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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239 字 2個月前

少還有一條命在。

“不當時在場的殷家兵被儘數降滅,抓住的俘虜說大人逃走了,陸璣正在帶人去追查大人的下落,但七閩深山地形複雜,蛇蟲鼠蟻眾多,山林中還有野獸出沒,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大人的下落到現在還沒找到”

薛昭忍不住道:“沒有消息也許就是好消息,說明至少現在姐夫還活著,姐姐,姐夫一定會全身而退的。”

“我隻是奇怪,姬蘅會和會突然從馬上跌落下來?”司徒九月疑惑:“這不是他的性子。”

“是他的傷”薑梨喃喃道:“之前殷之黎埋伏弓箭手,利用我誘他入甕的時候,他受了傷那些傷很重,他說不重要,可是怎麼可能不重要他定是在馬上舊疾複發了,或許他早就舊疾複發,隻是他一直忍著,他慣來會掩飾,當時一定是一定是怎麼都掩飾不了了。”

薑梨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一瞬間,她心如刀絞,姬蘅這個人,最愛逞強,雖然在彆人看來,他原本就很是強悍。但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尚且雲淡風輕的笑著,那身紅色鎧甲下的傷痕,卻是無人發現。他總是一個人臨到頭來,還是自己連累了他。

怎麼辦呢?她道:“我去七閩,我去找他。”

孔六嚇了一跳,道:“萬萬不可,如今雖然殷之黎死了,殷家兵群龍無首,但還有些蝦兵蟹將未曾清理乾淨。陸璣已經讓人去尋找大人的下落了,薑二小姐便是去了也於事無補,還是留在燕京城為好。這樣等大人回京,第一時間就能看到薑二小姐。”

“不錯,”司徒九月也生硬的安慰道:“你放心,姬蘅不會死的,他的命硬的很,一定會回來。”

會回來麼?薑梨的心頭,不由自主的又冒出聞人遙的那個預言,他們都認為,預言裡的劫難指的是殷之黎圍殺姬蘅之時,所以那個劫難已經過了。

但萬一他們都想錯了,那個劫難並沒有過,指的是如今這一次姬蘅失蹤呢?

曝屍謊言,鷹犬啄食。薑梨閉了閉眼,緊緊握住了拳頭。

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第 240 章 大結局(上)

這一日,薑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薑府。似乎所有人都在勸她寬心,姬蘅一定會回來的。如今隻是暫時找不到下落,可不知為何,薑梨的心卻怎麼也安定不下來。那些勸慰的話在她耳邊劃過,絲毫不能安慰到她一絲半點。

薑家的人尚且不知道姬蘅的消息,也不知道薑梨究竟出了什麼事,還以為一切如常。桐兒和白雪卻是知道內情,送薑梨回來的時候,聞人遙還特意囑托了兩個丫鬟要好好照顧薑梨,陪著薑梨說話,千萬彆讓薑梨一個人胡思亂想。

桐兒和白雪小心翼翼的服侍著薑梨,她們以為薑梨會哭泣,會一個人難過,甚至會因此生病,但從薑府回來後,薑梨竟然堅強起來。她若無其事的做著平日裡也會做的事,至少在表麵上看來,她和過去沒什麼區彆。

但心中的焦急和擔憂,卻是一日比一日更甚。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一月過去了,等待變得越來越無望,始終沒有傳來姬蘅的消息。一開始孔六還會想法子勸慰薑梨,到了後來,每次薑梨前去國公府問消息的時候,孔六都有些不敢看薑梨。薑梨能從孔六的眼睛裡看到無奈和歎息。

司徒九月他們最初也堅信,姬蘅一定會回來,但是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長,燕京城的冬天都開始飄雪,地上積滿了厚厚的白雪,隆冬已至,仍然沒有消息傳來的時候,司徒九月也開始沉默了。

薑梨曾經偷聽到司徒九月和孔六之間的談話。

司徒九月道:“現在仍舊沒有姬蘅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回事?陸璣真的在認真找尋他的下落麼?”

