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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291 字 2個月前

“漠蘭公主,”姬蘅道:“父兄在小叔篡位的時候死了,她逃了出來。”

薑梨怔住。漠蘭動亂的事她也曾聽說過一點,對她來說是很遙遠的故事了。沒料到在這裡會遇到漠蘭公主本人。不過漠蘭人都擅長製毒用毒,難怪司徒九月會如此。

“季氏已經被你對付了。”姬蘅笑笑,“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不必我打算,問題就會出現在眼前。”薑梨歎了口氣,“永寧公主會找到辦法收拾我的。”

姬蘅瞥了她一眼,“聽你的語氣,好像還挺期待?”

“如果我說是,國公爺會相信嗎?”

“信。”姬蘅慢條斯理道:“你說什麼我都信。”話到尾音,又曖昧的勾起,琥珀色的眸子裡盛滿誘人笑意。

聞人遙說自己善於誘騙女人心,大約不假,聞人遙這樣少年,就像一塊蜜糖,放在裝點了花瓣的糕點裡,女孩子們見了,總被甜蜜的味道誘惑,想要嘗一嘗。

姬蘅不是蜜糖,他就是一杯毒藥。席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那一杯明亮的,滲著幽幽毒意的鴆酒就放在台上。人們走過,不自覺的被吸引,明知道是腸穿肚爛的毒藥,也會為一刻的夢幻傾倒,醉生夢死片刻。

“國公爺已經對我信任到如此地步,是薑梨的榮幸。”她笑道。

姬蘅收回目光,站直身子,懶洋洋的道:“據我所知,周彥邦似乎對你念念不忘。”

“薑玉娥給我寫了帖子,”薑梨道:“不過我沒去,丟給了薑幼瑤。”

這些事,想必姬蘅真想知道,趙軻也會告訴他,因此薑梨也不必隱瞞。

“你的仇家真多。”姬蘅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處理完了一批,趕緊又來一批。十五歲的姑娘家,能被人記恨至此,薑梨也算是很出色了。

“我也不想。”薑梨道:“實在太礙手礙腳了。”

“需要我幫忙嗎?”姬蘅挑眉道。

“如何幫?”薑梨問。

“我不喜歡摻和這些事,如果我出手,就會很可怕。”他像是恐嚇小孩的惡劣大人一般,“薑玉娥、薑幼瑤、周彥邦,加上一個沈如雲。”他笑眯眯的看著薑梨,“你想讓誰死?或者,你希望哪一個活?”

“……還是,一個都不放?”

------題外話------

對不起大家!我最近生病腦子不清楚,傳到另一篇文去了!暴風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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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 章 第一百四十章 下令

他說的輕描淡寫,談笑間就能將人的性命掌握在手心。薑梨倏而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姬蘅是否和永寧公主一樣,隻因為身居高位,便理所當然的認為,隻要礙著自己的路,就能不費吹灰之力丟棄。

不過很快,她就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姬蘅和寧遠侯府無冤無仇,說出這種話,本身是為了自己。她要是再挑三揀四,那就是真的不識好歹了。

薑梨也不願意做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之人。

她道:“多謝國公爺好意,不過弄出性命之事,寧遠侯府那頭也不好交代吧。如今燕京城正是多事之秋,再生事端,反而惹人懷疑。”

她委婉的拒絕了姬蘅的幫忙。

姬蘅不置可否,道:“那你自己多提防著點。”頓了頓,他又提醒,“你的命是我的,可彆不小心被彆人拿去了。”

薑梨笑了:“是。”

又與姬蘅說了會兒話,薑梨就走出屋,去看薛懷遠去了。司徒九月今日是第一次為薛懷遠紮針,薛懷遠極是害怕,薑梨隻好扶著薛懷遠的肩,輕聲哄著他,薛懷遠才漸漸安靜下來。

“他很聽你的話。”司徒九月看了她一眼,“這很難得。”

“我將薛縣丞從桐鄉牢獄接出來後,很長時間都是我照顧他。他雖然失去了神智,卻懵懂的知道誰對他好,我在的時候,他會安心一些。”

“可不隻這樣簡單。”司徒九月把一根銀針紮進薛懷遠的%e7%a9%b4道,頭也不抬的繼續道:“這一類失去神智的人,看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會對人有極好極壞之分,但他對你明顯態度不同。葉明煜在這裡與他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他對葉明煜沒有任何感情。”

“你們之前認識嗎?”司徒九月問。

薑梨心中一跳,斷然否認:“不,我在燕京城,後來去了青城山,薛縣丞一直在桐鄉,我們沒有交集。”

“這就奇怪了。”司徒九月似乎有些不解,“對你做出這樣的舉動,應當是他殘留的記憶習慣裡,你是她熟悉的人。”

薑梨隻好道:“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

司徒九月又看了她一眼:“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你膽子可真大,難怪姬蘅會對你另眼相看。”

薑梨見她直呼姬蘅名字,心中好奇,便問:“九月姑娘似乎與國公爺很是熟悉?”

“算是吧。”司徒九月道:“彼此都有救命之恩。”

薑梨心中詫異,姬蘅救過司徒九月的命,薑梨倒不意外。記得漠蘭動亂的時候也是很多年前了,那時候算起來,司徒九月應該還是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沒有自保能力,漠蘭離在北燕東線邊緣,司徒九月能來到北燕,應當有北燕人幫忙。這個人是不是姬蘅,薑梨就不知道了。

但司徒九月竟也還救過姬蘅的命?

