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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294 字 2個月前

裡百花盛開,山雀的活潑機靈,溪水的清澈見底,一一畫來,惟妙惟肖。

隻是現在那畫,自底端被人斜斜的撕開一個大口子,幾乎要將畫頁一分為二。

因著薑梨的出現,周圍看戲的人也越來越多。葉世傑皺著眉,反倒是劉子敏最有耐心。

看了一會兒,薑梨才放下手裡的畫,她並沒有把畫還給劉子敏,而是道:“曾大師的墨寶果然珍貴,重在意趣,難得無價,隻是……”

她每說一句,劉子敏的眉毛就揚高一寸,聽到薑梨最後一句話時,劉子敏就下意識的接道:“隻是什麼?”

“這是這幅畫是假的。”薑梨道。

“這幅畫是……”劉子敏猛地反應過來,高聲道:“怎麼可能?”再看向薑梨的神情時,已經不複最初時候的和善。

葉世傑也愕然的看向薑梨。

“這幅畫已經仿作的很像了,不過,仍然掩飾不了它是一幅贗品的事實。按如今市上模仿的最像的贗品價值來算,這幅畫至多也不過五十兩銀子。葉公子,”她看向葉世傑:“你隻需賠這位公子五十兩銀子就是了。”

“小姑娘,”劉子敏陰陰的笑起來:“紅口白牙的,你說是贗品就是贗品?這幅畫就是真品!你可彆胡亂說話。”

“是啊,”周圍的人起哄:“你怎麼證明這是真的?”

薑梨也不急,不緊不慢的道:“曾大師是前朝人,前朝的筆墨都是用前朝的絲帛而做。可是,前朝可沒有雙絲絹。”

“雙絲絹?”白雪狐疑的問了一句。

“前朝隻產出雙絲絹,娟粗而稀薄。可你看這幅墨寶,潔白細密,分明是雙絲絹。前朝的曾大師總不會用如今的雙絲絹作畫,這是其一。”

“其二,印章不對。前朝並不多用石刻印章,若是前朝的印章,都帶有前朝特有的痕跡,篆文每個字的停筆處都比原筆畫略粗一點,但顯得較淡,略呈黃色。這幅畫的印章篆文停筆流暢,顏色發紅,顯然不對。”

薑梨一邊娓娓道來,一邊講手裡的《雀飲春》展示給眾人看。眾人不說還不覺得,一說來,比照著薑梨的話看,果然覺出些不對。

眼見著劉子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葉世傑卻越來越驚訝,薑梨笑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雀飲春》這幅圖,最高明的就在於曾大師注意細節,山雀啄影時,眼裡有水中山雀的倒影,同樣,水中山雀的眼睛裡,也有花枝上山雀的影子。可是這幅《雀飲春》,水中倒影裡的山雀,眼睛裡什麼都沒有。”

“所以,”薑梨笑道:“公子這幅《雀飲春》,是假的。一副假的《雀飲春》,三千兩黃金,這是天方夜譚。”

劉子敏惱羞成怒,伸手就要來搶薑梨手裡的畫,薑梨哪裡會讓他得逞,白雪早已靈敏的接過畫,舉得高高的展示給大家夥查看。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劉子敏終於忍不住,露出嘴臉,惡言道:“你敢這麼血口噴人,我爹知道了,你可就麻煩大了!”

