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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著鏡子裡形態完全不一樣的自己,好像這種扮演他人的行為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那就好。”他又緊了緊自己的領口,瞥一眼倒在一旁的原主,“暫時關起來吧,不需要傷及他的性命。”

塞德裡克應了一聲,阿瑟從原主的文件夾裡抽出一張課表,看了看上麵列清的條目,“真忙啊,今天晚上就要開始上課了。”

塞德裡克:莫名擔心……

實際上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阿瑟雖然作為國王,學習的應該是治國方略,文學修養還真不是可以小覷的。特彆是他曾經走南闖北,各地詩歌小調都聽過一些,廣博的見識鑄就了風趣的談吐,一堂晚課之後,聽課的幾個孩子表示已經折服在這位老師手下了!

阿瑟上完課之後反思了一下,覺得有些過,於是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稍微調整了講解內容,在沒有第一堂課的驚豔感,最多算是教學水平穩步提高。

一邊教課,阿瑟一邊等待著半個月後的議員例會。

例會詭異的是在夜幕降臨之後舉行,讓整個議院更像是某種邪教組織。晚間的時候阿瑟披上不起眼的黑鬥篷,門外有輕輕的敲擊聲傳來——是這個月跟阿瑟混熟了的另一位議員,要約阿瑟一起去例會。

“嗬欠,為什麼每次都在晚上舉行例會啊,鬼鬼祟祟的。”一上馬車,那位議員就開始絮絮叨叨的抱怨,他是個名氣不小的花匠,充分印證了議會還真是什麼行業都有。

“至少晚上人少,馬車比較快。”阿瑟扮演著自己稍微有些內向的角色,輕聲回應了一句。提到馬車,花匠的心情明顯變好,要知道,他也隻有參加議院例會的時候才有機會乘坐一下這種貴族和有錢人的交通工具。

“好吧,這樣也不錯。”花匠聳聳肩,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阿瑟說話。晚上道路上人少,馬車行進的很快,他們不久就到達了一所小小的禮堂。

禮堂不大,但是很精致,是阿瑟特意撥款建造的,總體結構他也非常熟悉,所以跟著花匠一起走進去的時候,沒有露出絲毫遲疑的神色。

一群黑衣人聚集到一起,彼此之間不說話,隻以眼神交流,場麵十分詭異,就算下一秒有人掏出火把來大喊一聲“燒燒燒”,阿瑟也不會意外。

咦?他怎麼有這麼奇妙的聯想?

阿瑟定了定神,把腦海中亂七八糟的雜念甩掉。議員們圍繞巨大的圓桌坐了下來,圓形的桌子沒有主次先後,每一個人在這裡都是平等的,就這麼安靜了一會兒,一個人麵前突然亮起了一盞燈。

柔和的暖色燈光近乎焦糖色,映照著點燈人的麵孔。那是一張年輕美麗的女性的臉,女性有著本國人的柔和輪廓和波浪一般的黑卷發,她靜靜的坐在那裡,臉上帶著微笑。

“各位,我們今天的議題,是沼澤地區的治理提案。”

在她的帶動下,陸陸續續開始有人發言,就連坐在阿瑟身邊的花匠也說了兩句,旁邊有專人負責記錄。花匠說完,捅了捅阿瑟,阿瑟也不痛不癢的說了兩句,很符合他文學教師的職業。

這麼斷斷續續討論了一個晚上,當然,之後的氣氛熱烈起來,拍桌子對罵的不在少數,阿瑟饒有興味的看著這一切,也許他一開始有徹底取締這種奇怪組織的想法,不過看到現在,他這種心思已經很淡了。這裡幾乎都是心憂國家的人,雖然機會方式有點奇怪,但是瑕不掩瑜。

