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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我知道您非常委屈,但是不要采取這樣極端的方式,這隻會讓幕後的主使者感到暢快。”

最沒有節操的情報販子都開始勸諫了,阿瑟不得不承認他的人緣居然不錯?其實他敗壞自己名聲的本意,隻是想躲過大主教即將發動的陰謀而已。

暴君不可能被允許進入聖人的墓地,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避開主教的陰謀,轉而專心處理手上這一件。

“小醜在做什麼?”阿瑟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問起現狀。

“……在敗壞您的名聲。”告密者憤憤的,“陛下,我手裡有對方的貼身內衣,我們把內衣掛出去吧!”

阿瑟:先不說你是怎麼弄到對方貼身衣物的,這種做法似乎更加敗壞他的名聲吧?!

阿瑟想要“暴君”的壞名聲,而不想要“變態”的。

“禁止那樣做!”阿瑟的措辭非常嚴厲,“你不要輕舉妄動,去調查一下聖人阿曼達的墓地,最好能呈遞給我內部的結構圖。”

告密者有事可做,隻好不再提出不靠譜的建議,安靜的退下去了。

國王的名聲持續變壞,神棍和小醜上躥下跳精疲力竭,總算等到了滿意的成果,然而等回去彙報主人的時候,波倫表現得非常不高興。

“那群愚民……”波倫喃喃道,“看看吧,你數十年如一日的愛護他們,最後得到的是什麼結果?”

民眾是不講道理的,愚蠢又容易煽動,他們的信仰很忠誠,又短促得如同煙花,隻要一條政令不合心意,就會抱怨連連。

阿瑟的過失在於涉及魔法,普通人對女巫尚且深惡痛絕,更彆說力量比女巫更強大的魔法師,隻要稍微向外傳出國王陛下之所以能戰勝黑龍,是因為借助了邪術的力量,就足以讓民眾心中有所動搖。特彆是前段時間,阿瑟毫不留情的否定了治理沼澤區保護探險者的提案,招惹來了諸多不滿。

阿瑟隻舒覺得沒必要,他為什麼為那些莽撞的不珍惜生命的冒險者付出這麼一大筆錢?治理整個沼澤區需要進行填土作業,會影響下遊河流的水量,完全得不償失的事情。

然而普通人看不了這麼遠,他們在有心人的煽動下,隻會認為國王是打算省下這筆錢花在自己身上。

小醜嘻嘻的笑著,扮演瘋癲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大部分時候都是會保持的。

“大人,我們的計劃很成功,今天去下城區走訪,至少十分之七八的人對國王感到失望,繼續這麼下去的話……”

波倫心不在焉的聽著,他在腦海裡描摹著國王可能的表情,應該是委屈的吧,就像把蛇藏在懷裡溫暖起來的農夫,被咬的那一刻肯定是委屈的。

國王為那些國民付出的,可比農夫為蛇付出的多多了。

揮退了小醜,波倫連夜策馬到了皇宮外麵,他望著黑漆漆的建築,一切都沉默在夜色之中,黎明仿佛永遠不會到來。

突然一道火焰的光耀亮夜空,黑龍咆哮一聲,從半空中翩然落下,飽含力與美的蝠翼乘風滑翔,沒有一星半點雜亂的風吹拂到國王臉上。金發的國王和龍一起降落,離得太遠,波倫分辨不清他的表情。

反正一定比白天坐在王座上開心。

國王的位子他坐過,那是個坐上去就會枯萎的位置,每天的意義就是百般算計,一睜開眼,頭頂就懸浮著達摩克裡斯之劍。

這一次,會不會死呢?這一次,又會不會逃走呢?

波倫無法預知國王的下一步動向,他是經驗豐富的獵手,這一次卻失手了。

他也不想再繼續狩獵。

這個念頭很早以前就在他的腦海中模糊的出現,一閃而過,或者被他自己的理智和驕傲強行鎮壓,現在終於鮮明的昭示存在,不肯繼續沉寂下去。

他認輸了,他不要那個靈魂了。

因為隻有在最自然的狀態之中,那個靈魂才會高興的發光,小國王不該是籠中鳥,不,確切的說,對方連國王都不應該是,他更應該自由浪漫的穿梭在世間,像個冒險者,又像個詩人。

阿瑟被強行叫醒,滿心的殺意。

種種謠言已經夠糟心了,他不在乎是因為心靈強大,可不是喜歡聽,再加上遠程支援被派出去的女巫,一天下來確實很累。

所以阿瑟表示,抓到把他吵醒的罪魁禍首,要把對方吊在王宮門口。

“汪嗚!”雷克斯前爪搭在床沿上,叫了一聲,尾巴一個勁的搖晃著。獵犬溼潤的黑眼睛充斥著濃烈的猩紅色,這種狂熱的顏色讓阿瑟條件反射就想甩出個攻擊魔法。

惡魔腦子出問題了嗎?怎麼突然附身在狗身上?

阿瑟心裡吐槽了兩句,才看到獵犬銜著的一張字條——

【陛下,我們和好吧e(┬┬﹏┬┬)3】

第228章 王權(三十)

惡魔的臨陣倒戈完全在阿瑟意料之外,他已經做好了對方糾纏到底的準備,結果就像一拳打出去打空一樣,他在心裡一個踉蹌,好容易才穩住。

如果天使代表這個世界的薩莉高傲不肯妥協的一麵,那麼惡魔就是慫的一逼的那個方麵。

獵犬“哈哈”的吐著氣,討好的搖尾巴,那模樣讓阿瑟不忍直視。

他還記得,中二病晚期的惡魔在他麵前放狠話的樣子,現在真是物是人非,想起來就平白生出一段唏噓。

太蠢了……蠢到沒法看……

惡魔顯然還想進一步的討好阿瑟,然而他忽略了一點——

遮天蔽日的巨大黑翼打開,黃金龍瞳盛滿憤怒的光,黑龍弓起脊背,龍炎在喉嚨裡徐徐發亮。他感覺的到,這條狗身上有著讓他極端排斥的氣息,這種厭惡是銘記在骨血之中的。幾個世紀之前,他的祖先曾經敗在這樣的氣息之下,守護的國王淪為枯骨,而龍也成為了邪惡的象征,再找不回昔日“護國之龍”的榮光。

現在這股氣息又出現了,他一定要搶在所有事情發生之前,保護好他的國王!

