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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些,蘇老板見著這相繼走進來的公子哥們還有那一排禁林衛時,低低的驚叫了一聲,她連忙放下手中算盤,撫了撫發髻,理了理衣裙快步迎了上去。

“蘇老板,今日生意可好?”開口的是爾宜,她笑著往蘇老板身邊湊了湊,言語動作間儘是熟稔。

蘇老板笑的爽朗,她那透著三分精明四分嫵媚的眼睛動了動,大概估算了一下來人:“還成還成,今日這麼多人,諸位這是要……”還真是頭一次瞧見禁林衛和京都紈絝團湊在一起,更彆說這裡麵還有季大人,也不知道是來做什麼的。

“安排好地兒,上菜上酒。”爾宜揚了揚下巴,抬手指了指樓上雅間,蘇老板會意地笑了笑,%e4%ba%b2自領著人往上麵走去。

………………

千杯酒樓的酒菜質量那是不必多說的,一行人吃飽喝足之後,季黎卻是沒有離開的意思,左右今日是休沐,她時間多,這隻差最後一個長樂長公主府的於亭鬆了,她一點兒也不著急,就當打發無聊時間便好。

謝雲邵沒有和季黎在同一間房裡用飯,他和許晉同薑希白坐在一起,身邊還有其他幾個官宦子弟。這麼多人圍在一起,又沒什麼事兒做,少不得擺些什麼話來揮霍無聊歲月。

幾人先是對於端肅小伯爺盛行的遭遇表示了由內至外的同情,又對趙裴揚掃大街挑大糞的下場表示沉沉的唏噓,而後便對薑希白逃過一劫的幸運表示了一番熱烈的祝賀。到後來便混不吝地說起了花街美人兒來。

“聽說花街的春玉樓來了個美人兒,不知道你們知不知曉?”許晉同將杯盞之中的美酒一飲而儘,他的眼中泛著光:“我這些日子一直待在攬花苑,倒是還沒抽出空去瞧瞧那位春玉樓的美人兒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如傳言一般誘人。”

周圍的幾個小紈絝聽到許晉同說起春玉樓美人兒,來了幾分興致:“那美人兒也不知能不能與攬花苑紫菀姑娘一較高下。”攬花苑紫菀姑娘在京都圈子裡算是活躍的人物,人長得美性子更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是個清倌兒,不少人都對她頗為垂涎。

這般說著話,除了謝雲邵和薑希白外,其他幾人皆是一副向往之色,許晉同撚了一顆葡萄丟儘嘴裡,順帶著將裝著葡萄的碟子推到了謝雲邵麵前:“唉,你往日不是最喜歡吃這葡萄的嗎?今日怎的動也不動,連個眼神都不分一個?”

謝雲邵聽見許晉同的話反射性地低頭看了一眼白玉盤中的圓滾滾的葡萄,隻覺得喉嚨一疼:“最近喜歡上了吃梨,不想吃葡萄了。”他才不會告訴他,自打那次在千杯酒樓被季黎一顆葡萄差點兒噎死之後,他就對這玩意兒敬而遠之了,他怕自己真死在一顆葡萄上!

許晉同本就是隨便問問,不甚在意地又撚了一顆葡萄放進嘴裡,待到咽下去之後方才接著道:“唉唉唉,你們這怎麼都突然變了喜好?薑兄也是,往日你若是聽見美人兒的話頭可是興致十足的,今日怎麼一直板著張臉呢?”