例會結束之後,花匠本來打算跟阿瑟一起走,結果對方轉眼就看不到人了,恐怕是先回去了。花匠有些失望,不過想想對方的職業,可能是明天還有課程需要準備吧,也就不多計較。

阿瑟其實是留下了,聖劍一直在他身邊,這讓他不懼怕任何威脅。等所有人都散去之後,主導議會的人混在離開的馬車中,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悄悄跟上了。

“晚上好。”主導人的黑鬥篷還沒有解下,正要點亮自家的燈,突然有人在背後這麼說道,頓時一驚,三發流火的箭矢瞬間射出,然後被一對有力的黑翼打落,黑龍低聲咆哮著,口中已經醞釀出了駭人的龍息。

“冷靜點,是我出現的太突然了。”阿瑟有些歉意的說道,一邊撫了撫黑龍的脖頸,龍漸漸安靜下來,隻是一雙流光溢彩的豎瞳仍然緊盯著主導人。

“……陛下?!”主導人顯得很是驚異,這種時候還在使用著尊敬的稱呼。她連忙收起接下來的攻勢,有些激動的摘下頭上的兜帽,略一遲疑,提起衣裙向阿瑟行禮。

“我正愁沒辦法跟您好好的說話,沒想到您竟然直接找上門來了……啊,我忘記了自我介紹。”女性很是高興,“我是議員畢爾敏,議會的主導人,同樣,也是站在您這邊的。”

後半句的說法倒是有意思,阿瑟微微揚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畢爾敏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說道:“想必您已經明了了一切,我們所處的世界是個巨大的獵場,身處其中的人都身不由己,特彆是國王,他們是被儘情追逐的獵物,是提線的傀儡,但是同樣的……”

“也是獲勝的希望。”

畢爾敏整理了一下頭發,笑容變的苦澀起來,“想必您一定想知道,為什麼我會知道這麼多東西。原因是我得到了一隻貓頭鷹的掛鐘,它……它會唱歌……它唱的歌簡直就是預言!一開始我也不相信的,但是每件事情都……”

聽到“貓頭鷹”三個字,阿瑟的腦袋好像被針紮了一下,有些刺痛。他一聲不吭的眨了眨眼睛,緩緩道:“繼續。”

“幾個輪回之前,它又唱了一首歌,它說……”

“我是救世主,對嗎?”阿瑟的表情比平時要冷淡,但是眼眸深處卻沁出些許暖意,輕聲說道,“真是辛苦了。”

畢爾敏有些茫然,但她的直覺告訴她,剛剛的話並不是國王給她的誇讚。畢爾敏有些失落,但她終究還是把掛鐘抱了過來,交給國王。

“我相信這樣東西能在您那裡發揮最大的價值,我……當我知道自己隻是一枚棋子的時候,當我知道自己隻是巨大的世界機器裡一枚微不足道的零件的時候,我真的快崩潰了!所以我冒昧的請求您——打碎這無望的輪回吧!”

“嗯,我會的。”國王的反應有些冷淡,他眯著一雙紫瞳思考了一會兒,反過來安慰畢爾敏,“不用擔心,雖然無法保證這個輪回一定會贏,但是三個輪回之內,我將立於不敗之地。”

畢爾敏有些呆了,她目送國王抱著掛鐘離開。阿瑟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有一件事希望你去做,可能會有點危險,不過我會給你一定的防護。”

“我願意!”畢爾敏想也不想的答應下來。

“那好,明天來王宮找我吧。”阿瑟隨手丟過去一枚%e8%83%b8章,算作進入王宮的憑證,他自己則帶著黑龍,施施然出門。

不知道為什麼,畢爾敏看著過往的背影,突然前所未有的鎮定起來。

阿瑟離開畢爾敏的房子,出乎他意料的是,塞德裡克竟然正在門外等他。貴族抿著%e5%94%87,看起來不高興而且擔憂。

但他終究什麼也沒說,悶聲不吭的跟在阿瑟身邊,阿瑟卻能感到他的低落。

貓頭鷹的掛鐘好像一把鑰匙,一下就打開了阿瑟腦海中布滿塵埃的大門,回憶起之前的種種,阿瑟倒是發現身邊幾個重要人物身上都能看出薩莉的影子。

然而這沒用,這個世界裡的薩莉仍然這麼的作!