“你彆看他現在活蹦亂跳,當年差點就死了。”司徒九月道:“好容易活了下來,現在倒是誰也弄不死。”

薑梨:“。…。”

這姑娘說話還真夠不客氣的。

屋裡沒有彆人,薛懷遠兀自“呀呀”的叫著,司徒九月一手扶著他的後頸,將一根銀針緩慢的刺入,一邊道:“不過他叫我過來幫你,倒是出乎人的意料。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壞人,聽陸璣說當年你殺母弑弟都是被冤枉的,嘖嘖嘖,”她道:“你雖有膽量在桐鄉行事,但到底是隻善良的兔子,姬蘅身邊的人都不是善類,你怎麼會跟他們混在一起?要我說,”她起手嫻熟,看的薑梨眼花繚亂,“你不如趁早和姬蘅劃清界限,免得日後連累了你。就算連累不了你,也遲早被他嚇死。”

薑梨笑了笑:“多謝九月姑娘關係。”

司徒九月眉頭一皺:“我可不是在關心你。”

薑梨心中好笑,司徒九月看樣子,比薑二小姐年紀大一兩歲,可比起前生的自己,卻要小一些。但她說話行事的作風,又頗有長著風範,這會兒與自己說話,就如長姐勸慰天真的小妹妹一般,辦事恐嚇半是勸導。

不過也是了,人生突遭巨變,難免一夜之間成長起來。天真爛漫可不能保得了命。

尚在思索的時候,司徒九月已經為薛懷遠紮完最後一根針,薛懷遠似乎也是乏了,沉沉睡去。薑梨將他扶到床上躺下,蓋好被子,掖好被角。

司徒九月站在一邊看著,她生的甜美可人,偏生穿一身黑,笑容也帶點狠意,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人。她道:“你可真是會照顧人。”

“是麼?”薑梨笑了笑。

“沒有人這麼說過嗎?”司徒九月奇怪。

“你是第一個。”薑梨道。

她前生在夫家的時候,將沈家一大家子伺候的服服帖帖,可從未接收到任何誇獎。而在她出嫁之前,照顧人這件事,都是薛昭來做的。薛懷遠疼愛女兒,卻要磨煉兒子。薛昭除了文韜武略之外,連做飯都會。

有時候薑梨覺得,自己這個姐姐,還得接受薛昭許多照顧。

想著想著,突然見自己麵前有東西晃動,是司徒九月拿手在她眼前晃,道:“你想到什麼了,這麼出神?”

薑梨回過神,道:“是想到家中事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司徒九月道:“好吧。”

“九月姑娘特意為薛縣丞施診,薑梨在此先謝過。”

“不必道謝。”司徒九月道:“我可不敢違抗姬蘅的命令。你還有事麼?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完這句話,她果然就走了,瀟灑的一句話都沒跟薑梨多說。不過薑梨並未覺得有什麼,反而覺得這姑娘十分有趣。

她走出去,姬蘅不知什麼時候也離開了。聞人遙見她出來,眼睛一亮,一口一個“二小姐”的纏上來。薑梨被他的熱情弄得一腦門汗,隨意尋了個借口,就離開葉府,先回薑家了。

薑梨走後,聞人遙站在院子裡,問司徒九月道:“九月,我好看嗎?”

司徒九月:“滾!”

“好奇怪啊,”他對著鏡子照了照,裡麵年輕的男子仍舊生的白麵俊秀,豐姿如玉,他道:“為何薑二小姐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尋常姑娘我這般對待她們,她們不都笑的格外開心嗎?”

司徒九月冷笑一聲:“姬蘅長得比你好看多了,薑梨看見他不照樣冷靜的很。有上好的佳肴不愛吃,還能愛吃屎?”

聞人遙:“。…。”

他道:“你真是太粗俗了!”

……

薑府裡,晚鳳堂中,薑老夫人闔目坐著。

自從衝虛道長一事過後,緊接著胡姨娘又尋短見而死。薑家也算家逢巨變,此事雖然沒有泄露給外人曉得。但薑家自己人卻是心知肚明。鬨到如此地步,讓季淑然眼睜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害了幾條性命,薑老夫人一夜間,似乎也蒼老了不少。

她自來都是精神矍鑠,即便年長,仍舊有些與年輕時候不相上下的魄力和威嚴。但此事過後,仿佛精氣神都被抽走了大半,身邊嬤嬤光是瞧著,就見薑老夫人成日裡隻是閉眼坐著。

她甚至沒有去看她最疼愛的小孫子薑丙吉一眼。

翡翠走進來道:“老夫人,三小姐還在外麵,求著想見您一麵。”

薑老夫人睜開閉上的雙眼,卻也沒有看翡翠,隻是看著麵前的暖爐,道:“讓她回去吧。”

翡翠道:“是。”便離開去同薑幼瑤回複了。

嬤嬤站在薑老夫人身邊,小心的為她揉著肩,道:“這幾日三小姐來找老夫人好幾回了。”

“她倒是機靈,不去找他爹,反來找我。”薑老夫人的語氣,有淡淡的嘲諷。

薑元柏最疼愛薑幼瑤的,但此事一過,薑幼瑤卻沒在薑元柏麵前替季淑然求過情。而是來找薑老夫人,她生怕薑元柏因為季淑然的事遷怒自己,便乾脆選擇不在薑元柏麵前出現。

“和她娘一樣精明。”薑老夫人道,眼裡有些厭倦。

雖然知道季淑然做下的事和薑幼瑤無關,但人吃五穀雜糧長大,都有七情六欲。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事實上能否做到又是一回事。薑老夫人心裡知道不能遷怒薑幼瑤,但隻要想到葉珍珍,想到死去的薑月兒,想到季淑然甚至於柳文才有過一個私通子,薑老夫人就犯惡心,連帶著看薑幼瑤,也實在喜歡不起來。

事實上,她對一手帶大的薑丙吉都難以做到和過去一般,更彆說是薑幼瑤了。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