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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259 字 2個月前

公主的私牢裡,獨獨將這人救了出來的道理。她原本還不信,姬蘅如何會主動救人,但這少年年紀不大,心境卻比大多數人來的堅定和豁達。

他看著司徒九月,笑道:“司徒大夫總是說自己是毒醫,修的是毒而不是醫。但天下間,拿藥箱的人未必不會殺人,拿刀的人也未必不會救人。司徒大夫雖然修的是毒,但救了我,對我來說,就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他目光明亮坦誠,笑容真摯,幾乎要晃花司徒九月的眼睛。司徒九月彆開眼,心想這少年實在單純,教人不知道說是愚蠢還是可貴。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你現在不能走的太遠,如果可以,應當讓你家人來接你。”

少年的聲音微微低了一點,頓了一會兒才道:“家裡隻有家父和家姐,家姐去世後,我也不見,不知道父%e4%ba%b2後來怎麼樣,有沒有上燕京。我也不知,所以才想回去看一看。”

“你家鄉在什麼地方?”司徒九月問。

“襄陽桐鄉。”

“桐鄉?”司徒九月一怔。

“怎麼?”阿昭看向她。

“沒什麼,隻是有些耳熟而已。”司徒九月搖了搖頭,心中卻想,那不是薑梨之前審查案子的地方麼,就是那樁來自桐鄉的案子,牽扯出了永寧公主,才有了後麵的人。

或許下一次看見薑梨,可以讓薑梨來詢問這少年的家人。還有那桐鄉縣丞薛懷遠,既然已經恢複神智,做縣丞做了那麼多年,自然也認識桐鄉的人家。薛懷遠現在和葉明煜住在一起,可以讓薛懷遠來國公府,看一看這少年,說不準二人過去還是舊識。

心裡想這些事想的出神,司徒九月都沒有注意阿昭。直到被阿昭的聲音驚醒,她回頭一看,阿昭看著她,問:“司徒大夫,你怎麼了?”

司徒九月這才驚覺,在這個陌生的少年身上,她實在花費了太多的心思。

或許隻是因為他笑起來太過單純熱烈,甚至有些難得的稚氣。即便遭受傷害仍舊豁達溫暖,令她想起漠蘭的太陽。

她已經忘卻的,短暫而又快樂的歲月。

司徒九月站起身來,道:“沒什麼。”她提著藥箱,都不顧給阿昭上了一半還沒上完的傷藥,自顧自的匆匆出門了。

仿佛在躲避著什麼似的。

……

薑梨回到燕京城第五日,聽說成王的兵馬到了燕京城百裡外的野地了。

有出城的百姓們看到,將此事告知,一時間燕京城人心惶惶,成王來勢洶洶,他的兵馬黑壓壓的,據說一旦攻進城裡,勢不可擋。

薑梨仍舊沒能出府,薑元柏實在是管的太緊,就連薑老夫人也得了空閒就讓薑梨去晚鳳堂,明裡暗裡都是在說最近燕京城亂的很,讓薑梨不要到處亂跑。門房守得這般要緊的情況下,薑梨就不能去葉家。趙軻又不能,若是趙軻在的話,薑梨還能讓趙軻夜裡想辦法,讓自己不動聲色的出府去,反正趙軻法子多。

想到趙軻,不由得就就會想到姬蘅。那把瓷哨子薑梨已經找了回來,她把哨子與腰間的香囊係在一起,藏在裡頭,這樣隨時隨地都能吹哨子。但她一次也沒有吹過,趙軻已經離開了薑府,薑梨知道。薑家的花匠裡,早已少了趙軻的身影。

姬蘅不在和她有聯係了,薑梨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她知道這對於她來說是好事,一杯摻了毒的美酒,擺在麵前,抵擋不住誘惑喝掉,是付出性命的代價。遠離了自己,自然也安全許多。但理智是一回事,心裡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有心想讓自己去做些彆的事情轉移注意,但既不能去葉家,葉明煜這幾日也沒能主動來薑家看他——葉明煜不喜歡薑元柏,當然也不願意主動踏進薑家的大門。而成王的舉動讓洪孝帝與朝臣們都不得不嚴肅以待,葉世傑每日也是忙著這些事。

