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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248 字 2個月前

他道:“嘴巴倒甜。”

竟無一絲不依不饒的樣子。

陸璣心中奇怪,姬蘅這樣子原來是要將這隻長得像烏鴉的八哥養起來?國公府裡是不養鳥的,姬老將軍曾經也是個愛鳥之人,養了許多有趣的鳥雀,但姬老將軍的鳥個個嘴賤,不呆在籠子裡的時候,就去啄花壇裡的花。國公府裡的花豈是普通花,人要嘗上一點都會當場斃命,何況是鳥?於是老將軍的鳥全都被花圃裡的花毒死了。老將軍深受其害,又不能把花苗全部拔光,乾脆從此以後不養鳥了。事實上,除了人以外,國公府裡一隻動物都沒有。要知道有這麼大一座毒物在府中,一個不慎丟了性命,也是罪過。

當然,姬蘅本人也沒有什麼愛心和耐心,去照顧一隻動物。

不過眼下,看起來他對這隻八哥還算不錯。

“大人是要養鳥麼?”陸璣道:“可得把它關在籠子裡,彆讓它到處亂飛。”

“養?”姬蘅側頭看向八哥,八哥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嘴巴一張:“美人美人!”

陸璣心想,這鳥怎麼跟個登徒子似的。就見姬蘅笑起來,他問八哥,“你叫什麼名字?”

這八哥雖然看起來精明,卻是不能有問必答的,因此也隻是一個勁兒的嚷著美人,說不出什麼話來。

姬蘅道:“既然沒名字,你就叫小紅。”

陸璣:“……大人,這八哥是黑的?”

“嗯,”姬蘅道:“但它叫小紅。”

陸璣說不出話來,轉念一想,這又不是他的鳥,操這份心作甚。便撇開八哥,將自己今日來的目的說了,與姬蘅商量了一會兒接下來的計劃,這才離開。

臨走之前,看了一眼小紅,似乎十分費解,才出了門。

陸璣走後,姬蘅走到小紅站著的長劍旁邊,伸手將它抓了下來。小紅側頭看著他,咕嚕了一聲,姬蘅就把它放在桌上,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把手帕墊在桌上。小紅站上去,他就把手帕抱起來,把鳥裹得嚴實,放在暖爐側邊的小幾之上。

天寒地凍,屋裡總比外頭要溫暖幾分,小紅也不至於凍死。

得了這方溫暖的天地,這隻黑色的小鳥仿佛很舒服,不一會兒就眯起雙眼,像是要睡著了。姬蘅看了它一會兒,搖了搖頭,走到了另一頭。

這隻鳥本來不應該活著的,但他也實在做不到如薑梨說的那般,特意給一隻鳥喂啞藥,還不如帶回來。沈府也隻是丟了一隻八哥而已,看起來這隻八哥如此聒噪,也並不得人心。

莫名有種金屋藏嬌的錯覺。

……

新年剛到的幾日,每日都是很熱鬨的。街道上隨處可見玩鬨的小兒,穿著新的衣褲鞋帽,手裡拿著糖葫蘆,吵吵鬨鬨都是喜氣。

明義堂的新年,學生不必上學,因此大門緊閉。先生們也難得有閒暇的時刻,或是三兩好友聚在一起,或是有時間去做自己的事,總歸是很清閒的。

蕭德音卻不然。

她單獨住著一處府邸,並未和家人住在一起。人們說是因為她身上個有一種不輸男兒的堅韌。她這一生也不打算嫁人,雖然生的溫柔貌美,心儀她的官家子弟也不在少數,可她誌在做琴師,終身侍奉古琴。蕭家人之前還勸,到後來,也不在勸了。

人們從一開始對她的不理解,漸漸地也開始佩服她來。畢竟一個美貌的女子,不慕名利,也不願意家人,隻是單純的為了做一名好琴師,卻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事。人們敬重她,學生們尊敬她,加之她作為先生也並不嚴厲,在燕京城的名聲,算是極好的。