“……冷靜點。”

一身睡衣的國王摟住了龍的脖頸,手順著黑鱗不住摩挲,安撫黑龍躁動的內心,“他是來求和的,不管是真是假,現在動手都是落了下乘。”

黑龍不甘心的咆哮一聲,終於還是聽話的收攏翅翼,他把頭擱在阿瑟肩膀上,鼻腔裡發出委委屈屈的“呼嚕”聲。

惡魔早就從獵犬身上退走,他決定用一個更加安全的姿態覲見,獵犬的身體太過脆弱,還不夠龍一口吃的呢!

半夜來訪的將軍,怎麼看怎麼可疑。馬特非常警惕,不肯讓波倫直接進去擾了國王的安眠,波倫時來求和的,當然不能硬闖,他隻能憋屈的陪著笑臉。

“我有緊要的情況向陛下彙報,事關大主教。”波倫忍著把內侍一劍穿心的衝動,這王宮裡總有幾個人跟他相看兩生厭,很不巧,馬特就是其中一個。

波倫清楚地知道其中的緣由,這也是他迫切想告訴國王的事情之一。

馬特動搖了,將軍提到大主教的緊要情況,說不定對國王有大作用,他不能單憑自己的好惡就把對方拒之門外,萬一……

“我先去彙報陛下。”馬特的臉色不好看,但還是轉身去彙報了。輕敲了三下門,馬特等待國王的回應,內心懷著吵醒白日裡勤於政務的國王的愧疚。

“讓波倫進來吧。”國王的聲音竟然很清明,像是還沒睡的樣子。內侍心裡有點莫名,還是應了一聲,突然又聽到國王在他身後說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順便派幾個人,去把大主教請來。”

阿瑟已經完全清醒了,他的大腦中開始推翻原來的計劃再構築新的,惡魔的突然投誠讓他省了許多功夫,雖然內心的忌憚還沒有消失,但並不妨礙他以此為契機推演之後的發展。

也許……他的計劃真的要提前了……

阿瑟計劃中最後的目的地,是拉馬士革,瓶中小人說那裡有生命的真諦,阿瑟把他從沉睡之中喚醒,他願意將最寶貴的聖物交給阿瑟,有了這樣東西,阿瑟就可以宛如神一樣編織奇跡,創造生命。

阿瑟派出女巫,為的就是與拉馬士革相關的某件東西,女巫有他給的隱匿魔法,可以悄無聲息的潛入拉馬士革王族駐地,能盜取的話最好,不能盜取就硬搶,就算情況真的惡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阿瑟也可以通過贏得聖戰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波倫進來之前,阿瑟放飛了兩隻鳥,無論是鴿子還是黑鳥,都已經被他喂熟了,一個比一個乖巧。他在黑鳥身上綁了給女巫的信,又在鴿子身上綁了給科特內的信——算算時間,新大陸考察隊馬上就要回來了。

他需要有人接應。

黑龍沉默的跟在他身後,喉嚨裡發出安撫一般的聲音,阿瑟擼了把龍,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房門一聲響動,接著是軍隊製式的靴子踩在地毯上的聲音,年輕的將軍看到看著窗外的國王,腳步一頓,在門口停下了。

內侍緊接著就要退下,阿瑟叫住了他。

“馬特,天亮之前,沿著王宮裡的那條密道出去,把這封信交給塞德裡克。”

國王的語氣太過鄭重,馬特微微一震,從中嗅出了什麼不祥的味道。

“陛下!您……”

“這是我必須去做的事情。”阿瑟平靜的回應道,“難得現在時機正好,我也有還未燃儘的雄心,現在不去的話,下一次我可能真的無法鼓起勇氣,去承擔如此巨大的風險。”

內侍的嘴%e5%94%87蠕動幾下,什麼也說不出來,他感到一種莫大的悲哀攥住了自己的心臟,他是卑微的,他什麼也阻止不了,什麼也做不到,能做的隻有聽從命令。

“如果是您的意願……我……我還能說些什麼呢……”馬特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室內一種奇異的熏香燃燒著,在這種氣息中,他好像徹底沒有了理智,金發的國王令他恐懼的成為了一個縹緲的幻影。

“我隻能聽從而已啊!隻是一個小小的內侍!隻要聽從命令就好!這是我的家訓……”馬特的眼裡蓄滿了淚,他的嗓音輕輕的、輕輕降了下去,像隻精疲力竭的絕望的鳥,“……也是我最仇恨的約束。”

馬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發泄,波倫微微皺眉,卻仍然沒有上前阻止。

他知道,小國王是在攻心。

馬特作為最接近國王的內侍,掌握著整個王宮的內務,實際地位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重要。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想做,為了防止後院失火,還是要先把對方安撫好。

但是不爽還是不爽的,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這個長著一張弱氣臉的家夥處理掉!

“這就算抱怨完了?”阿瑟走近馬特,“我還以為還會有更多的抱怨等著我,畢竟,我算得上一個任性的王。”

馬特的眼淚瞬間掉下來了,他很想說“原來您也知道啊”,但是恐怕這話說了也沒用,反倒平白讓自己痛心。

“雖說是個籠子,但是籠子裡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