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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341 字 2個月前

什麼不可能。”人群裡有人嘀咕,“萬一你是葉家找來的托兒,為了銀子替葉家做戲,一條命算的了什麼。”

薑梨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邊的桐兒就氣炸了:“胡說八道!我們家小姐的命可比銀子值錢多了!”不過她嘴緊,卻沒有說出薑梨的身份。

襄陽人沒有見過薑梨,不曉得薑梨是誰。聽葉嘉兒叫薑梨表妹,以為薑梨是葉家的遠方%e4%ba%b2戚,過來投奔葉家。

薑梨道:“我的確犯不著做葉家的托兒,我的命,說不準比這間麗正堂還要值錢呢。”

“你到底是誰啊?”有人嘲笑的問:“難道你是公主嗎?”

說到“公主”二字,卻讓薑梨的臉色微微沉斂,很快,她就揚起嘴角,隻是嘴角的笑容,卻帶了幾分譏誚。

“我不是公主,我是燕京首輔,薑元輔的嫡出女兒,薑二。”她道。

人群中的嘲笑漸漸漸漸尋不出蹤跡了。

薑梨的笑容也徹底冷淡了下來。

麗正堂的對麵小茶樓上,有漂亮的紅衣青年一邊喝茶,一邊側頭看戲。

青衫文士陸璣站在對麵,看著麗正堂此刻的情景,微皺眉頭:“沒想到薑二小姐會為葉家出頭。”

姬蘅一手支著下巴,一手輕搖折扇,折扇合成窄窄的一條,這樣漫不經心搖晃著,隱約能見細小的金絲。

“佟知陽的計劃成不了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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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9 章、第九十九章 化解

麗正堂門口,薑梨從容的站著。

“薑元輔的嫡出女兒”這句話一出來,人群霎時間沉寂下來。

襄陽到底不是燕京城,遠在襄陽的人,聽到有人在燕京城做官已經很是仰望,更不要說是文人之首的元輔。這時候人們才想起,當初葉家的小女兒葉珍珍,可不就是嫁給了如今在做首輔的薑元柏。隻是後來葉珍珍死了,葉家和薑家十幾年來也不見得往來,襄陽的人漸漸也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眼下薑梨主動提起自己的身份,又想到葉嘉兒之前喚薑梨的那聲“表妹”,再看薑梨穿著打扮氣度談吐也不像是小門小戶的姑娘,來鬨事的百姓們就信了七成。

“你是薑家小姐,也不能仗勢欺人哪!”人群中有個瘦長臉的男子道,說完這句話,他就躲在前麵一個壯漢的背後,似乎想要藏起自己的臉。

“對啊,怎麼能仗勢欺人呢!”

“薑家這是要護著姻%e4%ba%b2葉家,官商勾結,沆瀣一氣!”

瘦長臉的一句話,頓時又把人群點著了。葉嘉兒擔憂的看向薑梨,葉家出事就罷了,人們把葉家和薑家聯係在一起,給薑家也潑上臟水,薑元柏可是在燕京城做大官兒,要是招來麻煩,這可如何是好。

葉如風也緊皺眉頭。

薑梨動也不動,隻是含笑的站在原地,既不氣急敗壞的馬上反駁,也不驚慌失措的當做默認。她的笑容入水般平淡,目光溫柔,但仿佛有看不見的威嚴,讓人對上她的雙眼,便不自覺的安靜下來。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薑梨這才開口,她道:“我們薑家,對自家女兒都不客氣,我父%e4%ba%b2最是公正清明,何來包庇一說?”

眾人這才想起來,這位千金小姐多年前可不是因為殺母弑弟被送往庵堂,這麼說,薑元柏的確不是一個會包庇%e4%ba%b2人的人。

不過她就這麼提醒彆人想到自己的惡事,真的好麼?

