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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癡 陳一心/囧囧嬸 4395 字 2個月前

?她突然心裡緊張,竟然不敢看。突然,她一口氣全部塞了回去,把箱子胡亂合上。

第12章 載你到末日兜兜風

第十二章

“我出去一下。”她抱著箱子出門,對朱莉交代了句。

朱莉和其他人低頭商量著外賣:“你要吃什麼?”

“隨便。”

“第一次聽你說隨便,叉%e9%b8%a1飯行嗎?”

師夏匆忙回頭:“行。”她像抱著一個定時炸彈,急著要扔掉。身後朱莉追出來喊她:“你早點回來,兩點半就要出發了!”她也沒聽進去。

她氣喘著,腳步不停,路過好幾個垃圾桶也沒有停下。她終於走到地鐵口附近,但又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裡,隻覺得心煩意亂。

她低頭望著自己懷裡的箱子,感覺心口處撕扯的傷口又裂開了。看了不知道多久,人潮從她身邊走過一波又一波,她還站著,瞪著那個箱子。

她抬眼,望見附近一個垃圾桶,終於下定決心,把箱子往垃圾桶上方“砰”丟在那裡。丟完了,她卻沒有感到半分輕鬆,隻覺得腳步沉重,挪不開。

“你的心真狠。”

仿佛秘密被誰窺探,師夏渾身抖了一下,立刻轉頭去看。

衛世鳴站在身後,明明在笑,又有點快要哭的樣子:“真是厲害。”他虛虛地拍了一下手,“剛開始我還不相信。”

師夏的嘴%e5%94%87發白,強笑說:“什麼。”

衛世鳴不停地“嗬”一邊冷笑一邊搖頭:“我還在想,到底高承義有什麼了不起?讓你窮追猛打。現在我知道了,根本不是他厲害,是這死人厲害。”他指著那個紙箱,%e8%83%b8口重重起伏。

忽然,衛世鳴往垃圾桶上狠狠踹了一腳,咣,垃圾桶被踹凹了一塊,引得行人紛紛側目。

“你嘴巴放乾淨點,說誰死了!”

“我說你哥死了!聽清楚了,師執死了!你跟你哥……”

仿佛血液衝到腦子,師夏的眼裡全是血絲,幾乎咬碎牙齒:“你給我閉嘴……”

周圍的人都往他們這邊看,有人索性站著看好戲。

“我為什麼要閉嘴?你們敢做不敢認麼?”衛世鳴也很惱火,從紙箱裡抽出一封信來,隨手拆了,張口就念:“小念,有些話不能跟你說,隻好寫在信裡……”

師夏的臉幾乎刷一下白了,大喝:“衛世鳴!”她不管周圍人怎麼看,撲過去要搶他的信,但是衛世鳴長得比她高很多,他伸直了手臂,她根本怎麼也夠不到。

師夏眼角泛酸,突然抓過衛世鳴另一隻手張口就咬。

“還我!”

疼!

衛世鳴皺眉,忍疼,揚著那一封信繼續念:“哎,還有五天才放暑假,你知道嗎?我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我跟小璐在一起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如果……”

師夏仿佛被針紮了一下,疼到心裡去了。“閉嘴!”她猛地提高了聲調。

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還有人拿著手機在拍。

突然,一隻手把信抽走了。

衛世鳴和師夏同時往那隻手看去。

高承義把手裡的信一揚,又捏回手裡:“你在侵犯彆人的隱私,知道嗎?”他輕鬆一彎腰,抱起了那個紙箱。“我的車不能停太久,走吧。”

師夏忍了又忍的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雖然高承義還是冷著一張臭臉,但是她總覺得此刻的他是溫柔的。她看也不看衛世鳴,伸手揪住了高承義的袖子:“把信還我。”

高承義看著她的手,沒有像往常一樣讓她放開,壓低聲音說:“有什麼上車再說。”

周圍的人實在太多了。

師夏什麼時候顧忌過彆人怎麼說,伸手要搶他的紙箱:“還我。”

衛世鳴在旁邊看著,冷笑說:“高承義,你在她心裡,還不如我呢。你跟我難道不是一樣?現在來裝什麼,敢說你不好奇信寫了什麼內容?”

“我不會在大街上談任何私人的事情。”高承義把信拿了出來,遞給師夏:“拿著,”又把紙箱丟進垃圾桶:“我們走吧。”

“你走,不要管我。”師夏接過了信,仔細地看了一遍。她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打火機,“唰”一下藍色火苗燃起。

所有人都禁不住低呼一聲。

衛世鳴下意識後退一步:“師夏……”

師夏看了他一眼,把手裡的信一角挪到火苗處,一下子就燃起來了。

高承義兩三步上前來奪信。

師夏往後退著,揮了下火苗:“走開!”

