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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

隻是夢有醒來的時候。

原本出門看診的秦郎中,才急匆匆一進院門,就冷聲趕人道:“彆去逛什麼坊市了,也彆耽擱了,趕緊出城離開吧!最多再過半日,晉王慕容淵的兵馬就打到四宜城了!”

“……?!”

趙時悅嚇得打嗝:【誰?晉王慕容淵?!那不就是男主嗎?】

222係統趕緊搜索劇情:【哦哦哦,哦買噶!本係統怎麼把這個事給忘了,趙王跟鄭家鷸蚌相爭的時候,晉王慕容淵確實趁機攻打過四宜城來著。】

趙時悅氣道:【你怎麼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忘?!內存真的就這麼小嗎?!】

222係統狡辯道:【這也不能全怪我啊,本來小說裡的時間線就寫得非常模糊,怎麼就這麼湊巧呢,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趙時悅:“……”

我運氣不好,我知道,但你甩鍋的樣子,也是真的狗!

第二十章

自打穿越以來,趙時悅就覺得身後好像有隻無形的大手,在不斷地推著她、趕著她往前走,或許隻有到了幽州,才能真正安穩。

還沒好好見識過這座古代大城呢,就倒黴趕上了重要劇情,連累得趙寄奴的藥都沒辦法熬了。

藥錢、診費、房租加在一起,秦郎中隻收一貫八百錢,趙時悅給了整二兩銀子,頗為豪爽道:“秦郎中,多出來的二百文就不用找了啊。”

秦郎中不願占人便宜,剛想要推辭,卻又聽趙時悅說道:“我看走廊下麵,熬藥的舊砂鍋有好幾個呢,我拿一個抵上了啊。”

趙時悅提著砂鍋,又挑挑揀揀道:“有鍋沒碗也不行,再加上兩個舊陶碗,估計也還是不夠二百文呢。”

“秦郎中,您看我這又是藥又是鍋的,拿在手裡也不方便,最後再借您一個小竹筐啊。”

秦郎中默默地將二兩銀子揣進了袖兜裡,暗道:這便宜果然沒有白占的。

曹虎頭牽了毛驢從後院出來。

趙時悅將藥和鍋碗都放進了竹筐裡,再把竹筐綁在了毛驢背上。

趙寄奴還在生病呢,依舊隻能背著走。

小娃娃不知憂愁,被阿姐裹著狼皮襖,纏上背繩,提溜著一下子甩飛到背上時,隻覺得好玩極力,“咯咯咯”笑得像隻小%e9%b8%a1一樣。

多笑一會兒,吸了冷氣入喉,又刺激得嗓子發癢,在趙時悅背上咳個不停。

趙妮妮站在旁邊,伸手給他拍著背,沒好氣道:“咱們又要逃難了,你還笑呢,真是個小傻子。”

秦郎中看著姐弟三人,心裡微微有些動容,卻沒多說什麼,隻目光沉沉地看了曹虎頭一眼。

曹虎頭衝他頷了頷首,便帶著趙時悅他們離開了。

夜裡辨不清形狀,印象裡朦朦朧朧的街巷,此時才真正露出全貌。

雜亂的木質房屋,斑駁的青石小道,臟汙的生活痕跡,無不暗示著,這隻是四宜城內偏僻又貧困的一角。

男主帶兵打過來的消息,大概已經傳開了,百姓大多都已經躲在了家裡,不敢隨意出來走動。

往城門方向走去,隻有賣粟米粥和羊肉餡餅的食肆,還未來得及收攤關門。

曹虎頭將剩下的十七、八個羊肉餡餅全都包圓了。

身材魁梧的食肆老板,用乾淨的粽葉將餡餅包好,放到了毛驢背上的竹筐裡,順口問道:“都這時候了,你們還打算出城呢?聽說後半夜的時候,府台大人就下令封城了,普通百姓怕是給錢也出不去。”

曹虎頭給了餡餅的錢,無奈歎氣道:“我們兄妹本就是連夜帶著幼弟,趕來城裡治病的,總不能一直不回家吧,不管怎樣,也得去城門口碰碰運氣再說”

事不關己,食肆老板也不過是多嘴提一句,並不打算多勸什麼。

隻是趙時悅他們的運氣確實不怎麼樣。

城門緊閉,守城的兵士並未增加多少,瞧著也依舊隻是一副鬆鬆散散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懷疑:真的有兵馬要攻打過來?