不能去葉家,不能去國公府,薑梨便發現,她在燕京城裡的朋友,實在是少得可憐。當初是因為背負著弑母殺敵的名聲,人人敬而遠之,後來薑家頻頻出事,到處都是議論。薑梨懶得去應付討好人,因此一年半載下來,雖然在薑家的地位已經變了。但和最開始一樣,薑梨仍舊與燕京城的貴女圈格格不入。

她唯一有的朋友,便是承德郎柳元豐的女兒柳絮。便是柳絮,聽聞這些日子也忙著被她娘拉著到處赴宴,在給她相看人家。畢竟柳絮比薑梨還要大一歲,柳夫人就想著要操心柳絮的終身大事了。

薑梨這時候,反倒有些慶幸起來。薑元柏忙的團團轉,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她的%e4%ba%b2事。大房又沒有當家主母,薑老夫人年事已高,薑幼瑤出了這事,薑老夫人似乎也因此受了打擊,每日隻管著薑元柏和瑣事。盧氏更不會主動插手大房的事,至於三房,早已分家分了出去,便不是一家人,何來插手一事。所以薑梨暫且不必擔心自己嫁給誰。

想來成王造反在即,薑家也沒有這個心情操辦喜事的。

但即便現在不談,總有一日也要談。薑家隻有大房兩個女兒,薑幼瑤現在又成了那個燕子,薑家早已做好了養薑幼瑤一輩子的打算。這麼一來,就隻有薑梨一個嫡出女兒,薑元柏固然當薑梨是自己的女兒,但他的仕途,也需要姻%e4%ba%b2關係來維係。就如同當初的季家和薑家,焉知薑梨不會是下一個季淑然?

罷了罷了,真要有那一日再說。倘若那人真是不堪又討厭,大不了她也學當年薛昭給她講的那些故事,薛昭坐在牆頭上,眉飛色舞的與她講,哪位小姐又逃了婚,與心上人雙宿雙飛去了。雖然聘則為妻奔則為妾,如今的薑梨,是不可能與誰私奔的。但她以為,逃婚後,帶著薛懷遠一輩子四處遊曆,未必比嫁人過的更差。

胡思亂想著以後的事,直到桐兒的聲音把薑梨叫醒,桐兒道:“姑娘,外麵都在說,今日昭德將軍回京了。”

“昭德將軍?”薑梨吃驚的站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桐兒道:“外麵院子裡跟著采買的丫鬟們都%e4%ba%b2眼見到了。昭德將軍坐在大馬上,威風極了。奴婢今日才知道,原來還有個昭德將軍。聽聞昭德將軍當年赫赫有名,這麼多年,怎麼不曾聽過他的傳說呢?”

那是因為早在很多年前,昭德將軍就已經離開燕京了。後來北燕未曾發生過兵事,自然這位昭德將軍也就被人忘記了。薑梨小的時候曾經聽過這位昭德將軍的傳言,卻不是他上陣殺敵的,而是說他生的極為俊美,可與當時的金吾將軍相提並論。

和金吾將軍……薑梨想,那就是姬蘅的父%e4%ba%b2姬暝寒了,傳說姬暝寒和殷湛惺惺相惜,頗有些兄弟義氣,隻是這傳言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一人去了西北雲中多年,一人乾脆多年杳無音訊,生死不知。

“他是今日才回的燕京城麼?”薑梨問。

桐兒回答:“是的。外麵的人都是這麼說的。百姓們還很高興,說這下就不用擔心成王的兵馬攻進來了。又多了一位將軍,定然是陛下讓將軍回來,保護燕京城的。”

