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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殤錦 馬肉肉 4307 字 2個月前

不夠的。

“我的姑奶奶啊,今日是觸了什麼黴頭,這弄不好是要打起來的!”

景時不解,司太傅勸諫是為了皇上,是為了國。那這顧玨暔又是怎麼一回事?這位倒更像是鬨事的主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大大新書 《公子倚門羞走》

第177章 追憶亡妻

白錦年被抬回府以後, 在床上昏睡了兩日,才算是稍稍有了些神識。

小錦兒一見爹爹醒了,立刻轉身去推外間的人進來。

年華伏在他的床頭, 看他這幅模樣,心中忍痛, 輕聲道。

“你何苦這麼傻,隻我一句不願入宮, 你便去跪金殿。當年十三王跪了那般久, 都沒能打動先帝。他們都是帝王,都不會同情憐憫的。我太了解他了,你……不必在為我做什麼了。”

白錦年泛白著%e5%94%87瓣,艱難抬手將她眼角的淚一一逝去,虛弱氣息開口安慰她。

“我不後悔。三年前,你突然聯係上我。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歡愉嗎?縱然我知道你可能隻是為了錦兒,但我還是開心。你是錦兒的娘, 我是她的爹爹。可是, 我終究是比不得他給你的多。他命人送藥, 治好了你的眼口耳疾。”

“年華, 他即便是將你忘了, 也還是念你的。我輸了, 輸的心服口服,輸在他那份執念上。”

年華沒有回話,將臉埋在他的掌心裡, 無聲痛哭,雙肩顫栗,壓抑了莫大的痛苦。

“爹爹!你說什麼?娘子是我娘嗎?”

小錦兒已經大了,她聽得懂大人的話,小小的臉蛋兒上滿是之前為自己父%e4%ba%b2哭泣的淚痕,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麵前兩個人質問。

白錦年看看她,慈意浮現在蒼白的臉上,輕聲道;“錦兒乖,娘她跟你做了一個遊戲。看看你能不能猜出她是小錦兒的娘%e4%ba%b2。錦兒這一年跟著娘%e4%ba%b2在外麵,是不是見了好多好玩兒的東西?等爹爹好了,你就說給爹爹聽好不好?”

“爹爹以後,怕是沒機會看錦兒撒嬌了呢。”

“不不不!小錦兒要一輩子陪著爹爹,給爹爹磨墨,給爹爹撒嬌!”

年華抬頭看看心疼爹爹的小錦兒,撫撫她的小腦袋,淚不知覺的從眼角滑落。

“小錦兒,娘會救爹爹的,小錦兒莫怕。”

又一次,年華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奈。為何她總是掙紮不過命運,逃不開他。

那年,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被釘在朝渝城牆上的時候,痛到無知無覺,卻仍舊是堅持用殘存的最後一絲意誌眺望著那遠處的禹軍大營。

那裡,有她最愛的人,她要看他最後一眼才肯舍得離開這個世界。

她給他生了一個孩子,可他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了。不過還好,那個孩子能在帝都長大,將來最會有機會能遠遠的見上他一麵的。

後來,她就做了一個夢,很久很久的夢。她太累了,渴望好好的睡上一覺,不願意就此醒來麵對這個紛雜喧囂的世界。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在璟山,她熟悉的房間,窗口處有後山鬆柏的氣味。

大師兄守在她的床頭,不知是守了多久。看到她醒來的那一刻,將手中的藥碗給砸碎了。

但是她不知道,也感受不到。因為彼時她不過是個隻會躺著呼吸的廢人了。聽不到,看不到,說不出,隻能在腦子裡千百遍的問自己,為何她還會活著,以這樣廢物的姿態。

大師兄是第一個在她手心寫字的人,告訴她是小師弟拚死將她從戰亂中將她給救了出來。

她問小師弟去了哪裡,大師兄回答她,說出去玩兒了,她睡了一年,小師弟自然是沒有那個耐性守著的,早不知道野到哪裡去了。

年華點點頭,又想起來問自己是怎麼奇跡般的活了過來的。

原來,那年年言妝拖她轉給年長風的錦囊內,寫了許多年言妝從前利用自己世界知識給年長風出的疑難問題答案。而裡麵,恰巧涉及了一些現在醫學還無法解釋東西。

師傅救了她,她就像是一個出去闖了禍的孩子,回家後總有人給她庇護。

她那時候就意識到,即便怎樣不願以這般姿態繼續活下去,她終是要顧忌師傅感受,不能再輕賤了自己。她想見師傅,想要見見這世界上最後她敬重的長者%e4%ba%b2人。

大師兄沉默了半晌沒有回複她,後來才在她手心一點一點的寫下答案。

“師傅外出遊曆去了,走的時候挺瀟灑高傲的,你知道他那個德行,多半是不願意再回來了。以後要見他,怕是難了。不過等你傷病養好了,說不定那老家夥就回來了。”

年華從那以後就開始努力養傷,她在大師兄的陪同下,一遍一遍走了後山自己熟悉的所有道路。

也就是那時,整個人都心靜了,恰巧發現與後山蜜煉果有關的一件往事。

原來,世事總有因果,你以為的初見其實不過是重逢罷了。當初記憶中的白衣少年,記不清模樣、聲音,卻記得那蜜煉果的味道。

怪不得他曾經問她,為何此果酸澀難吃?

