是她的七月。

就在這一天。

這次,她絕不再午睡了。

她要好好看著七月,任何妖魔鬼怪都彆想再侵占七月的身體。

宜生鬥誌昂揚。

她陪著七月待了一上午,拉著七月的手,沒有片刻鬆開過。很快,中午來臨,主仆幾人簡單用了午餐,紅綃綠袖吩咐小丫頭收拾碗盤,宜生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院子裡走幾圈然後去午睡,而是依舊陪著七月。

她看著圍牆日影從長變短,又漸漸從短變長,心也像那日影一般,長長短短,無法自控。

當日影遮住圍牆下的芭蕉時,院門陡然被拍響。

宜生的心臟猛然一跳。

綠袖去開門。

“我們姑娘想跟大姑娘一塊兒玩兒呢,這%e4%ba%b2姐妹的,都快一個月沒見過麵了,叫外人聽了也不像樣子不是?”門外傳來婦人虛假的笑聲,帶著絲趾高氣昂,居高臨下的指點意味。

宜生抱著七月,繃著臉,吩咐紅綃,“讓她滾。”

紅綃吃驚地看著她。

因為自小的教養關係,即便再怎麼生氣窘迫,少夫人也從未說過這樣直接,甚至可以說是粗俗的話。

“我說,”宜生握緊拳頭,又重複了一遍,“讓她滾!”

“不論是誰,都讓她滾!”聲音裡已經帶上明顯的怒氣。

明明是聽慣了的、最是溫柔悅耳不過的聲音,卻平白讓紅綃覺得不寒而栗。紅綃渾身打了個激靈,急忙跑了出去。

絕不能讓她們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惹,我以為今天能早點碼好早點發,於是說了晚上七點更,結果上午因為一些破事兒浪費了時間,下午正想碼字呢,被我媽拉去包了一下午包子(我家每年過年都要很多包子,各種餡兒的)!又問了我媽,明天還要大掃除/(ㄒoㄒ)/~~所以固定時間更新什麼的……就算惹,快過年了不穩定因素太多。不過,日更還是會保持的!

謝謝投營養液的小夥伴,麼麼噠~

☆、毒婦

紅綃跑出來,就看見院門處,瘦瘦小小的綠袖麵前站著兩個婆子,並沒有二姑娘沈瓊霜的身影。扭著腰正跟綠袖說話的,是個腰圓體壯,穿著普通的粗使婆子,紅綃眯著眼,隱約想起似乎在蘇姨娘院子裡見過。

而另一個婆子,卻穿著銀紅灑金杭綢褙子,臉上敷了厚厚的粉,發上還插了隻赤金的小鳳釵,顯然不是一般的粗使婆子。這個人,紅綃倒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蘇姨娘的母%e4%ba%b2劉婆子。

劉婆子原是伯夫人譚氏的梳頭丫鬟,二十歲時被放出府,配了譚氏的奶娘之子蘇柱兒。蘇柱兒跛了一隻腳,長得也寒磣,但耐不住有個疼他的娘,臨死時把伺候人一輩子的積蓄,換成兩百畝地並一座寬敞的農家大宅,還雇了長工短工,什麼都打理妥帖了,又求譚氏給蘇柱兒指個媳婦兒,最後看著兒子跟貌美如花的兒媳拜了堂,才終於了無遺憾地咽了氣。

劉婆子就是這樣被配給了蘇柱兒。當然,那時的劉婆子還不叫劉婆子,也不是現在這幅形容粗鄙的模樣。

蘇柱兒雖然雖然人磕磣,但有那兩百畝地,按理說劉婆子也能跟著過上吃穿不愁的日子。可誰料到,在蘇姨娘八歲時,劉婆子帶著女兒投奔伯府,說蘇柱兒爛賭把家產輸得精光,後來又得病死了,家裡沒了錢也沒了男人,母女倆孤苦無依,想起老主子,就投奔伯府來了,要主動賣身為奴。

