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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為人清高冷漠,是朵高嶺之花。”

季安歌挑了挑眉,她才剛回到江都幾天,便聽到了杜南清的名號不下十次,什麼施粥救災啊,什麼為民賦詩,她當時還在想,這姑娘行啊,年紀輕輕的會來事的很。沒想到居然是高昌第一訓練營的間諜,有意思了。

“杜南清,流螢,安宛秋,她們分彆出自高昌的三大間諜訓練營,一般來說,能被賦予這般任務的,就算不是頂尖暗諜,那也是中上的,事實上,她們在高昌訓練營都是墊底。”鐘越泠說了不少話,口乾%e8%88%8c燥,她將杯盞的水飲儘,身邊站著的陸染衣很是貼心地為她添了一杯。

“杜南清表麵上看起來清高才女,仙氣十足,事實上是個一根筋兒的傻貨;流螢溫柔的不似凡人,就連她的心也溫柔的不像是人的心,彆人給她一點兒關懷,她就能把半個心掏出來;至於安宛秋,她能聽懂鳥語,但是不會說鳥語,這項技能費時費力沒什麼用,她善於收斂情緒,但好勝心強,受不得人激她,隻要有人一激她,她就會打破自己所有的計劃。”

鐘越泠哼了一聲:“說白了,就是幾個沒用的間諜。”

“她們是為了給誰打掩護呢?冰楓?”季安歌%e5%94%87角微勾,沒用的間諜用來實施狗%e5%b1%81的絕美計劃,掩護的是誰呢?真有意思。

第42章

在季安歌說出冰楓這個名字之後, 鐘越泠沒有再說話,而是悶頭喝起了茶。季安歌也不言, 反正她時間充裕的很。

鐘越泠放下茶盞,緩緩開口:“師姐一定很好奇冰楓是誰。”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季安歌的臉, 一刻也沒有放鬆, 季安歌%e5%94%87角泛著笑意,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滑過,一派悠閒。

鐘越泠皺了皺眉,對方無所謂的模樣倒是顯得她這般作態難看,她抿了抿%e5%94%87:“她們不是給冰楓打掩護的, 她們那種級彆的間諜還沒資格接觸冰楓。”冰楓和當年的冰蜘蛛一樣, 都是高昌訓練營的秘密武器, 知道他們的人很少。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們給另外的高級間諜打掩護, 而另外的高級間諜則給冰楓打掩護,是這樣吧。”明明是詢問的話, 卻愣是叫她說出了肯定的意思,鐘越泠對著季安歌點了點頭:“沒錯。”

“事實上, 師姐, 連我都不知道冰楓是誰。”即便她是高昌第三訓練營的首領,也未探聽到關於冰楓的哪怕一丁點兒消息。

“冰楓和冰蜘蛛是同一批間諜。”鐘越泠的眸色暗沉,所有人都以為冰楓是最近一年才培養出來,事實上她比冰蜘蛛更早潛入大靖京都, 刺探回來了不少重要情報。

季安歌玩弄扇子的動作一頓,嘖嘖嘖,有意思,真有意思。

鐘越泠見季安歌興味愈濃,也不再賣關子:“整個京都隻有一個人知道冰楓的存在。”

季安歌笑看著她,這種時候她可不會答話,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她想知道的自己可以查出來,隻不過多費些人力手段罷了。而且,就目前為止,對於鐘越泠的話,她尚持懷疑態度。

“我也不清楚是誰,不過大概定下了人選,前些日子特意讓代一寞進了京。”

季安歌點了點頭,代一寞她知道,頗有名氣的江湖樂師,沒想到和她這個師妹亦有牽扯,想到這兒,季安歌心中微歎,這些年鐘越泠背地裡乾了不少事兒呢。

“至於其他隱藏在京都的大小暗諜,我都一一告知了染衣,師姐若是想知道直接問她便是。”鐘越泠指了指站在她身側含笑立著的陸染衣,對著季安歌說道。

“她……也是暗諜?”季安歌撐著腦袋萬分悠閒地打量著陸染衣,陸染衣不驕不躁回以她一個微笑,季安歌笑著輕哼了一聲。

“是,師姐……這是我的誠意,你覺得如何?”鐘越泠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季安歌也不在意,哪怕她就那麼坐著仰著頭看著鐘越泠,也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她低她一頭,甚至就是氣勢都未輸一分。季安歌拿著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瞧著桌麵,嘴角泛笑:“誠意?所以……師妹今日是來和我談交易的?”

鐘越泠定定地看著她,言語堅定:“是。”

季安歌笑出聲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那師妹,你是想和我談什麼交易呢?”

鐘越泠暗沉的臉色漸漸有了變化,她眸中閃著不知名的光芒,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詭異笑意:“高昌國。”

季安歌瞬地斂了笑意,坐直了身體,她眯著眼:“什麼意思?”

“師姐,我們一起把它變成大靖的州縣吧。”說到這兒,鐘越泠臉上的詭異笑容越來越明顯,此話一出,她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掩不住的舒暢,就連身上的暗沉氣息都消散了不少。

季安歌站起身來,平視著她:“為什麼?”這麼多年努力地坐到高場訓練的首領位置,為什麼想要把它毀掉呢?她的師妹啊,莫不是瘋魔了嗎?