“我有分寸,已經把龍提前招來了,聖劍也帶在身邊,不會出問題的。”阿瑟放緩語氣安撫,塞德裡克的表情勉強好了一點,還是很差。

藥水的效用過去,阿瑟身上的偽裝也一點點消失,銀白的月光下,國王的金發異常璀璨,懷裡抱著一隻很可愛的貓頭鷹掛鐘,竟然有點乖巧的味道了。

可塞德裡克知道這些都是錯覺,他的陛下從來都犀利睿智,周旋於眾多大臣間也絲毫沒有頹勢。

“怎麼了?”被注視的時間太長,就算是沒有恢複記憶的阿瑟也應該發現了,更何況是現在。

“沒什麼。”塞德裡克聽到自己的聲音,又輕又柔,全然沒有貴族平日的諸多修飾。

“隻是覺得……月色很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226章 王權(二十八)

掛鐘被阿瑟掛在了臥室顯眼的位置,它看起來並不像畢爾敏說的那樣神奇,至少到現在為止沒有做出過一句預言,然而阿瑟並不嫌棄,甚至於他是在看了掛鐘好長時間之後,才安心的睡著了。

國王身上又發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他照舊不太在意國事,每天早睡晚起,不過倒是下達了修建教會學校的指示,由溫柔虔誠的修女負責授課。另外,他還毫不留情的痛打了小醜一頓。

因為對方弄壞了一門炮。

以往的國王雖然對小醜同樣不假辭色,但是%e4%ba%b2自動手還是頭一回,不,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算動手,他隻是坐在精致的躺椅上,就有天降閃電把小醜劈成了黑炭。

“沒有下次,長%e8%88%8c格雷姆。”國王冷淡的注視著狼狽不堪的小醜,“在你造成損失之前,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不要試探我的底線,它比你想的高很多。”

小醜的臉因為疼痛扭曲著,卻隻能連連點頭,生怕國王再給他來這麼一下,那他的小命可真是不保。這種弄臣阿瑟無法輕易弄死,因為對方雖然每天奮戰在作死的第一線,比薩莉都勤奮,可要是阿瑟真的處置了對方,民眾又會不滿。

治國是件相當麻煩的事情,他早就改行了。

“如果他在做出什麼導致損失的事情,直接處死就好,不用問我。”阿瑟向波倫說道,算是一個表態,畢竟對方剛剛損失了一架重火器。

波倫輕輕的笑了,眼裡的殺意卻沒有分毫減退,他看著小醜,凶獸一般毫無感情的眼眸讓小醜害怕的發起抖來,“這次看在陛下的麵子上,就讓你活命,陛下也說過了,不會有下次。”

他施恩一般揮了揮手,小醜立刻連滾帶爬的消失在兩人麵前。

“真瘋還是假瘋?”波倫笑著問道。

“誰知道呢,我為什麼要花錢養這種東西?”阿瑟顯得有些不高興,然而曆代國王都這麼做,他這裡要是冒然改變,又是一堆的麻煩事,貴族裡多得是老頑固。

“陛下不高興了。”波倫陳述著事實,他臉上仍然帶著笑,這點跟塞德裡克一直表情不多截然相反。他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年齡小會為他帶來國王的憐愛,這是百試不爽的。而適度表現的忠心,又能提高他在國王心中的地位。

“長%e8%88%8c格雷姆讓陛下不高興了,我會讓世界上再也沒有……”

“算了。”阿瑟回憶了一下,小醜倒不是全然作死,在他心情低落的時候,好像還給他唱過名為《愚者和笨狗》的歌,大概算是鼓勵他吧。

……雖然難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