聞言,薑梨終於收起臉上的笑容,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敢這麼對我言行無狀,我爹知道了,你也麻煩不小。”

“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家的人,報上名來!”劉子敏怒道。

“京城薑家,首輔嫡女,薑二。”薑梨道。

------題外話------

阿狸:我爸是李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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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0 章、第五十章 仗勢

“京城薑家,首輔嫡女,薑二。”薑梨道。

淡淡的一句話,正吵嚷著議論的人群都是一靜。

劉子敏本來還等著薑梨說出口時好好地奚落她一番,聽到此言的一瞬間,卻是僵在原地。

京城薑家,首輔嫡女,燕京城的首輔千金,薑幼瑤大多數人都認識。麵前的女孩子已經自報家門,那就是薑家的二小姐,八年前離京的薑梨。

太長卿家的小兒子固然能在燕京城橫著走,可誰都知道身為皇帝恩師的薑元柏更是得罪不得。

隻是劉子敏此刻已經是騎虎難下,要是就在這裡認了慫,日後他怎麼在燕京城裡混?更何況要是承認了自己的罪名,讓人知道他拿一副假畫訛葉世傑的銀子,國子監的同窗會笑死他,誤了自家的名聲,他爹更會打死他的。

心一橫,劉子敏想著,整個燕京城,他又不是沒打過比自己地位高人家的兒子。有些人家的少爺,雖然家大業大,性情卻軟。薑梨隻是個小姑娘,嚇唬兩句,說不準會服個軟。

劉子敏冷笑著看向薑梨:“你雖是薑家人,卻不見得你爹會護你。彆以為抬出薑家你就能胡說八道,我說這畫是真的就是真的,你和這小子沆瀣一氣,可彆引禍上身!”說著,揚了揚拳頭。

這就是活生生的恐嚇了。

馬車裡遠遠望著這一切的薑幼瑤眼睛一亮,隻恨不得劉子敏立刻在這裡將薑梨打傷,如此一來,薑梨在街上與男子衝突,名聲隻會一跌再跌,薑元柏就算再如何偏心與她,這回也得動怒。

況且薑幼瑤也笑的劉子敏的惡劣行徑,若是劉子敏動手,可就不管是男是女,重傷輕傷了。

“劉子敏,”葉世傑眉頭一皺,將薑梨往身側一擋:“你我二人的恩怨,與他人無關,莫傷及無辜。”

劉子敏哈哈大笑:“我也是這個意思。”他看向薑梨,意思便是,薑梨最好不要插手此事。

若是旁人,如今的薑梨也許會忍一忍,可她自小就繼承了薛懷遠恩怨分明,嫉惡如仇的性情,加之葉世傑還是自家%e4%ba%b2戚。薑梨%e5%94%87角一揚,道:“可巧,我這個人,最不怕惹禍上身,公子大約忘了,八年前我是因何離開的燕京城。”

諸客皆驚!

八年前,薑梨離開燕京城的罪名,可就是因為犯下殺母弑弟的大錯,旁人忙著掩飾自己的惡事還來不及,薑梨卻生怕彆人不曉得似的,主動說了出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世傑詫異的看著薑梨,似乎沒想到薑梨會說出這麼一句話。薑梨卻是神情平靜,安然的望著劉子敏。

劉子敏突然覺得自己額上冒出些冷汗。

旁人大約不曉得薑梨這話是什麼意思,可劉子敏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薑梨的意思是,她連殺母弑弟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一個劉子敏的威脅,還真不放在眼裡。

劉子敏本應該為這挑釁感到憤怒的,可看著薑梨的眼睛,他卻覺得害怕。

是的,他是個惡霸,在燕京城雖不是無惡不作,不過也差不離。手上甚至還有幾條人命,但是,他手上的人命,都是針對比他勢力低微許多的平民,而非地位與自己平等,甚至還要高他一頭的官戶。

當麵對比自家勢力更大的人家時,劉子敏欺軟怕硬的個性就會迫使他有所顧忌,然而當他有所顧忌的時候,對麵的人卻毫無懼怕,甚至有一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狠戾。

於是弱的更弱,強的更強,轉瞬之間,劉子敏已經落於下風。

薑梨瞧見劉子敏閃爍不定的眼神,就曉得劉子敏有所動搖了。

薛懷遠是桐鄉縣的縣丞,但為官清正廉明,鐵麵無私,有時候對於官階比自己更大的官員,也敢於揭露。這樣的人,在百姓之中聲望極好,同僚卻是恨得不行。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同僚恨,恨屋及烏,同僚的兒女們也恨。從小到大,她和薛昭不知道被那些官家少年少女找了多少麻煩。

