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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時做了一場緊張而刺激的旖旎美夢。夢醒了,於是你擁抱在夢中為你勞碌奔波的姐姐。

霧非霧花非花,誰也不知道這個劇本是他們曾經經曆過的現實,還是妹妹的一個單純夢境。

鐘秦說要加大投資,錢基本上就是砸在了樓蘭古城部分,所以聽到風聲來試鏡的人以妹妹的角色居多。

樊輕輕到璀璨台裡攝影棚的時候,等待試鏡的人已經排起了長龍。

隊伍分為兩列,一類隊伍試鏡姐姐的角色,另外一列隊伍試鏡的是妹妹的角色。妹妹的那個隊伍裡麵她還看到幾個熟悉的麵孔,都是有了大紅作品的小花旦。因為角色定位為青春靚麗的小女生,所以三十歲以上的人基本上沒看見。一眼望過去簡直是入了百花園,爭奇鬥豔,各有千秋。

樊輕輕手上拿著兩張紙,上麵分彆記錄了姐姐和妹妹的角色設定和幾場台詞,像她這樣同時試鏡兩個角色的人也大有人在。

她正垂頭默默地背誦台詞的時候,背後冷不丁被人推了一下。

“讓一讓,堵在路中間乾什麼,沒看到彆人要趕路嗎?”

樊輕輕左右看了一下,幸慶的是她並沒有攔在路中間,而是排在試鏡姐姐的隊伍後麵。

那人推了她之後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像酒駕一樣橫衝直撞直接把前麵的人撞得東倒西歪,在大家的怨聲載道中,突然響起了一道驚呼:“汪雲馨!”

廳內,一群黑衣保鏢們擁逐著一位美豔的女子走過來,正是最近紅透半邊天的小花旦汪雲馨。

“她來乾嘛?”

“廢話,她人很忙的,聽說最近參與了一場大製作,忙得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現在出現在這裡不是為了試鏡,還能乾什麼?”

很快在前麵開路的助手叮囑對方:“汪姐你在這裡等一等,我去通知導演。”

汪雲馨仿佛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特彆是女人的目光中特有的嫉妒和憧憬,能夠給她很大的優越感。

隻是這股優越感很快被人擊潰的粉身碎骨,助理進去沒多久很快就出來了,麵紅耳赤的道歉:“導演說他現在很忙,讓汪姐等一等,很快你就可以在裡麵見到他了。”

原本被助理氣勢洶洶推倒的人,很快按照方才的序列排起了長隊。台裡麵安排發號的小助理像是銀行前台一樣,麻木的遞給對方一個牌號:“請按照號碼試鏡,等到裡麵叫號的時候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汪姐的助理磨了磨牙,接過小箋:“知道了。”

周圍議論聲又起來,有人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笑著說:“她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啊?這裡可不是記者和粉絲遵守的機場大廳,看到明星就跟看到了上帝一樣,是個人都要給她開後門。”

“對呀,你明星架子再大,敢跟電視台硬碰硬嗎!人家電視台可有自己的娛樂公司,培養的視帝視後影帝影後舉不甚舉。”

汪雲馨無動於衷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也沒有看到,助理被人打了臉,現在也縮起腦袋做人。

巧合的是,汪雲馨就在樊輕輕的後麵。不過,隨著試鏡失敗的人越來越多,妹妹那一隊的人反而速度快一些,有的人甚至打了個照麵就出來了,想來是形象不大符合。

到了最後,汪雲馨還是搶在了樊輕輕之前去試了鏡。

她一踏進室內,廳中排隊的諸人立即將門口給堵得水泄不通。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主導試鏡的人隻有編劇和導演、副導,再多一個可能就是投資商。因為《樓蘭》是璀璨投拍,所以這投資商也就是電視台的董事或者台長來走個過場。

隻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這一次來的投資商卻是一位冷峻嚴肅的青年男子,一身高級定製很好的將他的形象襯托得更加不近人情。

汪雲馨眼睛一亮,居然一反在外麵倨傲態度,對著那投資商鞠了一躬。

何老笑嗬嗬的問鐘秦:“你介紹來的?”