“真的。七閩也到了冬天,大雪封山,山上野獸出沒,陸璣這些天來一刻不停的在山上到處尋找”他的聲音低沉下去,“之前薑二小姐在這裡,我實在不能說出來,那些殷家兵的俘虜說,大人逃走的時候,身負重傷,便是能逃出去,也未必能活。本來在那樣的大山裡,找一個人已經十分困難。但如果大人還活著,一定會想法子與陸璣他們會合。七閩的山裡荒無人煙,他不可能藏起來。”

司徒九月冷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意思是姬蘅是凶多吉少了?”

“我不希望大人出事。”孔六聽上去也像是動了怒,“如果當時我也在山裡,就算拚了我的命,我也會護著大人安全!但現在事實如此,我隻是告訴你最可能出現的情況。”

那邊沉默了很久很久,司徒九月的聲音才傳來,“生死有命,你我這樣的人,早已見慣了生死,姬蘅再強大,到底也是個普通人。不過如果他真的回不來了,薑梨如何?”

“薑二小姐?”

“是啊,她一心跟著姬蘅,我看,如果姬蘅真的回不來,她也會一直就這樣等下去。我們都奈何不了她,對於她來說,對於姬蘅來說,這才是最悲劇的地方。”

薑梨站在樹叢後,聽著司徒九月殘酷的話語,心中不由自主的浮起一絲悲哀。就連司徒九月也認為,這是一場悲劇?她和姬蘅的相遇,注定到達不了好結局?

姬蘅真的回不來了麼?她怔怔的想,這消息來得如此渺茫,如此不真實。她腦中回憶起得,卻是各種各樣的姬蘅。在酒樓裡含笑聽戲的姬蘅,與她步步機鋒的姬蘅,對她流露出無奈的姬蘅,溫柔的姬蘅,還有春風一夜裡,牆頭那邊,初見時候的姬蘅。

他們的人生,前後兩世糾葛,羈絆深深,到了如今,卻在這關節說要分開?要斬斷前緣?薑梨的目光堅定起來,她絕不同意。哪怕隻有她一人,她也要維持兩個人的關係,在屬於薑梨的人生裡,不會再有第二個姬蘅,縱然姬蘅不再,也不會有人來代替他的位置。

薑梨沒有再聽下去,轉身離開了。

燕京城今年的冬日,尤其的冷。風從窗外吹進來,幾乎可以刺進人的骨頭。殷家兵在苟延殘喘的一段時間後,殘兵們終於抵擋不住,儘數投降。殷之黎已死,剩下的人也成不了什麼氣候。金吾軍大獲全勝,沉寂了多年的名號,又重新響亮起來。

但這場戰爭,也並沒有人們想象中那樣輕鬆,隻有真正置身其中的人,才知道戰爭的殘酷。殷家兵如此,金吾軍也傷亡慘重,最重要的是,帶領金吾軍的姬蘅,大約是戰死沙場了。

燕京城的百姓們得了這個消息,皆是唏噓不已。原先對於肅國公的流言,刹那間也因為他的死亡而消散了。而他過去的個性和美貌,反而給他的人生增添了一分淒美的色彩。酒樓裡的說書人開始說起肅國公的故事,而姬蘅在那些話本子裡,一改往日的黑暗,變得大公無私,英勇慷慨起來。

人們總是這樣,憑借著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認識事情。仿佛深知其中道理似的。街頭巷尾傳言姬蘅的同時,薑梨也一並被拿上去說了。隻說這薑二小姐命途多舛,之前和寧遠侯府的周彥邦訂了%e4%ba%b2,%e4%ba%b2事卻被妹妹占了。如今又和姬蘅訂了%e4%ba%b2,姬蘅卻戰死沙場,有些人同情,有些人譏諷,還有些人散出流言,說莫不是薑二小姐命中注定孤身一人,才會每一場%e4%ba%b2事都無結果。若是克夫命,趁早還是削發為尼,莫要連累了旁人才是。