鐘越泠也回看著她,她扯了扯嘴角,輕嗬了一聲,她的聲音突然輕柔的不像話起來:“師姐為了什麼我就是為了什麼啊,師姐為什麼久駐朝堂,為什麼心係天下,為什麼日夜操勞,疲憊不休,我……就是為了什麼啊。”

季安歌呆呆地看著她,她為了什麼?她季安歌為了什麼把這大靖天下日日夜夜放在心上,為了什麼?是真的因為心係天下蒼生嗎?是真的因為有一顆關愛百姓之心?

不……不是的。

她最喜逍遙自在,最厭繁文拘束,她好自由好玩樂,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心係天下之人,不是的,她季安歌本質上就是個自私的人,沒那麼高尚,沒那麼偉岸。

她從江湖道朝堂,為的僅僅是對那個人的承諾而已,僅此而已,所以她才會在黎黎初初可獨擋一麵的時候便直接隱退,她從來都不喜歡官場,不喜歡……

季安歌恍恍惚惚地看著眼前的鐘越泠:“因為……齊……則”齊則,齊則,那個拉著的手讓她等他回來的齊則。

“師姐,時辰不早了,你好好想想吧,這麼多年我已經等不及了。”她等不及讓那些人償命了。鐘越泠冷笑不已:“他們不是喜歡玩兒陰的嗎?那咱們就好好地陪他們玩兒,師姐以為呢?”

季安歌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的臉上早就沒了懶散的模樣,愣愣地看著鐘越泠,一時之間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以大靖現在的情況,缺乏優秀將領,如果真的直接跟高昌杠上,結果如何師姐怕是知道的。”鐘越泠雙手撐在桌子上,往前探著身子,她湊到季安歌麵前,那周身縈繞的藥香味兒使季安歌瞬地警醒了過來:“師姐,咱們師姐妹難得目標一致,不如……就好好玩玩兒吧。”

季安歌眼瞼低垂:“這事兒你應該去找我徒弟,現在,她才是大靖的掌權人,不是我。”

“我當然會去找她,但那是以後的事兒,師姐,你不恨嗎?你不怨嗎?”鐘越泠麵色冷漠,她都恨不得弄死那些人,師姐怕是恨不得啖氣肉飲其血吧。

季安歌雙手握緊,她怎麼可能會不恨不怨?怎麼可能?

“師姐,我該走了,你若是想好了便告訴染衣,她知道怎麼聯係我。”鐘越泠取過掛在屋子裡的冪籬帶在頭上,頭也不回地往房門走去,她雙手放在門上,頓了頓:“師姐,我不會騙你。”師父與師姐之於她而言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哪怕對這個師姐她%e4%ba%b2近不起來,但是她從來沒有騙過她,也沒必要騙她。

鐘越泠離開了,屋子裡隻剩下季安歌和雲芸,還有低著頭玩著茶壺的陸染衣。

季安歌打開窗戶看著外麵擠擠挨挨的房屋,綿綿細細的陰雨,她靠在窗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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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老爺子還沒回京嗎?”季安歌的聲音淡淡的,沒了平日裡帶著的笑意。候在一邊的雲芸見季安歌總算是回了神兒,連忙回話:“已經在路上了,估摸著還有兩天就該到京都地界了。”

季安歌笑了笑,目光悠遠:“老爺子真是不服老,一大把年紀還往著邊疆去,可是叫咱們這些人急得不行。”

“老爺子身體強健著呢,這次竟是將北伏太子給俘了,北伏與高昌這些年走得近,老爺子俘了北伏太子想必自個兒心裡也是極為高興的。”雲芸輕聲回道。

季安歌沒再說話,她抬頭看著遠處的山巒,神思飄遠。直到雲芸提醒時辰不早了才回了神出了房門。

吩咐了一聲雲芸叫她在名江畔等著謝雲邵再一起回季家祖居,她自己則是一個人在江都街頭晃蕩。在酒坊買了一葫蘆酒,坐在不知道誰家的屋頂上淋著雨吹著風。那酒烈的很,燒的她喉嚨疼的慌,她微微張開嘴,任由夾著雨水的冷風灌進去。

…………

等到季安歌舞著酒葫蘆回到季家祖居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大廳裡,剛剛用了晚飯,小丫鬟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季安歌喝的有些高,臉頰泛紅,雙眼迷離,她抬手搭在季黎身上,%e4%ba%b2昵地捏了捏她的臉:“黎黎,你都長這麼大了。”

周遭俱是濃濃的酒味兒,季黎皺了皺眉,小心地將人扶好,麵色冷淡,但言語之中卻含著擔憂:“師父,你喝醉了。”

季安歌笑著用額頭蹭了蹭季黎的臉:“對,你師父我醉了,我、我要去睡覺了。”說著竟是有些迷糊地靠在季黎肩頭打起嗬欠來。季黎連忙和雲芸一起將人扶回了房間。

下人在房間幫忙清洗,季黎也幫不上什麼忙,她喚了雲芸出來好生問了兩句,雲芸大概地將鐘越泠的事情低聲與季黎說一遍,至於季安歌為什麼這個樣子雲芸隻字不提,但季黎也能大概地猜到幾分,約莫和那位景桓侯有關。

季黎心中微歎,長輩們的事,她不便多言。

白日是陰雨天氣,到了晚間竟是難得的停的雨,露出了半個月亮來,季黎繞過長廊準備回房湊巧地和謝雲邵撞了個正著。兩人身邊都沒有其他人,整個長廊上就隻有他們和簷上掛著的方燈。

“你今日和師父去了洺江畔?”

謝雲邵盯著她點了點頭,雙眼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洺江畔的姑娘好看嗎?”

寧世子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還行……吧。”

季黎挑了挑眉:“曲兒好聽嗎?”

寧世子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