她還好,女子間的爭鬥,總不會動手。薛昭可就慘了,那些少年一言不合就大動拳腳,薛昭總是鼻青臉腫的回家。日子久了,薛昭也學出些經驗,對於狠人,要做的就是比他們更狠,無論如何,氣勢不可輸。過去有那些狠事,先擺出來給人看,壓一壓對方的氣勢。對方氣勢一弱,不要給他們機會,自己氣勢節節攀升,必然穩勝。

薛昭就靠著一身氣勢和他的武藝,最終在桐鄉縣裡無人敢惹。

薑梨甫一看到劉子敏的做派,就知道劉子敏是個欺軟怕硬的。而她有薑家這座靠山在背後,根本不必費什麼心思,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擊潰劉子敏。

殺母弑弟是個惡名,可是這惡名,在某些時候,也能令人膽寒,避免許多無所謂的麻煩。

“真是無恥。”薑幼瑤切齒:“這等醜事還拿出來宣揚,真是把父%e4%ba%b2的臉都丟光了!”

見劉子敏站在原地不動,薑梨就道:“這位公子非要一口認定我是胡說八道,那就按照公子最先所言,送去報官吧。我也身在此案中,與你一道去就好。”

劉子敏又急又怒!

他當時說報官,不過是為了嚇唬葉世傑,隻要上下打通門路,要坑一個燕京城沒有關係的葉世傑還不是易如反掌。可是薑梨也牽扯進來就不一樣了,薑梨是薑家小姐,就算是看在薑家的臉麵上,這個案子也隻會秉公辦理。到了最後,他就是偷%e9%b8%a1不成蝕把米,不僅沒賺到葉世傑的銀子,反而將自己也坑了進去。連累了自己爹的名聲。

轉眼之下,劉子敏已經是冷汗涔涔。他看著薑梨,實在是不明白,一個在廟堂裡呆了八年的被家族厭棄的小姑娘,怎麼會有如此底氣,怎麼會如此不依不饒?

“不過,”正在劉子敏進退兩難的時候,薑梨忽然笑道:“我想此事大約隻是一個誤會,畢竟公子看樣子也不是會故意訛詐他人之人。想來以為這幅畫是真的,也是被人蒙騙了。既然如此,不如講和,讓葉公子賠上二十兩銀子,此事作罷,如何?”

在劉子敏的耳中,薑梨這話猶如天籟,這是在給他台階下啊。

如何?當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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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1 章、第五十一章 告狀

周圍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正興致盎然的等著看接下來會是怎樣一場扯不清的官司,沒想到薑梨會突然拋出這麼一句話。

“好。”劉子敏卻是生怕薑梨反悔,立刻答應了。雖然答應了下來,還要力求挽回一些麵子,便對葉世傑道:“葉公子,這幅畫也是我受了蒙騙造成這麼一遭誤會,你雖撕了我這幅畫,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也不與你計較了。那二十兩銀子就算了,今日看在薑二小姐的份上,此事就此揭過,這畫送給你,少爺我不要了。”

聽見人群中傳來的唏噓之聲,劉子敏強按捺下心中的恥辱和不甘,又對薑梨拱了拱手,假裝鎮定的離開了。

他身後的兩個跟隨的同生也一同灰溜溜的走遠,葉世傑並沒有阻攔,大約也曉得執意爭執下去也並不會討得了什麼好處。葉世傑探究的看向薑梨,正要開口,卻見薑梨對他微微點了點頭,就跟身邊的白雪道:“白雪,把畫還給葉公子,回去了。”

白雪沉聲應了,把手上那副贗品的《雀飲春》卷巴卷吧卷成一個卷兒,遞給葉世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