高承義被迫頓住了腳步。

衛世鳴看著那些信被火苗吞去一半,喃喃道:“這……這是你哥的遺物。”他這才反應過來,撲去救。

太晚了。那些信卷起邊,火苗狠狠吞噬信紙。

“他沒死。”師夏把信丟在地上,似乎又找回了自己的鎮定:“我哥不是那樣的人。”

信件慢慢變成灰燼。

高承義默然,與衛世鳴麵麵相覷。

師夏望著地上的灰,“我哥不是。”她閉眼,深呼吸,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披上了鐵皮一樣的外衣。

“衛世鳴,你很不服氣吧。”

師夏心裡疼得要命,還要硬生生擠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給我寄這些東西,想做什麼?想看我崩潰,想看我後悔,想讓我抱著你的大%e8%85%bf說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還是一句我突然發現我愛上你了?”她覺得好笑,指骨擦掉眼角控製不住流下的眼淚:“彆做夢了。”

衛世鳴站在大街上,吵雜的人群聲音像風一樣刮過他的臉,他覺得這些風都在戳他的心,一時眼白赤紅。“不是的,我本來隻是想問……”他突然住嘴,小聲說:“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燒信,對不起,我氣昏頭了。”

師夏放好打火機,撫了下指甲,笑說:“那你本來想問什麼?”她走到衛世鳴的麵前:“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周圍人都在笑,有人尖著嗓子起哄:“愛過!”爆發出一陣哄笑。

高承義目光一瞬不眨,望著著她。

衛世鳴也毫無笑容,也望著她。

“愛?”師夏撥了下長發,又露出一絲傲慢的笑容:“怎麼可能。”

衛世鳴站在原地,臉像刷過的牆,一片灰白。

“我不信,你騙我。”

“好,那你就繼續幻想我愛你愛得欲罷不能吧。不像你這種刷爸媽卡的,我還得靠自己賺錢,沒空陪你玩。”

師夏看了高承義一眼,“你還敢載我嗎?”

高承義笑了,朝著那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車子抬下巴:“上車。”

一路上,車子一路飛馳。

師夏腦子裡幾乎是空白的。

她的手背不時遮住臉,望著窗外,眼淚不住地流。哭有什麼用,唯一的作用就是浪費紙巾。

高承義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打開車格,唰唰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

“拿著。”

師夏伸手去接,無意中手指相碰。那溫熱的皮膚一碰,她隻覺得背脊麻了一下。她不由抿%e5%94%87,用力擦了一下眼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師夏其實更想抱著朱莉放肆地哭一場,而不是在高承義麵前流眼淚,但情緒這東西來得洶湧,她控製不了。

除了那個荒唐的父%e4%ba%b2,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e4%ba%b2人,也就是她哥一個了。

她早已靠自己的力量站在這個世界,不需要依賴什麼。但是,她終於在這一刻意識到,她可能已經失去了所有%e4%ba%b2人,身後空蕩蕩的。

她一直靠著那一點希望活著。時間流走以後,這外衣變得千瘡百孔,而今天,不僅被人揭開傷疤,還要再紮上一刀。她根本無法再裹著四處漏風的謊言,騙自己今晚能睡個好覺。誰又能一輩子不成長。她應該習慣人生就是不斷地失去。再過些時間,傷口會愈合的,會適應的。

她努力控製眼淚,一邊慶幸高承義一直沒嘲笑她什麼,也沒說什麼“彆哭了”之類的廢話,這讓她心裡好受一些。

紋身店離得不遠,再往前麵開上五百米就到了。

高承義用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看她,見師夏用紙巾像止血似的,死死按住了眼角,不停深呼吸。她的鼻頭紅通通的,低頭時,頭發遮住了大半邊臉。

他看著看著,情不自禁想伸手撥開她的頭,伸到一半,還是收回。

車子開到紋身店附近的百貨公司,他放慢車速。如果送她回去,那麼他還能維持自己一貫以來秩序井然的時間表。

高承義歎了口氣,把車子開過了這一個路口,繞上了高架橋。

等師夏終於恢複了平靜,抬起頭,眼前是一條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的路。

“這是哪。”

高承義:“迷路了。”

師夏吃驚地看他:“你這也能迷路?”才一秒,她很快意識到他大概是想讓她好過一點,才帶她到處兜風燒油。

高承義:“好點了?”

“嗯。”師夏轉頭看他一眼,“剛才謝謝你了啊。”

高承義:“朋友,應該的。”

師夏才不想跟他做朋友,但這話讓她心裡一暖,想了想又說:“那誰找過你了?”

指的是衛世鳴。

高承義:“是,但我沒看過那些信。”

師夏轉頭看著他:“那你信了嗎?”見高承義冷靜自若,眼睛望著前方行車,手指穩穩捏著方向盤。

“我不在乎。”

師夏笑一笑,也不去深想他為什麼不在乎:“要不要聽故事?”

高承義抬眼看著不遠處的標誌性建築物:“馬上到了。”

師夏很不爽:“剛才還知道繞兩圈呢,現在怎麼不會了?”她頓了一頓,“你等會有事?”

高承義想了一下自己的時間表,下午可能要請假,但他還是轉了一下方向盤,讓車子再一次上了高架橋。

“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高老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