驚鴻仙子雖然也琴藝出眾,到底曾有在青樓呆過的過去,不比蕭德音清白,況且如今驚鴻仙子已經嫁人,北燕第一琴師,當之無愧的落在蕭德音身上。

若是過去的新年,蕭德音早已到處拜訪琴友,大家一道彈琴賦詩。可是今年的新年,蕭德音婉言謝絕了所有的帖子,隻說自己受了風寒,不宜出門。

確切的說,是從那一日沈家家宴過後,蕭德音才受了“風寒”。

院子裡,丫鬟問蕭德音道:“先生今日也不出門麼?”

蕭德音看了看天氣,難得是個好天氣,沒有下雪,反是出了太陽。陽光暖融融的,像是要曬到骨子裡,也像是把她連日來的陰霾都曬開了許多。

她遲疑了一會兒,道:“既然如此,還是出去看看吧。”

一直呆在府裡不出來見人,難免惹人起疑,既然如此,還不如出去走走,隻要早些回來就是了。

蕭德音這般想著,就讓丫鬟替她梳頭,上了些脂粉,又挑了一件顯得氣色好些了的衣裳披在身上。

府門口有許多孩子在此放鞭炮留下的殘跡,倒也熱鬨的很。蕭德音為了清淨,住得府苑也在一處小巷裡。小巷裡本來平日往來的人就稀少,顯得格外安靜。蕭德音正想出去走走,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琴樂聲從不遠處傳來。

正是《關山月》!

她手一抖,心中打了個哆嗦,一把抓住身邊的丫鬟,問:“你可聽見了?”

丫鬟嚇了一跳,不明所以的問:“先生所說的是什麼?”

“琴聲!是琴聲!《關山月》!”

丫鬟恍然:“的確有琴聲的,就在不遠處。”

蕭德音這才放下心,並非她一人聽見,便不是撞了鬼。且再仔細聽聽,那琴聲並不像是薛芳菲所奏,顯得普通多了。

還沒來得及鬆下一口氣,巷子裡走來兩個過路人,聞言她的話,轉頭道:“這位姑娘也知道《關山月》呢,今日燕京城出了個神秘的琴師,一首《關山月》彈得出神入化,聽過的人紛紛效仿,這幾日到處都是呐。”

其中一人更是笑道:“說起來,有人說,這神秘人的琴法,比北燕第一琴師蕭德音還要高明多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蕭德音眼前一黑。

------題外話------

國公爺遺傳了他%e4%ba%b2媽(就是我),是個起名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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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4 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尋藥

蕭德音是被丫鬟扶回院子的。

她什麼都不知道,耳邊隻隱隱約約回響起“那神秘人不知是什麼身份,每次都看不到人,有人說莫不是根本就不是人,否則如何看不到真麵目”。

她閉了閉眼。

這些日子,她謊稱風寒閉門不出,無非也就是因為那一日在沈家,聽到了熟悉的琴聲,落下心病,惶惶不可終日,才躲在府裡。誰知道今日才一出門,又聽到這些消息,一時之間,隻覺得那東西仿佛纏上了自己,鋪天蓋地都是,怎麼也逃不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丫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還以為蕭德音的風寒又重了,張羅著要去找大夫抓藥。蕭德音靠在床榻之上,隻覺得身上漸漸發冷。

那人是誰?是人還是鬼?是死了的薛芳菲還是活著的神秘人,為何什麼都不彈偏偏彈關山月?北燕第一琴師易主的事要是所有人都知道該如何?她為了成為最好的那個,放棄了姻緣,放棄了名利,一切都隻是為了“第一”二字。為了這二字,她不惜與人合謀殺害了至交好友,為了這二字,她背叛了自己的心,然而如今,卻連這唯一也保不住麼?