成王的兵馬剛到燕京城外,昭德將軍就恰好在這個時機趕了回來,當然能大大的安撫民心。若是巧合也就罷了,若是真的,這位昭德將軍,隻怕來的目的並不單純。

多年都不曾聽聞這個名字,如今因為時機得當,一下子就在百姓之中揚了名。外麵那些有關他戰功的說法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之人刻意散布,原本可以拔高洪孝帝君威的好機會,卻無形中,為他人著嫁衣裳。

也許是因為事先知道姬蘅是衝著殷湛去的,薑梨先入為主,就對這個殷湛充滿了提防。以至於桐兒即便說的熱鬨又向往,薑梨的心裡,也隻有滿滿的懷疑。

殷湛這般大張旗鼓,且不論成王和洪孝帝是個什麼看法,總歸姬蘅是已經知道的。對於這個他布置了這麼久的局,最終的局眼,不知道姬蘅又要作什麼。

薑梨不知道,也無從得知。

殷湛在燕京城掀起的波浪,比薑梨想象中的還要大。不說外麵如何,今日一天,薑梨走在府裡,都能聽到四下裡小廝們議論的都是那將軍如何的英俊瀟灑,威風凜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珍珠到了芳菲苑門口,白雪來稟報,薑梨見了她,珍珠就笑道:“二小姐,老夫人讓您去晚鳳堂一趟。”

薑梨應了,心中卻有些奇怪,白日裡已經去了晚鳳堂,晚上要去晚鳳堂,自然不是心血來潮,隻怕是有事要說。隻是這麼晚了,還能有什麼事。

等薑梨到了晚鳳堂,卻發現薑景睿和薑景佑不在,薑老夫人坐在屋裡,薑元柏、薑元平和盧氏都在。

薑梨進了門去。

“二丫頭,”薑老夫人見她來了,先讓薑梨坐下,接下來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單刀直入道:“三日後,郡王世子和平陽縣主要來府上赴宴,你這幾日,到時候你記得好好梳妝打扮一下。”

“郡王世子,平陽縣主?”薑梨一愣,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道:“是夏郡王的……”

“不錯,”回答薑梨的是薑元柏,他道:“你可能也知道了,今日夏郡王已經回京。”

薑梨奇道:“父%e4%ba%b2,夏郡王和我們薑家,過去有什麼往來麼?”

“過去是沒什麼往來。”薑元平笑眯眯的開口,“但是未來也許是有往來的。”

他這話說的意有所指,薑梨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明白。她想了一會兒,想到了那一日在燕京城裡,和姬蘅在街道上遇到的那一雙容貌出色的男女。恰好又姓殷,聽薑元柏的意思,夏郡王恰好有一子一女,容不得她不多想,薑梨問:“父%e4%ba%b2,世子和縣主的名字,是不是一個叫殷之黎,一個叫殷之情。”

這一回,薑元柏和薑元平都愣了一下,薑元柏盯著薑梨,問:“你怎麼知道?”

這就是了?薑梨一時有些失神,倒是沒想到那一日在街道上看見的男女,就是殷湛的兒女。殷湛的兒女竟然比殷湛早幾日到燕京城?這是為何。

想到等三日後,那對男女來府上時,也會認出薑梨,因此薑梨也沒有隱瞞,對薑元柏坦白告之:“我回府的那一日,馬車在街道上撞到了另一輛馬車,那馬車上下來了一男一女,自稱是殷之黎和殷之情。”

薑元柏和薑元平麵麵相覷,一直聽著的盧氏像是才明白過來,驚訝道:“呀,原來你們早就見過了,這可真是巧呀!”

她的語氣裡,除了歡喜之外,還有一些高興,這令薑梨更加疑惑了。她早些撞見了那對兄妹,有什麼好處?值得盧氏高興?據薑梨所知,薑家和殷家,是沒有任何往來的。

薑元柏卻沒有如盧氏一般驚訝,隻是問薑梨:“撞到了馬車……怎麼會得知他們的名字?”

薑梨不說話了,當時殷之情當著大庭廣眾,主動告知名字,並不是為了其他,分明是衝著姬蘅來的。但要薑梨告訴彆人,這位平陽縣主看上了姬蘅,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