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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到了季黎手上,季黎轉身便將香囊往著燃燒的燭火扔過去,香囊沾了火苗霎時便燒了起來,摔落在了地上,很快整個香囊燃燒殆儘隻剩下依舊散發著幽光的碧螢石,季黎快一步走到桌邊提起茶壺對著碧螢石一陣澆灌,直到茶壺空空才停下手中動作。

薑希白瞧著毀了的香囊,心中一跳,不明所以地問道:“大人,這是為何?”這香囊他很喜歡的,晚間放在床頭有安神平心之效,這幾日他時常放在枕間,因得如此才能安眠。

“你這香囊從何而來?”香囊毀掉了,季黎也不再著急,外麵聚集的毒蛇沒了氣味兒引領,很快就會散去,且又有爾宜照看著,她很放心,遂慢條斯理地坐在圓桌旁,打算細細盤問一番,香囊,碧螢石,蘭花香,七星花,毒蛇,如果說是巧合的話,那未免也太巧了些。

“這是我前幾日在九珍閣買的。”這香囊他才剛到手沒多久,從何而來倒還是記得清楚。

“細細說來。”

薑希白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說起了那日在九珍閣的事情。

那日赤霄營放了他們一個時辰的假,他一直睡眠不好,便尋思著去九珍閣買點兒什麼安神的東西,畢竟每日在赤霄營累得不行,晚間若是還睡不好,這身體遲早得敗下去。九珍閣人很少,隻稀稀拉拉的幾位客人,他與九珍閣老板說了會兒話,大致就是談了一下想要買的東西,老板指了地兒,他便過去挑選。

他原是打算買些香料回去的,誰知卻碰巧遇見了春玉樓的新花魁落槡姑娘,他與她不算熟悉,但到底見過幾次,落槡生的嫵媚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這說話更是不得了,聽聞他想尋些東西回去用著安神,她便給他推薦了這個香囊。

“那香囊確實很好用,在安神這一麵兒有奇效。”

這事兒聽著倒是簡單,季黎皺了皺眉,東西是九珍閣的,促使薑希白買下的則是春玉樓的落槡,表麵上確實簡單,但往深了看怕是彎彎繞繞不少,說白了,她就不相信這是個巧合。

“大人。”爾宜小跑了進來:“毒蛇大多都已經散了,但是還有小部分不知道鑽到了驛站何處。”

薑希白聞言一驚,轉眼看著地上的香囊殘渣和碧螢石,心中驚疑不定,難不成和這香囊有關?

“你讓方大人他們多加注意。”季黎吩咐道。

“是。”

季黎皺著眉頭出了薑希白的房間,今日若不是陸染衣預先提醒,怕是會有不小的影響。想到陸染衣,季黎的眉頭皺的越發緊了,陸染衣師從鐘越泠?鐘越泠很多年便沒了消息,怎麼會和陸染衣搭上關係?

季黎停在謝雲邵的房間外麵,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進去,關好門一轉身就見謝雲邵依舊坐在浴桶之中,季黎一愣:“你怎麼還在浴桶裡?還沒洗完麼?”

寧世子羞澀地笑了笑:“你不是說讓我在這裡等著你回來嗎?”

季黎坐在床上,輕摸著腰間地玉佩:“是嗎?我這麼說過?”

寧世子猛點頭,是的,是的,季黎瞧著他那模樣不由勾了勾%e5%94%87角,半靠在床架子上,目光在他臉上打轉兒。

寧世子對著季黎笑了笑,低了低頭看著自己浸在水裡的身體,糾結著自己是就這麼不要臉地站起來呢還是再等等。

季黎動了動身體倒在床上,望著頭頂的床幔,說道:“今天晚上本官就睡這兒了。”

“啊?這……不大好吧?”寧世子趴在桶沿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季黎,嗯,同床共枕什麼的,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有點兒小激動呢!

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大晚上的話說不定會發生點兒什麼不可言說的事情呢,寧世子捂了捂臉,想想就覺得羞人哎,當然啦,還有點兒小期待就對了。

第39章

季黎躺在床上, 腦子裡不斷閃過今晚發生的事,陸染衣, 鐘越泠,薑希白, 落槡, 也許她應該儘快趕往江都見一見師父。

“你打算在水裡泡一晚上嗎?”季黎偏了偏頭,看著趴在浴桶上一臉糾結的某人:“儘管天氣炎熱,一直泡在水裡總歸是對身體有害的。”

謝雲邵伸著手指在水裡攪了攪:“要不你先閉上眼睛?”無論怎麼想都還是感覺羞人的很。

季黎勾了勾%e5%94%87角:“可以。”

謝雲邵舒了一口氣,快速地從浴桶裡跨了出來,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褲子, 這種感覺真的是……說不出來的那啥……寧世子拿起架子上的褻衣, 理著衣服的手一僵, 瞪大了眼:“不是說好了閉上眼睛的嗎?”

季黎懶懶地抬了抬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還不賴。”

寧世子慌七慌八地拿著衣服擋住自己的上身, 雙眼中滿是控訴:“什、什麼?”

季黎輕嗯了一聲:“讚美你。”她坐起身來, 冷淡的目光鎖定著謝雲邵的身後的窗戶,提醒道:“你現在最好彆動。”

謝雲邵也沒問什麼, 很是乖巧地抱著衣服立在原地,他疑惑地看著從袖中掏出匕首的季黎, 心下一驚, 季黎想乾嘛?寧世子心中懼懼,他不就是沒給她看嗎?用得著動刀子嗎?