於是,轉了一圈,本來已成自由身的劉婆子和她的女兒蘇莞兒,就又成了奴仆之身。當時許多人都同情母女倆,覺得兩人命不好。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蘇莞兒成了沈承宣的姨娘,因為有兩個孩子傍身,不說最得寵,但地位卻是最穩固的,再加上還有伯夫人譚氏的支持,正牌少夫人又沒%e4%ba%b2生兒子,種種原因綜合之下,現在的蘇姨娘可以說是風光無限。

而劉婆子,自然也母憑女貴,從一個潦倒破落戶,成了現在伯府內院婆子們的頭頭。

此時,劉婆子兩手抄在袖子裡,也不跟綠袖說話,隻狀似不經意地往院門內瞅。那樣子,就像在打量院子裡有多少值錢的東西好讓她搜刮似的。

紅綃心中不悅,眉頭微皺,但轉眼卻又笑顏如花,迎了上去。

“劉媽媽,實在不湊巧,我們姑娘正午睡呢,勞煩您回去告訴二姑娘一聲,說改日再請二姑娘來玩。”

劉婆子鼻子裡噴出一聲冷哼,“你這小丫頭,還學會誆我了?我都聽見大姑娘的聲音了。二姑娘要找大姑娘玩,這是姐妹情深,你這賤蹄子故意攔著大姑娘不讓見妹妹,是什麼居心?啊?咱們少夫人最是賢良淑德,也是樂見兩位姑娘姐妹情深的,你趕緊去通秉,就說二姑娘找大姑娘玩兒,說不定還能見著姑爺呢!快去快去,少夫人指定讓大姑娘出來。”

她掐著腰,聲音粗啞,嗓門卻不小,就是屋子裡的宜生,也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紅綃似乎又跟劉婆子說了什麼,劉婆子執意不依,推推搡搡間就要硬闖進來。

“你做什麼?劉媽媽!少夫人和姑娘在休息!”紅綃的尖叫聲傳來。

“哎呦,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休息個啥,小孩子就是要多跑跑跳跳才能長得好嘛,你看我們霜兒,長得多好,大姑娘就是要跟著霜兒多玩玩,才不會跟個老鼠仔兒似的……”劉婆子喋喋不休的話從遠及近,似乎已經走到了院中。

紅綃和綠袖竭力攔著,院子裡其他下人卻沒一人敢上前。

宜生抱著七月,站起身,推開窗戶。

窗前擺著紫檀桌案,上麵陳列著筆架、一疊宣紙,幾本宜生教七月用的數算書,以及一方硯台,一條烏木鎮紙。

院中,劉婆子臉上現出驚喜:“哎呦,我就說嘛,看看看看,少夫人這不醒著呢麼?還誆我,是瞧不起老婆子我怎麼的?紅綃你這黑心爛肺的小蹄子,真該早早發賣了出去……”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

紅綃臉漲地通紅,卻依舊上前想要攔住劉婆子。綠袖早已在先前的推搡中就被推倒在地,見紅綃的動作,正要爬起來幫忙。除紅綃綠袖外,整個院子裡,其餘的下人都躲得遠遠的。

“紅綃,讓開。”

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紅綃愣怔怔地停住動作,眼看著劉婆子滿臉帶笑地又往前走。

宜生將七月放在書案前的太師椅上站著,一隻手攬著七月腦後柔軟的發,將其埋進自己懷裡,一邊拿起書案上的烏木鎮紙。

“七月,捂耳朵。”

七月大眼睛裡有些迷茫,但什麼都沒有問,隻乖乖地抬起兩隻白胖胖的手,捂住小耳朵。

“七月乖。”宜生柔聲誇讚,甩了甩手腕。

“啊——!”

