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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癡 陳一心/囧囧嬸 4464 字 2個月前

因為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腳,還是這空調過冷,她的皮膚起了細小的疙瘩。

她的眼眶熱了,彆開視線。過一會,她又強迫自己將視線放回那修長獵豹一樣的脊背上。

這一座曾經不可觸碰的高峰,如今心甘情願,徹底臣服。

曾經這就是她想要的。

虛妄幻象,華服早已千瘡百孔。她一步一步走到了真相的邊緣。

一場賭局總要抽身,就像白天與黑夜,總會分明。

那女人的聲音像蠱惑:“你自己想吧。我隻知道,如果是為你,師執會連命都豁出去。”

現在,她該不該為師執問一句話。

她被強烈的情感晃動,衝擊得腦子一陣熱一陣冷。

燈花了。

地毯旋轉。

情緒失控。

“你是不是……”她的聲音不自覺從喉嚨裡透出。

高承義略微抬頭:“什麼?”

“害死了我哥?”

她的聲音輕得連她自己都模糊,眼眶慢慢紅了。她渾身顫唞,劇烈震動,近乎失去理智。

師夏抬手,手指撫摸到他毫無防備的頸脖上,又挪開。

高承義並沒有反抗,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隻低著頭,把她的拖鞋套上。

“你腳怎麼這麼冷,還有一隻腳。”

師夏撥開他手裡的拖鞋:“你說話!她說你們明明躲過雪崩了!你是不是故意繞道的,你是不是看著他死,故意不救他的?你去珠峰,是不是因為他?”

高承義手一頓,頭也沒抬:“誰跟你說這些的。”

師夏盯著那一雙室內白色拖鞋,喃喃說:“所以,你真的……”

高承義望著那一隻拖鞋:“師夏,當時的情況很複雜。”

師夏甩開他,把另一隻高跟鞋摘下,狠狠扔他身上。“你對得起他嗎!他不要命去救過你!”她又氣又哭:“你他媽是不是人?”

高承義被扔得冒火,站起:“我對不起他?”他也失去了冷靜,忽然將師夏攔腰抱起,一腳踢開那隻高跟鞋。

她拚命掙紮,無意中把旁邊的台燈踢翻。

咣!

台風落地,碎了一地玻璃。

光線驟暗。

師夏掙不%e8%84%b1,一用力咬他%e8%83%b8膛,他痛極下意識手勁一鬆,她便順勢滾下。高承義急問:“你沒事吧?”

“還演!”

師夏氣紅了眼,抓起什麼就往他身上砸。

高承義躲過飛來的紙巾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師夏!”她把手裡的盒子丟到一邊,順勢撲去打他。

高承義喊:“小心腳,看著玻璃碎!”

她已經一腳踩上去,鮮血直流。她似一無所覺,隻沉浸在滿腔憤怒裡,仍撲向他:“你去死吧你!”

高承義迅速製住她的反抗,一把抱起丟到床上,用膝蓋壓住她的%e8%85%bf。她的手一動,輕而易舉就被他單手壓住,舉高過頭頂。

高承義俯身看她,微眯著眼。

“你確定要跟我打架?”

他的聲音緩緩放低。

接觸的肌膚火速升溫,她的襯衫裙早已扯亂,他的目光落在她滲著薄汗的鎖骨,潔白融著怒紅,往下一片若隱若現。

喉結微動。

師夏知道自己打不過他,隻能從亂發中瞪他。

高承義被她這一眼刺激得火起:“彆這樣看我。”突然,他跨坐在她身上,開始動手扯開領口。

師夏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你乾嘛!”

“你說呢。”

師夏想不到他會這麼無恥,邊罵邊胡亂踢他:“你敢碰我一下,我等會就報警!”

高承義像沒聽見,繼續低頭,牙齒咬住她的襯衫扣子,扯掉一顆,偏頭甩掉。

扣子啪嗒掉在地上。

師夏心臟隨之躥起。眼看著一個個扣子失守,她頭皮發麻,失聲尖叫:“我好幾天沒洗澡!全是汗!”

高承義一時停住,抬眼。

師夏再接再厲:“你%e4%ba%b2,%e4%ba%b2上來全是泥!惡心死你!三天三夜吃不下飯!”

高承義笑了一聲,嘴%e5%94%87上挪,封住她的嘴%e5%94%87。師夏閉緊嘴,他捏住她的下巴,令她張開,進入。他輕車熟路,抽走氧氣,一味交纏,呼吸情熱。

師夏根本無法掙紮,並不是因為她受困的身體。而是她情不自禁想配合,壓抑不住想迎合。

她感覺到他令人顫唞的熱度在身下,卻無法抵禦本能反應。他就是她的瘋狂,不理智。他一笑,她就神魂顛倒。儘管恨他,她還是愛他。

他拿捏著她的軟肋,為所欲為。

師夏悲憤又窘迫,愛與恨纏繞難分,她感覺到自己的無能為力,恨不得殺了自己。

高承義似乎覺察到她的配合,驟然停住。

忽然,手腕上的力道鬆了。

她的手重獲自由,睜開眼,對上男人的眼睛。他眼裡的一腔暴怒消失,隻剩下一些複雜的情緒,糅雜在一起,她看不懂。

“現在。”