不知為何,蕭德音的眼前,又浮現起昔日薛芳菲的容顏來。她第一次看到薛芳菲,卻不是因為薛芳菲人人稱道的容貌而驚豔。隻是為在琴藝一事上,薛芳菲與她事事想通,心有靈犀而高興。她欣喜於覓得知己,但越是深究,越覺得心驚,薛芳菲在彈琴一事上的造詣,遠遠高於她矣。

雖然薛芳菲有才女的名號,可世人能看到的,也隻是很小一部分。薛芳菲嫁到沈家,沈母不讓她拋頭露麵,要她操持家務,不可整日彈琴看書。因此薛芳菲不能展露琴技,除了偶然與蕭德音在一起的時候彈上一曲。蕭德音暗中慶幸,幸而還有沈母阻攔,若是薛芳菲在人前彈琴,隻怕就顯得她第一琴師的名聲像個笑話。

妒忌、不甘、憤怒是什麼時候在心底悄悄滋長起來,蕭德音已經不清楚了。她隻是感覺自己越來越在意薛芳菲,每每有薛芳菲出席的宴會,她都跟著,怕的就是倘若薛芳菲彈琴,她該如何?她曉得明義堂的紀蘿先生暗中思慕沈玉容,便時常挑撥紀蘿與薛芳菲的關係。她也不知為何要這般做,隻覺得薛芳菲的存在,總是讓她惴惴不安。

曾經的至交好友現在成了讓自己不安的存在,而且這不安在沈玉容中狀元之後攀到了極致。

沈玉容高中狀元,薛芳菲以後就是官家夫人。官家夫人的聚會裡,偶爾也會彈琴論道,薛芳菲的才華是藏不住的。她像是一顆寶石,人們尚且看到了一角已經覺得光芒四射,倘若全部都看到,眼裡就看不見彆的東西了。

蕭德音不妒忌薛芳菲有一個才貌雙全的夫君,也不妒忌薛芳菲自己容顏絕色,她什麼都不在乎,但在琴藝一項的執拗,卻是誰也比不上。

她瘋狂的想要摧毀薛芳菲。

不是沒有猶豫過的,畢竟這麼十來年裡,最懂她琴藝的隻有薛芳菲。驚鴻仙子出身青樓,琴聲多是靡靡之音,她瞧不上。隻有薛芳菲的琴聲,清靈自由,是她最為欣賞的。

況且薛芳菲待她,也的確是以知己之心真心相待。她溫柔善良,每每看見薛芳菲真切的眼神,蕭德音便能感到自己的黑暗和瘋狂。

直到有一日,有人找上了她,問她願不願意在薛芳菲的杯子裡,投放一點東西。

起先蕭德音還以為,是自己表露的太明顯,她的妒忌之心,早已被旁人看在眼裡。但後來才明白,對方隻是因為她是薛芳菲的好友,比較好下手,才找上她的。

她假意推辭,不為金銀所動,對方便以刀劍家人相脅,蕭德音便順水推舟,裝作不得以忍辱負重的答應了。

她曆來不允許自己的名聲留下一絲汙點,便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她也能說是被人所迫,而不是自己心中妒忌而為。

蕭德音不曉得藥粉究竟是什麼東西,她猜想是要人命的毒藥。不曉得薛芳菲究竟得罪了誰,可這目的,也與她不謀而合。

那一晚,蕭德音在等下看著紙包,看了很久。

她從未殺過人,雙手不曾沾過血,撫過琴的手怎麼可以害人?

但她又想,隻要薛芳菲死了,她就可以結束這種戰戰兢兢的日子,不必總是擔心那一日薛芳菲的琴藝展露,將她給比了下去。否則人們會說,看啊,那個人,不肯嫁人,也放棄了入宮的機會,隻想做第一琴師,結果還是被人比了下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白日做夢。

她不願意被人嘲笑,她願意永遠做第一琴師。

於是蕭德音在薛芳菲的酒水裡,放了東西。一切都是按照神秘人交代她的辦法做的,可她沒料到,那藥粉根本不是什麼毒藥,而是比毒藥更毒的東西。甚至和薛芳菲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