殺豬般的慘嚎響徹小院上空。

烏木鎮紙從窗內飛出,不偏不倚正正砸中劉婆子額頭。砸中額頭後,鎮紙行進受阻,偏了方向後又飛了幾米,這才力儘落地。

“啊啊啊啊——”劉婆子額頭上血流如注,她愣愣地抹了一把,看見那滿眼的鮮紅,慘嚎才%e8%84%b1口而出。

剛開始是真的因為疼而嚎,但逐漸地,“……殺人了!少夫人殺人了!”劉婆子高亢的叫聲傳出小院,幾乎傳遍整個威遠伯府。

“紅綃。”宜生叫了聲已經愣住的紅綃。

紅綃雙眼發亮,“少夫人!”

“掌嘴。”宜生道。

劉婆子的哭嚎頓時啞在嗓子裡,像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窗內的人。

紅綃也頓住了,但隨即就俐落地上前,趁著劉婆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揚起手掌,狠狠扇了下去!

“啪!”,清脆的耳光聲。=思=兔=網=

“啊!”劉婆子的慘嚎聲。

紅綃右臂微抖,隻覺得手心發麻,心裡卻有種暢快之感。

這劉婆子,仗著自己女兒成了姨娘,平日裡可沒少欺負她們這些小丫頭,跟了夫人後還好些,以往還沒伺候夫人的時候,劉婆子簡直是掌握小丫頭們生殺大權的閻王,得罪她後被發賣的小丫頭就有好幾個。

“殺少夫人你行行好饒了老婆子吧,老婆子給你下跪,給你磕頭,我不該來找大姑娘啊!我不知道少夫人不喜歡姑娘們一起玩啊!老婆子隻以為少夫人寬容大度又心慈,肯定樂見姑娘們姐妹情深,這才衝撞了少夫人,我該死啊!隻是鬥膽求求少夫人,看在老婆子伺候了夫人十幾年的份兒上,饒我一命啊,老婆子給你磕頭了啊……”

又一聲慘嚎過後,劉婆子捂著額頭,反應過來後正要上前撲打紅綃,眼珠一轉,忽然又乾嚎起來,聲音甚至比之前更大。一邊嚎著,又一邊作勢要跪下磕頭

“紅綃。”

相比劉婆子響亮的嗓門,宜生的聲音很輕,但紅綃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繼續打,打到叫不出來為止。”

紅綃甩甩發麻的手,快速上前,對準正彎著腰似乎要磕頭的劉婆子,再次狠狠扇了下去!

紅綃雖然是女子,身材又苗條,但到底正當青年,這一掌使出全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消受的。劉婆子又彎著腰,身子不穩,是以一掌下去,劉婆子就跟不倒翁似的,原地晃了三晃,才終於站穩了身子。

但是,剛剛站穩,耳邊就又聽見清脆的耳光聲,隨即,已經腫起的臉頰更加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啪!”

“饒、饒命啊!”

“啪!”

“彆打了老婆子認錯了,少夫人您——”

“啪!”

“發發慈悲——”

“啪!”

“啪啪!”

紅綃的手臂已經麻木不堪,眼睛裡看不到彆的,也聽不到彆的,隻記得少夫人的那句話,“繼續打,打到叫不出來為止。”可是劉婆子還在叫,那就繼續打。

劉婆子終於明白撒潑使計沒用,想要反抗,但是,已經晚了。

額頭的傷並不算太重,不然她也不會有力氣哭嚎賣慘順帶耍心眼子,僅僅額頭上的傷還不算什麼,但還有緊接著的一個個耳光,劉婆子上了年紀,身體又幾乎被酒精掏空,受傷又失了先機之後,即便有心,也完全無法再反抗紅綃。

她開始哭嚎叫罵著讓一起來的婆子幫忙。

那婆子躊躇了下,想起蘇姨娘,正要上前,眼睛往窗戶一瞅,便見站在窗前麵色沉靜的少夫人,以及少夫人手裡的那方沉甸甸的硯台。

鎮紙是木頭的,砸到頂多受傷,還死不了人,但是,那硯台可是石頭的啊!

婆子打了個哆嗦,後退幾步,試圖將自己碩大的身軀藏進花木裡。

院子裡的其他下人則更加噤若寒蟬。

於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