泛著冷光的匕首帶起一陣冷風,穿過謝雲邵的下肘落在了他的身後,哧……的一聲響起, 這是刀劍插入血肉的聲音,季黎已經離開了床鋪,手中拿著雕花刀鞘緩緩靠近,她立定在謝雲邵麵前,目光卻是穿過他落在了後麵。

後知後覺的謝雲邵連忙也轉過身去,卻見一條通體碧綠的長蛇被匕首從七寸處攔腰截斷,長蛇還沒死透,長滑的身子時不時動那麼一下,謝雲邵拿著褻衣拍了拍手,對著季黎由衷讚美:“準頭真好。”

季黎沉默地看著他,果然,她還是不怎麼能理解這人的腦回路,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就突然出現的毒蛇表示一下自己的驚訝嗎?

寧世子好奇地抱著衣服蹲在斷成兩截的長蛇旁邊:“這是什麼蛇?長得還挺好看的。”

“毒蛇。”季黎擺弄著手中的刀鞘,隨意地回道。

謝雲邵:“……”他當然知道這是毒蛇啊,他是想問這蛇的品種啊!

季黎撩了撩衣袍,對於他這般淡定的模樣倒是有些驚訝,上一次在千杯酒樓可是被一隻子虛烏有的蜘蛛嚇得夠嗆,今日瞧見毒蛇沒想到卻如此鎮靜:“你不怕嗎?”

寧世子抬手拎起蛇尾巴,在空中晃了晃:“這有什麼好怕?”他得意地昂了昂腦袋:“世子我的膽子大著呢。”

季黎挑眉看著他,反問了一句:“是嗎?”

寧世子把手中的半截蛇隨手丟在地上,光著膀子大聲道:“當然!”到目前為止,這個世上他隻怕一樣東西,那就是蜘蛛,除了蜘蛛外世子爺他什麼都不怕,想到這兒寧世子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季大人,他才不會承認有一段時間他怕她怕的要死。

“你的眼神怎麼那麼奇怪?”〓思〓兔〓網〓

“你的身後有一隻黑蜘蛛。”季黎一臉淡定地拿著刀鞘指了指他身後,話音剛落,原本得意洋洋滿臉神氣的寧世子瞬地渾身一僵,連跑帶跳縮到了她身後。

季黎彎了彎%e5%94%87:“膽子大著的寧世子,你在怕什麼?”

戰戰兢兢環顧四周許久,發現自己被騙了寧世子氣呼呼地坐在方凳上:“你怎麼能騙我呢?”

“怡情冶樂。”季黎將地上的匕首拿了起來,用手帕擦拭乾淨後遞給了謝雲邵:“拿著。”

“給我的?”謝雲邵接過匕首,這匕首入手發涼,刃口鋒利,通身亮如明鏡,隻一眼便看得出來這是一把極好的匕首。這麼好的匕首給他做什麼?

“削鐵如泥的好東西,隻需輕輕一碰便可叫人血流如注,護身是極好的。”季黎又把手中的刀鞘遞了過去,這把匕首還是師父送給她的生辰的賀禮,沾了不少血的利器。

謝雲邵將匕首入鞘,這才有心思穿自己的衣服,季黎輕笑一聲又回到了床上仰躺著,她拍了拍靠裡的空地:“時辰不早了。”

謝雲邵屏著氣小心翼翼地到了床鋪靠牆的一側,季黎抬手對著燈燭一揮,亮堂的房間霎時便暗了下來,她閉著眼:“睡吧,等一會兒說不定又得起來了?”

“啊?為什麼?”現在還未到子時,離天亮還早著呢,等一會兒起來做什麼?

季黎沒有回答他,謝雲邵忍著滿腹疑惑躺下,剛開始的時候他身體還有些僵硬,緩了許久身邊躺著的人也沒什麼動靜,他這才漸漸放鬆了下來,打了個嗬欠,沉沉睡去。謝雲邵剛睡著,季黎就睜開了眼,她睡不著,月光透過緊閉著的窗戶投射出半片光亮,靜謐安寧。

陸染衣無視腳邊快速遊蕩過去的長蛇,打開窗戶,她抬頭望向夜空,彎月高掛,明星稀疏,夜幕之下的土地安靜的可怕,是誰動的手呢?碧螢石,七星花……是誰呢?嗯……她大概猜到了,那個一直躲在京都的汙暗裡的人。

陸染衣雙手撐著窗沿,看著遠處疾來的暗影雙目微眯,這些人怎麼總想著要她姐姐的命呢?陸染衣關上窗戶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帳子,毫無睡意。

細弱的聲音從房頂上傳來,這次來的是什麼人呢?季黎目光微凜,一把捂住就要醒來的謝雲邵的嘴,謝雲邵睜開眼艱難的偏了偏頭,滿眼疑惑。季黎側身,雙?%e5%94%87湊到他耳側:“噓,彆出聲兒,閉眼。”

暖濕的嗬氣聲鑽入耳中,有點兒發癢,謝雲邵聽話地閉上眼,他能明顯地感覺到放在他%e5%94%87上的手,帶著薄繭透著微微涼意。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壓住心中的癢意。

門窗被輕輕拉開的聲音響起,兩個黑色的身影在離床不遠處彙合,兩人相對使了使眼色,舉著長劍緩步靠近。

劍光一閃,季黎翻身而起一手握住對方執劍的手腕兒,一手準確地掐住他的脖子,狠狠一用力,對方便魂歸地府。

聽見動靜的謝雲邵剛剛睜開眼就看見淩空翻身到黑衣人身後的季黎一掌將人斃命,空曠的房間裡,除了毒蛇的屍體外還多了兩具人的屍體,頭一次%e4%ba%b2眼看到死人的寧世子一臉懵,季黎直接把人從床上拖了下來出了房門。

外麵刀劍相撞的聲音不斷響起,這次來的人不少,季黎冷眼看著向她襲來的蒙麵人,一把摟住謝雲邵的腰,翻過圍欄直接跳下了大堂,耳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