鐘秦:“不認識。”

眾人:“……”

汪雲馨到底在娛樂圈混出了一點名堂,麵不改色的宣布自己要試鏡的角色:妹妹莊意。

何老食指敲了敲桌沿:“你準備試鏡第幾幕?”

“第三幕。”

第三幕是《樓蘭》中至關重要的一幕,也是妹妹從夢境回到現實的轉折點。這一幕中,妹妹與樓蘭王子在花園裡談情說愛,王子出其不意的求婚,妹妹拒絕。

為什麼拒絕,拒絕的理由劇本中都隻是一句話標注:妹妹看了眼池水,眼神恢複了清明,然後就拒絕了。

在第一幕的對話中就透露了,妹妹入了樓蘭夢境後總覺得身邊缺少了什麼,也許是某個人,也許是某件物品。

第三幕,她看了眼池水,於是就恢複了清明,說明這一眼就是這一幕的精華所在,也是妹妹這條主線的精華。

敢於用第三幕來試鏡的人都是真勇士。

汪雲馨是不是真勇士誰也不知道,隻是,她的演技的確已經勝過前前後後的諸多競爭者。

她對鏡自覽,指尖從自己的眉骨劃到下頜,然後再在自己的眼角處流連,充分表現出了女子對容貌逝去的悲傷,為王子愛情的持久度忐忑不安。她看著水中那美麗的容顏,幾乎已經幻想出自己老去的時光,仿佛看到眼角逐漸爬上的皺紋,看到頰邊的肌膚布滿了老人斑,甚至,她還雙手交疊,感受著年老後那細柔的骨骼越來越脆弱,肌膚越來越粗糙。

她不能忍受自己年老色衰後被拋棄的下場,她隻是一個過路客,她沒有根基,沒有家人,如果被拋棄她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震驚,她彷徨,她懼怕,她幾乎是跳著離開了池塘邊,背過身體不去看池中自己即將蒼老的姿容,她悲戚的,絕望的看向王子,看向自己最愛的人。

殘忍的,猶豫不決的,拒絕了對方。

所有人,包括是門口圍觀的試鏡者都被她的演技給折服,特彆是女人們,仿佛感同身受她那絕望中對愛情的無助,對王子的留戀。

汪雲馨謝幕之後,試鏡妹妹這個角色的人走了大半,可見眾人的心態已經因為對方的表演發生了變化。

汪雲馨的助理瞬間又揚眉吐氣,還皺著鼻子對方才嘲諷汪雲馨的女生哼哼:“上啊,有本事嗶嗶,有本事勝過我們汪姐拿到這個角色啊!”

樊輕輕接著對方的腳步出現在眾多評委麵前,還沒開始自我介紹,評委中那位投資商直接開口:“你試鏡哪個角色?”

樊輕輕疑惑了一瞬就鎮定下來:“我想要試一試姐姐莊念在綠洲決心帶著妹妹回家的那一幕。”

那一幕也是姐姐試鏡中的第一幕。

與妹妹的主線不同,妹妹在樓蘭風花雪月,姐姐在現實中確實曆經磨難,不但要背負被全身麻痹神誌不清的妹妹走出沙漠,還要懟天懟地懟人,幾次三番差點讓兩人死在了沙漠當中。哪怕好不容易遇到了自駕遊的車隊,緩解了生命危急,卻是才出狼%e7%a9%b4又入虎口。

參與試鏡姐姐這一角色的人太少,也有角色設定太狼狽的緣故。

資金充足的電影,是真的會去沙漠拍片,跟在攝影棚裡麵拍攝樓蘭古城不同,演員遭罪的程度也大有不同。

明眼人早就從投資的大小,導演的名聲,還有角色的定位中就猜測到了片子的野心。

雙主線,姐姐的人設明顯是為了參加全球各種獎項的女主角而設定的啊!樓蘭的背景也是衝著最佳服飾,最佳音樂。至於何老,嗬嗬,丫的就是文藝片商業片雙向導演,他手上誕生的影帝影後,不說多了,兩個巴掌絕對夠。