守城的兵不多,可要攔住碰運氣的百姓,卻已經足夠。

昨夜守門的那幾名兵士,對趙時悅他們似乎還有印象。

曹虎頭又想要用銀子通融,這回卻不管用了。

兵士揮手趕人,七嘴八%e8%88%8c道:“府台大人%e4%ba%b2自下令,這銀子咱們兄弟可不敢收,勸你們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吧,就彆想著出城了。”

“喲喂,真是對兒苦命的小野鴛鴦啊,這不是趕巧了嘛!”

“走夜路也要巴巴地進到城裡來,現在跑不了吧。”

“這要是跑得了,咱們兄弟還想跑呢。”

說上一句話的兵士,被人兜頭揍了一巴掌,訓斥道:“呸,你個嘴上沒把門兒的蠢貨,說什麼混賬話呢!”

不管那些兵士自個是什麼想法,總歸都不敢違背上命。

趙時悅幾人遠遠地守在城門處,一時也無法子可想。

趙時悅突然靈光一閃,道:【不對啊,咱們跑什麼跑?男主帶兵來了,女主還遠嗎?怎麼說也是穿越老鄉,我為什麼就一定要去幽州呢,我也可以去投奔女主啊!】

222係統嚇得差點死機:【你在說什麼蠢話呢?!!這可是古早虐戀文,跟女主站一邊,你這是嫌自己活得太自在了?】

222係統又勸又嚇道:【想想伺候女主的那些丫鬟小廝,因為女主和男主鬨脾氣,男主不忍心傷害女主,動不動就靠打丫鬟小廝的板子,來逼女主服軟。】

222係統繼續舉例:【丫鬟小廝沒有姓名,你想不起來,那你就想想男主送給女主的少年死士張行嘉,因為幫著女主逃離男主身邊,被男主一寸寸打斷了手腳……】

原文裡,張行嘉好像也是冀州人,跟著家人一起逃難,結果家人不是渴死病死,就是被並州軍假扮的土匪給殺死了。

十來歲的少年被男主從流民堆裡挑了出來,花了三年的時間培養成死士,送到了女主身邊,目的是為了監視和保護,結果卻被女主畫大餅說要幫他為家人報仇,給收服了。

後來因為幫著女主逃離男主身邊,被男主一寸寸打斷了手腳,家人的仇還沒報呢,自個倒是先殘了。

可即便遭受了如此酷刑,張行嘉也咬牙沒有供出女主逃離的方向。

可惜沒過多久,女主還是被男主給抓回來了。

倒不是因為男主有多厲害,而是女主壓根兒就沒有跑多遠!

她逃跑後藏身的地方,甚至還就是女主跟男主第一次邂逅的那個小山村,那個長滿了桃花的小山村!

趙時悅此時有話想吐槽:一個沒監控,沒天眼,交通全靠走,通訊全靠吼,地廣還人稀的古代世界,你隨便往哪個犄角旮旯裡一躲,土地神來了都不一定能找著你!特喵的,你要不想跑,你早說啊!

趙時悅又怕又悔道:【好了,好了,我想起來了,我剛剛純屬腦抽,說的都是蠢話,小二,感恩有你,請你務必要時刻提醒我遠離女主!】

女主就是個坑,專坑自己人!

