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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294 字 2個月前

絮沉默的將那些話拋之腦後,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薑梨笑盈盈的在柳絮身邊坐下。柳絮蹙著眉,隱約能見一點不情願的表情,不過也沒說什麼。

薑梨心中了然,大約是柳夫人也得了她會去明義堂進學的消息,與柳絮說好,讓柳絮照應自己。事實上,一個女孩子,對另一個有殺母弑弟的人感到害怕,是很平常的事,柳絮能忍住害怕,完成柳夫人的囑托,已經很了不起了。

見薑梨打量自己,柳絮繃緊了嘴角,撇過頭去。薑梨看的失笑,這也是個可愛的姑娘。

身後的議論聲紛紛沒停,還能聽到有人詢問薑幼瑤的聲音。薑梨曉得,薑幼瑤和薑玉燕又會極儘全力的抹黑自己了。

不過沒過多久,就有人進來,來人是個女先生,穿著一身鬆木色長衫,發髻挽的高高的,細眼薄%e5%94%87,身材瘦弱。她一進來,明義堂的嘈雜聲頓時消失了。

是個嚴厲的先生。

薑梨瞧著麵前的女先生,心中有些失神。

這位女先生姓紀,單名一個蘿字。在明義堂裡,六藝裡教習的是“禮”。

紀蘿也是個恪守禮儀的人,在薑梨看來,甚至有些守舊的古板。紀蘿清高,曾十分傾慕沈玉容,當眾稱讚沈玉容才華橫溢。對還是薛芳菲的她卻有些刻薄的可憐。

同為女人,她自然能看得出,紀蘿心儀沈玉容。

後來薛芳菲私通一事傳遍燕京,紀蘿還曾登門,當麵叱罵於她不守婦德,對沈玉容的遭遇深感同情。

不過,薑梨垂下眼眸,不知紀蘿得知沈玉容的真正嘴臉,可還會如此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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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8 章、第四十八章 %e4%ba%b2戚

薑梨和明義堂裡的女先生,有交好的,如這般明明白白表現出關係不好的,就隻有紀蘿了。

紀蘿教授儀禮,曾經是太後宮苑裡的宮女,後來明義堂起來後,紀蘿入堂教習貴女們,因是太後欽點,一直顯得極為高傲。

薑梨曉得,紀蘿這個人最是看重人的德行禮儀,當初薛芳菲一事紀蘿就站出來義憤填膺的指責薛芳菲,現在薑梨有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過去,在紀蘿心中,教習的學生裡有這麼一個人,定是一件不可忍受的事。

紀蘿進來以後,不多久時辰一到就開始授課。明義堂的《燕禮》《儀禮》《女書》《孝經》之類的書,薑梨早就看過了,甚至能倒背如流。不過一邊的柳絮卻聽得十分認真,神情很是專注。

紀蘿授課,授課中途也會令一些學生起身誦背往日的功課。她應當是比較嚴厲,學生也都懼怕她,上課時候,都規規矩矩的。不過,從頭到尾,紀蘿都沒有問薑梨一句,甚至向薑梨這頭看上一眼。

一般來說,明義堂有了新來的學生,先生都會特意說幾句表示關心,不過紀蘿卻像是忽略了有薑梨這麼一個人,完全沒有關心薑梨的意思。

薑梨看在眼裡,心中並不意外。這樣一個恪守禮德的人,對自己的出現定然十分厭惡。如果薑梨不是薑元柏的嫡女,說不準紀蘿還會想法子將薑梨趕回府去。紀蘿不能對薑元柏的女兒做什麼,便隻能不去理會她。

薑幼瑤也將紀蘿的行為看在眼裡,心情頓時飛揚了許多。薑梨再如何狡詐,也無法改變殺母弑弟的過去,明義堂的人終究不歡迎薑梨。薑梨就算進了明義堂,也隻會覺得痛苦。

待儀禮一課結束後,紀蘿站在台上,道:“再過十日就是今年的校考,今年校考與國子監校考同時進行,校考能取得好名次的,會上告太後,得以賞賜,對你們而言,是莫大的榮光。”頓了頓,又所有所指的道:“而對於不能達到要求者,逐級上報,屏之遠方。”