葉嘉兒和葉如風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些疑惑。

薑梨才不介意彆人如何看待自己,她隻是問:“敢問大家,古香緞有問題一事,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成衣鋪都在說!”最前麵一個婦人回答道:“眼下襄陽都知道了,佟知府都帶葉家老爺回衙門審案去了!”

審案?

薑梨心中冷笑,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心中越是清明,她麵上的笑容也越是真摯,隻是道:“我倒不知道,織造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衙門管了。”

這話沒頭沒腦的,有人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薑梨含笑開口:“襄陽城裡最大的官兒大概就是佟知陽這位知府大人了吧。我看,佟知陽官兒當得太大,連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都忘了。”

她對佟知陽直呼其名,周圍的百姓都驚了一驚,沒想到女孩子竟然如此膽大狂妄。可轉念一想,她便是當著佟知陽的麵叫其名字,也沒什麼不敢的,畢竟背後有個元輔老爹撐腰。

“死了人該佟知陽管這不假,可我從沒聽過織造出了問題,還該他這個知府管。若是全都在襄陽便也罷了,葉家的古香緞,並不隻是賣給襄陽人,燕京也多是達官貴人在穿。如你們所說,古香緞穿死了人,又不是偶然的事,我想除了襄陽的古香緞有問題,彆的地方古香緞也有問題。”

“那燕京城的太太小姐們,若是也被古香緞所害,掀起的波浪也就大了。這麼大的一件事,關乎整個北燕百姓的生死,就掌握在一個小小的佟知陽手裡,我看他好大的膽子!”

最後一句話,話音加重,十分嚴厲,倒叫人心中不由得一凜。

阿順一聽,簡直要為這位表小姐拍案叫絕了。本是葉家的麻煩,被薑二小姐三言兩語說道,好像成了一件好事,而薑梨更絕的是倒打佟知陽一耙,這會兒罵佟知陽罵的更狗似的。讓他心裡爽快極了。

阿順和葉明煜都像是江湖人,看不慣佟知陽那副官僚拿腔作調的樣子,偏偏葉家還不能得罪佟知陽,誰讓人家是襄陽最大的官兒呢?可薑梨就敢說,敢罵,敢壓!

就是不知道這些話傳到佟知陽耳中時,佟知陽是什麼感受。

薑梨這一番話出來,果然震住了不少人。一人小心翼翼的問道:“薑二小姐,這事不該佟知府管,應該誰管呢?”

“當然是燕京城的織室令管了,全國的織造問題,全都歸織室令管。如你們所說,葉家的古香緞有問題,就該寫明問題,由知府送往燕京織室令,織室令會下派官員來襄陽徹查此事。”薑梨道:“佟知陽倒好,直接把人抓起來審案了,卻一點兒不提上報給織室令的問題,他這是想乾嘛啊?我看,他才是想包庇葉家吧!”

對麵的陸璣看的歎為觀止,隻道:“這位薑二小姐,顛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教人驚訝!”

“豈止顛倒黑白,你看她仗勢欺人的手法,用的也很熟練。”姬蘅道。

薑梨說完此話,人群中有些茫然,有些恍然。他們都是百姓,便是有做官兒的,也就是個芝麻綠豆官,哪知道燕京城的這些官職管什麼。織造這一塊兒更是不明白,薑梨說的一板一眼,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有人問:“薑二小姐,織室令真的能管這些事?”

“你腳下的土地,是北燕的土地。這些百姓,都是天子的子民。官員就是為民辦事,織室令的存在,本就是為了解決織造這一塊兒出現的問題,當然會做事。隻是現在佟知陽很奇怪,非但不將此事上報,還想自己解決,這麼大的事兒,他解決的了嗎?”薑梨語氣裡,恰到好處的帶了一絲不屑。