曹虎頭不知道趙時悅此時的想法,隻見她麵上浮現出幾分擔憂與害怕,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暗道:實在不行,便也顧不得許多了,先想法子出城才好。

曹虎頭在心裡迅速做著取舍,明線暗線上的布置,該舍棄哪裡,該犧牲何處……

隻是還不等他做出決定,便遠遠瞧見一輛馬車,從內城牌坊處拐了過來。

曹虎頭目光微閃,指著馬車上繪製的渭河裴氏之族輝,有些不懷好意道:“趙姑娘,咱們出城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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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四宜城有好酒,名為梅雪釀,一冬隻得數壇 ,就埋在釀酒之人府邸後院的梅花林裡,平日珍之愛之,輕易不與人同飲。

偏有那鬼鬼祟祟之人,竟趁著月黑之時,半夜翻牆而入,將那珍稀佳釀從花泥中挖出,如牛嚼牡丹一般,整整禍害了兩壇!

白蹄烏騅馬,拉著檀木小香車。

車廂裡靠坐著一個敞著皂白衣衫的邋遢醉漢,正捂著被揍得青紫眼眶,無奈抱怨道:“牛囝啊,爺讓你在院牆外邊接應,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還睡著了?!害得爺被人抓了個現行,真是一頓好打啊!”

趕牛的少年體格健碩,相貌憨厚,頗為委屈道:“這麼冷的天,您不是也半夜翻牆偷酒去了麼,奴一直在外邊守著呢,可哪想到您挖了酒壇不急著出來,偏要在彆人家梅林裡喝得不省人事,奴還以為您被主人家留宿了呢。”

裴滉揉著額頭,歎氣道:“怪隻怪那梅雪釀太過冰爽醇厚,爺一時沒忍住,想著隻先嘗一口,沒想到隻嘗一口,便停不下來了!……梅林酣醉夢浮生,不妄裴郎滿身疼,這頓打,沒白挨!”

這遭還在回味佳釀,卻不想竟有災星天將,憑白叫他雲中裴郎,又攤上了這麼兩個缺德又倒黴的玩意兒!

裴滉生無可戀地跟狼皮襖裡的小娃娃對了個大小眼,胳膊像是被人用鐵鉗擒住一般,紋絲不動地扭押在身後,脖子上還架著一把臟兮兮的短刀,把他皂白的衣襟都染黑了。

曹虎頭那無恥小兒,三兩下就製住了牛囝這蠻小子,竟還假惺惺道:“先生得罪了,勞煩您順道帶咱們兄妹出一趟城,我家妹妹急著回家,難免有些手重,還請您小心配合。”

裴滉心裡那個怒啊!

要不是曹虎頭這兔崽子,帶著所謂的弟妹倒在路邊假意呼救,他如何會下車助人,又如何會被身後這莽撞的丫頭給輕易拿下?!

結果這兔崽子竟還假裝不認識自己!

見牛囝還在不服氣地試圖掙紮,卻可憐隻是在做無用功而已。

裴滉心裡再是憤懣,但還是決定假意配合。

一來,他原本就打算出城,正好順路,二來,他也有些好奇,曹虎頭這豎子,究竟是在故弄什麼玄虛?

趙時悅見事成,趕忙帶著弟妹,押著人質上了馬車。

曹虎頭放開牛囝,也同樣坐在了馬車車廂前,理所當然地指使牛囝牽著毛驢跟在後邊,還假意安撫道:“這位壯士放心,我們兄妹定會替你伺候好先生的。”

趙時悅他們確實將裴滉伺候得挺好,至少那不算寬闊的檀木香車裡就隻坐了趙妮妮和裴滉兩個。

趙時悅背著寄奴坐在車廂簾門處,依舊扭著人質的胳膊,尖刀卻從脖子移到了腰眼,正好抵在了腎臟位置。

曹虎頭的肩背挨著趙時悅的身側,坐在車板上,駕著馬車往城門方向走。

府台大人的封城令隻攔庶民,雲中裴氏的馬車卻無人敢擋。

昨夜守城的兵士中有一都伯,姓吳。

他認得裴滉,也見過趙時悅等人,因此小心確認道:“裴先生當真與這兄妹幾人認識?”

裴滉冷著臉,沒好氣道:“家裡正好缺幾個奴婢,見他們年紀合適,就收下了,不過是阿貓阿狗的玩意,也配讓我認識?”

“……”

吳都伯聞言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