當然,這浮躁的社會,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犀利的眼光。圈外人和圈內人看事情完全是兩個概念。

所以,樊輕輕說出這句話後,鐘秦反而一掃之前漠不關心的態度,坐得直了,眼神也柔和了?沒錯,他那眼神身邊的何老有明顯的感觸,那跟看汪雲馨完全是兩種視力。^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一個五點一,一個一點五。

鐘秦點了點頭:“開始吧!”

☆、第7章

鏡頭從禿鷲的背上俯瞰而下,在綠洲的水塘邊停了下來。

莊念的%e5%94%87瓣經過半天的暴曬,重新翻起了皮,需要她時不時%e8%88%94舐一下%e5%94%87上的紋路,以保持溼潤。漫長的等待中,她時不時從帽簷下偷窺一眼太陽,又在受不住那耀眼的光芒後重新低頭審視著昏迷不醒的妹妹,

很顯然,對方喝的水比她多,昏迷的時間自然也就比她更久。不知道夢境中做了什麼美夢,對方一張嘴笑得傻兮兮,與前兩天在飛機上與她爭吵的得不可開交的那位伶牙俐齒的美女判若兩人,

她拍了拍妹妹的臉頰,確定對方暫時不會醒來後,索性起身,圍著綠洲重新又繞了一圈。她想要從中尋找一點可以果腹的植物,結果很讓人沮喪。她在一個城市裡出生的姑娘,哪裡知道野外有什麼植物可以吃,什麼東西不能吃。她唯一懂得的野外生存技巧就是,越是顏色豔麗的東西越有毒,越是致命!

在這裡,連水源都有可能讓她陷入幻境,昏迷不醒。水都不能喝的地方,沒辦法繼續待下去。必須另尋出路。

可以把人烘烤成木乃伊的陽光終於降落了下去,沙漠日夜溫差差彆極大。

這一次,莊念吸取了教訓,把妹妹拖到了一塊巨石後麵,把昨天收集好的乾樹葉墊在%e5%b1%81%e8%82%a1底下。相比人的體溫,石頭上的餘熱更加讓人感覺溫暖。就這樣,她又熬過了一夜。

肚子裡麵已經感覺不到饑餓,喉嚨裡就像吞進了一噸沙子,食道裡麵又乾又澀。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加糟糕的事情是莊意還沒有醒來的預兆。加上前天晚上,她已經昏迷了一天兩夜了。莊念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醒來,也許會就這樣一直昏睡下去,成為一具沙漠裡的乾屍,或者在乾透之前被路過的食腐動物給吃得隻剩下骨架子。

在沙漠裡,人總是一天比前一天更加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在莊念有兩個選擇:獨自一人走出沙漠,或者背著莊意一起走出沙漠!

中國人骨子裡麵的血脈%e4%ba%b2情讓她並沒有猶豫多久。

莊念蹲在地上,費力的勾起妹妹的兩隻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像提著一個米袋似的,將對方一點一點拖到自己的背後,用著比愚公還要沉重的腳步,一點點地向前磨蹭。

她覺得她在走路,可她又覺得自己像是在地上爬。她拖著妹妹雙手的手肘幾乎陷入了沙石裡麵,很快就磨出了血泡。她三天三夜除了水再也沒有吃任何東西。整個人又餓又累,血液都在陽光底下沸騰著,背上的妹妹卻越來越重。

如果是在兩天之前,對方肯定會一邊享受著她這個姐姐的照顧,一邊冷嘲熱諷:“你這輩子就是做綠葉的命。”

身為妹妹,卻嘲笑姐姐醜胖。嘲笑她亂七八糟的頭發,她的眉毛,她的單眼皮,還有她那不夠豐厚的嘴%e5%94%87