京城流言傳的沸沸揚揚,薑家人也聽到了。薑元柏破天荒的來詢問薑梨,問薑梨道:“小梨,如今外麵那些傳言你也聽到了,再在燕京城呆下去,隻怕對你的名聲不好。總歸如今我和你二叔已經辭官,再過不久就帶幼瑤去永州治病。如果你不想呆在燕京城,我們可以早些啟程,離開此地。”

他這話裡,其實倒是帶了幾分真心的關切。薑元柏知道薑梨大約是真的喜歡姬蘅,姬蘅的死,對薑梨來說無異於巨大的打擊。旁人的說三道四,幾乎是雪上加霜。流言對一個人的傷害有多大,多年前的薑梨就已經領教過,他已經對不起薑梨一次,實在不忍心看薑梨因為不是自己的錯再次遭受莫須有的指責。如果逃避也是一種辦法,那也沒有什麼可恥的。

“多謝父%e4%ba%b2,”薑梨道:“我不打算離開燕京城,我還要在這裡等著姬蘅回來。”

薑元柏皺起眉,“他已經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是沒有看到屍體不是麼?”薑梨微微一笑,平靜的道:“也未必是死了,旁人不想繼續尋,可我覺得,他還沒有死,他答應我的事也沒有完成,在約定沒有履行之前,我在這裡等他回來。”

在薑梨心中,姬蘅這人從一開始到現在,從惡劣到溫柔,他的性情中,有一件事卻從來沒有變過。答應的事一定做到,約定一定履行。這從最開始,她和姬蘅開始做第一筆交易的時候,就能看得出來。

她相信,這一次姬蘅也能歸來,尾生抱柱的故事人人都聽過,旁人覺得她傻,癡過一次又癡第二次,可情海翻騰,本就苦澀無邊,尾生固然是傻,但他自己到最後一刻,不也是心甘情願麼?

她等姬蘅,也是如此。

薑元柏久久的看著薑梨,終於深深地歎了口氣,他似乎是妥協了,徹底的妥協了,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燕京城吧。”

他是真的拿薑梨沒辦法,而薑梨那一刻眼中的堅決和執拗,讓他也忍不住動容。仿佛勸薑梨放棄等待,便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

他束手無策。

十二月初十,是金吾軍班師回朝的日子。回京的路上,百姓們夾道歡迎,歡呼熱烈。那些兵士們,許多戰死沙場,永遠的留在了黃土之下,活著回來的人成了英雄,應當接受本應得到的榮耀。

薑梨也站在圍觀的百姓之中,她看著長長的隊伍,滿心期待著從隊伍的儘頭,能出現一個熟悉的紅色身影,姬蘅還是會如從前一般笑盈盈的,滿不在乎的走過來。一如既往地雲淡風輕。

她從隊伍的第一個人等到最後一個人走過,卻始終沒有看到姬蘅的身影,於是目光終於黯淡下來。沒有奇跡出現,他的確是沒有回來,至少在現在,他沒有回來。

桐兒擔心的看著她,問道:“姑娘,您還好嗎?”

薑梨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們去國公府。”

今日陸璣也應當回來了,關於姬蘅的消息,隻有陸璣才會知道的最清楚。薑梨想去見一見陸璣,至少知道當日裡是什麼情況。

桐兒和白雪對視一眼,並不希望薑梨此刻前去國公府,免得睹物思人。但薑梨態度堅決,她們也無可奈何,隻得陪著薑梨前去。

待到了國公府,國公府門口靜悄悄的,若是今日姬蘅回來,想來這裡也會熱鬨幾分。薑梨和門房打了招呼,走了進去,待進到府裡,走到院子裡,久違的看見了趙軻和文紀二人。

趙軻先看到了薑梨,道了一聲:“二小姐。”

薑梨走過去,快一年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