薑希白沒有說話,沉默地端著酒杯慢慢飲著,這般無味無趣的模樣直讓許晉同索然無味,謝雲邵又是個從來不逛花街的,他和他說起美人兒來也沒什麼意思,遂和其他幾個官宦子弟慢慢地談了起來,當然這話題依舊圍繞著花街春玉樓的新來的美人兒和攬花苑的紫菀兩人。

聽著耳邊略顯低俗的話,謝雲邵猛地的灌了一杯酒,沒有共同話題,隻覺得煩躁無比,他隨意地與許晉同打了個招呼便走出了雅間,站在圍欄前低看著大堂裡的食客,細細碎碎的說話聲難免入耳,謝雲邵抿了抿%e5%94%87鬼使神差地往旁邊的房間走去。

那房間外麵候著兩個侍衛,謝雲邵站在門前他們也沒有阻攔,他敲了敲門,門扉很快便被拉開,入目的便是爾宜那張熟悉張揚的臉。

“原來是寧世子啊,你請。”爾宜側身讓謝雲邵進了房內。

季黎坐在窗邊的圓凳上,手裡拿著不知道什麼書,謝雲邵慢踏踏地走過去,季黎依舊沒有抬頭,隻是靜靜地翻閱著手上的書。

“你在看什麼?”

“書。”

簡簡單單地隻回答了一個字,謝雲邵磨了磨牙,他當然知道是書啊,他明明想問的是看的什麼書啊!

“你……”

季黎抬頭看了他一眼:“站著做什麼?坐。”

謝雲邵也不客氣,可以說是相當不客氣,他搬了個凳子放到季黎對麵,乖乖巧巧地坐下,手肘放在窗沿上,手掌托著腮,一雙眼睛控製不住地往季黎身上看。她的身上有著上位者浸潤出來的威儀,再加上那一身玄袍玉冠,讓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身上的威勢,但當你剝開那一層氣勢凜凜地攝人威嚴,你便能瞧見那張精致清冷的臉,眉眼雋雅,般般入畫。

謝雲邵呆呆地看著,心頭熱流劃過,真好看,真漂亮。

他這般想著,竟是心神不受控製地說出了聲來,季黎正在翻書的手微頓,修長白皙的手指劃過書麵,總算是輕輕地將書合上放在了矮凳上,她站起身,窗外吹來的風卷起了她的衣角,她不慌不忙地抬手壓了壓,眉頭舒展低眸看著他,%e5%94%87角微勾,心情頗好:“謝謝你的誇獎。”

聲音泠泠入耳,謝雲邵驚覺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連帶著擋住了自己的臉,心虛地偷瞄著季黎,恰巧與那深暗的目光的對上,整個心似乎都顫了顫。

對著這樣的目光,謝雲邵不由想起那個夢,一身紅裝芳非嫵媚,好看的不得了,當然那個時候他壓根兒就沒有心思欣賞就對了,現下回想起來卻覺心神搖曳。

“不、不客氣。”

季黎輕笑一聲走至垂簾後的床榻,她半躺在上麵:“尚早,本官打算小憩片刻,你自便。”說完也不待謝雲邵回答便兀自閉上眼睛。

謝雲邵本想回答個好,最終隻能憋在嘴裡吐不出去。

房間內沒有其他人,爾宜在他進來後便出去了,整個房間安靜的不像話,隻除了下麵街道上傳來的雜音,他輕手輕腳地關好窗戶,磨磨蹭蹭地走到垂簾邊,一雙眼睛直直看著裡麵。

寧世子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明情緒來,他摸了摸心口,又摸了摸自己額頭,完了完了,他一定是生了重病,這般想著,寧世子心一沉,滿臉嚴肅。

思索半晌無果,他搬了凳子坐在垂簾外,撐著腦袋發呆。

季黎隻閉著眼歇息了半個時辰,房門吱呀的聲音傳來,她睜開雙眸起身揉了揉眉心這才看向進門的爾宜。

爾宜快步走了進來,很明顯有事稟報,大人兩個字尚未叫出口,就見季黎抬手製止了她,聲音壓得很低:“噓,這邊說。”輕輕掀起珠簾,又輕手輕腳的放下,爾宜驚訝地看著她,這才注意到坐在珠簾邊紅柱旁已然入睡的謝雲邵,季黎已經走至了窗前,爾宜眼中蓄滿驚色,半是驚歎半是稀奇地打量了謝雲邵許久方才放輕了腳步去了季黎身邊。

“何事?”