周圍頓時響起議論聲。

不能達到要求,就會被逐出明義堂。

事實上,逐出明義堂事小,畢竟人人都不是才女。可來明義堂進學的都是京中貴人家的小姐,一旦考核沒有達到目標被逐這件事傳了出去,可實在無地自容。

“希望各位努力。”紀蘿乾巴巴的說完這句話,麵無表情的帶著書離開了學堂。

等紀蘿走後,學堂裡頓時活躍起來。有人議論道:“真的會被逐出明義堂麼?紀先生不會在哐我們吧,我的書算進來可是糟透了。”

“我的樂教才是令人頭疼。”

“完了完了,若是我禦敵不過怎麼辦?”

吵吵嚷嚷著,突然有個聲音顯亮的傳了出來:“你們怕什麼?薑二小姐什麼都不會,方進明義堂的人都不怕,你們這不是杞人憂天嘛?”

正是孟紅錦。

孟紅錦這番話一出來,周圍的人愣了一刻,隨即調笑起來:“正是,是我們糊塗了。”

“薑二小姐可真是不走運,早知道這樣,還來明義堂做什麼呢?”話裡不無幸災樂禍。

在這些人看來,薑梨和白丁也差不離多少,至少這些貴女們比起薑梨啟蒙早了七八年。若是真的要被逐出明義堂,第一個逐出的就該是薑梨才對。

薑梨將這些話聽在耳中,隻是笑笑並不理會。

“紀先生的話未必是真的。”身邊的柳絮突然開口道。薑梨看向她,柳絮隻收拾著自己的書本,低著頭並不看薑梨,但薑梨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柳絮道:“而且薑大人不會讓你陷入如此境地,介時同明義堂的保傅解釋就是了。”

薑梨彎了彎嘴角,道:“我知道,謝謝你。”

似乎對薑梨的感謝有些不自在,柳絮僵硬了一瞬,沒有說話了。

紀蘿授過課後,不久又有了彆的先生來上課。薑梨對這些先生不陌生,對他們教習的功課更是很熟。不過即便這樣,她的態度也很認真,仿佛是真的什麼都不懂一般。

隻是這些先生,也都和紀蘿一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忽略了薑梨。

這一天總算是風平浪靜的過去了,雖然以孟紅錦為首的一行人一直在挑釁,不過薑梨一直微笑麵對,偶爾反駁幾句,卻又讓人找不著話說。

下學後,白雪和薑梨一道去明義堂等在外麵的馬車那頭,準備一起乘坐馬車回府。薑幼瑤和薑玉娥是絕不會和薑梨共乘一車的,薑梨也嫌麻煩的緊。

才出了明義堂,就看見對街不遠處,有幾人正在拉拉扯扯。薑梨隻瞥了一眼便準備離開,燕京城中關係錯綜複雜,一不小心要是卷入了什麼麻煩裡,要%e8%84%b1身就很難了。更何況她現在是薑家的嫡女,做事更要謹慎。

正在這時,那幾個拉扯的人中,突然有人說了一句:“襄陽葉家不是很有銀子麼?拿銀子砸開國子監大門。我這幅畫是前朝畫室曾子墨的%e4%ba%b2筆,有市無價,本少爺今天心情好,你拿三萬兩黃金,這事我就不計較了。”

襄陽葉家?薑梨腳步一頓。

薑梨的母%e4%ba%b2葉珍珍,就是襄陽葉家的小女兒,襄陽葉家,就是薑梨的外祖一家。

這人是自己的%e4%ba%b2戚。

薑梨往那頭看去。

隻見幾個年輕人正圍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那少年郎隻穿著一件簡單的銀絲長袍,式樣並不誇張繁複,甚至稱得上素簡。這少年郎俊眉修目,此刻目光難掩憤怒。而他對麵的人,是三個打扮富貴的公子哥兒。另兩人扯著少年郎的衣袖,為首的人獐頭鼠目,手裡拿著一幅字畫,正不依不饒發難。

“怎麼樣,乾是不乾哪?”獐頭鼠目的人薑梨認識,是太長卿的小兒子劉子敏,就是個不學無術仗勢欺人的無奈。

那俊秀的少年郎咬牙道:“不乾又如何?”