“佟知府為什麼不上報此事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就不清楚了。”薑梨意有所指,“也許佟知府在襄陽做官久了,連基本的官令職申都不清楚,心懷天下,什麼都想%e4%ba%b2力%e4%ba%b2為呢。”薑梨笑得真誠,“這樣的好官,等我回燕京,務必得告訴父%e4%ba%b2,讓他知道還有這麼個人,放在襄陽做個知府,實在是大材小用。”

人群一下子哄笑起來。

薑梨話裡的諷刺誰都能聽得出來,傻子都知道,這位佟知府隻怕要倒黴了。薑二小姐看起來可不是個好惹的人,她要是把此事告訴薑元柏,薑元柏當然能明白佟知陽越權的事。

“佟知府憂國憂民,想要自己審案,我們卻不能讓他累著。”薑梨打趣,“我已經將此事寫信回襄陽,我父%e4%ba%b2接到信後,會%e4%ba%b2自找織室令說明,想來不久後,織室令的人就會過來襄陽。”

“真的啊?”

“我以薑家小姐的身份,向你們發誓。”薑梨笑笑。

她眉眼彎彎,這麼一笑,仿佛春暖花開,讓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知不覺得柔和了起來。

“我想諸位此番,並不是為了砸滅麗正堂而來,而是為了此事有個解決之道。凡事按規矩辦事,倘若是葉家的過錯,葉家當然得認,但織室令沒來之前,葉家也不想為莫須有的罪名承擔責任。今日前來的各位,眼下天色不早,也多辛苦,我們能做的,會努力做到。桐兒,”她吩咐丫鬟,“那些銀票出來。”

薑梨道:“還請諸位幫我一個忙,你們買過的古香緞,為了留存證據,希望能收回。當然了,收回的時候,也會賠償你們銀兩,除了原本古香緞的買價以外,也有一些賠償。此事我們都儘力求得一個圓滿的結局。不過還請各位多給葉家一些時間,請相信葉家,畢竟過去幾十年,葉家從沒出過問題。”她道:“以過去的情誼,請求眼下這個時候的信任,不算過分吧?”

她說的很認真。

認真的女孩子很美麗,而她提出解決的辦法也很美麗,銀子更美麗。說到底,今日這些人來,目的也無非是求財了。真有問題,葉家不是大夫,也不能管他們身上的紅疹好轉,最多也就是得了銀子找個大夫治好。

薑梨軟硬兼施,這些人也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最重要的是麵對首輔的女兒,他們也不能怎麼樣。

而且薑梨還把原因推倒佟知陽身上去了,如果佟知陽早些上報給織室令,葉家的問題早就解決,哪還能拖到現在。

有人就道:“那就這樣吧。薑二小姐,可一定要讓織室令的人早些來襄陽啊。”

“是啊,可拖不得。”

薑梨道:“放心吧,各位,將你們穿過的古香緞交給我們吧,這些也要交給織室令。我怕不交給織室令,佟知府又要%e4%ba%b2力%e4%ba%b2為了。”

百姓們大笑起來,這會子再也沒有之前的敵對,紛紛爽快的去找用過的古香緞給薑梨了。

薑梨給葉嘉兒使了個眼色,葉嘉兒馬上吩咐下人們去準備銀兩和人手,心中也舒了口氣。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不是事,權當是破財免災了。要不是今日又薑梨將局麵控製住,還不知會出多大的亂子。葉明輝臨走時特意交代了麗正堂交給她們姐弟,要是葉明輝和葉明軒回到薑家,看到的是一個狼藉一片的麗正堂,她和葉如風才沒臉見人。

想到這裡,葉嘉兒心中充滿了對薑梨的感激。

葉如風神情複雜的看著薑梨,打從小知道了薑梨對葉家的惡言,又知道了她“殺母弑弟”的斑斑劣跡,葉如風就對薑梨厭惡有加,不願與之為伍。沒想到今日卻是薑梨替葉家解了圍。雖然她搬出了薑元柏的名號,也算仗勢欺人,但她的淡定和從容,卻是自己所沒有的。

這人……真是讓人無法喜歡,也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