高承義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頸脖上。他稍微動了下,迫使她手指打開,然後握住他自己的脖子。

“給你一個機會。”

師夏一抖:“你瘋了啊!”她手指底下的皮膚觸?感,跳動的脈搏,正在告訴她,他是認真的。這一切無可逃避,真實得可怕。

空氣裡漂浮著微粒,腳底傳來刺痛感。她的太陽%e7%a9%b4一陣一陣發出警告。

高承義配合地微彎腰,讓她能握起來更順利一些。

“我和師執,你選誰?”

他的聲音壓低,撞入她的心臟。

“殺死我,或者相信我。”

師夏嘴%e5%94%87顫唞:“你有病。”她的手指捏緊,他脈搏與她的心跳一起跳動。“殺人犯法知不知道。”

高承義在她的手勁裡略微喘氣,臉色慘白:“我知道。”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選你,我為什麼不選我哥。”她的手指加重了力度:“我恨你。大不了一個死,你覺得我會怕?”

他沉默不答。

空氣裡一寸一寸緊繃。

高承義呼吸困難,仍睜著眼去細看她的臉。師夏的臉因為劇烈的情緒而產生輕微的扭曲。

他一直沒有移開視線。

師夏望著他的眼睛,呼吸不穩:“我要選我哥。”

高承義笑了。

在茫茫對視裡,無數光影掠過。

她在這間隙想起聖經裡的上帝之罰。上帝要摧毀罪惡之城索多瑪,事前告知城內唯一的好人羅德,舉家逃離,讓他切記不可回望。羅德的妻子因好奇而回望,變成鹽柱。

不可回望。

不可回望……

她的眼淚不自覺湧出來。

她眼淚湧出來一點,手上的勁道就流走一點。

突然,他皺緊眉頭,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發出難聽的抽氣聲。

師夏心一跳,下意識鬆手:“高承義!”

高承義軟倒在她身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師夏手忙腳亂扶住他,他太重。她推了兩次,他還是不動。

她以為他是裝死,便用發顫的手指伸到他鼻下,試探呼吸。

隻一下,她跌坐在床上,一身冷汗。

她一邊哭喊著他的名字,一邊艱難把他身體推開一些。等她挪開一些,立刻連爬帶跑,下床到處找手機。她在一地玻璃碎裡,根本顧不得腳傷,抓起手機就撥120,又想起這裡是澳門:“不對,要打總機,總機……”

她一轉頭,發現高承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起來了,他抱著手臂,微垂著眼看她。他低笑一聲。

師夏的手機一瞬掉在地上,眼眶被逼紅一圈。

她輸了。

她徹底輸了。

高承義以勝利者的姿態,走到她麵前,俯身,雙手按住她的肩膀。

“師夏。”

師夏整個人都在顫唞,她無從辯駁。

高承義低聲說:“你選了我。”

如同死過一次。

淩亂床鋪,破碎玻璃,一地狼藉。甚至她的腳還在流血。

窗戶大開,光影彌漫,昏暗紅光。

過去與未來交融。

他們在床單上瘋狂。噬咬與眼淚,影子進入,融合,最後成為一個。痛苦與極樂糾纏,命運與選擇交錯,就此不同。

他抱她去浴室,鏡子裡映出她的淚痕,她狠狠咬住他的肩膀。背負1988與8朵橢圓花的身體,在同一時間,進入她。

有人在偏鋒中,刀刺入心,除去那一根心頭刺,自己也血肉模糊。

有人在欲望中麻醉自我,沉溺過去,醉生夢死,行屍走肉。

一夜搖晃,極儘歡愉。

接近淩晨,相擁而眠。

師夏聽見均勻的呼吸聲,在黎明時間睜開眼。窗簾拉上,她把他纏在腰間的手臂挪開,無聲無息地下床。

她披了一件外套,找到一把剪刀,走到浴室。對著那一麵巨大的鏡子,她拿著剪刀挪到自己的頸脖處。

她看了一會,拉起一束頭發,

哢擦,一下。

又一下。

紅發一縷一縷掉在地上。

她把地上的碎發攏到一起,在瓷磚地板上,一點一點鋪出幾個字:高承義,我們玩完了。

太難擺。

尤其是高承義這三個字太複雜,她的手一直在抖,眼淚滴在上麵。她把所有頭發全部扔進垃圾桶。

算了,不裝逼了。

天亮了。

她提起行李箱,把那一枚硬幣放在床頭,離開房間。關門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仍在沉睡。

她用這個號碼發去最後一條短信,OVER,然後拉黑了高承義所有聯係方式。

那天早上,師夏把行李箱寄存好,就頂著一頭坑坑窪窪的短發去參加交流活動。活動結束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