劉子敏打量了少年一遍,惡狠狠一笑:“簡單,本少爺送你去見官!”說完,一揮手,對另兩人道:“帶走!”

竟是要押著少年離開。

事已至此,薑梨隻得站出來。◤思◤兔◤網◤

“且慢。”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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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9 章、第四十九章 真假

“且慢。”薑梨道。

橫空裡突然傳來這麼個突兀的聲音,幾人並著周圍看熱鬨的都往這頭看去。薑梨從一邊走過來。

劉子敏本來在四下搜尋,見從人群裡走出個清秀佳人,頓時眼前一亮,語氣也帶了幾分調?戲,道:“這位姑娘是何意?”

白雪見此情景,緊緊跟隨在薑梨身邊,心中打定主意,若是這個長得跟老鼠一樣的小子敢摸薑梨一根小指頭,她就揍的這小子滿地找牙。

薑梨笑道:“敢問這位公子做了何事?”她指了指一邊的少年郎。

“做了何事?”劉子敏長長的揶揄了一聲,笑嘻嘻道:“這位姑娘是想做見義勇為之事,莫不是以為我們在欺負這位兄台。那我就得辯解一句,我們可不是仗勢欺人。”他道:“這位兄台葉世傑,弄壞了我們府上一副傳世墨寶,喏,就是這幅《雀飲春》。”

《雀飲春》是前朝書畫大家曾子墨的傑作,曾子墨死後,他留下的筆墨被人花重金買下,尤其是文人之家,更是以能收藏曾子墨的墨寶為榮。倘若劉子敏的這幅畫真是《雀飲春》,葉世傑也算是倒了大黴了。

“這《雀飲春》有價無市,我看在葉兄台並非燕京人,這才願意妥協,讓葉兄賠我三萬兩黃金可一點兒也不虧。沒想到葉兄這人實在過分,一分錢也不願意出,這還是襄陽葉家出來的呢,這麼摳門,這莫非就是,商人本性?”說到這裡,劉子敏哈哈大笑起來。

周圍的人聞言,也跟著笑起來,皆是笑劉子敏的那句“商人本性”。

燕朝本來就輕商,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低等。葉世傑咬牙,按捺下憤怒,道:“那幅畫並非我弄壞,是我在寫字的時候,你自己撲上來的!”

“哎呀呀,”劉子敏道:“你竟然還血口噴人,本少爺閒的沒事乾,會自己毀掉自己的名畫嗎?”說到這裡,他仿佛才記起身邊還有薑梨這麼個人,道:“這位姑娘,你來說說理。”

薑梨笑了笑,道:“可否讓我瞧瞧公子的這幅畫,我還從未見過真的《雀飲春》呢,沒想到就這麼毀了,真是可惜。”她仿佛很遺憾似的。

劉子敏見她這樣,大方的將畫遞過去:“姑娘想看,那就看吧!”他看薑梨的打扮似乎不是普通人家,但燕京城裡何時來了這麼個水靈靈的官家小姐,他還真不知道。心裡尋思著等下就讓人去打聽一下,若是家世次一些的,娶回來當個妾也不錯。

人群不遠處,馬車上的薑幼瑤幾人也看到了這一幕。薑幼瑤問:“她這是做什麼?”

“三姐,”薑玉娥提醒:“那個葉世傑,是襄陽葉家的人,二姐外祖家的人。”

薑幼瑤恍然,再看向薑梨:“且再看看。”

薑梨拿到手上一副《雀飲春》圖,就仔細的看起來。

《雀飲春》,畫的是春日來臨,山穀裡的山雀站在低垂在水麵的花枝之上,啄飲溪水中自己的倒影的一幅畫。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