爾宜壓低了聲音:“大人,於亭鬆於公子在攬花苑。”

“大白天的去花樓?”對於於亭鬆,季黎的印象隻堪堪停留在謝雲邵狐朋狗友這個定位上,其餘的也沒有多加關注,初初聽聞他大白天的去花樓,冷不丁的還有些詫異。

爾宜低低笑了一聲:“大人有所不知,人家花樓白日也是有營業的,隻不過晚上人更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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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黎對於花樓什麼的沒什麼興趣,將窗戶半推開轉移了話題:“安宛秋呢?”

“在雅間休息。”用了飯之後,她嫌人礙事就打發出去了。

“讓她領人去花街查找於亭鬆的蹤跡。”季黎手搭在床沿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著木麵兒,窗外的風叫她徹底沒了睡意,腦子裡一片明晰。

爾宜啊了一聲,她與季黎說是上下級關係實則可稱姐妹,兩人之間沒什麼過多的拘束,無論是什麼話皆是敞開了說,她心中不解自然直接問了出來:“可是大人,咱們已經知曉了於亭鬆的蹤跡啊,他現在就在攬花苑頭牌紫菀的房間裡。”何必再多此一舉浪費時間叫安宛秋再去找呢?

季黎眉眼微動,深如碧譚:“本官對那位春玉樓初來的美人兒很是好奇。”

這話說的不明不白,但是淺淺一點,爾宜便明白了,她哦了一聲,糾結道:“大人是懷疑,她是高昌派來的……美人兒?”

“不,我懷疑,她是高昌第一訓練營的冰楓。”季黎輕哼了一聲,她想起往昔那位死在她手上的冰蜘蛛,內心湧起一股興味來,手指摩挲,這個冰楓……不知道是不是一如冰蜘蛛般無趣呢?

爾宜瞧著季黎的神態便知曉她對那冰楓有很大的興趣,輕笑道:“大人,冰楓說不定比冰蜘蛛更加沒有意思呢。”

季黎也微微笑了笑:“是嗎?”

“蜘蛛?哪裡有蜘蛛?”睡的迷迷糊糊的謝雲邵猛地睜開了眼睛,刷的站起身抬腳站在了先時他坐著的圓凳上,睡意全無。

爾宜正要開口卻被季黎搶了先,她抬了抬眼,神色嚴肅,手指著上麵:“正趴在你頭頂上。”

爾宜:“……”大人,這麼睜眼說瞎話真的好嗎?寧世子不至於傻到就這麼相信你吧?

事實證明爾宜真的高估了謝雲邵,他還真就信了!

他僵著身子立在凳子上,愣是動都不敢動,額頭竟是蓄起了冷汗來,就連說話都是微閉著%e5%94%87儘量不讓自己有大幅度動作:“頭?頭頂?怎麼辦?快快,幫幫忙,幫我弄下來!”

季黎自動忽視他投射來的求助目光,半靠在床前,微擰眉頭做出一副自己無能為力的模樣:“抱歉,本官也不怎麼喜歡蜘蛛。”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會幫你把那頭頂的蜘蛛給弄下來。

謝雲邵是真的動都不敢動,他什麼蟲都不怕,哪怕毒蛇他也敢捉,可就是對蜘蛛發怵,沒由來地見著蜘蛛就害怕,尤其是蜘蛛沾到他身體的時候,他是連動一下都覺得膽戰心驚,季黎不幫忙,謝雲邵單純地表示理解,畢竟蜘蛛這玩意兒太可怖了,理解理解,謝雲邵這般想著,眼珠子便轉向了抱劍看戲的爾宜。

爾宜看了一眼季黎,見人也正那餘光看著她,連忙收斂心神,萬分歉意地看向謝雲邵:“實在不好意思,寧世子,我還有重要任務得立馬去辦,時間緊急,抱歉抱歉。”腳下生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