因為在一些人的記憶中,蜜煉果其實也是假的味道,當若乾年後,你再次嘗起,早已不是記憶中珍藏的回味了。

山中一年,她終是沒有等到小師弟與師傅。不知道是哪一個晚上,她抑製不住哭了出來,哭的撕心裂肺,好似要將璟山所有的生靈嚇走一般。

她明白,師傅與師弟一輩子都回不來了。她做錯了事情,卻要%e4%ba%b2人來給自己背負。

為何死的總不會是她?!

就在她痛悔絕望,欲要輕生之際,大師兄將當初師姐留給她的最後一個錦囊拿了出來。這個錦囊,即便是後來朝渝危亡之際,她都未曾離身,想來應該是後來被救回,大師兄收了去。

錦囊裡,寫了許多年華根本就看不懂的東西,似乎%e8%84%b1離了她的認知與思想接受範圍。她不懂,年言妝為何要將這些留給她,直到讀了最後的一句話。

‘小六,你將來必是輔佐太子成就大業,謀士儘天下,師姐甚是欣慰。想來師姐這一走,便再也沒有機會與你共侍師傅他老人家了。上麵所書,是師姐能想到的留給你的最好的禮物。師姐曾經說過,自己來自一個你們未知的世界,這些便是那個世界的一些知識技術。有些不甚精透,望你能細細參詳一二。願你能攜手殿下,共治這萬裡山河。------年言妝絕筆’

就是這麼一封信,還有大師兄的苦苦勸導,將她從死神的手裡再一次拉了回來。

“小六,璟山隻剩下了你我,你若是再走了,你讓師兄如何活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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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諾大個璟山就隻剩下了兩個人,連空氣都是孤寂的。

她開始逼著自己吃飯睡覺,像個正常人一樣。耗費了所有的精力去鑽研師姐留下來的東西。這樣的忙碌,讓她沒有餘力去想一些彆的。

後來,她便下山,一路奔波到平縣。那時候,她想的是去找三師兄,治好自己的病。大師兄同她說,師傅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以後,便耗儘精血而逝,沒有時間給她調理身體。

平縣民風淳樸,百姓和樂,那一年卻正好災荒,人心漂泊。她想到胥家軍曾經犯下的惡性,不由唏噓愧疚。於是她留了下來,利用研究所得,幫助他們度過難關,算是用另外一種方式來償還罪惡。

平縣安定下來以後,她便寫信給白錦年。她不敢奢望過多,隻是想知道女兒好不好。可是白錦年卻立刻派人將小錦兒給送到了她身邊,母女二人相處了一年有餘,在那兩間小小的茅舍中。

那一段時間,年華感覺到了快活,白發褪去,黑發重生,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與希望。

她還有一個女兒,她可以陪著她長大,陪著她玩耍。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這輩子,%e4%ba%b2情、愛情、友情,她曾經都真真實實的擁有過,上天待她不薄。

她和小錦兒一起種下了一棵桂花樹,其實原想著種一棵白玉蘭樹的。但是平縣氣候不太適宜,也就作罷了。她與女兒相約,明年做一些桂花餅捎去給爹爹。

禹玨堯找到她的時候,不對,應該說是找到巧娘子的時候。她與小錦兒正準備起身離開平縣。

他在她手心裡寫下了一個‘華’字,她當時沒有認出他,卻已經決定要和過去斷的乾乾淨淨的。麵前這個人不管是誰,她都不會再詢問了。

於是,她與小錦兒連夜離開,都忘記摘桂花了。

隻是沒想到,那個人竟是他,後來他還動用了那麼多的人去尋她,將她逼的無處可逃,隻得來了平昌。

為何?便是連胥華他也不會放過嗎?

師姐的催眠曲若是當初種下的時候,沒有留下與之相關的一絲記憶,以後是斷然不會回憶起來的。而即便是有了這一絲記憶,也需要她再次吹奏曲子解除才行。

她當初狠絕,將她與他的所有記憶刪除。隻是沒想到,他的意念執著竟是衝破了屏障,在她走的那一晚,他其實回憶起來了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她’的存在。

隻是不幸的是,那記憶是殘缺的,隻到了那年皇寺遇險,她要隨著師兄離開平昌的時候。而他也認錯了人,錯將流瑤當作了年華。

真年華,假年華,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那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新皇登基,四海歸心,天下一統!

如今,白家因她遭了難,年華再也不能懦弱的躲藏下去了。她去找個司太傅,找個老家夥瞧不起當時的年華,卻瞧得起如今的胥華。司太傅是新皇封胥家二女為傾華郡主的時候,少數幾個同意的。

後來,她覺得不放心,又去找了顧玨暔。顧玨暔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還以為她是鬼魂還陽,徘徊在人間不肯離去。他激動的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

“年華,你怎地還不肯去投胎。是擔心皇上嗎,他如今好得很呢。你在陰間見著你師姐了嗎?她吃的好不好,有沒有被小惡鬼欺負?她是不是有些寂寞了,托你給我轉話。你隻管說吧,隻要她說一聲孤單,我立刻下去陪她。”

年華聽得鼻頭一酸,當年對顧玨暔的一些怨恨在那一刻,徹底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